113 搭橋

“大人,這是我熬了一下午的雞湯,娘讓我送來給大人補補身子。”

向南正跟修路隊三分隊小隊長老吳做溝通,準備前面那道跨河道架橋,這會兒大家都滞留在一個小村的村口。

向南跑路也不單單是因為取經的人要來一大波了,修路隊之前往郡城修路的時候因為原本就有一條長年累月走出來的道,過程倒也說不上多困難,可往山裏修的時候就遇上了不少的麻煩。

路前方是大山的,那就取緩坡繞道,可遇見溝壑甚至河道,這總不能就填土吧?

圍在周圍的修路隊隊員一早就朝向南直打眼色,不過剛才向南沒注意,這會兒要躲也來不及了。

向南皺眉回頭,那穿了一身淺褐色麻布裙頭上包了素色碎花頭巾的村姑雖然穿着打扮再樸實不過,可一張小臉卻着實漂亮,臉頰上稍稍有點肉,下巴卻有些尖尖的,笑起來還有兩個甜蜜的小梨渦,眉眼彎彎水光盈盈。

可以說如果沒有先遇見趙悅,這位梅花姑娘是很對向南胃口的,可惜現在向南一點沒有心動的感覺,也沒有身為男人被漂亮女人愛慕的滿足感,反而有些煩。

“熬了一下午的雞湯還不膩死人了,你自己拿回去給你弟喝吧,我還是喜歡喝我娘子煮的涼茶。”

向南自認為自己從來沒有跟任何異性釋放過暧昧信息,更別說這回他還帶了媳婦兒阿澤以及笑笑出來,可以說是全家秋游。

如今已是進入了十月,向南琢磨着好久沒有跟倆孩子一起出游玩耍,天氣也還算涼爽,阿澤跟笑笑到了大山縣最遠的地方也才去過縣城郊外的試驗田,向南希望能趁着現在在外面帶着阿澤好好多看看山水風土人情。

先前第一個月向南只帶了趙悅出來查看修路隊的情況,後來又回去将倆孩子給接出來了,也沒帶別人,便是趕馬車都是向南趕,可以說是一家四口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只是他們的旅行就是沿着才修成的道往修路隊這邊有方向行的走。

梅花被向南直接拒絕了也不沮喪,便是臉上甜蜜蜜的笑都沒變一下,只是撒嬌似的撅了撅嘴,而後轉身朝向南身後那個方向臉上帶着笑的走了過去,“趙姐姐帶着笑笑出來啦,笑笑跟姨姨說,是不是剛睡了午覺起來呀?”

跟在趙悅身邊的阿澤擡眼皺着眉頭看了梅花一眼,而後松開娘親的衣角往向南那邊去了。

阿澤今年六月滿的五歲,穿着棉布長衫板着小臉,頭上的頭發已經開始留長,在頭頂用方巾綁了個小團子。

阿澤跟着爹學到了很多書本上沒有的知識,也見識到了很多或貧窮或荒誕的地方人物,比之半個月前還在衙門裏認真讀書的單純模樣多了兩份心思。

這個梅花雖然對他們都很熱情,笑得也甜美,可阿澤就是覺得這個人對他們是有目的的,他不喜歡這個人逗着他叫對方姨姨的模樣,所以從頭到尾他都從來沒叫過。

笑笑已經兩歲半了,或許是因為從小就多動,運動多了飯量也大,于是最後就長得壯實得很,胖嘟嘟一團,婁寡婦都抱不了多久了。

也就是趙悅非同一般的力量,這才輕飄飄的就将孩子抱着到處跑。

趙悅對着梅花也就是扯着嘴角笑了笑,也沒讓笑笑去回答她的話,只看了一眼梅花手上挽着的籃子,“怎麽,梅花姑娘又來給大家送什麽好吃的嗎?”

趙悅自認這一年多見過想做她妹妹的女人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個了,梅花的段位确實不像一個村姑能有的。

趙悅沒有在第一天就将人給扔到裏正面前,不過是因為覺得這人來歷似乎有些不對勁。

向南見梅花去跟趙悅說話,看見趙悅笑盈盈的對着梅花,心裏居然生出一點委屈來。

可憐巴巴的盯着那邊好半晌,還是笑笑接收到了爹的幽怨視線,軟着嗓子娘娘爹爹的一手拍着趙悅的肩膀一手往向南那邊指。

趙悅跟梅花聞言都轉頭看去,趙悅看得噗嗤一笑,對梅花歉意道,“抱歉,閨女想她爹了,我先過去了,你先回去吧。”

梅花見向南因為趙悅看過去而露出的傻笑,眼眸忍不住一沉,面上卻假裝沒聽出來趙悅讓她離開的意思,只親親熱熱的挨着趙悅挽着籃子跟着走過去,“反正家裏現在也沒事兒,好不容易能有個像趙姐姐這樣好相處的人,我想跟姐姐多說會兒話。”

“聽說今年土豆跟紅薯都大豐收,明年咱們就能家家戶戶都去領了種子種,那明年是不是就能大家都吃飽飯了?”

趙悅只笑着含糊道,“你聽誰說的?我跟大人出來的時候地裏都還沒收呢,誰知道是不是豐收了,要我說那些東西都是海外來的,能不能适應咱大業的水土還不一定呢,再說了,就算在大山縣種出來了,可誰知道更北邊的地方能不能種呢。”

梅花只笑着說相信有大人在肯定沒問題。

話題轉到向南身上,趙悅一如既往的笑了笑沒接話。向南不放心留趙悅帶着兩個孩子跟那個叫梅花的姑娘呆一處。

向南也說不清為啥,最後努力總結歸納了一下,覺得他家阿悅對梅花的态度太好了,明明那個梅花就是在窺觑她男人,偏她還要笑着任由那姑娘叫她姐姐姐姐的。

向南聽得很郁悶,可再郁悶還是不能賭氣真将媳婦兒留下來。

向南跟老吳商量得差不多了,恰好修路隊裏都配置有修過橋的人,于是老吳陪着向南下河床挖河道裏泥層下方岩石層到水平面的高度以及橋梁跨度長度高度。

明日就準備讓村民們幫忙到附近石谷裏打些條石來。

十月正是北肅郡河流幹涸季,像這個村子外面的小河已經幹透了,若不是時節湊了巧,他們修路的也只能暫且擱置,等到河水幹涸的時候再動工。

向南拿了把小鋤頭給阿澤,讓他陪自己一起下河溝挖泥,趙悅跟笑笑也下了河床,梅花自然也就跟了過來,湊在趙悅另一邊指着遠處的山說說笑笑,時不時的還去扶一把走路其實很穩當的笑笑。

笑笑不愛被人拘着,特別是兩歲多了剛學會穩穩的走路奔跑,到了開闊的地方就快活的跑來跑去,向南還跟趙悅嘀咕過,說不得笑笑前世還真是一匹野馬。

笑笑年月屬馬,不過說完這個話,向南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句網絡段子:愛上了一匹野馬,整個頭頂都是草原……

想完向南就呸了自己一聲,覺得自己居然這麽說自己閨女,禽獸啊禽獸。

向南希望笑笑長大了就越變越文雅,跟她的名字一樣。但凡有媳婦兒孩子在的時候,向南無論幹什麽都會隔一會兒就扭頭去找人,非要看一眼才能安心的繼續幹活兒。

這會兒也不例外,幫着老吳他們挖了一會兒泥,将下方最接近岩石層的土壤和最上面的岩石層收集了一點,向南就擡頭往笑笑她們那邊看。

結果趙悅還沒看過來呢,梅花就敏銳的感知到了他的視線,轉頭朝他露出個笑來,還擡手朝向南揮了揮。

向南嘴角一垂,就着蹲着的姿勢撞了撞阿澤,“阿澤別挖了,去看着你妹妹,別讓她跑得出汗了。”

阿澤聽話的放下小鋤頭,斯文的從懷裏掏出一張手帕細細的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又将手帕疊好放好,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襟往笑笑那邊去了。

向南全程目睹了兒子的行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明是跟他相處最多,再不濟也是跟師傅相處得時間多一些,咋兒子偏偏就學了鐘大人那一套?

雖然從當初鄉試結束跟鐘大人分別後,鐘大人跟阿澤這小子的書信往來就沒斷過,甚至現在阿澤能自己寫一些字了,兩人的書信就都沒有給他這個當爹的看過了。

一直到傍晚收工回暫住的空房子裏,據說是來送雞湯的梅花姑娘這才離開。

晚上向南等笑笑睡着了,直接将笑笑抱着扔到了炕尾阿澤那邊,自己擠到了趙悅身邊把媳婦兒給抱上,“阿悅,你幹啥要理會那個梅花啊。”

趙悅原本還在回想今天跟梅花相處中的細節,聞言忍不住笑道,“怎麽,梅花這麽漂亮,也很符合你對女子外貌特殊的眼光,你真就不心動?”

向南不高興的湊過去堵了媳婦兒的嘴,翻身壓上去又扯開亵衣咬了一口媳婦兒胸脯,“我才不要,我就要阿悅,你不準拿這種事來跟我開玩笑,不然我要生氣了!”

趙悅被咬得倒抽一口氣,想到孩子跟他們睡一間房,連忙咬牙将聲兒咽了回去。

趙悅也知道自己這回開玩笑的話惹了自家男人,連忙在黑暗裏捧了埋在自己胸脯上的那顆大腦袋,“好了好了是我錯了,別生氣了阿南,我也只要你一個人。”

嗤,向南更氣了,雙手撐在趙悅臉頰兩邊整個人往上面一挪,自己懸空在趙悅上面,鼻子湊過去碰到了趙悅的鼻子,兩人呼吸交纏,向南故作惡狠狠的質問,“你不跟我一個人過還想跟幾個人過?你還真想過?!”

趙悅下巴擡了擡,湊過去啄向南的唇,柔聲安撫這只假裝自己很兇很兇要龇牙吓唬人的大狗子,“沒想過沒想過,真的,我以前只想過要是你變心了我就把兩個孩子連夜打包帶走,叫你再也找不到我們。”

向南還是不滿,可也沒了心情繼續去問,反正他不會變心就是了。

向南低低的在趙悅耳邊說着話,兩人摩擦糾纏,過了一會兒,炕席上麥稈紮的長條枕頭都被擠得掉到了地上,炕床上糾纏低喘的兩人卻誰也沒空去管。

作者有話要說: 向南:唔,我怎麽好像忘了什麽事?【暫停動作皺眉喘氣

阿悅:有麽?別走神,用力一點~哈~【勾住阿南脖子

大山縣搞出的動靜太大了【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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