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自爆身份

自爆身份

反正趙秀珍與楊天林以前做的混事兒被抖了個幹淨，陳青禾在村委總算沒白幫忙兩個月。

現在村裏的人在路上碰見，随便聊一嘴聊到趙秀珍，沒有一個不罵她的。

在被所有人罵的第二天她就被兒子接到縣城，大兒子送她回來的時候，還往村委提了不少好東西過去。

陳青禾聽村委的人說，她家兒子把老娘這些年昧下的錢全還了。

陳青禾深知自己把以前的許多髒事抖出來，牽扯到的不僅僅只有楊天林一個人，連在村委做事的一些老人也牽扯進去。

這些人以前都是在楊天林的糊弄下，稀裏糊塗給趙秀珍弄去了不少好處，如今事情水落石出，少不了被人嚼舌根。

有幾個人對陳青禾有意見，陳青禾也懶得搭理他們，縱使張峰與趙東華好言相勸，陳青禾還是堅決把村委的活給推了。

回家活得安安靜靜，吵得痛痛快快。

如今，嚷得最兇的喇叭花是消停了，但隔壁的喇叭花依舊張狂。

只要窺見只有安平平一人在木屋，就一直往溝裏排糞。安平平一個傷號，從嘴上功夫開始便一直處于下方。

天氣轉涼，說好的修建沼氣池的事一直沒動靜。

陳青禾交涉無果，在村委的時候向張峰反映過此事，人一直說再等等。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不會如想的那般順利，也只能自己出手了。

“姐姐，你看。”陳青禾坐在三輪車上正往村裏趕，安平平就打來視頻，“我實在是吵不過她家一家子人了。”

視頻直對着家裏的糞溝，糞溝裏的糞水快要漫出來了，鄰居鏟圈的聲音一直在繼續。

唰唰的聲音伴随安平平的氣惱，讓陳青禾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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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不過上鎮上補辦一個土地的證明材料，趙秀珍又開始推糞球。

要不是前面的挖掘機開得太慢，影響了三輪車的行駛速度，她真想沖回家去，一把把那該死的圈鏟平。

在車上攢了一肚子火，熬了十來分鐘趕到家裏的時候，陳青禾的怒火值已經爆表。跳下三輪車，待開車的大叔離開後，走到挖掘機駕駛門旁邊，指着蘋果樹前面的牛圈說：“哥，就是那兩個圈，你只管鏟就行。”

平日裏鄰居家裏的兩頭牛中午都會放出來，在圈門口吃草，今天倒是不見影兒了。陳青禾現在是冷靜不了一點，最好都在圈裏面，一塊埋死得了。

為了打消挖掘機小哥的顧慮，陳青禾又說：“你放心，裏面沒什麽東西，只有牛糞。那塊地是我家的，我現在想把這倆圈挖了，你盡管挖，沒事兒。”

機器開到圈邊，必須要經過一塊幾十平米的菜地，地裏的小白菜剛冒出頭，小哥有點遲疑。

“啊，沒事兒。”陳青禾雙手叉腰，“這菜地也是我家的，菜是野生的，要不然我都還沒開始種呢，怎麽會有菜長出來嘛。”

得到确信，小哥也不想再問下去，反正小姑娘給的錢多，他一拿錢的辦事就行。

機器駛向圈邊，嘩啦一聲，牛圈上的青瓦片在強硬的挖鬥作業下，毫無招架之力，一敲就碎。

小哥隔着剛挖的大洞觀察，發現裏面沒有牛的身影，也沒顧忌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圈頂挖了個稀碎。

何翠蘋在後院洗完連，聽到動靜趕出來的那一刻，牛圈的頂已經沒了。

四堵牆已經沒了一面，現在第二面已經只剩一半了。

“哎喲，你這是搞哪樣傷天害理的事，你不怕着雷打呀！”何翠蘋見牛圈沒了，急忙跑上去沖着小哥喊，讓他停下。

陳青禾從挖掘機的後面繞上前，讓小哥繼續。

挖掘機繼續挖圈，陳青禾的手被何翠蘋拽着不放。安平平拿喇叭過來的時候，陳青禾趁亂把手裏的材料交給她，再繼續跟老太婆争鬥。

“你個短命的爛絲兒，好端端的挖我家牛圈搞哪樣？”何翠蘋瞪圓了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

“老潑婦，老子不是讓你修沼氣池了嗎？你不修，怪得了誰！”陳青禾用力掰開她的手，在附近的村民圍過來的那一刻，老太婆哭得更大聲了。

此時，牛圈已經被完成廢墟，陳青禾指着旁邊的豬圈不以為意地說：“哥，那個也挖了。”

“你敢！”何翠蘋怒吼。

“你看我敢不敢。”陳青禾白了他一眼，接着道：“哥，你繼續，你放心，這地是我家的，我拆一個違章圈沒事。”

小哥猶猶豫豫，一挖鬥下去，圈裏的三頭豬立馬跟着主人的節奏，同她一起嚎叫。

一時間，豬哭人嚎混在一起，小哥遭受不住，還是停下來。

沒有了機器的聲音，何翠蘋的哭聲尤其嘹亮。

陳青禾拿着喇叭在一旁煽風點火，“我們之前不是在張大叔的面前說好了嗎，你要是半個月之內不把糞溝填了，不修沼氣池的話，我就把糞溝挖了。快一個月了，我什麽話都說了，你沒耳朵怪得了誰啊！一副狗尿不值錢的樣，裝什麽可憐。”

有人去把張峰喊過來，張峰看見這對冤家，頭又大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扯皮了，上一次打傷人的事還沒扯清楚，現在又扯出挖圈的事兒來了。

“就算不不建沼氣池，你憑啥子把我家圈鏟了，還有我那一地的菜也給糟蹋了。”何翠蘋一看見張峰過來，什麽約定什麽期限也不管了，叫冤才是要緊。

張峰不耐煩地說：“小陳，之前我們說是半個月填溝，話雖然擺在那，但是你也別做得這麽急嘛！”

“誰急了，主任。”陳青禾現在是理直氣也壯，誰拉偏架，她怼誰，“我前天還上她家門口提醒她了，她不聽誰又能管她。再說了，我這不是趁她家牛沒在圈裏才挖的圈嗎？”

張峰嚴肅道：“但是豬這不還在圈裏嗎？”

“哦。”陳青禾耷拉着眼皮，看向地上的何翠蘋，“那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把豬趕出去，我再挖。半個小時，時間夠長了吧。”

“我不趕。”何翠蘋哭哭啼啼地拒絕，這時劉小文放牛回來，看到此情景把牛栓路邊樹上，氣沖沖跑上去，嘴裏哭爹喊媽的罵個不停，看見張峰在那才住了嘴。

“哦喲，這劉小文，真的是年紀小，話是真的聽不下去。”周圍的人一臉嫌棄，本來就是他家理虧，一上來不說一二直接飙髒話，真的是什麽樣子的人教出什麽樣的娃。

“你***憑什麽挖我家的圈？”劉小文走到人群前面，惡狠狠地盯着陳青禾。

陳雪麗在一旁替陳青禾回了一嘴，“憑這塊地不是你家的。這周遭的地被你奶奶占去多少，我們附近的人都開在眼裏。那些邊角地就算了，在別人家地裏蓋圈，你家還是第一家。”

“厚臉皮的第一家。”周圍有人起哄，“何嬸嬸，你家都在這地上蓋了兩年的圈了，還把糞溝開到別人家門口，要我說這事兒從一開始就做得不對勁。”

“要你管！”何翠蘋算是清楚了，只要一出事，村裏的人就會出來和稀泥，只會向着那個毛丫頭。

陳青禾雖然剛搬來不久，但是待人和善，平日裏村裏的人見她的花開得好，都會去木屋和她聊天。

但是，何翠蘋可不一樣，村裏只要與她家的土地農田有一點接壤的人家都同她吵過架，就連地裏栽的樹在她家地裏投了一把傘大小的陰影，遮住她家的一棵玉米，老家夥都會氣沖沖地上門鬧，要求人家把樹砍掉。

同一個村，能找出十戶人家沒與何翠蘋吵過架的，堪稱平戈村一神跡。

“這地又不是她家的。”劉小武反駁剛才起哄的人。

“人家主人家都沒說過話，她一個外來的憑什麽在這指手畫腳。”何翠蘋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星子，沖陳青禾吐口水，“你今天要不把我家的圈弄好，老娘不去鎮上告不死你。反正這村裏當官的也沒一個好東西，就會偏着心子長。”

說話間也不忘拉踩一下張峰。

陳雪麗看了眼陳青禾的狀态，面對何翠蘋的攻擊，絲毫不亂，看來這下是用不着她操心了。

陳青禾一臉無奈，這祖孫倆真會給她找話空。

“唉，巧了，這地就是我家的，你說氣不氣人啊！”陳青禾抱着手，氣得笑出聲。

何翠蘋譏笑了一聲，“你說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野絲兒，真以為在一個破木屋裏住，周遭的地就都是你的了！”

“這土地的證明材料就在我手上。”陳青禾從安平平的手裏拿來材料，轉頭交給張峰，“主任，這些證明的文件我今天已經上鎮裏補好了，你看一下。”

陳青禾不想裝下去了，“我記得我跟外公住在木屋的時候，這附近的地都是我家的呀，當初我媽和舅舅也沒有把這幾塊地賣給別人家。你為什麽要在我家的地裏蓋圈呢，就算沒有主人家同意，你向村委打過招呼了嗎？”

“哦對，你這種人不是什麽規矩人，也不會按規矩辦事。”

何翠蘋一頭霧水，看戲的人也是。

陳青禾深吸一口氣，面向衆人，“不瞞各位，其實呢，我算半個村裏人。我外公，就是以前住在旁邊木屋子裏的楊華偉。我叫陳青禾，不知道各位嬢嬢叔叔還有沒有印象。”

周圍的人一副吃了大瓜的表情，一時間，唏噓聲一片。

“對，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孤崽娃。不過有些事我要在這澄清一下，”陳青禾的喇叭口對準何翠蘋，“我呢，沒有偷過東西，更沒有進過大牢。我是去外省讀大學去了，如果不信，我的大學畢業證還在家裏面。這些鬼話，都是這老喇叭和她的金花姐妹瞎哔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