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今晚什麽都不會發生
第55章 今晚什麽都不會發生
梁東言在淩晨的三堡街牽起姜阈的手,把他帶回了自己十平米的租房。
依舊只有三兩樣家具、依舊騰不開腳、燈光依舊昏黃,不夠明亮。
梁東言打開門後飛快把亂糟糟的房間收拾整齊,又打開衣櫃給姜阈拿了毛巾,直愣愣地問他:“你要洗澡嗎?”
姜阈在整個房間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他搖搖頭:“我在家裏洗過了,你去吧。”
梁東言站在原地沒動,他愣了幾秒,又從櫃子裏拿了個枕頭出來:“那你睡床上吧,別坐椅子。”
說着梁東言便将枕頭鋪到靠牆的那邊,頗有些手忙腳亂,他指着灰白條紋的床單道:“床單和被罩我剛換兩天,幹淨的,你要睡衣的話...穿我的T恤可以嗎?”
姜阈擡眸看他,沉默着不說話。
梁東言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越來越緊張,他說的話好像有歧義、但如果特地解釋的話,好像會更奇怪。
梁東言幾乎快要抓耳撓腮了:“那個、我去給你燒壺水...”
說着梁東言就要提着房間裏的電熱水壺出去,剛握住水壺柄,手就被人覆住,梁東言感覺自己脊柱從上到下猛地一震,他轉過眼,愈發不知所措地看着姜阈。
“別慌。”姜阈拍了拍他的手背:“今晚什麽都不會發生,去洗澡吧。”
梁東言喉結滾了下,姜阈似乎早早看穿了他在想什麽,他遲鈍地點了點頭,內心不知是什麽滋味,總之最後還是抱着衣服和毛巾出去洗澡了——
——回來的時候姜阈已經躺在了他的床上。
穿着他的白T,枕着他的枕頭,睡在他床靠牆的那半邊,安靜地玩着手機。
看起來恬靜而乖巧。
梁東言的眼皮猛地跳了跳,他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但直到肩膀濕透,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拿起毛巾随意擦起來。
姜阈側過臉:“外面開始下雨了。”
許是梁東言腦子裏雜念太多,姜阈提醒之後才聽到雨水撞擊窗棂、玻璃的聲音,嘩啦啦的,雜音都被覆蓋,下得不小。
“我這裏...隔音不太好。”梁東言有些抱歉。
“沒事,不吵。”姜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小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裏,姜黃色燈光下,他的皮膚被染上柔軟的光澤,似乎連臉上的小絨毛都能看清。
“你睡覺的時候關燈嗎?”姜阈放下手機,問梁東言。
梁東言反應片刻才點點頭:“關的。”
“嗯,那你上床的時候記得關。”姜阈道,說着,他便把枕頭放平,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梁東言點頭,走到書桌前,毫不猶豫地給自己灌了一杯涼水。
“咔噠”,三分鐘後,收拾好的梁東言把燈關了,一時間,整個房間似乎被雨聲溢滿,梁東言站在床邊躊躇,直到姜阈轉過身盯着他:“怎麽了?”
梁東言房間的窗簾不太遮光,即使關了燈,姜阈也能看到他被窗外冷光勾勒出來的輪廓。
“沒什麽。”梁東言搖搖頭,似乎是深吸一口氣才掀開被子一角,帶着潮氣上了床。
這是姜阈第一次住在自己這裏、也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入睡前的姜阈,這是兩人第一次,要一起度過一個夜晚。
但什麽都不會發生,梁東言腦子亂七八糟地劃過這些話,他僵硬地躺在床上,不停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冷不丁的,姜阈忽然翻身起來:“忘了調鬧鐘。”
他一動便離梁東言近了些,梁東言渾身緊繃,睡得筆直。
姜阈調好鬧鐘後悠悠看向一邊的梁東言:“你平時睡姿都這麽标準的嗎?”
沒等梁東言回答,姜阈便好笑地碰了碰他繃直的肩膀:“睡得硬邦邦的,舒服嗎?”
“不舒服。”梁東言實話實說,他緩緩嘆了一口氣:“但也不敢動。”
姜阈在他斜上方凝視着他,兩人無聲地對視着,不知過了幾秒,姜阈忽然低下頭,平常又自然地在梁東言的嘴巴上親了一下:“你放輕松點。”
梁東言更緊張了,他眼睛微微睜大,心說不是你剛剛說什麽都不會發生的嗎?!現在親我算怎麽回事??
姜阈說着繼續躺回去,他特意靠梁東言近了些,将梁東言被子裏的手牽住,十指相扣。
梁東言咬了咬牙,他猛地轉身看向姜阈,這一下兩人的臉只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梁東言凝視着姜阈,眼裏不解又微愠:“你故意的對吧?”
姜阈無辜地眨了兩下眼:“我怎麽了?”
梁東言咽了咽口水:“你說什麽都不會發生的,但你親了我、又牽我手。”
“......這都不行嗎?”姜阈無奈地松開梁東言,下一秒,又被人死死抓住。
“牽手沒關系是吧?”梁東言嗓子微啞,抓姜阈抓得很用力。
“嗯。”在漫天的雨聲中,深夜的小房間有種獨特的溫馨感,似是不忍打破,姜阈特意壓低聲音:“我覺得,親吻、牽手、擁抱都沒關系。”
“那擁抱也可以?”梁東言學着姜阈壓低聲音,然後探出頭,在姜阈唇上吻了一下:“這樣也可以。”
姜阈眼睛亮晶晶地朝他笑,然後被終于松弛下來的梁東言攬進懷裏,他喟嘆着松了口氣:“你不早說。”
梁東言扣着姜阈的腰,手臂用了些力,直接将人摟着緊貼自己,隔着兩層衣料,互相都能汲取到對方皮膚的溫度。
骨肉柔軟、熱意蓬勃、而少年的骨骼青澀挺拔,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的那瞬間,奇妙又令人上瘾。
擁抱的姿勢不算旖旎、卻莫名讓內心的安全感和喜悅滿得要溢出來,姜阈主動貼着梁東言的頸側,也把他環住。
“不舒服跟我說。”梁東言擔心自己抱得太緊,在姜阈耳邊呢喃。
“嗯。”姜阈悶悶應聲,他尚在感知擁抱帶給自己的新鮮感,下一秒,唇上卻已經被覆上柔軟的觸感。
姜阈睜開眼,梁東言也極近地注視着他,眸色深暗,專注地和他對視,似是迷戀、又像挑釁。
你說過的,可以接吻。
于是在姜阈重新閉上眼的瞬間,梁東言垂眸,熱切而渴望地撬開了姜阈的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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