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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岑慧紅不知道信沒信, 意有所指地感嘆道:“這年頭的純友誼可不多見啊。”

紀初禾咧嘴尬笑。

其實也不少見。

岑慧紅點頭放人:“去吧。”

一聽她發話,紀初禾立馬開溜。

再待下去底褲都要被扒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在岑慧紅面前,她總有一種早戀被抓包的心虛感。

“我都成年了, 什麽早戀啊。”紀初禾站在路邊,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什麽, 懊惱地拍拍腦門, “不對, 誰戀愛了?”

不就是親了一下嘛, 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就算是謝黎在她面前,她都不需要心虛。

對, 哪怕是面對謝黎,她都不應該心虛。

紀初禾在冷風中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然而一看到熟悉的車牌,她下意識就往後座走。

謝黎見狀, 門鎖一關,滴了兩聲喇叭。

紀初禾被逼無奈地坐上副駕駛, 一上車, 背挺得比死了三天都直。

她心裏默念, 小小插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然而有人似乎存心和她過不去。

謝黎指尖随意地敲了敲方向盤, 投過來一個眼神:“我出差之前你說讓你想想, 現在想出來什麽了?”

紀初禾一本正經地道:“我還年輕,你得允許我犯錯。”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借口?”

紀初禾反駁:“是理由。”

“行, 理由。”謝黎點點頭,“那你這個理由還能用多久?以後打算怎麽說?”

“以後就是老了不中用了,犯的錯都一筆勾銷。”紀初禾呲牙一笑。

餘光瞄了眼謝黎,他正開着車,似乎沒生氣。

紀初禾松了口氣。

然而沒多久,經過一個水果攤時,謝黎忽然在路邊停了車:“下去買點草莓。”

紀初禾不解:“買草莓幹嘛?”

“感覺你親我的時候有草莓味。”

紀初禾:……

“其實不是草莓。”

“那是藍莓?”

“也不是,”紀初禾幽幽地道:“是遇到我算你倒黴。”

謝黎眯了眯眼,沒說什麽。

但紀初禾一看他這反應,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完了,要開始作妖了。

果然,接下來一路他不超過三句話就會扯到她親他的話題上。

“你看那邊兩只狗,是不是在親嘴?”

紀初禾見招拆招:“那只黃狗我見過,它前幾天還跟另一只狗親親來着,這說明什麽?”

謝黎:“說明始亂終棄的是狗。”

紀初禾:……

“那兩朵雲像不像兩個人?”

紀初禾一看,确實像兩個靠在一起的腦袋:“雲多虛無缥缈啊,過不了多久就會散。”

謝黎贊同地點頭:“對啊,還好你跟雲不一樣,不然我現在就把你送去天上。”

紀初禾:……

“怎麽不說話了?”謝黎語調有些茶地感嘆,“好安靜,我以為我們永遠有嘴親。”

紀初禾:?

謝黎慢吞吞地改口:“說錯了,是有話說。”

紀初禾:……

來個人救救她。

一直到回了家,謝黎才有所消停,徑直地往房間走。

紀初禾肚子餓得咕咕叫,巴巴地喊住他:“謝黎,該做晚飯了。”

謝黎步子一頓,一本正經地說:“懷孕了不能做飯,對孩子不好。”

“誰懷孕了?”

“我啊,你的。”謝黎篤定地看着她,“沒人告訴過你親嘴會懷孕嗎?噢你沒談過戀愛不知道也正常。”

紀初禾:?

是沒人告訴過她親嘴會懷孕,但是她好歹知道男的不會生孩子啊!

直到謝黎砰地一聲關上房門,紀初禾才回過神來。

她抹了把臉:“完了,瘋了。”

謝黎瘋了,她也快瘋了。

平常都是謝黎做飯,這會兒他作妖,紀初禾只能自己上手煮面。

她站在廚房裏邊等水開,邊時不時上下唇用力地抿一下。

系統不解:【你幹嘛呢?】

“看看親嘴是什麽感覺。”紀初禾又抿了下唇,“奇怪,沒啥反應啊。”

【你得親別人才能有反應啊,誰家好人自己親自己?】

一提起這個,紀初禾越想越虧:“我當時菌子中毒,嘴都是麻的,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系統慫恿:【那你清醒的時候再親一下謝黎】

紀初禾皺了皺眉,似乎真的在思考可能性。

“水燒開了。”謝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紀初禾心頭一驚,轉頭看去。

謝黎換了身家居服,剛洗完澡,一雙黑眸霧沉沉的。

他看向紀初禾手裏的挂面:“我點了外賣。”

“吃外賣對孩子不好。”紀初禾接受得很快,飛快走過去把面塞他手裏,然後手往他腹部摸了一下。

隔着薄薄的布料,腹肌輪廓明顯,還帶着淡淡的熱意。

謝黎沒想到她會這麽做,身體瞬間一僵。

紀初禾飛快收回手:“它踢我了,應該是餓了,你煮點面自己吃,外賣這種不健康的東西交給我解決。”

謝黎:……

他還是低估了紀初禾的接受能力。

周四下午,駱亭菲元氣滿滿地跑來找她道歉,她身體好,恢複得很快,反觀謝思睿,一副病入膏肓的虛弱樣。

原本今天是戶外活動,但出了上期的事,導演擔心弄出人命來,換了個任務。

“我們今天的活動是情景劇串燒,待會兒抽簽,四個人一組,節目組會給每組一個主題和三個關鍵詞,大家需要根據主題來設計劇本,要求将幾個關鍵詞都涵蓋進去。”

【又到了我愛的情景劇part!】

【回家的誘惑能不能再返場一下,當時熊品如和明艾莉那場撕逼,我媽看了都說是真打】

【先為禾子的隊友默哀一下,然後再笑】

紀初禾謝黎和駱亭菲謝思睿抽到了一起,工作人員把任務卡發到兩組手中。

“惡龍、白雪公主、美女與野獸。”駱亭菲看了看關鍵詞,“我要當旁白,誰演公主?”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虛弱的謝思睿。

謝思睿頓時炸了:“看我幹嘛?我演王子。”

【別說他們四個人裏面,好像謝思睿最适合演公主】

【誰說的,看不起我們禾子公主了?】

【哪頭惡龍敢抓禾子公主啊,不要命啦?】

寫劇本的重任交給了紀初禾,時間緊湊,她只寫了大概劇情,具體的臺詞讓大家自由發揮。

謝思睿如願拿到了王子的角色,松了口氣。

半小時後,節目組把舞臺搭建出來了。

燈光全滅,旁白駱亭菲的聲音自臺下緩緩傳來:“很久很久之前,王國的邊界住着一頭兇惡的惡龍,它挾持了這個王國的公主,國王十分擔心,宣稱只要誰能救出公主,他就把整個王國許諾給他。”

“不斷有人嘗試,但通通都無功而返,直到這一天,鄰國的王子提着佩劍找到了惡龍居住的山洞。”

燈光驟然亮起,換好了王子服飾的謝思睿拿着劍走上舞臺。

“惡龍呢?快把公主交出來!”

話音剛落,舞臺另一邊,一身複古禮服長裙的謝黎拿着蘋果不緊不慢地從幕後走出來。

他語調冷冷地問:“找我?”

【卧槽,怎麽是黎子公主?】

【惡龍禾子是吧,感覺黎子公主是心甘情願跟惡龍走的呢】

【你看他那反應,像是想跟王子回去的樣子嗎】

【該說不說謝黎穿這身怪好看的】

【比祁總的灰姑娘好看(這是可以說的嗎)】

謝黎這身道具服裝和祁北墨當時穿的露肩抹胸禮服不一樣,是有些複古風格的設計,衣領嚴絲合縫地扣到了脖頸處。

他身形高挑,比例好看,是那種該有的肌肉一塊不落,但穿衣顯瘦的身材,因此看起來除了高了點,并沒有太大的違和感。

謝思睿也愣了,嘴唇抽了抽:“你,你是公主?”

好歹是個演員,他臨場應變的能力還算可以:“我是來救你的鄰國王子,趁着惡龍不在,我們快走。”

187的公主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王子,露出一絲嫌棄:“不行,我不喜歡比自己矮的王子。”

謝思睿:?

【什麽時候看到他們玩謝思睿的身高梗才能不笑啊】

【公主,那這裏沒人比您高了】

謝思睿咬牙切齒地往下演:“那惡龍也不見得比你高啊。”

187的公主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你心眼好小,她只是一頭惡龍,幹嘛對她這麽苛刻?”

謝思睿:……

惡龍禾子提着大刀上場:“誰?誰搶我的公主?”

謝黎轉頭表示衷心:“我沒——”

話剛說出口,惡龍禾子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将人甩到身後,而後拎起謝思睿看了看:“七個小矮人怎麽就來了你一個?”

謝思睿面紅耳赤,怒吼:“誰是小矮人了?”

謝黎在後面啃着蘋果,旁白忽然響起:“王後假扮女巫給了公主一顆毒蘋果,公主咬下一口後,忽然暈了過去。”

謝黎動作一頓,一聽這話,果斷往紀初禾身上倒。

紀初禾飛快閃避。

砰地一聲,謝黎直挺挺摔在地上。

燈光暗下去,旁白繼續道:“原來被惡龍挾持的公主是白雪公主,而喚醒白雪公主的方法是王子的吻。”

燈光再度亮起,白雪公主已經被轉移到了床上,謝思睿飾演的王子被紀初禾趁黑扔下了臺。

駱亭菲見狀,臨場發揮:“原來惡龍是被女巫詛咒才變成的惡龍,白雪公主暈過去後,她突然變回了王子!”

【短短幾分鐘,震撼我三次】

【你是懂串燒的】

【怎麽我們禾子是美女與野獸裏面的野獸啊】

【我們33還是小矮人呢】

【老師下次這種活動我們33就不參加了,孩子回來一直哭,一問原因才知道說好的讓他演王子,結果變成了小矮人】

攝像拉了個遠鏡頭,方便臺上的兩人借位。

紀初禾在矮矮的床邊蹲下,謝黎閉着眼,拳頭握得緊緊的,還在生氣她剛剛沒接住他。

“現在,王子要用真愛之吻喚醒沉睡的公主。”

紀初禾盯着他的唇看了看,是自然的緋紅色,唇瓣偏薄,形狀好看。

菌子中毒那天,她嘴麻得沒有一點反應,親嘴的感覺全讓謝黎體驗了,她好虧!

紀初禾惡向膽邊生,伸手捧住他的臉,手掌微微立起擋住鏡頭和其他人的視線,然後一狠心,親了上去。

糟糕,怎麽還是麻的。

只不過跟菌子中毒的那種麻不一樣,就像有一股電流從溫熱的唇瓣之間交替過度,而後傳至全身。

淺淺的呼吸交織,床上的人瞬間僵住,反應過來後一個仰卧起坐就要彈起來。

駱亭菲驚喊:“奇跡發生,公主醒了!”

下一秒,紀初禾按着謝黎的胸口,将他壓了回去。

駱亭菲:“搞錯了,原來是詐屍啊。”

【神他媽詐屍】

【哈哈哈哈哈黎子公主反應好大,不會是禾子偷偷掐他了吧】

【你們不是cp粉嗎,為什麽不懷疑是真親上了?】

【我們是cp粉,不是智障,真親這種事交給超話寫同人的太太就行了】

臺上,謝黎睜開眼,帶着三分震驚三分幽怨四分再來一次的複雜情緒看着她。

紀初禾抽身就走,打了個手勢示意駱亭菲結束。

“公主被王子的吻喚醒,從此兩人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她答謝落幕,“歡迎大家收看我們的情景劇《惡龍王子夜夜寵:白雪公主哪裏逃》。”

【????】

【什麽名字???】

【我們霸總圈有自己的童話故事】

落幕後,輪到下一組表演。紀初禾趁着沒人注意,偷偷溜到了後院。

系統興奮地問:【什麽感覺?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啊,還是麻的。”紀初禾這會兒心髒跳得有點快,仔細回憶了一下,“有一點軟,香香的。”

她嚴肅地盯着湖裏的魚:“我懂了,我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現在心早就死了。”

“是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紀初禾一驚,差點栽進水裏。

她做賊心虛地轉過頭,只見謝黎站在不遠處,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你的心是死了,嘴還沒死,還會強吻別人,可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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