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肌膚油膩

肌膚油膩

塵寰娛樂總裁辦公室。

蕭牧舒坐在電腦前看文件，手機震動。

蕭牧舒拿起手機，界面提示白芸婳發來微信，他嘴角冷冷笑着，只想看她玩什麽把戲。打開一看。

白芸婳：你同我，并不屬于情侶關系，合約違背公序良俗，我會如數将錢還給你。

他沒有回她。

發完那條消息，寧一蒿就忙寧蒼觀事宜，暫時将這事兒抛之于腦後了。

一連三天，白芸婳再也沒有騷擾他，要知道以前她可是一天八百遍電話騷擾他。這安靜了三天，蕭牧舒倒是急了。

蕭牧舒：你拿什麽還？

寧一蒿看到這條消息，才想起之前給蕭牧舒發過消息。

白芸婳也是夠能花的，寧一蒿清點了一下白芸婳的花銷，這七年她花了蕭牧舒五千萬零6萬三百七十九。同容蘅商議一番，從容蘅那處預支的道觀管理費和日後開發藥物的工資，寧蒼觀有道觀管理費用香火錢，研究所也有資金，容蘅她作為觀主也是只領基本薪水的。不富裕也不窮，她還時常接濟百姓……

寧一蒿轉給蕭牧舒6萬塊錢！

她就還了個零頭。看着她這點工資，這債務看樣子是得還到下輩子了。好在寧一蒿吃喝住都有地兒，不用另外花錢。

轉完錢，寧一蒿就将蕭牧舒删除了。

見到轉賬，蕭牧舒冷笑，呵呵，她就還6萬？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給她買個包包都不止這個價錢！

蕭牧舒：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收到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他這是被白芸婳删除了！

*

在這個道觀呆了三日，寧一蒿和錢多多就走了。一路上，錢多多開着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寧一蒿：“你想問什麽？”

錢多多張了張嘴最後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麽了，我需要清醒清醒，感覺這一切都太夢幻了。”

錢多多确實有很多想問的，但細細一尋思又不曉得從何問起。

寧一蒿眼裏帶着慈愛，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真可愛。”

寧一蒿：“你也不用想太多。”

錢多多：“那你還想要繼續在娛樂圈麽……”

寧一蒿認真思考她的問題，眉眼低垂，“我暫時也不确定，先等一陣子吧。”

錢多多：“也好，你現在也正在風頭上，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

寧一蒿回到公寓，和錢多多宅了三天，容蘅就過來了。

容蘅将道觀交給姿妍打理，獨身一人過來。這次過來為了的就是研究所的事兒，容蘅過來當天就跟寧一蒿敲定次日入職蒼龍研究所。

研究所的名字特奇葩——蒼龍。現在哪家藥企會叫這麽個名字，聽起來，特中二。不過研究所的規模檔次倒是很不錯。實驗室儀器都是超一流存在。他們研究所的綜合實力也确實很強，有很多醫藥行業的大佬。他們在各大知名醫院，各大知名院校都有自己的實驗室。就連鼎鼎有名的，H大生命科學學院藥學系，也有他們蒼龍的身影。

錢多多：“你去上班，你的同事不會認出你來吧！”

白芸婳是個雖然是個三線明星，但以前也是經常出現在各大綜藝流行電視劇中，因為經常出現路人的眼前，所以也在路人跟前混了個眼熟。再加上，杜黛瀾和蕭牧舒的打壓抹黑的通稿，她也是個耳熟能詳衆所周知的黑紅明星了。

“認出就認出來吧。”

寧一蒿渾然不覺被認出有啥問題。

見她如此淡然，容蘅也一副無所謂的态度，錢多多不再多吱聲了。

入職當日，寧一蒿精準指出某同學在實驗之中的漏洞，氣質冷淡出塵，聲音猶如刀鞘。

寧一蒿不化妝，除了五官端正，瞧着比普通人有氣質點，很難讓人将她跟明星聯系在一起。

最關鍵的是，她有科研人員的聰慧嚴謹，以及外行人所難以理解的一種東西，模糊概括在外行人眼裏看來應該覺得是一股軸勁兒，無謂的較真。同愛鑽研學習的人，卻很能理解這份較真。

一切的一切壓根沒人将她和白芸婳聯想到一起。

*

H大校慶。

蕭牧舒本科H大經濟學院，碩士出國在Cambridge讀的金融碩士。作為H 大知名校友出席了這次校慶。

蒼龍研究所。

寧一蒿徹夜未眠，醉心工作，埋頭苦幹，滿頭滿臉都是油。

來到人間，她的絕大部分對外的法術都不能用了。即使不能用除塵術，将污垢一掃而光。她的那一雙眼也散發着光芒。

白芸婳的眼型是好看的桃花眼，眉是柳葉眉，皮膚白皙，杏仁臉，粉面桃腮，妥妥的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妲己長相。

這長相被寧一蒿的清冷靈魂壓得死死的，半點魅氣也瞧不見。她在實驗室待了整整一晚上，一直都在盯着實驗。

天蒙蒙亮。

苗飛宇進來，看到她還在，“白老師，您不休息嗎？”

寧一蒿搖了搖頭，“再等三個小時。”

苗飛宇：“今天是我們學校的校慶，您到時候應該正好能趕上。”

苗飛宇是H大生命院研二的學生，研究方向是“基于分子機制抗腫瘤天然藥物研發” 。

寧一蒿：“我不去，我要回去補覺。”

寧一蒿：“等會，實驗室人多了，這邊實驗有人盯，你想去就去吧。”

容蘅過來，給她帶了飯。吃了飯，将垃圾收拾好。

寧一蒿對容蘅說，“你在這盯着，我回去睡會兒。”

寧一蒿回到公寓，錢多多正在喝奶茶。

錢多多看着滿臉疲憊寧一蒿徑直走向卧室，對她完全視而不見。她一大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就這麽被她心安理得地無視了。

“你看我給你發的微信了麽？”

錢多多叫住了寧一蒿。

寧一蒿幾乎不看手機。聽到她的話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money多樂：蕭牧舒今日要去H大。

“我們已經遇見了。”寧一蒿回答道。

聽她這一說，錢多多立即吧手中的奶茶一扔，側過頭雙眼閃着八卦之魂，眼睛撲閃撲閃地看着她，“快告訴我你剛剛經歷了怎樣的修羅場？”

寧一蒿搖頭擺手拒絕：“不，我現在只想睡覺，我将近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

“唉，你別急着睡，我還有事兒問你呢！”錢多多拉住寧一蒿的胳膊，正巧對上她打绺的頭發、泛着油膩的肌膚。

錢多多一臉嫌惡，“你不洗澡啊，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活得這麽糙。”

正準備進入卧室，突然被她拉住還被她diss。寧一蒿眉毛上挑，她很困努力睜眼，一臉漠然道，“你拉住我不讓我睡覺還挖苦我？”

錢多多：“不不不，我真有事兒想問你。”

寧一蒿看着她，一臉有話快說的表情，順勢把胳膊從她魔爪中逃脫出來。腳下的步子也沒停繼續上樓梯。

錢多多：“你還打算進娛樂圈嗎，你的新人設我感覺很能打。”

寧一蒿嘆了一口氣，“唉，大姐，我暫時先不考慮這事兒，我困了，真的！要睡覺！”

錢多多賣慘道，“大佬，我知道你是隐藏的大佬，只是以前戀愛腦，你不入娛樂圈有飯吃，可是我咋辦？”

寧一蒿：“你看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像有空在娛樂圈搞份兼職營業麽？我再不睡就要猝死了，我先睡了。”

說罷了，“啪”得一聲就将錢多多關在門外。

錢多多在門外大喊，“你先好好休息，睡醒了再好好考慮考慮，我不着急！”

寧一蒿上了樓，癱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覺睡到下午，起床後，洗了澡，準備繼續回實驗室。

剛收拾完，準備出門，就被錢多多攔住了。

寧一蒿以為她還要說進娛樂圈的事兒，眉頭不耐煩地蹙起。

錢多多：“你上熱搜了！”

嗯，雖然不是再進圈的事兒，寧一蒿對上熱搜這件事仍不感興趣。

寧一蒿：“沒事兒！實驗還有一個半小時出結果，我先走了。”

出門打車，到了H大，寧一蒿下了車。

冤家路窄。

蕭牧舒正站在大門口，寧一蒿從他身側走了過去，目不斜視，視若不見。

這惹火了蕭牧舒，他喊住了寧一蒿，寧一蒿腳步更快了，蕭牧舒也丢不起臉，在母校門前、大庭廣衆下跑過去抓住她，顯得好像他在糾纏她一般，只能看着她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畢竟他們剛上熱搜還不到24消失！

*

今天早上做完實驗，她蓬頭垢面地出了實訓樓大門，光射過來，清晨的光，金燦燦的，有些灼目，她無暇欣賞只想快點回家睡覺。

曾校長邀請過她參加校慶。她以不擅交際拒絕了。剛出了校門，就碰到了蕭牧舒。

蕭牧舒這車很低調。車門打開，兩人兩對目對視。

寧一蒿淡淡地轉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不曾想卻被蕭牧舒攔住了。

在實驗室肝了一晚上，她臉色有發黃發黑，頭發淩亂打了绺，呆滞的眼神透着一絲疑惑，她不懂這個人攔住她幹嘛！

“呵！你現在倒是對自己放棄得徹徹底底。”

蕭牧舒說完頓了頓，一臉豁然開朗，“你想用這副模樣引起我的同情。”

寧一蒿嘆了一口氣：“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麽普通又這麽自信！”

說完繞過蕭牧舒，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看着他這副嘴臉，寧一蒿心中就很煩，無緣無故背了債務。

寧蒼觀本質上并不屬于她的，她領的工資也只算作是管理者的固定工資。研究所的經費是用于科研的，她可以用這筆經費讓科研環境更好點，比如添置一臺咖啡機，但不可能将這筆經費用作私人還債。

她天生不是富貴命，但不缺衣少食，能自給自足，置辦生活工作所需用品，這于她而言，已然足夠。過得還算怡然自得！她來人間是帶着任務的，但天帝說了她做自己就行，那她自然就忽視任務，當下凡歷一世劫或在體驗一場人間生活，時間到了就歸位天庭。

多了筆債務，真煩！

寧一蒿語氣平淡的慨嘆一個事實，她這般的平靜反而惹惱了蕭牧舒。

看着她清瘦的背影，蕭牧舒的心裏很不舒服。他克制住喊住她停下來的沖動。

這事兒還是被拍到了。

很快就上了微博熱搜。

#白芸婳老了十歲#

#白芸婳 H大糾纏蕭牧舒#

對于微博上的熱搜，寧一蒿懶得搭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好像微博上說的人并不是她。她再次進入實驗室，同事們朝她投來了詭異的目光。

寧一蒿皺了皺眉，“你們這麽看着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啊？工作！”

寧一蒿進進出出實驗室。她在跟前，他們拼命壓抑住內心的好奇，努力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她不再眼前，實驗室就如同夏天雨後的青蛙池塘一般炸了鍋，沸沸揚揚地議論着。

“你們說白老師真的是白芸婳？”

“這都是小道消息，你們看白老師的實力不就清楚了？”

“白老師的畢業哪個學校啊？”

“蒼龍科研所那邊的人，蒼龍的課題說起來算是私人課題。沒聽說過她的學校。”

“好像她沒上過大學……”

“沒上過大學，能進H大帶課？”

“可是她科研能力真的很能打啊！”

“聽說，白老師曾先後在很多家研究所做過。”

“吹牛吧，我剛上知網，沒查到過她的論文啊。”他說完還舉了舉手機。

“我看她做實驗做的挺多的。”

“裝裝樣子罷了，都是苗飛宇幫她做的呗。”

“看微博，她以前是明星吧，她好像在藝術學院讀的。”

“關系戶？”

“說來這棟樓，還是蒼龍捐的。”

“她和蒼龍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