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後記3

後記3

白芸婳心不在焉地擦拭酒瓶,兩彎眉似蹙非蹙。

這十年,白芸婳過得還算平靜。只是近日來,她感覺自己平靜的生活,約莫是要不複存在了。

白芸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到了休息室休息。

說來,她在錢多多旗下的哪個店工作,哪個店必定有屬于她的休息室,休息室算不得豪華,但足夠她一個單身女子用的,且有小廚房,有浴室,有卧室,有書桌。

白芸婳想,她這前半生的經歷算得上神奇,出走半生,屬于她的人,好像只有錢多多。

初見她的時候,她青澀未退,業務能力算不得頂尖,但在同年齡段的經紀人中,絕對是強的。

第二日,錢多多一大早就過來了。

偌大的店裏,只有她們倆人。

錢多多睡眼惺忪。

白芸婳瞟了她一眼。

“這麽早過來?”

語氣中微微有些訝異。

“你還在店裏?”

錢多多灌了一口冰可樂,白了她一眼道。

白芸婳點了點頭。

“嗯,最近懶得挪窩,你有新開的店?若是順我心,我便去看看。”

錢多多搖頭,“沒有。”

說罷了,頓了頓,“我開了個娛樂公司,你要不要來?”

白芸婳搖頭,“早已過了演戲的時候了。”

錢多多凝眉,“什麽時候都是演戲的時候,老年的時候可以演,中年可以演,少年也可以演。”

白芸婳笑了笑,她知道錢多多應該是誤解了她的意思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十七八二十來歲,還有演戲的欲望,眼下是半點沒了,現在再讓我看劇本,已然老眼昏花,瞧不進去,劇組的那些機器、該如何走位……等諸多技巧,也都沒得了。有時候過了那個時候,就過了那個勁兒,過了勁兒,就過去了,這活兒幹不得了。”

錢多多聞言,若有所思。

“不為難你。”

“蕭牧舒的公司幹得不咋地,他家有意讓他回去繼承家産。我打算收購他們公司。”

錢多多怕白芸婳尴尬,就跟他說了下這事兒。

“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你做的任何事,不用顧忌我的。”白芸婳溫暖地說着。

作為相攜二十年的朋友,錢多多也曉得她不會在意,她說是一種尊重,即使她知道,她不說,白芸婳也不會多心。

“儲翰之的公司倒是幹得越來越火旺。”

錢多多慨嘆。

“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往的儲翰之可是處處被蕭牧舒壓一頭,眼下他的公司幹得不錯,儲家也不為難他,放手讓他自己一個人打拼。”

白芸婳聽着,也只是聽着,這些事兒,于她而言,更像是一段屬于別人的故事,她只是個聽故事的人。

早上,白芸婳煮了粥,和錢多多吃完了。

錢多多上班去了。

白芸婳繼續擦瓶子。

白天,酒吧沒什麽人。

即使這個酒吧是個清吧。

雖然這個酒吧的名字不像是個清吧,但她确實是清吧。

“白師,我想請你蔔一卦。”

清脆的聲音中帶着一點落寞,從她的耳後傳來。

白芸婳轉過身,一個大眼睛,紮着高馬尾,穿着白襯衫牛仔褲的少女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睛真亮,黑白分明。即使是哭過。

“我蔔卦價格很貴的。”

“我知道。”

白芸婳笑了笑,眼神瞥到吧臺前的座椅上。

姑娘坐了下來。她給她準備了酒。姑娘并沒喝,看着酒杯愰神,用她長長的手指摩挲着酒杯。

白芸婳看着她,也愰了神,這身打扮,這雙眸子,讓她恍惚回到了她的少女時代。在遇見蕭牧舒之前她也是這副打扮。

“我想演戲,我想紅。”

白芸婳揚了揚眉,嘴角微微啓。

“五帝錢?”

“不,測字。”

白芸婳低眉,微微思索,長長的睫毛在暈黃的燈光下映襯在眼眶下。

“好。”

“測什麽字?”

姑娘用手沾着酒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這酒她一滴未喝。

白芸婳快速在腦中盤算,“大過卦。”

白芸婳卦名出口,姑娘便是一臉詫異,一雙清靈的眸子瞪得滾圓。

瞧着她驚愕的面容,白芸婳只覺得她可愛,不由得噗嗤一笑。她這一笑,倒是讓姑娘收了詫異的表情姑娘收了表情,也讓白芸婳收斂了笑意。

“你這般詫異,是懂得這卦的含義?”

姑娘看着眼前這個占蔔師,她的身着白色的襯衫,挺職業的,半豎着領子,胸口有一顆扣子沒扣,并沒有露出太多肌膚,只讓人覺得她很飒爽,她的手肘托在吧臺上,明明收斂了笑,但是那雙杏眼仍然帶着笑意,讓她覺得,白師像個狐貍。

“大過,太過分。”

白芸婳點了點頭,認真地看着她,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下去。姑娘的解釋,中規中矩。但白芸婳清楚,預測一途,求測者的預感語言也很重要,甚至比蔔師更重要。

而這個姑娘,顯然是個有靈性且喜歡自己開拓分析的,倒是她小瞧了她,第一眼瞧着她,她以為她是個柔弱沒主見的。

有主見的求問者,在和蔔師合拍匹配的前提下,蔔師是會充分發揮求問者的主觀能動性的。

沒有主見的,一場占蔔,則是由蔔師引領。當然蔔之一途,講究匹配,也就是緣分。

“當前形勢于我而言是個過分的負擔,不易對付,卻也算不得災難,謹慎處理。大過卦,上卦是巽卦,巽為風,風性順從。下卦是兌,兌為澤,性主愉悅。我順從他,他享受成功帶來的喜悅,但我想要紅,需要作出有效的措施以維護我的利益。”

聽着她的故事,倏忽之間,白芸婳好像回到了與蕭牧舒初見。

“傳統意義說是順從,但風性走竄,你順從的不是他,風是澤抓不住的。”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

雲裏霧裏的一陣談話。

她送走了姑娘。

白芸婳心頭有些失落。喃喃着姑娘的話,“我順從他,他享受成功帶來的喜悅。”

同一處境,同樣青春洋溢的少女,少時的心境同現在的心境終歸是不同。

三年後,她在全球聞名的秀場上見到了這個姑娘,光芒四射,她紅了。

天庭,流淵亭。

上回書說道:“寧一蒿去見玉帝,玉帝嫌棄近年來成仙的仙家打工人都是靠着“歪門邪道”進天庭,讓寧一蒿去人間正本清源。狐族神仙,被毀容,為了修複容顏而選擇複活一個可以讓她變美的器靈。她倆同時穿越到一個身體裏,但是原身并未死亡,三個人以及狐婳和寧一蒿的器靈共用一個身體,在這個世界經歷一段故事,狐婳寧一蒿回到天庭。白芸婳開始獨立在人間生活。”

寧一蒿聽着天庭說書人說着故事,現在的神仙活得當真潇灑,沒羞沒臊的,說書人也沒管得是不是侵犯了她和狐婳的隐私權,點名道姓的,沒有半點遮掩。

索性,她同狐婳也不甚在乎。

神仙界發展到如今,對于這種事兒,也沒得神仙在乎。只是,這仙界說書神的講故事本事不咋地,聽得她昏昏欲睡。有些小神仙将頭抵在武器上,強迫自己集中經歷聽書。

聽天帝說,下次他們也要進入小世界進行歷練了……

只是這個說書人的能力确實太弱,講故事講得枯燥乏味。聽了半場,也懶得聽了,困倦來了,她也懶得挪窩,索性就當堂睡了。

禹睢再一次來到白芸婳處,白芸婳正着一身道袍在那擦拭瓶子,瞧得禹睢哭笑不得。

面對兢兢業業馬不停蹄片刻不停着擦瓶子的白芸婳,錢多多更是沒眼看。

錢多多一直都知道白芸婳的神奇,雖然她給她擦了十三年的酒瓶子。只是這般明目張膽地穿着道袍給她擦着酒瓶子占蔔,“度有緣人”倒也是頗有些讓她覺得別扭。錢多多也不是沒動過心思讓白芸婳給她占蔔。

終究是作罷了。

蔔個好結果,也就罷了,蔔個不好的結果,總是犯尋思。且說,未來的路,好壞她都懶得去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她日猶未可知,沒準出門就被車撞死了。

禹睢終歸是沒收下這個徒弟。

一穿着抽象圖案的半身裙,上身是不對稱的白色襯衫,一雙眸子似有若無地瞧着白芸婳。隐約中好像還能瞧出點情意。

“時卿卿,你來我這酒吧都快比我這老板勤快了。”錢多多打趣道。

時卿卿笑了笑,瞧着錢多多微微有些嫉妒。

“終究不是這處老板。”

錢多多聽出了她這話裏頭的酸味,十三年,錢多多也曉得時卿卿對白芸婳那似有若無的情意。她尴尬地喝了口酒,轉頭望向了駐唱的帥氣小夥子。

時卿卿倒是閑着沒事就過來讓白芸婳占蔔。

這些年,時卿卿同杜黛瀾的關系,越來越淡,非必要幾乎是不聯系的。

倒是同白芸婳愈發親近了,當然這份親近是她死皮賴臉求來的。怎麽講,用某位知名女作家的話說,“你我本無緣分,全靠我死皮賴臉賴在你身邊。”

随着歲數增長,這人啊,也愈發随性,時卿卿只塗了個口紅,粉底也沒打,就出了門,也不怕被狗仔瞧見。

頭發她嫌棄太悶,随手紮了起來。額頭上還冒了兩個痘痘,她這歲數了,竟然也長痘痘,她倒是覺得這痘痘不醜,反而是一種青春的象征。

最近,艾拉火了,一個超模,圈內人說是白師的手筆。

白師就是白芸婳。

流言是怎麽傳來的,是艾拉一次朋友聚會,酒後在趴體上說的。

白芸婳找到自己的天命是要做蔔師,在業界也做了幾個轟動的項目。

禹睢終究是沒等到她做徒弟,轉頭走了。

白芸婳在業界也尴尬,說是無師無派,卻又和寧蒼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傳聞,她曾經在寧蒼觀常駐一段日子,瞧着是掌門一級的,應是掌門的同門師妹。但好似又只是傳聞而已。且她的蔔法出了名的有新意。白師從未承認過。說她自學成才,好似又不是……她的術法之中,透着古老的傳承的味道。

白師年輕的時候有段感情,聽聞惹了不少青年才俊的芳心,為了她終身不娶,現下白師已近花甲,身邊還有兩個氣度不凡的大叔常伴左右。

只是白師終究是想一個人過完一生,終身不嫁。許,孤寡也是占蔔師的一命吧。

禹睢喜歡狐婳。

知道狐婳在這個世界和儲翰之以及蕭牧舒的糾葛。難免對他倆有些敵意。且禹睢一直想收白芸婳為徒,少不得經常同這倆陰魂不散的人見面。

禹睢回到天庭,狐婳也從99個世界回來了。狐婳見了禹睢,平靜地打了招呼,如同見了尋常的同事。

禹睢只覺心髒疼。随侍玉帝左右,免不得總是分心。

“禹睢,你莫忘了你天界總管的職責。”

玉帝敲打過幾次,禹睢也沒聽進耳朵,他只得點明了。

禹睢苦笑。

“我也想,只是我做不到。”

玉帝聽得他這話,氣得肝疼,“既如此,那便去凡間小境歷練吧,磨煉磨煉心性,再回天庭。”

“聽聞天庭總管禹睢被貶下凡……”

“唉,妖狐族就是害人啊。”

寧一蒿潛心煉丹煉藥,倒也聽了幾耳朵這些傳言。狐婳從99個小境回來後,如同下境之前一般,還是歡喜到寧一蒿這處坐坐。

“玉帝為何讓禹睢下去?”

狐婳問道。

寧一蒿皺眉,“你素來通達交際,何故問我。”

狐婳撇撇嘴,“我自是知曉,但是還是想從你嘴巴裏聽到我想聽到的。”

寧一蒿白了她一眼,懶得回複她。

狐婳托着粉腮,眼巴巴地看着寧一蒿。

寧一蒿長嘆一口氣,倒也順從了她,“禹睢作為總管,日日心神恍惚,工作做不好,跟玉帝跟前,幫不得他幹活,還給他添堵。讓他去小境歷練,算不得貶,他去小境,是去散心的,從小境回來,玉帝還是希望他能做回原來能幹的天界總管。”

她說的,果然和她想得如出一轍。

“唉。”狐婳也嘆了一口氣。

“一個天狐,你從看不上的,怎生為了他,還生了情緒?”

“我終歸是要在天庭呆的,十年,起碼待個三五年,終歸是見面的……”

寧一蒿凝眉,嘴唇蠕動,終究懶得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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