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大婚

第22章 大婚

婚宴很奢華,規矩很大,依韻雖然被喜帕蒙着頭,但依舊感受到了外面的莊重氣氛。

喜慶這東西,在這些規矩的壓迫下,僅僅才露出一個小尾巴而已。

折騰的差不多了以後,依韻被扶着去胤宸宮早已布置好了的喜房休息,而太子楚軒則得去清雲殿,向那些眼巴巴等着道喜的大臣喝幾杯。

……

景宣二十五年,皇太子婚宴的排場被史官載入了史書。陳國似乎是在傾全國之力辦好這場婚宴,某些落第秀才閑極無聊,開始拿筆在紙上八卦起這樁婚姻。

大都覺得陳國之所以把婚宴的奢華辦到前無古人的地步,其實是變相向邦國宋朝示好的一種方式。

有些随筆小說裏,甚至繪聲繪色的描述說其實景宣帝自登基後就有讨好宋國的意思,但因為朝中大臣向來固執,都不願意讓自家君主向鄰國示好辱了國體,這才作罷。

如今是宋國提出和親,景宣帝剛好可以趁機通過和親公主讨好宋國,所以這才把婚宴辦的極為奢華。好通過實際行動以及人言告訴宋國現任國君永興帝,他其實一直很把宋國當回事兒來着。希望兩國能長久友好下去,永遠沒有兵戎相見的那一天。

當然,陳國國君的心思陳國群臣并不知道。

他們只覺得,國力日趨強盛的宋國都會派公主來和親,對于陳國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面子啊。

這些年,都是鄰國公主來本國和親,如今連宋國都派公主來和親了,而本國公主愣沒有一個嫁到邦國感受遠嫁之苦。由此可見,陳國真乃四方來賀的天朝上國啊,呃,不對,是四方來嫁。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點漆蟠龍紅燭把喜房映的充滿喜氣。

偌大的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等着前去打探消息的捧硯歸來。

早些時候聽捧硯回說,陳國某些山野文士也來湊熱鬧,他們大都是景宣帝下旨請都請不來的主兒,可是如今卻主動前來道賀,這其中只怕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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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依韻聽了後覺得很有趣,便讓捧硯再探。

兩柱香功夫過後,微有些喘氣兒的捧硯跑了回來道:“公主,我讓林侍衛去詢問守宮門的侍衛,他們說,那些山野文士是早些年一力主張陛下與鄰國主動交好互通有無的人,他們很關心陳國與周圍各國的邦交,”

“既然關心邦交,那他們應該很希望能為這個國家做些事兒。只有如朝為官才能最大限度的為這個國家的長治久安添磚造瓦,可他們為何會違背心意躲進深山老林請都請不出來呢?”

捧硯擦了擦鼻尖的細汗回道:“聽說他們的主張為朝臣不容,朝臣對他們多方打擊。欲考功名的,都讓他們名落孫山,不考功名卻持有通邦主張的人,皆被某些朝臣從各方面收拾打擊的不成樣子。他們在市井無法生存,這才帶着滿腔悲憤回歸山野。”

聽捧硯如此說,依韻越發奇了,“我聽說,陛下登基後曾派人去請他們還朝,可見陛下有采納他們建議的心思,他們為何不回來呢?”

捧硯嘆氣道:“因為滿朝文武,只有陛下一人有采納他們建議的想法。除了陛下,朝臣對他們的建議大都持排斥或者無視等消極态度。他們覺得即使得诏回朝也改變不了什麽,這才不肯出山。”

“那如今為何要來呢?”

“林侍衛說,他們之所以來道賀,完全是為了公主,其實也可以說是為了宋國。其實這些年,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陳國與宋國的邦交。陳宋兩國雖然相安無事的過了許多年,但是明眼兒人都看得出來宋國會漸漸超越別國,所以對于陳來說,宋國必須得讨好。”

捧硯複述這些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着,大概理解起來很吃力,“他們出山,就是希望通過自身在民間的影響為這場婚宴造勢,相信不久我國陛下就會知道公主你在陳國有多受尊重。”

“可不,隐士都出來道賀了!”

依韻的語氣裏聽不出多少歡喜,微微扯了下吉服袖口,咕哝道:“這些讀書人某些地方确實頗有見識,但是歸隐的舉動未免太懦夫了些。當初他們若堅持與陳國那些頑固的大臣作鬥争,興許今天早已經改變了大臣對鄰國态度皆一邊倒的現狀,何至于歸隐山林大半生!”

說到這裏,突然隔着喜帕嘆道:“想來真是可悲,有見識沒魄力的隐在世外。見識短淺卻喜歡指手畫腳的家夥卻掌握了這個國家的命脈,倘若情況一直這麽下去,唉,前景堪憂啊!倘若朝中還有既有見識又有魄力的大臣,那便省了不少的心。單用哪一方,都不太好。”

話剛出口,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太子殿下!”捧硯的聲音一喜,迎向門口道:“我家公主在這裏等待多時了,太子殿下要不要緊?要不奴婢去拿些醒酒石來。”

“我不要緊,”楚軒的聲音裏透出隐隐的醉意,但還是保持清醒對捧硯道:“你出去吧,順便把門兒關上,沒我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那……”捧硯看了坐在榻上的依韻一眼,在依韻點頭後,這才快速的道聲‘奴婢告退’關門離開。

她離開後,喜房內傳來倒茶的聲音。

喝了一杯茶略驅散些酒意後,他坐在那裏看着被喜帕遮面的依韻道:“我剛才路過益古齋的時候見林安了,他問我能否進入後宮保護你的安全,你的意思呢?”

依韻愣了下,從楚軒的語氣中,她感覺到楚軒對林安并不陌生。她很奇怪,楚軒昨天才回來,何至于對林安那麽熟?

但奇怪歸奇怪,她到底沒有很直白的問出來。只是隔着喜帕問坐在那裏的楚軒道:“我的意思并不重要,你是怎麽對他說的呢?”

“我告訴他,我說後宮除了我和父皇以及幾個弟弟,再也不允許任何男人自由出入。”楚軒的聲音裏透出玩味兒的笑意,“我擔心他無處可去,便提出讓他做我的貼身侍衛。他不肯,我便要走,他沒辦法,才對我說,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只要你張口,哪怕是讓他變作太監進入內宮,他眉頭也絕不皺一下,他不想把你一個人留在後宮。”

說到這裏,突然看着坐在喜榻處的依韻不無嘲諷的道:“宋國的侍衛都這麽忠誠嗎?為了護主子,連男人都不做了。”

“你懂什麽!”楚軒剛才的那句話激怒了依韻,一把扯開蓋頭滿臉怒意的道:“像你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怎麽能明白,怎麽能明白他展現出來的那種忠誠。你什麽都不懂,從昨天見面到現在,你一直都用挑剔的眼光看待我身邊的一切,我究竟哪裏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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