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忠捧硯
第32章 忠捧硯
就在依韻為此事頭疼的時候,楚軒把替依韻抱屈的捧硯叫到書房,讓她告訴自己,剛才在正殿發生了什麽事兒。依韻究竟為了什麽事兒,要那樣嚴厲的處罰淑妃。
捧硯本人心裏為依韻抱不平,見楚軒問,當即把所有的前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楚軒聽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是打心眼兒裏喜歡依韻,可是淑妃的特殊讓他不得不護着她處罰依韻。然而世間事向來很難兩全,護着淑妃,便意味着要傷害依韻。
聽捧硯講完前由後,他心裏比誰都明白,這事兒其實依韻沒錯,錯的是淑妃。在這個時候護淑妃對依韻明顯不公平,可是,又能如何呢?淑妃的特殊也許此生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但是只要自己在一天,就要護着她一天。
想到這裏,站起身對捧硯道:“你們公主的事兒先撇過不提,淑妃這會兒只怕已經被送回琉璃閣了,你去代我給她送些傷藥。告訴她,就說我的意思,即使她已經不再是淑妃,琉璃閣依舊可以供她居住。如此安排下來,德妃她們就算再想落井下石,我的态度也足以使她們費心衡量了。”
“殿下還是要護着淑妃!”
捧硯心頭火兒起,她并未在宮廷當值多久,尊卑什麽的分的不是很清楚。是以冷聲道:“殿下另派人去吧,我是公主的人,殿下因為淑妃不分青紅皂白禁足公主,我無法為公主伸冤,那自當與公主共患難。至于那個淑妃,愛誰誰,奴婢不稀得讨好伺候。”
“--------”
楚軒很奇怪的看了捧硯一眼,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但到底沒有發火兒,看着眼前擺出一副死不從命的捧硯道:“我聽說你是半路跟着韻兒來陳宮的?”
“------是。”
捧硯雖然很不想和這個青白不分的太子多說廢話,但是被人問話不做回答的話頗不禮貌。她可以反駁楚軒的旨意,但是不能裝作聽不見他說的話。畢竟前者是據理力争,而後者則是目中無人。不對,到這裏就應該改成目中無主子了。
見捧硯一副心智不成熟的任性模樣,楚軒神情有些恍惚。
但下一瞬恢複了正常神色,看着兀自犟勁兒的捧硯道:“我聽說你很喜歡林侍衛,如果你做了這件事兒,等時機成熟,我也許會做主讓林侍衛娶你為妻。”
他是太子,其實他完全可以采取強制手段迫捧硯就範。可是因為捧硯是依韻的人,那丫頭撇過宋宮陪嫁宮女單撿捧硯留在身邊,想必心裏極為看重捧硯。倘若自己對捧硯太過分,以那丫頭護短的性格,難保不會和自己拼命。
可是,有時候有些事兒,你脾氣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比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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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軒剛才說的話,确實使捧硯頗為動心。但是,動心的重量永遠比不過良心。
“沒有公主,我連與林侍衛同處一宮廷的機會都沒有。公主給了我機會,我應該心懷感恩,而不是背叛她。”捧硯擡起頭,吐字清晰的看着楚軒道:“對于我來說,淑妃害公主蒙冤,那她就是公主的敵人,我不會在公主蒙冤期間幫殿下讨好公主的敵人,所以,為了不耽誤殿下的事兒,還懇請殿下找別人去。”
雖然被拂逆了意思,臉上不光彩。但楚軒還是頗贊許的看了捧硯一眼,身居高位者,大肚能容,方不失儀态。
“既如此,你去吧!”
捧硯聞言朝楚軒施禮往外走,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楚軒又道:“叫胥苑的掌事宮女過來。”
很快,掌事宮女進入書房,楚軒把剛才讓捧硯做得事兒吩咐了一遍後,掌事宮女很恭謹的退了去。
她前腳剛出胥苑門,楚軒就猛得站了起來,大步走出書房朝依韻房間方向走去。、
手指在雕花的木門上叩了許久,臉色有些蒼白的依韻從裏面打開了房門。在看到來者是楚軒後心生疑惑,于是擋在門口用冷漠疏離的聲音道:“殿下不是說,我禁足期間任何人不得探視嗎?您如今戳在外面,又是要做什麽呢?”
楚軒咧嘴笑了笑,“你是我的妻子,妻罪夫償------”
話未說完,依韻一把把他扯了進去,自己走到門口邊朝外關房門邊道:“如此多謝殿下了,我在屋裏待了那許久,早已經悶了。既然是妻罪夫償,那您多辛苦,我出去走走。”
楚軒被她如此不客氣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正待辯駁卻見她正準備鎖門,忙把手伸在門縫間道:“快別胡鬧了,我有正事要問。”
依韻隔着未及關阖的門縫兒淡淡的道:“殿下現在是代妻禁足,禁足期間是不能随便找人說話。”
“你有完沒完!給我進來。”楚軒突然很大力的扯開房門一把把依韻扯了進去,然後在外面宮人訝然的眼神中啪的摔上房門,看着依舊沒有多少表情的依韻喘息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才剛你的侍女捧硯結結實實把我頂了一頓,我沒計較,如今你又來了。”
曾經見識過捧硯利嘴的依韻沒有說話,楚軒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半路拾的侍女身份背景如何你有了解嗎?捧硯那氣場哪裏像是尋常寒門小戶的孩子,你用她,難道不怕用出事嗎?”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依韻走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後淡淡的道:“她是我此生第一個自主選擇的侍女,我選了她,就要信她。殿下如今想在我和她之間挑撥離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您用錯計了。”
“我是真心提醒你,”依韻的話使楚軒頗覺委屈,走過去提起茶壺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後哼哼道:“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有險惡用心的人嗎?”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是怎樣的人。”
楚軒繼續哼哼,“若人心不隔肚皮的話,我怕你朝死裏喜歡我。”說到這裏,突然覺得貧的有些過了,遂正了神色道:“我問了捧硯,淑妃的事兒你沒錯。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以後別與淑妃多做計較。咱們欠她太多了,而咱們欠她的東西,也許這輩子都無法償還。”
依韻很不快的敲敲杯沿兒,“我才認識她不到一天,我不覺得自己欠她什麽。殿下自己的糊塗賬,別扯着我一同償還。天知道你欠了她什麽,但那是你的事兒,與我無關。”
“還是這麽得理不饒人。”楚軒嘆了口氣,依韻把頭撇過一邊不再理他。
楚軒頗覺無趣,邊起身打開房門,開了房門後覺得不過瘾,越性把窗子也打開了。打開後道:“是禁足,不是坐牢,不必把門窗關的太嚴,悶壞了怎麽辦。”
說完,徑自走到書案旁抽出一本書翻了兩下。見書封上盡是《女戒》《女訓》《詩經》這些淺顯文字,不由奇道:“你怎麽還看這個?”
依韻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書案上的書是本來就布置好了的,她原打算回頭兒去書房換幾本用的着的書來看,誰知道就在這關節眼兒被護短的楚軒被禁了足。
見她如此反應,楚軒略一思索便明白大概。遂看着離窗子最近的宮人道:“去書房把《史記》《資治通鑒》拿來,對了,還有《六韬》和《孫子兵法》。”
宮人領命離去後,依韻很奇怪的問道:“真打算在這裏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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