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同床

同床

開門，插上房卡續上電後，居念川很自然的将手中的袋子遞給了身後的聞書一，随即大咧咧往床上一躺。

雙臂伸展開來，手掌垂落在床沿。

酒店虛假宣傳！這什麽破大床房，怎麽感覺跟自己租房的床差不多大小！

想着自己睡覺應該還挺規矩，當下居念川也不再糾結，以前三下鄉的時候三人擠一張小破床不也過來了……

現在這床這麽大，學弟應該也不會嫌棄。

雖然一看聞書一就是金貴慣了的，但特殊情況嘛，就委屈委屈将就湊合吧。

這麽想着，居念川翻了個身，接觸到柔軟的被子，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不由得鼻尖發出了一陣舒适的輕哼。

房間內很靜，那聲不帶情|欲的悶哼密不透風地鑽進了聞書一耳蝸，又從耳蝸緩緩爬向心際，像是一把隐形的鈎子，扯動着心髒不斷向上，随時會跳出身體。

腎上腺素急劇飙升，熱流滾燙到仿似理智下一秒就會被灼燒殆盡。

将手中的袋子放置在桌上，聞書一這才朝床上看去。

居念川整個人呈大字癱倒在床，定定望向天花板發呆，面有倦色，但雙眼璨璨。

燈光微黃，房內不算明亮。

聞書一垂眸，額前散落的碎發恰好蓋住了所有炙熱的渴望，T恤很寬松，應該看不出異常。

如此想着，他這才順勢坐在了床尾。

居念川摸過身側的手機一看，居然馬上快十點半了，怪不得怎麽覺得那麽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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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念川掙紮着從床上起來，懶散又随意：“書一，要不我先洗澡吧，困到不行了。”

聞書一嗓音喑啞：“你先洗，我不急。”

拿了套換洗衣物，看了眼床頭坐着的人，居念川說：“嗓子不舒服嗎？多喝點熱水。”

聞書一“……”，随後低不可聞地應聲。

見狀，居念川這才轉身進了浴室。

雖然隔了一堵牆，但似乎并沒有什麽用，所有動靜不斷在耳邊回蕩。

心間的妄念随着一牆之隔的水聲在發漲發燙……

理智叫嚣着逃離，情感卻将他釘在原地，無可緩解、無從發洩也要跟這人繼續待在一起！

聞書一向來是不抽煙的，此刻竟生出了想來一根的沖動，舌尖抵了下右下唇內剛愈合的傷口，無奈地笑了笑，認了這種自作自受。

從門縫隙傳來一股淡淡的檸檬香，随後萦繞在整個房間。味道不濃，但存在感極強，無法忽視。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居念川終于推門而出。

随着浴室門開的瞬間，檸檬香鋪天蓋地襲來，在居念川從自己身前路過時這味道更是一個勁往鼻腔鑽……

将洗完的內褲給晾起後，居念川直接将換下來的衣服給丢在一邊，打算明早醒來再洗，他實在是太困了，一心只想入夢。

跟聞書一打完招呼就阖上了眼。

安靜坐床尾發了會兒呆，等到床上人呼吸勻長，聞書一起身，放輕腳步繞到了居念川身側，随後蹲下了身。

撚了撚他沒吹幹的一縷頭發，聞書一壓下想幫他吹幹的念想。

跟平日的溫煦不同，睡着的居念川乖得有些過分。睫毛長且密，燈光的照射下透出一小片陰影。

蘸上眼淚應該會是另一番光景。

視線下移，聞書一有些愣神，手不由得跟着往下滑，居念川唇峰明顯，且下唇較薄，冷着臉的時候顯得又乖又薄情。

拇指不由得在下唇來回摩挲。

居念川睫毛顫了顫，聞書一心慌，瞬間縮回了手。

不知這人夢見了什麽，只伸舌舔了舔嘴唇，再無其他動作。

居念川舔唇的畫面烙進了聞書一腦海，那無法忽略的細微聲響也不斷在耳畔回放，在深夜讓人心動到發慌。

克制住所有妄想，聞書一湊過身去，在他額上落下了一個輕到不能更輕的吻，一觸即分。

随後房間陷入一片昏暗，他打開了床頭左側的夜燈。

“晚安”，聞書一說。

那聲晚安很輕、很輕，不用風吹下一秒都會自己飄散，除了開口的人，沒人知道這一秒的隐忍欲望下的缱绻。

将空調給調到26度，他這才進了浴室。

浴室內的霧氣消散了大半，牆上的水汽彙聚成水珠流向地面，熟悉的檸檬味更是将聞書一整個人給牢牢包裹，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他那人不久前也曾在這浴室……

打開噴頭，聞書一閉上了猩紅的眼。

不久前的畫面開始在腦中自動播放，甚至延伸出一些曼妙的幻想，光是背影都讓人無從抵擋。

低沉的悶哼回蕩在狹小的空間……

今夜，注定是個磨人又惬意的夜晚。

-

居念川醒來時八點不到。

昨晚睡前兩人都忘了拉上窗簾，此刻房內一片亮堂。

窗外陽光正好，酒店樓層不高，居念川跟聞書一他們所住的這層在四樓，視野很好，大半個古鎮映入眼簾。

由于要發展旅游業，規劃局明确規定了所有建築不得超過五層。一眼望去，沒了高聳入雲的居民樓，沒了鱗次栉比的現代工業寫字樓，沒了不絕于耳的喇叭滴滴聲……

空氣中彌漫着的都是自由的味道。

晨光熹微，屋檐錯落，群山環繞。

居念川心間不由得也輕快了起來。

看了看床上睡得正熟的聞書一，居念川盡可能的放輕動作，拉上了窗簾。

正準備将昨晚換下來的衣物給洗了，就見自己的衣服已經洗好了，跟着聞書一的緊挨着晾在一起。

地板上那攤未幹涸的水漬很是惹眼。

又看了看床上的學弟，居念川突如其來就紅了下耳尖。

大學時期居念川他們寝室也常常會順帶幫彼此洗下衣服，但也就丢進洗衣機的事，再多也就幫忙晾曬，這還是除郭女士外第一次有人幫自己手洗衣物。

居念川慌忙出了門，找到昨晚停車的位置，打開車門，找到精神食糧，點了火，倚着車身深吸了口煙霧，随即吐氣。

還挺宜家，居念安挺有福氣。

居念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