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堅定

堅定

聞書一伸手從車玻璃下撈過紙巾盒，細致又認真地替居念川擦掉那些東西，随後貼心的為他穿戴整齊。

看着淩亂迷離的愛人再度得體清明，聞書一其實很想再失控一點，又怕失控後自己會食髓知味，将人給吓跑，畢竟光是幻夢，都夠讓他瘋狂，何況是真人。

他可以等。

而且，此刻将人擁在懷裏，會讓他對自己跟居念川在一起了這件事更有實感。

太過火的場景，會讓他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确定關系的這個夜晚，并不如居念川設想的那般瘋狂，他們回家，洗漱完躺在床上彼此對視時只覺得滿足。

目光相接的瞬間目光變得破碎朦胧，聞書一将居念川摟在懷中，合眼，手掌一下又一下摩挲着懷中人的後頸。

終于不用擔心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長夜漫漫，他們彼此相擁，抵足而眠。

灰色紗窗沒能将晨光完全遮擋，醒來後除了腹部的灼熱一如既往，其餘一切不再像過去的很多個清晨那樣，夢境演變成了現實，聞書一身側不再是空蕩蕩。

居念川破天荒地違背了自己的生物鐘，不到八點就悠悠醒來。

迎面是聞書一熠熠的雙眸，居念川能輕易看穿平靜下面暗藏的洶湧。

他環上了對面人後頸，兩人鼻尖輕輕摩挲，輕吻了吻聞書一的唇後，居念川将頭埋進了聞書一的頸間：“早安，書一。”

很平淡的一個吻，聞書一心間卻像是搖晃過的可樂加了跳跳糖，所有雀躍咕嚕咕嚕冒泡。

他低下頭，溫柔卻又強勢地加深了這個吻。舌尖在咽喉肆掠的瞬間，居念川覺得自己就像脹氣的氣球，氣球是充斥了過多的氣體，而他卻是忘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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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是，他們都到了一個臨界點，恍惚間，居念川聽到了氣球炸裂的聲響。

他想，他總不能是第一個接吻窒息而死的人吧？聞書一放過了居念川紅腫的唇，兩人額頭相抵，聞書一啞聲詢問：“怎麽不呼吸？”

撞進這樣溫柔又專注的眼神，居念川很難不誠實：“忘了。”

“難受怎麽不推開我？”聞書一手掌輕拂着居念川的後腦勺，一下又一下。

“忘了，”居念川眼皮輕挑，看向聞書一，喉結滑動，強忍羞恥，朝聞書一輕聲解釋，“不難受……很舒服。”

密密麻麻的吻再度襲來，從額頭、鼻尖，唇角、下巴，再到喉結，聞書一扣住了居念川的手掌，兩人指尖從小腹掠過，T恤下擺被随意地攥在了手中。

看到居念川故作冷淡卻又乖巧配合的模樣，聞書一親了親他的眼睫，随後頭緩緩下行，停在了鎖骨下方。

那些向來毫無反應的地方，在另一人的指尖、唇舌下像是要着火，聞書一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居念川的心口。

胸膛被牙齒咬住厮磨的瞬間居念川感覺電流漫布過全身。

他本能地掙紮。

和風煦日，大好周末。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不算浪費光陰。

結束美好的厮混時光，兩人起床洗漱。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跟聞書一，居念川的嘴角就沒下來過。吐掉口中的泡沫，居念川将牙刷牙杯放回洗漱臺，聞書一緊随其後，随意一丢。

“咚！” 居念川偏頭一看，兩只牙刷齊齊進了藍色杯中。

發現居念川眼中的挪揄時，聞書一根本不屑于再掩飾，将人拉到懷中，再度親了個昏天暗地。

“唔”，居念川只覺得腿軟，拍了拍聞書一的後背，整個人向後倒，拉出了些許安全距離，“親親怪啊你。”

聞書一看着居念川，下颌搭在他的肩頭，雙手環住了身前人的腰腹，“就是覺得怎麽親都親不夠。”

“再親下去都不用出門了。”

“那不行。”，聞書一輕輕抱着居念川晃了晃，“就算只是下樓吃個早餐，那也是不一樣的。”

居念川雙手往後，準确地回握住聞書一的手，捏了捏聞書一的指節，笑着道：“走吧，男朋友，一起出門了。”

換完衣服後，兩人并肩出了門。

煙花三月，樓道潔白的地磚上是細碎璀璨的陽光，一時竟有些晃眼。

聞書一左手牽着居念川，右手摁了下電梯。

“叮。”

電梯門緩緩開啓。

電梯門開的那一秒，聞書一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念川有任何要松手的跡象，記得放手，不可以把失落挂在臉上，不可以有任何不開心的……

然後他就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扣得更緊。

世界一片模糊，心卻歡愉到在胸腔跳舞！

由于不是早高峰期，電梯內人不是很多。準備去遛狗的小夥，帶着孩子準備去玩耍的一家三口。

居念川神色自若，牽着聞書一安靜進了電梯，只給身後人留下了兩道挺拔的背影。

電梯下行，聞書一卻覺得自己好像身在雲端。

被居念川牽着出了地下車庫，聞書一的嘴角依舊咧到了耳後。

“傻樂什麽呢？”

聞書一笑而不答，只牽着居念川進了網咖邊上人滿為患的早餐店。

落座後，聞書一将兩人緊扣的十指放到了大腿上，視線跟黏了502一樣，翻來覆去地看。饒是居念川當了兩年的社畜，自覺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定程度，此刻也不免臉紅到快滴血。

“夠了，收斂點。”

聞書一很不樂意，卻也還是乖乖将緊扣的十指垂到了身側。

老板躬身放下餐盤，看到兩人緊握的手後臉上的笑容遲滞了兩秒，随後笑意不減，道：“慢用，小心燙啊兩位。”

皮蛋瘦肉粥跟蒸餃還彌漫着熱氣，香味缭繞襲來，沒剝殼的鹹鴨蛋跟金燦燦油條安靜躺在一旁。

居念川抽了抽手，沒能成功。當下瞪了眼聞書一，低聲說道：“夠了啊，吃飯呢。”

聞書一磨磨蹭蹭放開了手，拿起蛋在桌上滾了一圈:“我給你剝。”

居念川迎面朝他看去，店外是來往的人群、不息的車流、和煦的春光，身前是滿足自己對愛情所有美好想象的愛人，光影為他加冕，暮年再回想這一畫面，仍歷久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