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畢業

畢業

居念川不得不承認，他有稍許緊張。

看着懷中的玫瑰，他在想，要不要把花先放回車裏，晚上再給書一。

思慮再三，他還是抱着鮮花，逆着人流，大步邁向目的地。

在這種盛大的日子裏，院內懷揣鮮花的不止他一個，他在人潮裏穿行，惹眼又平凡。

很快，居念川就在院門口一堆行走的學士服中發現了聞書一的身影。

他側着身跟身旁的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臉上是恣意又随性的笑。

居念川的繃緊的身形也放松了下來。

聞書一看了看手機，沒有收到居念川的回複，電話剛撥出，擡眼的瞬間，發現想見的人近在咫尺。

“念川”，聞書一大步上前。

居念川将懷中的玫瑰遞給了他，臉上是一如兩人剛初見時的笑容。

居念川說：“書一，畢業快樂。”

聞書一接過玫瑰，雙臂大張，寬大的學士服被風吹得後揚，在空中翩飛舞動。

花香缭繞，陳舊記憶的黴味也在今天的陽光中曬出了清香。

時隔兩年，同樣的六月，同樣的好天氣，同樣的畢業季，他還是擁抱到了最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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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的，由他，變成了他的愛人。

聞書一想，這樣也挺好，環抱的手臂不由得鎖緊。

居念川任由他抱着自己，沒有催促，他甚至隐隐有些享受跟聞書一在衆人的視線中坦然的擁抱的這種感覺。

大家都接收着親朋好友的祝福，沒有擁抱的也都忙着認真合影留念，好奇、打量的目光一掃而過，居念川想，就算是鄙夷的視線，其實也不能化身成刺傷害到他什麽。

他随之也坦然地大力回抱住聞書一。

心跳聲清晰可聞。

松開彼此，對視一眼，兩人莫名有些覺得羞恥，倏然一笑，居念川看向窗外的人流，聞書一則是紅着耳尖跟身側的居念安以及簡尋簡單擁抱了一下。

居念安從簡尋肩上的雙肩包裏掏出了一個的方形盒子，笑着遞給了聞書一：“嘿嘿，學長，畢業快樂！”

聞書一将玫瑰抱在了胸前，另一只手接過禮盒，“謝謝。”

盒子包裝得很嚴實，裏面不知道裝了些什麽，塞得滿滿當當，沉甸甸的。

聞書一左手玫瑰，右手抱着盒子，笑着問：“曬不曬？他們班拍完馬上就到我們了，很快的。”

“不曬，”聞書一替他理了理領子，“拍完照我跟簡尋他們去吃飯，晚上你聚餐完了以後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回家。”

“作為社會人士的第一天，很希望男朋友來領我回家。”

“城規3班拍照了！”，有人扯着嗓子嚎到，“城規3集合了！麻溜的！”

“去集合吧。”

居念川伸手抱過聞書一手中的盒子，聞書一後退了一步，沒有讓他把另一只手中的玫瑰給拿走。

“男朋友畢業典禮送的花，總得讓我多抱一下吧。”

居念川笑着收手，“當然可以了，男朋友最大，當然是想抱多久抱多久。”

他心想，等到聞書一正式去公司報到以後，第一天他一定也要捧上一束花去接他下班，等人上車後，他就可以扯過他的衣領，肆意親吻。

居念川看着聞書一的背影，拉着居念安等人繞了個位置，能清晰看到他們合照正臉的好位置。

随着攝影師的指令，所有人的學士帽被斜抛着飛向高空，興奮沖散了此刻畢業彌漫的傷感。

居念安才不湊這種熱鬧，拉着簡尋找了個陰涼地方呆着，剩下居念川一個人看他們站隊。

看着手機取景框裏聞書一笑的熱烈的眉眼，居念川不知道為什麽只覺得眼眶酸澀，好像今天畢業要面對離別的是自己一樣。

發現聞書一眼光一直朝這邊看後，居念川将鏡頭拉了拉，朝屏幕那頭也瘋狂揚起了嘴角，想着手機擋住了自己的臉，他特意偏了偏頭，直至确保對方能看見自己的舉動後，這才收回了頭。

畢業大合照很快結束，趁着還沒到聞書一他們班的聚餐時間，居念安心甘情願充當着無情的拍照機器，給聞書一和居念川以及錢永存他們瘋狂地按着快門。

在學院正門的牌坊下，聞書一右手攬着玫瑰，右掌攏着居念川的肩頭，一同笑着看向了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