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是我的人,兄弟們也是我的人
我的下一個休息日,向島來宿舍接我去看飙車。
從銅雀門附近出去,我坐在向島的機車後面,看見了開着汽車的阿恒與我們擦肩而過,他戴着黑色墨鏡,側目看我的那一眼,他眉頭緊鎖,抿着嘴。
左耳邊全是機車的嗡嗡聲,右耳隐約能聽見一點,我說:“向島!你老大剛剛開車回家了!”
“哈?車子聲音太大,聽不見!”
我提高了音量,“你老大剛剛開車回家了!”
向島回了一下頭,“不一定!我老大事有很多,有時候我都幾天見不到他,他應該要去辦事。”
我問什麽事,向島好像沒聽見。
今年冷得早,十月份的天氣已凄凄然,更別說坐在機車上被冷風直吹,那種感覺就好像沒穿衣服在冬日裏裸.奔。大風穿過了衣縫鑽進我骨頭裏肆意穿梭。
寒意徹骨,我的牙齒在打顫。
伴着噪音的機車開了十幾分鐘,一輛黑車火速越過了我們,汽車突然橫擋在曠野無人的破路前,向島急踩剎車,罵了一句幹!
等他看清車上的人是阿恒後,就讪讪道:“我幹我自己啦。”
車門打開,一身休閑服的高大男人迎面向我們走來,他那直挺挺的腰板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要直,阿恒利索摘了墨鏡,眼神冷冽,他對向島說話的樣子沒有半點嬉笑,“不要帶壞中學生。 ”
“帶她去見見場面,又不是帶壞,況且苜蓿已經不是中學生了,她以後要見的東西,肯定很多啊,每次去別人都有女生助陣,我今天好不容易帶了一個美眉去,老大放我一馬吧。”向島拉關系似的拍了拍阿恒的肩膀,并抛了一個電眼。
阿恒順勢折了一下他的手,向島便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
阿恒向我發號施令,“下車。”
雖然阿恒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還是拒絕了,“不...我去看看鮮,不會學壞的,我又不是你的誰,你管我去哪兒。”
下一秒,阿恒将我扛到了他肩上去,他的語氣很平淡:“不是我的人?那你回大眼那裏好了。”
“不不不,我是你的人。”
我被阿恒丢進了副駕駛,他開車走人,留下獨自在冷風中淩亂的向島,向島在車後驚天動地喊,小可愛!!表走!!你怎麽能醬紫啊!!
我把頭探到窗外去,無可奈何地回應,“老大不讓我去,我能怎麽辦?”
阿恒開窗點了一根煙抽,他将煙氣吐向窗外,拿煙的手也擱在外面,“你是我的人,向島也我的人,我的手下都是我的人,所以...你只是挂了我的名號混日子,懂?”
他好像在撇清我們的某種關系,我喔了一聲,清楚地告訴他,我懂。
“那我要叫你老大嗎?”我撐着下巴,注意着他冷酷的俊臉。
阿恒嘴角微勾,“随你。”
“我可以叫你阿恒嗎?”我又問。
他抽盡最後一口煙,将煙頭扔了出去,“嗯。”
“真的?!”
“嗯。”他看起來不太想理人,開車的模樣也是那麽深沉,從我視線看過去,他的鼻梁是一道很好的風景。
“阿恒。”
“什麽?”他回應了我的調皮,稍微側頭看向了我,因為要開車,他的視線很快轉移到了車前方。
我莞爾,“沒什麽,就是想叫你一聲,看看你會不會答應。”
阿恒啓顏一笑,且輕輕一搖頭,他的笑容持續的并不久,不一會兒就恢複成了面癱的樣子,他好像不是故意要面癱的,而是自然而然地沒了笑容。
他沒有要帶我去哪裏,直接将我載到宿舍門前,留了一團熱臭的車尾氣,就飛快地疾車而去。
我郁悶地蹲在臺階上,看着暗路上消失的車影,發呆了很久。
大眼仔最近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他只要遇見了我,就會沖我神秘微笑,弄得我心神不寧,他可不是什麽善茬,突然沖我笑能有什麽好事?
今夜值班,我和同事一起端水果啤酒進包廂,一進去便被嘈雜低俗的聲音鬧得頭昏,沙發上坐了一排打扮流氣的男人與香豔的女人。
有人正鬼哭狼嚎地唱歌,有人興奮地搖頭晃腦,我做了幾月服務生,第一次見包間裏這麽烏煙瘴氣,他們...嗑.藥了。
不經意間我在人堆裏掃見了大眼仔,心突地就是一跳。
放下手裏的東西後,我走得格外倉促。
“攔住那個妞兒。”一道較粗的聲音下達了命令。
我的同事是兼職的男大學生,這道命令顯然是沖着我來的。
兩個流氓一腳把男同事踹出了包廂,同時把我往包廂裏狠狠一扯,摔倒在地的我馬上不知所措地站起來,我吃痛地揉着後腰。
“不好意思...我...我還有工作要做...。”我埋頭朝門外走,那兩個臭流氓又把我拉了回來,他們擋在門前,淫.笑道:“做什麽呀,哪裏工作不一樣是做?”
“小妹妹長得水靈,先給我們東哥看看。”
大眼仔嘴邊挂着谄媚的笑,他對正中間的男人狗腿道:“東哥,就是這貨,阿恒喜歡的不得了,從我手裏一毛不拔地搶走了。”
“是嗎?還不錯。”羅丙東穿了一件兒亮得反光的皮衣,他将銀色的拉鏈往下扯,露出來的不是裏衣,而是赤.裸.裸的小麥色胸肌。
大眼仔趕緊回答:“是!東哥不信派人去外面問問,大家都知道她,出臺那天鬧得咱銅雀門人仰馬翻,躲到了阿恒房間裏去。”
說完,大眼仔使喚羅丙東的人去外頭問話。
羅丙東順手甩掉黑色的皮衣,話語邪惡,“不用了,長得挺靓,我也想上上什麽滋味兒,現在就給你們看看我的能力,我玩兒完了,你們誰想上就上。”
男男女女說笑的話語很淫.穢,他們全附議着羅丙東的惡心話。
我害怕地貼牆而站,幾乎要哭出來了,四面都是人,我插翅難逃!
羅丙東上來将我反按到牆上,他滑膩的舌頭在我耳朵外面來回舔,我的雙手被按在牆上動彈不得,他在脫褲子,脫我的,也脫他自己的。
“小靓妹,是不是第一次啊?不是第一次的話,哥不滿意哦,哥不滿意的話...你知道的...。”他笑得像無間地獄裏的惡魔。
我哭哭啼啼地乞求,“不...東哥放我一馬,我跟阿恒沒有關系,我們只是認識而已...就像大家都認識阿恒一樣...不!不要!”
羅丙東逐漸貼緊我的後背,他把我的褲子費力往下扯,“沒想到你還會說笑話啊,女人嘛最口是心非了,嘴上說不要,心裏巴不得給人艹,哥馬上滿足你。”
他們誇張地笑,笑得前仰後翻,有人甚至在拍視頻!
嘭!!
一聲巨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為首的男人冷若冰霜,他身後帶了一大堆兄弟,黑壓壓的一群人氣勢洶洶。
包廂裏的一切都靜止了。
阿恒看到羅丙東壓着我以後,他漆黑的雙眸裏仿若閃着幽幽烈火,想要将什麽東西燃燒殆盡。
“喲~阿恒來了,要不要一起玩兒?”羅丙東笑嘻嘻地說。
阿恒的神情波瀾不興,他步伐穩重地走來,停下腳步後,他不輕不重地推開羅丙東,再将我拉到他懷中摟着。阿恒淡然地幫我提起褲子,扣上褲腰紐扣,然後把我推到了他身後去。
氣氛緊張,大家臉上寫着淡淡的尴尬。
場面一度對峙着,羅丙東随性地坐回了沙發上,他偏頭叼着香煙,大眼仔立馬幫他點火。
阿恒霁顏一笑,他沖大眼仔親切地招手,呼喚着,“大眼哥,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大眼仔僵在沙發上沒敢動。
反倒是羅丙東一腳把他踹下了沙發,瞪眼罵道:“快去啊!恒哥叫不動你是不是!還要老子用腳,浪費我力氣。”
所有人虎視眈眈地看着大眼仔,他抖着雙腿走得跟蝸牛一樣。
阿恒勾過大眼仔的肩膀,他笑得和藹可親,緩慢湊近大眼仔低着的頭,問:“大眼哥,你今天吃飽了麽?沒吃飽的話,我請你啊。”
“哥,我吃飽了。”大眼仔勉強扯嘴笑。
阿恒猛得一拳砸到他肚子上,大眼仔當即嘔吐了一灘污穢物出來,他顫音說:“恒哥...我沒...沒吃飽。”
“沒吃飽啊,那我喂飽你啊。”阿恒掐住大眼仔的脖子,一拳又一拳地打進他肚子裏去,力道充滿了爆發力,可怕極了!大眼仔痛得扭曲了臉孔,他的身體已經佝偻成了一個駝背,似乎直不起來。
拳頭的速度過快,幾乎要形成了幻影,沒人數得清阿恒一共揍了他幾拳。
大眼仔倒地的時候,口吐白沫,身子抽搐。
阿恒扭了扭手腕,一屁股坐到了沙發正中央去,恰好将羅丙東給擠開了。他慢悠悠地抿嘴點煙,吸了一口煙蒂,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丙東,你說這個大眼飽了沒。”
羅丙東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又搓了搓頭,他模棱兩可道:“你覺得他飽了,那他就飽了,你覺得他沒飽,他應該就沒飽。”
“那就沒飽吧。”阿恒給門口的兄弟們使了一個手勢,他們全進來對大眼仔拳打腳踢,完全将地上的人給淹沒了,打了有半個小時後,阿恒過來攬着我的肩膀出門,兄弟們陸陸續續地跟在後面。
我回頭看了一眼大眼仔,他原先的瘦臉已然腫成了一個豬頭,五官血肉模糊,地上有幾顆血淋淋的牙齒,他奄奄一息,微微動了動手指。
阿恒自出來後,就一直冷着臉,不知在想什麽。
把我領到他的房間裏,他便倒在床上閉眼休憩,好像不是在睡覺,而是養神。
我去廁所打水擦臉、擦脖子、擦耳朵......擦着擦着...我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哭,紅眼睛的女孩兒,充滿了迷茫和傷心.....
廁所的門忽然被拉開了,透過光滑的鏡子,我看見身後站着一個暮氣沉沉的男人,他和我通過那面鏡子對視,慢慢地,他輕握住我的肩膀,從嘴裏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沒關系。我這樣告訴他,不是對羅丙東沒關系,而是對你沒關系。
阿恒用指尖幫我抹去臉上的淚痕,他将嚴肅的臉換到我的左邊肩膀上,才緩緩而說:“不要對危險存着僥幸,記住,最好的方式是遠離它,你需要遠離我們,我明天...。”
“別說了!我不走!”我腦子裏當時只有這幾個字,不講理的任性在揮霍我的青春,那時候我不懂,可就算懂了,我可能...依然會選擇這條路。
他的紅嘴唇和白牙齒在來來回回地張合,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麽,我只想堵住他的嘴!我用了一個連自己都意外的行為堵住了他的嘴!
溫熱的兩張嘴唇貼在一起,煙草味仿佛順着他的嘴爬進了我的嘴裏,再然後爬進了我的左胸腔裏.....
一股電流直通我的頭頂,他僵住了,我也沒好到哪兒去。
這個吻和大眼仔接吻的感覺迥然不同!因為它會讓我大腦空白,會讓我無措又僵硬。
面前的男人一動不動,他直直盯着我,我們大眼瞪小眼,他将我推到洗手臺上的時候,就離開了我的嘴巴。
阿恒揪起我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扔出了房間。
我的背抵着那扇門,整個人緩緩滑坐。
半個小時後,我打着哈欠走回值崗的位置,男同事絮絮叨叨地關心人,他是有名的中央空調,每個人他都會關心。
原來是他跑去通知了阿恒。
我對他感激涕零,就差沒像古代人一樣拱手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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