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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直至夏桉唱完,底下的人仍久久不能平息,早把讓俞姝源唱歌的事抛到腦後了。
夏桉揣着包煙去門口吸,俞姝源跟上來道謝,被煙味嗆得直咳嗽。
“咳咳,你怎麽又吸煙?”她不禁捂住鼻子。
夏桉看不下去,讓俞姝源先回去。
她蹲下,淺淺咬着煙蒂,眉目流轉間皆是與尋常女孩完全不同的風情。
遠處跑來一個穿着抹胸長裙的女生。明明屬于純潔的類型,卻非要化不符風格的濃妝。竹竿身材卻穿着低胸裙,顯得很牽強。
女生拎着裙擺進入謝祈橫的包廂,不知道講了什麽,過一會便哭着跑了出來。
這又是哪一出?
夏桉叼着煙回包廂,聽人們議論,應該是女生找謝祈橫表白被拒了。
“這是第幾個哭着跑的?哈哈哈。”
“橫哥,不要的話分給我們幾個呗~”幾個男生勾肩搭背,吊兒郎當地互相灌酒。
“怎麽講話呢,橫哥不要也輪不到你啊。”吳鈞豪笑着踹了男生一下。
啧,聽這語氣,喜歡謝祈橫的好像挺多。
人們妄圖用虛無缥缈的東西掩蓋空洞,比如愛與恨。
除去外表,女生都喜歡這種高傲帶點狠的,他能滿足她們的征服欲。
人們都向往高不可攀的人。
就像光,雖然轉瞬即逝,卻令人着迷。
張輝送完酒便離開,其餘的人舉酒幹杯。
男生的勝負欲強,連喝酒都要争個高低。謝祈橫酒量也不是蓋的,喝倒了一大片。
而女生這邊情況不容樂觀,還沒半瓶就不行了,尤其是俞姝源,滴酒不沾。
稍微能喝的只有夏桉和趙諾,兩人常年浪跡酒吧。
“桉姐挺能喝啊!”一個不認識的男生感嘆道。
“那可不!都叫姐了,能不厲害嗎?”吳鈞豪拍拍男生肩膀。
只有謝祈橫,全程默不作聲地注視着夏桉,一邊灌酒。
謝祈橫的雙臂随意地搭在沙發上,嘴角的煙肆意叼着。薄紅的嘴角輕扯,眉眼慷懶,無形之中透着股橫生的野勁。
她低笑,抿了口紅酒,沒有否認。
其實評價女生能喝并不算誇獎,反而更像貶義詞。就好比誇女生會玩、花樣多,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不正經。
這幾年來,夏桉什麽沒幹過?
14歲染頭、化濃妝、紋身、打了一排耳洞,把自己打扮得流裏流氣。
當時流行談戀愛,她也嘗嘗鮮,和對象開房。
15歲,跟着一群混混惹是生非,酒吧蹦迪。
16歲,為了自保托謝祈橫下水。
把不該幹的事全幹了個遍。
終究,把自己的名聲糟蹋得一塌糊塗。
很快趙諾也醉了,只剩下夏桉、謝祈橫和吳鈞豪醒着。
吳鈞豪背起趙諾,送她回家。夏桉也想跟上去,卻被謝祈橫拉住:
“他們談戀愛你湊什麽熱鬧?”
也是哦。
夏桉覺得有道理,沒再上前,在走廊徘徊。
她有點醉了,面頰上的緋紅暈染開來,雙目沉溺。
“喲,這不夏桉嗎?”吳柯尖銳的聲音從隔壁包廂冒出,“來喝酒!”
吳柯的包廂只剩她一人清醒着,其他人七葷八素地醉倒在一起。
一大堆空酒瓶橫橫豎豎地散在桌子上,還有未拆封的。
好好的KTV,硬是被他們搞成酒吧。
興許是醉了,夏桉想都沒想,接過吳柯倒的酒就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吳柯卻莫名其妙地捂嘴偷笑。
這一細節迅速被夏桉捕捉,察覺到不對勁。
她警覺地問:“笑什麽?”
“哈哈、哈哈,你猜~”
一陣眩暈感襲來,夏桉感覺四肢發軟。
她立馬意識到——
這酒有問題!
“我只是……”吳柯說着,拿起一袋白色粉末晃了晃,“在你喝的酒裏加了點小料而已。”
她特地在“小料”上壓重了音調。
夏桉定眼望去,那袋藥物沒有任何标識。
——蒙汗藥。
“吳柯,你想死啊!”她咬牙。
泡了這麽多年酒吧,第一次被人下藥。
臉都丢完了。
夏桉逐漸站立不穩,身體晃晃悠悠,好不容易尋找到支撐點。
藥效才剛剛開始。
果然,有吳柯在準沒好事。
下次堅決不接她給的東西!
趁清醒之際,夏桉摸出手機,費力地敲鍵盤:
【接我回家。】
确認發送給趙諾後,她終于撐不住疲憊的身軀,一頭栽在沙發上……
*
車上,趙諾靠着吳鈞豪的肩睡覺。他打車送她回家。趙諾太困,頂不住先睡了。
枕着肩膀睡覺确實快活。
肩上的人舒服得直哼,完全忽略了兜裏亮屏的手機。
見趙諾睡意正濃,吳鈞豪不想吵醒她,小心地勾出她的手機查看。
“Rose”發來一條信息。
趙諾沒有給人備注的習慣,全部一視同仁網名。
“接我回家?”他對着屏幕喃喃自語。
很明顯,他不知道“我”是誰。
這三更半夜的,讓別人接幹什麽?自己沒長腳?聽語氣還挺親密。
吳鈞豪沒在意,索性将手機丢了回去。
肩上的人察覺到動靜,探出腦袋:“怎麽了?”
“沒事。”他安撫道。
“那我繼續睡咯,到地方喊我。”她懶洋洋地翻身,“還有,千萬別讓我媽看見你。”
“為什麽?我父母都知道你。”吳鈞豪家裏不管戀愛,就算同時談十個都沒人講。
趙諾瞪大眼睛,不可思議:“你跟他們說了?!”
“這有什麽?”吳鈞豪無所謂,仿佛這事再正常不過,“他們還想見你呢。”
趙諾對他家長無語了。
她媽不允許她早戀,在這方面格外警惕,出去玩都會懷疑是不是和對象約會。所以趙諾每次出去都報夏桉名字。
但她媽媽心眼挺多。自從抓到趙諾和前男友約會後,就時不時突擊檢查。
“……那是你媽,這是我媽,咱倆不是一個媽。”趙諾忽然感覺自己好凄慘。
……
仲夏的夜漫漫而悠長。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窗外積起蒙蒙的水霧。
夏桉是被嗆醒的。
“咳咳、咳……”
迷糊中,她猛然感覺被水嗆到。
本能地想擡頭,卻再次被一股力強按進水裏。
被迫睜眼,首先窺見的是眼皮底下的水盆。
應該就是它把自己嗆醒的。
可她剛剛不是在KTV嗎?
現在為什麽在謝祈橫家?
然後目光無意識地轉了一個角度,發現謝祈橫正在一旁按着她的頭。
謝祈橫居然把她的頭按進了水盆!
“你幹嘛?”夏桉壓抑不住怒火,掙紮出來,扶着洗手池。
他不答反問:“你瞎嗎?”
這是默認?
夏桉只覺得自己腦袋“哄”的一下炸開了——
“卧槽!你想淹死我啊!”
“你他媽把我按洗手池裏幹什麽?!”
接二連三的中華國粹噴出,整棟樓都回蕩着她的怒罵。
“小聲點,擾民。”他撇嘴。
夏桉紅眼怒視着他。
如果眼神能殺人,謝祈橫恐怕已經死一萬遍了。
“你不是被下藥了嗎?”他淡淡道,“我讓你清醒清醒。”
幾小時前的記憶被扯出。被吳柯下藥後,夏桉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然後便不省人事。
瞧瞧,這都什麽事啊!
雖說吳柯不會把她怎麽樣,但也怪氣人的。
夏桉在心裏盤算着明天該如何教訓吳柯。
唉……交友不慎。
視線重回到謝祈橫身上:“難道沒有別的方法讓我清醒嗎?非要拿水嗆我?”
“有。”語調被他天生優越的嗓音故意壓低,“但你受不了。”
夏桉聽出他話裏有話,連忙阻止他說下去,生怕這混蛋口中蹦出些污言穢語。
随即又想起,上次在桌上看見的舍曲林。
她試探道:“你有心理疾病麽?”
謝祈橫不答。
她猜到了幾分,剛想繼續問就被打斷:
“聊聊你自己吧。”
“什麽意思?”她心尖一顫。
“你為什麽會有?”看似無意,其實他想了很久。
他早就想問了,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輾轉反側裏。
其實謝祈橫并不了解夏桉。
應該說——夏桉從來沒有給過他了解她的機會。
他讨厭這種疏離感。
這句話鎮住了她,她沒有告訴過謝祈橫自己有心理疾病的事。
甚至除了趙諾,基本沒人知道。
她那麽傲的人,不會讓人知道自己的軟肋。
謝祈橫也一樣。
記住那個嚣張跋扈的夏桉就行了,
何必知曉她崩潰得連自己都瞧不起的一面?
其實父母去世後,她的病情又加重了,所有的崩潰和不安逼得她想發瘋,卻無處藏匿。
可謝祈橫怎麽會知道?
“今天張輝的樣子你看見了吧?”明明是随心所欲的姿态,卻斂着幾分危險。
她心底“咯噔”一下,一股涼氣湧上脊梁。
這是在……警告她?
警告她下一個就是自己?
“……你想說下一個就是我,是嗎?”
不可否認,夏桉很聰明。
“你究竟要怎麽報複我?”她無力地閉眼,“說吧。”
終究還是來了。
這些年來,她每天都惴惴不安。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有愧疚有感激。
人後悔到一定程度是會痛苦的。
每晚閉上眼睛,都害怕着明天會變成什麽樣。
謝祈橫啊,要報複就利索點吧。
給個痛快。
半死不活太難受了……
“你覺得我在報複你?”他從胸腔發出沉沉振幅。
愛與恨都是殘酷的,突然出現又跌跌撞撞地闖入,把你的內心攪亂。
“那你是什麽意思?”
“你知道什麽叫作報複嗎?”他慢悠悠地附上夏桉的耳垂,低低啞啞的輕笑牽動人心,說出的話卻截然不同:
“你要和我一樣痛苦,才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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