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節目錄
拿喬
聞言,喬樂譚舉着手機,當即跳下床,跑到客廳的大窗前往下看——
哦,忘記了,樓層很高,幾乎看不見下面的光景。
但莫名的,喬樂譚就是覺得,她可以看見季星渠的身形。
喬樂譚又立刻撤回身子,跑到玄關處,一邊換鞋子一邊對電話那頭說: “我下來了。”
“慢慢來。”季星渠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含着壓低的笑, “我又不會走。”
出了電梯門,喬樂譚沒捺住自己快的腳步,往外走去,遙遙就看見伫立于路燈之下的季星渠。
他依舊是穿着今天出去玩的衣服,就連身上的書包都還在。
“你一直在樓下等嗎”喬樂譚問。
季星渠颔首,目光松散散漫地落下來,默認了。
喬樂譚心微動,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季星渠問: “我是不是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
聞言,喬樂譚愣了下,然後忍俊不禁,下意識想說季星渠他幼不幼稚,又覺得不能這樣掃他興,硬生生咽下了那句話,道: “你猜猜”
“這總得是吧。”季星渠懶洋洋道,他可是在樓下幹等着,最後看着手機系統自帶的世界時鐘,掐着點給喬樂譚打的電話。
如果這都還沒第一的話……
季星渠微勾唇角,意有所指道: “不然我還得認識一下第一是哪位。”
這麽積極地趕着給他女朋友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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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季星渠那副不依不撓的模樣,喬樂譚心底覺得好笑,嘴上敷衍道: “你第一你第一。”
不過,她也好奇: “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你護照上寫着。”季星渠提示她。
喬樂譚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當初的護照,是季星渠拿回到她手上的。
驀地,喬樂譚又想到一件事,現在是零點——霖大的門禁又到了。
她下意識開口,想問季星渠待會進不了學校怎麽辦,住哪。
但是吧,開口前的瞬間,喬樂譚的腦筋一轉,繞了個彎,想到依他倆現在的關系,這話好像沒那麽單純了,有點邀請的意味。
上次讓季星渠留下來過夜,那時候雖然都帶着點暗湧的情愫,但畢竟事出突然,情有可原,也沒有人往那方面想,雖然最後的氣氛奇奇怪怪,但是也就那樣了。
可如今再叫季星渠上去,顯得怪怪的。
于是喬樂譚當即抿了嘴,沒說出口——
反正,回不了寝室,季星渠也能在外面酒店住一晚,又不是非得上樓。
季星渠壓根不會想到就這麽點時間,喬樂譚心裏已經千回百轉地想了這麽多了。如今,喬樂譚站在他的面前,季星渠記着自己要做的事兒,右肩松松垮垮地往前一帶,單手把他今天背了一路的書包摘了下來,往喬樂譚眼前一遞,散漫地擡了下下巴,示意她拿着。
喬樂譚立刻便猜到了這書包裏可能裝着她的生日禮物。
難怪季星渠今天背了一路,還藏得那麽好。
他從中拿出耳機給喬樂譚時,喬樂譚順口問了句書包裏就裝着耳機啊,季星渠還緘默颔首,讓喬樂譚誤以為那裏面真的就只有一個耳機。
搞什麽神秘啊。
其實,心底是溢出來的開心。但喬樂譚對于戀愛這件事還有些生澀,覺得這過滿的快樂情緒有些做作,便假意在心底嫌棄季星渠耍小心思,有點掩耳盜鈴的意味。
她怕自己的喜悅會外露得過于明顯,故而沒表現出來,而是睨季星渠一眼,故意嗔道: “嘴巴不會說話啊”
語畢,她看向季星渠,就見他仍是沒說話,但是眉峰微挑。
半響後,季星渠輕笑一聲,道: “喬樂譚,你今天膽挺肥啊。”
“今天我最大。”喬樂譚笑嘻嘻地應他,伸手拿過書包。她的手扯住拉鏈,就要往一旁拉,季星渠突然伸出手,虛握住她的手腕。
喬樂譚擡眸。
就看見季星渠垂着眼皮,蓋住了自己的眼,有些別扭地錯開目光: “你上去再看。”
話裏,欲蓋彌彰的意味很明顯。
喬樂譚看眼書包,又看眼季星渠。
“裏面裝着什麽啊”說着,她佯裝要去打開這書包,卻被季星渠叫住: “喬樂譚。”
喬樂譚在心裏暗笑一聲,嘴角亦不自覺勾起。她低着頭,把唇邊揚起的弧度壓了下去,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自然道: “好吧,那就上去再開。”
“嗯。”季星渠的語氣這才松了下來。
時間有些遲了,且在此之前,二人已經道別過一回,所以這次倒沒多在樓下膩歪。
自己的禮物送了出去,又确保了第一個和喬樂譚說生日快樂,喬樂譚生日這天見的第一個人都是他之後,季星渠心底想讓喬樂譚快點上去拆禮物——想看看她在看見禮物後是什麽反應。
而且,喬樂譚身上就一件短袖睡裙。
雖然已入夏,晚上也不涼,甚至都有點燥熱。
可是這樣,季星渠也怕喬樂譚待久會感冒。
下來不過十分鐘,喬樂譚又上樓了。
回去的路上,她抽空看了微信。
包括蔡萱奇,邊加淩,尤甜,有不少朋友都在零點準時發來了祝福,只不過季星渠一通電話打來,讓喬樂譚根本沒時間去查收——
不然,他是不是第一這件事,倒也說不一定。
只不過吧,喬樂譚心裏也願意相信季星渠是第一個。
她一一回複了大家的祝福,翻到平娜的消息和紅包時,原本只打了個“謝謝媽媽”,但最後,還是多補了個“你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而邊加淩發過來的生日祝福最後一句是“你新的一歲早點找到男朋友”。
看到這行字,喬樂譚兀得有些心虛。
剛搬來季星渠房子的那段時間,邊加淩還隔三差五地來提醒她拿人手短,讓她态度放端正點,不要騷擾季星渠,免得給人家趕出去。
不知道,他知道她和季星渠在一起後,會是什麽反應。
進了卧室,她只開了盞床頭燈,然後就着這暗黃的燈光打開季星渠的書包。
裏面堆了兩個簡約風格的禮盒。喬樂譚把禮盒拿到床上,一打開,她就被裏面鼓鼓囊囊的包裝盒驚到了——
拎書包的時候,她沒覺着重。
沒想到這禮盒裏有這麽多東西。
其中一個,裏面是一支口紅和一塊iWatch,旁邊還放了幾根顏色不一樣的表帶。
和自己買口紅不一樣,此時的喬樂譚都沒有心思去拆開口紅試色,只記得打開另一個盒子的蓋子。
裏面塞了幾塊曲奇餅幹,放了一個u盤,下面墊着個相框。
喬樂譚拿起一看,發現相框裏是萊昂納多的照片,平面上還有個洋洋灑灑的英文簽名。
而也正是拿起相框的動作,她發現盒子底下還墊了張紙條——
“送給理想主義的喬樂譚。”
季星渠的字和他風輕雲淡的個人氣質不一樣。
他的字很大氣,橫折撇捺剛勁有力,收筆利落,字字遒勁。
看着那幾個字,喬樂譚瞬間領會到什麽,重新去翻上一個盒子。
果然,在iWatch和口紅的包裝盒之下,是另一半小紙條。
“送給現實主義的喬樂譚。”
…
她在公衆號裏寫過,覺得自己是不徹底的理想主義。
因為人們總覺得投身于藝術需要無限的純粹與理想,可喬樂譚卻會在藝考前避無可避地想到一些功利性的東西。
于是那段時間,心态很不成熟的喬樂譚每日都活在藝考生的愧疚裏,覺得自己的功利心與過于現實的考量是在玷污藝術殿堂。
季星渠在公衆號裏回複了她。
也記住了她的話。
但無論是理想主義的喬樂譚,還是現實主義的喬樂譚。
都是喬樂譚的一部分。
他都喜歡。
或者說,是這些部分,組成了他喜歡的,獨一無二的喬樂譚。
所以,他希望能以什麽形式,将這段話再複現給喬樂譚,告訴她,不要過分為難自己,而是去珍視真實可愛的每一寸自我。
…
喬樂譚再次把電腦搬上床,把那U盤插上,發現U盤裏面就一個視頻。
視頻的最開始,是一片黑暗。而随着遠處晨曦漸芒,照亮了山峰的棱角,喬樂譚認出來了,這是靈石山的角度。
季星渠應該是這幾天,又在某天,去了趟靈石山,錄下了這段日出。
等到太陽照亮整片天空之後,視頻畫面又是一黑。再度亮起的時候,是巴黎亮晶晶的星空。
随着鏡頭的移轉,從漫天星鬥移到了它們簇擁着的月亮身上,畫面自然地過渡成了喬樂譚為天文學導論這門課做的月相變化的GIF。
再最後。
原先是暗色的底圖,卻突然變成了老相片風格的剪影。
一只背着吉他的煎蛋的卡通形象在滾動的地球表面上行走。
走啊走,它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建築,紮着辮子,畫着誇張的假睫毛的另一個蛋從建築中探出腦袋。
雖然畫風很抽象,但喬樂譚知道,建築裏的那個蛋,應該是個荷包蛋。
這拙劣幼稚的筆觸,喬樂譚忍不住去猜,是不是季星渠自己畫的。
這樣一想,她就想笑,笑着笑着,眼底卻泛上一點眼淚,酸酸澀澀的。
身邊的人對她都很好,大家都覺得她過得很幸福。
但也因此,好像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他們覺得喬樂譚什麽都擁有了。
而如今,看着季星渠為她精心準備的小視頻,喬樂譚突然覺得恍惚,仿佛這樣的快樂一觸就破。
就在同時,視頻畫面靜住,卡在了煎蛋把吉他搬到身前,準備彈奏的畫面上。
季星渠的聲音從視頻裏緩緩傳來。
他的聲音微啞,叩着電流,落在安靜的房間內,被放大,低沉好聽。
“滿足我演唱會唯一一名觀衆的訴求。欠你的歌,現在唱給你聽。”
“……嗯,這個動畫是我現學現做的,有些地方音畫不同步,聽我唱歌就好了,那個蛋無所謂。”
視線被眼淚模糊,但喬樂譚聽見這話,還是噗嗤笑出了聲。
話音落下,畫面上的地球又開始轉了。煎蛋搬出小板凳,坐好,開始撥弄自己的吉他。躲在樓裏的荷包蛋害羞地探出腦袋往樓下偷瞄。
季星渠在煎蛋的吉他旁畫了幾個音符,表示音樂響起。
《小情歌》的前奏緩緩流出。
再然後,季星渠的歌聲響起。
不是平時說話時那種輕描淡寫的恣意,歌聲裏,他認真又深情。
喬樂譚仿佛又回到了在法國的夜晚。
是大片的星空,塞納河旁的紅氣球,被點亮的埃菲爾鐵塔;是帶着露水的玫瑰,是coup de foudre,像被閃電擊中一般的愛意。
是有人認真地告訴她,遵循自己的心;也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為什麽喜歡她,他如何喜歡她。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颠倒,我會給你懷抱。”
…
最後,在歌曲的尾聲,煎蛋和荷包蛋牽着手,一起繞着地球奔跑。
畫面逐漸暗了下去。
在喬樂譚以為要歸于安靜之後。
在黑屏中,在橘黃的床頭燈前。
季星渠的聲音又從電腦中傳來,有點混不吝的散漫,卻又伴着很溫柔的笑意。
他說, “生日快樂,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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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直接給未來慶生開啓hard模式了,畢竟第一次就直接天花板了:)
/晚上這章會修一些細節,大家看到更新提示可以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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