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節目錄

拿喬

和平娜說自己出去散會兒步之後,喬樂譚直接打了車,去車站。

一到進站口,喬樂譚就遠遠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看見季星渠的瞬間,喬樂譚的心髒驟得縮進,而後踩着興奮歡快的鼓點跳動起來。

來之前,坐在出租車上,喬樂譚想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季星渠身後拍他一下,可一到真正地看見了季星渠,她就把這些構思通通抛在了腦後,小跑過去。

随着距離的縮進,原先是低着頭看手機的季星渠像是有所察覺一般,擡眼,二人的目光就此在空中對上。

喬樂譚下意識地喊他的名字: “季星渠!”

原是懶洋洋地坐在座椅上的季星渠當即站了起來,臉上挂着散漫的笑,迎身向她走來。

喬樂譚小跑過來,到季星渠面前時,她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腳步,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抱住季星渠。

季星渠的手自然地攬住喬樂譚的腰和背,将她往自己身上攏,用自己的下巴輕輕抵着喬樂譚的腦袋,低聲念她的名字: “喬樂譚。”

喬樂譚靠在季星渠堅實溫熱的胸膛上,緊緊貼着季星渠的心跳。她收緊了抱住季星渠的手,下意識地又往裏蹭了蹭,柔聲道: “你怎麽突然來了。”

問歸問,但其實答案二人都心知肚明。喬樂譚便也沒等季星渠回答,貼着他靠了幾秒後,才慢慢從季星渠的懷裏擡起腦袋,想松開抱着季星渠腰腹的手去碰他的頭發,但季星渠将她抱得太緊,讓她不得放松,便放棄了收回手的念頭。

于是喬樂譚只望着季星渠的頭發,問: “什麽時候染黑了”

下一秒,她的頭頂落下季星渠帶着笑意的聲音: “今天才問呢”

“沒,昨天就發現了。”喬樂譚為自己辯解。

昨天和季星渠視頻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季星渠的頭發剪得短了些,染回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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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昨天專注着看季星渠的臉了,同時也想着可能是光線問題導致的發色的變化,便沒問了。

“回家就染了。”

在季星渠回家之前,他父母不知道他染了頭。因此,在機場一看見自己兒子頂着個銀毛,季星渠他媽當即樂了,覺得這銀頭襯得自己兒子氣質都不一樣了,自家兒子帥氣愈發逼人;但他那有點死板的爸,臉立刻拉了下來。

兩人每天都要就季星渠的頭發吵個兩句。

雖然他們吵也不是真吵,只是季星渠煩不勝煩。加之自己閑的很,又想到之前喬樂譚說他黑色也好看,回家第三天他就把頭發染回去了。

喬樂譚哦了聲,然後笑嘻嘻地說: “很好看。”

季星渠不置可否,卻在喬樂譚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揚眉。

喬樂譚往季星渠身後瞟去,看見他的行李箱,這才想起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 “你明天不是還要去美國嗎”

季星渠嗯了聲。

江平這次買的是傍晚從上海虹橋機場出發的機票。

上海和喬樂譚家這邊離得近,加上喬樂譚說了自己明天上午可以曠工,季星渠便直接拎了行李過來找她了。

——要不是喬樂譚前幾天每天都在片場,又忙又累。

他也不會等到今天才來見她。

聽季星渠講完,喬樂譚又問: “那你明天什麽時候去上海。”

“下午兩點。”

他倆能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

心裏盤算了之後,喬樂譚哦了聲,問: “你吃過飯了嗎”

季星渠卻不答,反問: “你呢”

“剛吃完。”喬樂譚說。

“上車前吃過了。”

“那你晚上會不會餓啊”

“晚上再說。”季星渠滿不在乎道。

喬樂譚長長地哦了聲。

這麽幾分鐘下來,喬樂譚稍稍冷靜了些,餘光瞥到四周來往的人群,終于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她仰起腦袋,對季星渠眨眨眼,裝作季星渠的立場說話: “抱夠了。”

“沒。”季星渠嗓音閑閑地駁回她的話,左手擡起,揉了揉喬樂譚的腦袋: “坐了四小時車。”

意思是這才抱多久,連他坐車的零頭都比不上。

喬樂譚: “那就再抱十秒。”

季星渠: “。”

季星渠: “一分鐘。”

喬樂譚: “五秒。”

季星渠: “兩分鐘。”

兩人就這樣又黏糊一會兒,才啓程把季星渠的行李送回他預訂的酒店。

喬樂譚沒上去,就在大廳裏等季星渠。等季星渠下來後,她問季星渠想去哪裏玩。

季星渠原本對這沒什麽想法,畢竟于他而言都是和喬樂譚呆在一起,沒什麽差別。

但是,當喬樂譚問起他時,他的腦子裏驀地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文字片段。

季星渠問: “你高中能進去嗎”

“我高中”因為覺着詫異,喬樂譚先是下意識地重複了一下季星渠的話,然後才回答: “應該可以吧就說是來看老師的。”

算一下時間,之前教她那屆老師應該又迎來一屆新高三了。按她學校的作風,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剛好在給高三補課。

回答完季星渠,喬樂譚才問: “你想去我高中啊”

季星渠微挑眉稍,不置可否。

“幹嘛。”喬樂譚睨他眼, “我畢業都兩年了。”

對上喬樂譚的視線,季星渠勾了下唇角, “怎麽,畢業了就不能去了”

聽着季星渠話裏藏話的語氣,喬樂譚扯了扯嘴角,伸手錘他: “好好說話——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季星渠慢條斯理地啊了聲。他垂眸看向喬樂譚,緩緩道: “我女朋友說得很勉強啊。”

“季星渠,別給我來這一套。”聽着季星渠茶裏茶氣的話,喬樂譚先是忍俊不禁,笑彎了眼,沒什麽威懾力地警告他。

但話雖如此,她還是作勢抱住季星渠的胳膊,撒嬌狀地搖了搖,甜聲道: “你想去我就陪你啦。”

裸露在外的手臂被覆上喬樂譚的體溫,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抱住,被搖晃,垂眸看着那頂絨絨的腦袋,季星渠的嘴角揚起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

-

兩個人打車到了喬樂譚的高中。

自從高考之後,整整兩年的時間,喬樂譚都沒有回過這裏——

因此一回到這,三年的記憶就會湧上心頭,她會想起當年渾身幹勁,全世界嚷嚷着要上中傳的自己。

而她害怕去面對這份回憶,所以直接選擇了逃避。

時隔這麽久,再一次看到熟悉的校門,喬樂譚的心頭酸漲。

其實,不管結局如何,她很想念這個儲存了她三年記憶的地方。這是她人生中都不會再有的時光。

夏日的晚上六點半,天邊泛起火燒雲。紅色的晚霞夾着紫色的雲彩,一如幾年前,還是高中生的她站在走廊上大聲背誦歷史教材,因為背書而感到疲憊時,擡起頭,看到的那片天空。

站在校門口,就可以遙遙望見裏面一棟建築燈火明亮。喬樂譚指了指,跟季星渠介紹道: “那是我們的高三樓,他們應該在補課。”

季星渠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悠悠點評: “你們這樓和我高中也挺像的。”

“應該吧。”喬樂譚說, “高中的樓好像都一個樣。”

現在是晚上,校門緊閉,要進校只能通過安保室。

喬樂譚原本以為還要在安保室和以前的高中老師打個電話才能放行,卻沒想到,她一個保安說了是來看老師的之後,那個保安看着她,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 “你就是霖大的那個吧”

喬樂譚微愣,然後點點頭。

“回來給學弟學妹分享經驗來了啊。”保安熱絡地說了句,然後又看向季星渠: “你也是回來看老師的”

聞言,喬樂譚瞟季星渠一眼,就見他沒絲毫演戲的痕跡,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保安很好說話,确認了他們的來意之後,推了個本子過來,讓他倆登記了名字後,就放他們進校了。

一離開安保室,喬樂譚就聽見身邊的季星渠漫然開口: “我們喬導還挺有名。”

喬樂譚也不知道保安怎麽認識自己的,但聽見季星渠這麽說,她想到其他的,便道: “哪比得過您這位風雲人物,聽說來教室偷看你的小學妹從前門站到後門了。”

季星渠笑一聲, “你哪聽來的謠言。”

“蔡萱奇和我說的。”

“哦。”季星渠的聲音裏帶着散漫的輕笑,他慢悠悠地補完了沒說完的話: “明明就是分批來的。”

哪會這麽誇張,站滿一個走廊。

聞言,喬樂譚看他眼: “你還挺嘚瑟。”

“那時候不覺得。”季星渠的眉宇間笑意疏朗,倒也承認地坦蕩, “現在想,高中我确實蠻風雲的。”

雖然是笑着說,但是季星渠的語氣卻沒有任何賣弄與炫耀。他只是在很單純地回憶之前,也是很坦然很誠實地在和喬樂譚分享自己的想法。

喬樂譚心說其實您上大學也很風雲,但最後還是憋下了這話,免得這位少爺的尾巴要翹上天了。

來之前,喬樂譚只是拿看老師當個幌子進校。可當真正重游舊地,她回去看望老師的沖動就按捺不住了。

因為帶着季星渠去,大家都尴尬,所以喬樂譚讓季星渠在高三樓下等她。

知道喬樂譚想回去看老師,也理解她不帶自己上去的考慮,季星渠嗯了聲,說自己随便走走。

把這幾幢樓逛了遍後,季星渠先回到了高三樓一樓,耐心地等喬樂譚下來。

等喬樂譚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他面前時,季星渠一眼就看見了喬樂譚的眼眶紅紅,顯然是哭過,但不是傷心的眼淚。

于是季星渠只裝作沒看見一般,自然走上前,攬過喬樂譚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懷裏遞,故意說些沒營養的話給她以平緩心情的時間: “你這學校還挺大。”

“從寝室走到教室要十幾分鐘呢。”喬樂譚聲音悶悶地回答他。

等緩過神來,喬樂譚才發現自己被季星渠往學校裏面帶了。

她以為季星渠是迷路了,好心提醒道: “校門在那邊。”

他倆現在的姿勢是季星渠把喬樂譚攬在身前,他的站位略略靠後,手穿過喬樂譚的肩膀上方,不費力氣地就能捏到她的臉頰。季星渠覺得無語又好笑, “這點路我還是記得住的。”

說完,他又捏了捏喬樂譚的另一側臉頰,問: “你們那個簽名牆在哪去看看。”

“之前是挂在橋那邊……”喬樂譚喃喃道,才後知後覺地問: “你怎麽知道這個”

喬樂譚高中有個傳統,每屆高三的升學典禮上,學校都會定制一個簽名牆,讓大家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和心願,然後統一放到校園長廊處,每屆的簽名牆可以在長廊待三年。

“你公衆號裏寫着呢。”季星渠輕描淡寫道。

喬樂譚那幾篇公衆號,他翻來覆去地看,借此拼湊出他未曾見過的喬樂譚的時光,連細節都能背下來了——譬如季星渠不僅記得喬樂譚在高三升學禮的那篇推文裏提到了自己簽了簽名牆,還知道她在簽名牆上寫的是什麽內容。

但知道與親眼看到,總歸是不同。季星渠對喬樂譚文章裏的一些高中回憶感到好奇,想來親歷她待過三年的地方,看看是什麽地方支撐起了她的這些回憶。

喬樂譚按着自己的記憶,帶着季星渠走過了她們學校那座很雞肋但是很漂亮的小橋,來到了校園長廊。

簽名牆就擺在校園長廊的入口處。

每一屆的簽名牆顏色都不一樣,她們那屆是青綠色的。當時,看到簽名牆的時候,喬樂譚和同學們都在吐槽這顏色不好看,而如今看來,卻覺得親切順眼。

一屆學生八百多個人的名字與夢想,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這個被賦予簽名牆意義的紙板。

喬樂譚竟也找了許久,才重新看到那行筆跡。

餘光裏,一道高大的身影落下,和她一起,在簽名牆前蹲下。

喬樂譚伸手,指着那行字,說: “這是我寫的。”

季星渠的視線落到簽名牆上,跟着一筆一劃,用目光将那行字給臨摹——

“fly free”

“喬樂譚(準中傳女大學生版)”

這是季星渠第一次看見喬樂譚的字跡,寫得很工整規範,就連英文字母都沒有連筆。

喬樂譚看着當時的自己在括號裏的備注,笑了下,輕聲道: “那時候還很想上中傳。”

聞言,季星渠側目,看向喬樂譚。她的側臉寧靜而美麗,嘴角漾着清淺的笑,平靜地看着眼前的畫面,在回憶一場遙遠的夢。

半響,喬樂譚輕飄飄地啊了聲,拍拍自己的膝蓋,邊說着蹲累了,邊站了起來。

二人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季星渠剛坐定,耳畔就響起喬樂譚的聲音。

“季星渠,我剛剛回去看老師。”她說, “就是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對當初的結果太執着了。”

高中畢業後的兩年裏,喬樂譚一直不敢回高中。可當真正回去的那刻,看見老師們熟悉的面龐,聽他們問霖大的飯菜好不好吃。

喬樂譚便知道,過去的那些早就過去了,只有她還在耿耿于懷。

“大學都兩年了,我還不停地後悔,當初怎麽沒看好自己的志願,不然我現在就是在中傳了。”

這番話在她心頭反複出現,可每次要躍出水面時,都被她自己摁回去了。現在終于說出口,她只覺得解脫。

“但其實我已經很幸運了,至少,當時擺在我面前的兩個選擇,在不同的意義上,都是最優解。”

喬樂譚一字一頓。

中傳作為專業院校,有霖大給不了的資源。

而霖大作為國內頂尖的綜合性院校,也提供了中傳給不的體驗。

其實在大學生活的兩年裏,喬樂譚早就擁抱了她的大學生活。只是她不願意去承認,仿佛承認了現在過得不錯,就是意味着平娜篡改她志願的舉措是正确的,她當初的堅持是錯誤的。

但其實,錯誤的開始和好的結局并不相悖,她只是又一次撞上了自己心底的南牆。

“這不是幸運。”季星渠聽着,在她沒說話的間隙,插了句嘴, “這是你的努力應得的,喬樂譚。”

他平聲道: “不要總是把一切好的都歸功于命運,把一切不好的都追責于自己。”

聞言,喬樂譚先是抿了抿唇,最後鄭重地點點頭: “嗯,确實是我自己努力換來的。”

“雖然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肯定會避免那些意外,選擇中傳,再也不要來霖大了。”

“但不過沒有如果。”說完,喬樂譚看着季星渠,緩緩道:”而且那樣的話,我也碰不見你了。”

人生的際遇多奇妙。

現在讓你失意的一切,說不定會在未來賜予你驚喜。

聽見她的話,季星渠眸光微動。他對上喬樂譚的視線,看見她的眼睛,柔和又清澈,正盛着盈盈如水的笑,注視着他。

“喬樂譚,人生從來沒有如果,也沒有意外。”季星渠的聲音在沉靜間響起,叩着喬樂譚的心弦,低低沉沉。

他的目光掃過喬樂譚的面龐,最後,季星渠用右手輕輕捏住喬樂譚的手,将她的左手包在自己的掌心。

狀似漫不經心地做完這一系列小動作後,季星渠才繼續說: “人就這麽一輩子,什麽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是百分百的注定。”

他的神情慵懶,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是不容分說的堅定。

他說這話時,喬樂譚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包得更緊了些。

季星渠掌心的溫度很炙熱,燒得她心房滾燙,比這夏夜都灼烈。

就這樣停頓着,隔了幾秒,她才聽見身邊的人不緊不慢地補完了最後一句: “所以說,遇見了就是注定遇見,我們相愛就是注定相愛。”

聞言,喬樂譚偏過頭,恰好撞上了季星渠的視線。

他的目光一寸不偏地落在她的面龐上,像是等待她的回望許久。

幾秒後,喬樂譚開了口: “季星渠,我知道那個保安叔叔為什麽認識我了。”

“為什麽。”季星渠順着她的話,問。

二人誰也沒再耽于上一個話題。

因為他們都選擇了向前看。

喬樂譚用空出的那只手掏出手機,翻開相冊,把一張照片展示在季星渠的眼前——

剛才回去看老師,喬樂譚才知道,從她那一屆開始,學校會把考上名校的畢業生的照片挂在教室的走廊上。

按理說這個照片應該每年更換一次,但因為每年能考上霖江大學的人不多,所以喬樂譚的大頭照在高三一樓走廊挂了兩年才被換下來。

所以保安應該是巡邏次數多了,記住了她的臉。

知道這件事後,喬樂譚就在想,或許這就是在她想不到的地方,霖大能帶給她的際遇之一。

季星渠湊近了些,看清喬樂譚拍下來的自己的大頭照,是最公式化的笑容。

從兩年前的喬樂譚照片上收回目光,視線又落回到眼前的喬樂譚身上。

妝容讓喬樂譚的五官更為精致,亦不似照片裏清湯寡水的清純。但是,喬樂譚的眉眼卻和兩年前的大頭照複刻,眼睛明亮,眉梢飛揚。

眸光微動,季星渠稍側了身子,專注而炙熱地注視着喬樂譚, “喬樂譚。”

等喬樂譚看過來,季星渠喉結微動,半晌,才開口: “我想親你一下,可以嗎。”

盛夏的知了不适時宜地開始鳴叫,聲音撕破天際。

喬樂譚在這一片蟬鳴中紅了臉。

這問題還要問她。

她怎麽好意思說。

見喬樂譚低着頭,神色難辨,猜不透她在想什麽,季星渠抿了抿唇,有些謹慎地說道: “我怕你生氣。”

終于。

在五秒後,喬樂譚的聲音終于響起。她故意說得驕縱,來掩飾自己底氣不足的害羞。

“這次允許你親。”

話音剛落。

她的下巴就被一只手捏住,帶着她的腦袋,往某個方向偏了幾寸。

接着,那只手松開,攬住她的腰,往前一遞。喬樂譚下意識地閉上眼,也正因此,她的某個感官更為敏銳。

她的唇瓣被另一片溫熱覆上。

在怦然的心跳聲中,他們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季星渠一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支在她面前後腦勺,輕揉着她的頭發,又慢慢移到她的耳後,無意識地摩挲着她耳後敏感的肌膚。

喬樂譚不受控地輕顫了一下,向後收了收身子。

就這樣,他們的唇瓣短暫地分離了一刻。

而就在下一秒,覆在她腰際的手掌再度發力,把她往前帶。這一次,季星渠像是不再滿足于簡單的觸碰,青澀又莽撞地吮着她的唇,輕咬着她下嘴唇的軟肉。

喬樂譚的睫翼止不住地顫動,心跳的鼓點愈演愈烈。

她的齒關被撬開,突然闖入的溫熱野蠻地掠奪着她的呼吸。

季星渠的呼吸聲愈發沉重,落在她的耳邊,在她緊繃的神經中無限放大,是喬樂譚空空的腦袋裏唯一存在的聲響。

當兩瓣軟肉相觸碰的那一刻,對方的動作一滞,而後,在下一瞬,霸道地想要侵占她的全部。

喬樂譚的身體抑制不住地輕顫,帶着齒關合上,不小心咬到了季星渠的舌頭。

一切動作就此停止。

唇貼唇,時間靜止了十幾秒,喬樂譚才暈乎乎地推開季星渠。

她不敢去看季星渠,只覺得自己要窒息了,臉燒得厲害,聲音不自覺地放軟放嬌, “你明明說是親……”

“嗯。”

季星渠的嗓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很久沒有喝水了一樣。

他放在喬樂譚耳後的那只手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耳垂,啞着嗓子,輕聲道: “我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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