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定風波2

門房也不知這婦人什麽來頭,上房人他們自是不曾見過的。看她那樣的架勢,多半不是尋常親戚了。

一時,周嫂子急急忙忙出門來,身後那個高些的門房連滾帶爬地跟着。她猛見了那美***人,趕着撐傘趨步過去,一面又替她撣雪。

周嫂子見那婦人生氣,只轉頭向三個門房罵道:

“黑心的小人勢利眼,有幾條命?敢叫咱家大娘子在雪裏站着!”

三個門房忙跪下磕頭。

那婦人原是謝府的大娘子謝芝,二老爺謝憲的長女,正是從前嫁去孫家的那個,不知怎麽這樣就回來了。謝芝也不去理會三個門房,直直往府裏去,周嫂子只追着替她撐傘。

謝芝白她一眼,只酸道:

“你公公教出的好下人!今日敢奚落我,明日就該造父親的反了!”

周嫂子忙陪笑道:

“大娘子大人大量,別氣着自己的身子。等我送了您,就去發落那些個有眼無珠的小人。”

周嫂子送她往二房那處去,先是周夫人的大丫頭阿璇瞧見。阿璇生得一副憨厚模樣,也不大會說話,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她只驚地迎上來:

“大娘子回來了,怎麽也不早來說一聲?快些進來,二夫人想娘子呢!”

聽着阿璇的話,謝芝只覺委屈一瞬提上心頭,霎時紅了眼。

阿璇真吓着了:

“這是怎麽了?”

謝芝只不說話。阿璇遂打發了周嫂子,便扶着謝芝進暖閣,一面喚道:

Advertisement

“二夫人,你看誰回來了?”

二夫人周氏正從內室出來,恰見着謝芝。母女二人相見,自是激動不已。周夫人忙上前去摟着她:

“好孩子,可是回來看母親的?”

聽着周夫人這話,謝芝再忍不住,竟伏在母親肩頭傷心哭起來。周夫人自不知何故,只拍着她的背安撫。

阿璇見她哭得肝腸寸斷,實在傷心,只道:

“大娘子有什麽委屈也先說出來,這一味哭下去,也不是辦法。何況還傷身子呢!”

謝芝已快哭得沒眼淚了,正待說來,又覺委屈,只默然垂淚。

“在孫家受了委屈?”周夫人問。

“母親!”謝芝依舊帶着哭腔,“孫家人不是東西!府外那頂又髒又舊的灰轎子,他們用那趕我回來!”

周夫人一頭霧水,不知是個什麽境況,又問:

“九郎可知道?”

“九郎若知道,哪容得他們這樣?”謝芝哭道,“他母親本就厭棄我,嫌我霸道,早有此心。若非九郎護着,怕是年初已回來了。此番趁着九郎入朝,他母親……他母親說……要……要休了我……”

“有這等事!”周夫人拍案而起。

她只道女兒有個貴婿良配,一向是最放心的。誰知孫家竟如此對待她!此事一時也想不出對策,周夫人安頓好謝芝,想着去找朱夫人商量一番。

說來,此番之事也不能全怪孫家。孫夫人是刁鑽了些,謝芝生來傲氣,也不大與她計較理會。可孫夫人左右是長輩,謝芝那态度,惹得孫夫人越發來氣。初時也不過抱怨幾句,說謝芝仗着娘家顯赫,極是輕狂。

這也罷了。後來謝芝幫着料理家事,二人的摩擦過節越積越多,越積越深,才鬧到如今這不可收拾的地步。加之兩家在朝堂之上亦有争論,如今不必顧忌謝府,正是休她的好時候!

周夫人至朱夫人那裏,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周嫂子又在那灰轎子中發現了休書,似乎一切已是不可挽回之勢。

朱夫人這裏也沒有好的決斷,想來這是大事,又如此棘手,總當禀明老夫人才是。如此,事情又拖了兩日,謝芝也病下了。當初陪嫁的丫頭墜瑛也被孫家趕了出來,她是不能乘轎的,在雪地裏走了整整半日,到謝府已是傍晚。

小娘子小郎君們聽說大姐回來了,忙趕着去看她。七娘與謝菱是一道來的,見謝芝躺在床上,面無血色,雙目無神,只癡癡看着前方。

墜瑛正奉了藥來,紅着眼,顯然是哭過一回了。她也不及照顧七娘與謝菱,只先伺候謝芝把藥吃了。

謝菱有些怕,只将墜瑛拉到一邊,低聲問:

“大姐是什麽病?怪可怕的。”

墜瑛搖搖頭:

“本不過是着了涼,只是除了藥,她也不吃東西。八娘子你說,便是常人,不吃東西也撐不住幾日,況且她又郁結在心。”

七娘坐在謝芝床邊,也聽着這話。她喚了謝芝幾聲,她也不理。

二郎與四郎、五郎正從外邊來,二郎見着謝芝的樣子直搖頭。他嘆了口氣,向謝芝道:

“大妹,事情已然如此,便是孫九郎有心,那孫家你也是回不得了。又何必這樣折磨自己,教親者痛,仇者快呢?”

聽着二郎的聲音,謝芝緩緩轉過頭。只見她滿臉淚痕,一面道:

“二哥,大哥去得早,兄弟姊妹間,我是最敬重你的。這兩日我病着,想着從前在孫家,也有我的許多不是。我性子要強些,又因着咱們家世,總多些傲氣。九郎勸過我許多好話,我竟都辜負了。如今這樣,是我的報應。”

“大姐為何這樣說呢?”七娘也跟着哭起來,“大姐是個好阿姊,不該受這樣的苦。”

“七妹妹,”謝芝搖搖頭,“你個最有福氣的,別像姐姐這樣……”

二郎見謝芝病中糊塗,七娘還是個孩子,竟對着她說這樣的話。他遂拉了七娘起來,斥道:

“本是讓你來勸勸你姐姐,怎麽反倒哭起來?還不快回去,別惹你大姐姐傷心。”

七娘最怕二郎,只好拉着謝菱出去。

見了謝芝的模樣,謝菱心中也不舒服,只向七娘道:

“七姐姐,你說,大姐姐怎麽就這樣平白受欺負呢?就不顧忌着咱們家麽?”

七娘臉上淚痕還未幹,她道:

“孫姐夫無情,便是不能護她周全,這幾日也該來看看。害大姐為他病得這樣,他就不心疼麽?”

兩位小娘子所問所答全然不是一回事。七娘怨着孫九郎的薄情,謝菱卻看的是其中利害。看來孫家,是鐵了心要得罪這個親家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