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佳人醉1
說着七娘便要出門。
五郎忙一把攔着她:
“又讀了一年書,怎麽還是耍無賴?”
七娘只負手而立,高高擡起頭,得意地笑。
“七娘難得出門,”紹玉笑道,“這回我盯緊她,寸步不離,不信還能丢了!你會你的卞大娘子去,我只守着七娘,再不理旁人了。”
這話聽着有些怪,七娘一時不及思索。
只聽五郎無奈道:
“罷了罷了,只得多跟些人。”
七娘原不喜歡被人看着,只是有了上回的教訓,她多少也安分些。好在還能出門,她遂也不計較了。
三人的盤算雖妥帖,怎奈世事難料,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
去年上元節那事,二郎雖不提,心中倒也防着。只是普天同慶的日子,又不能關着七娘。
他索性改了規矩!
由着七娘他們胡鬧,不如謝府舉家出游。陣仗雖大些,左右出不了事。想來,家中也是許久不曾熱鬧一番了。
主意一出,老夫人是第一個贊成的。她向來喜歡看着兒孫滿堂,一時高興,還拿了一千兩體己出來,說要湊個份子。
老夫人許久不曾這樣樂,只笑道:
“這主意好!婆婆高興,我這份子是抛磚引玉,只管用去!”
老夫人既慷慨解囊,朱夫人與周夫人也只得跟上,這便是所謂“抛磚引玉”。本是怕七娘惹事才想出的法子,如今這盤越鋪越大,舉家上下皆興奮不已,盼着上元節呢!
王紹玉常來常往,聽聞此事,回家一說,王夫人亦覺得好。從前王家只他們一房,孩子也只王紹玉兄弟三人,到底有些冷清。如今二爺帶着環娘回來,也該熱鬧熱鬧了。
兩家人一合計,不如一道玩樂!
如此,王謝二府遂張羅起來。先是在潘樓街新築了座觀燈臺,又出錢将整條街重新整修妝點一番。所挂花燈,無不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時有過路的百姓,大都要看上一番熱鬧。
“這是做什麽呢?聖上要體察民情了?”
只見一婦人,望着就快竣工的觀燈臺,神情驚訝。
一大漢只道:
“可不敢胡說!孤陋寡聞了不是?此是王謝臺呢!”
“何為王謝臺?”又有人問。
大漢得意笑笑,擺出說書的架勢:
“我兄弟是謝府的花匠,聽聞今年王謝二府要舉家外出賞燈,故而築此高臺。”
說是高臺,實則堪比高樓。修築時日雖短,可工匠們夜以繼日,木材、雕花絲毫不含糊。總是端端的世家氣派。
一少年驚道:
“不過賞個燈,需得如此?上元一過該怎樣處置?”
大漢笑了笑,只覺他沒見識:
“小哥是外地來的吧?”
那少年愣愣地點點頭。
大漢又道:
“不怪你沒見識。這是特特為年節修築的,過了也就拆了。”
少年聽得目瞪口呆:
“這也太糟蹋東西了!”
大漢偷笑了一下,故作低聲道:
“不糟蹋!他們拆他們的,咱們只在一旁侯着。拾些尚好木材回去,做個桌椅、門板,比啥不強!”
一旁的婦人忙接話:
“是了是了!我男人有回給謝府做工,可不就拾了些回來麽?我找人做了個八仙桌,拿水洗,拿皂角泡,硬是不壞,如今還帶着香味兒呢!”
一旁看熱鬧的衆人皆笑起來,這位大嫂也太能折騰了!
說笑歸說笑,衆人矚目的“王謝臺”,終是在上元節前築成了。還有書法名家贈了匾,瞧着又富麗又文雅。
今年的上元節比往年更加熱鬧。舉子們手提花燈,游走在街頭,意氣風發,直叫人羨慕。
其中多有世家子弟,他們身着華服,發髻亦梳得一絲不茍。有成群結隊的舉子經過,人們都圍上去看,指不定誰是新科的狀元郎呢!
而今年,因着舉家出游,七娘遂不再女扮男裝。
她着一件朱紅紋繡迎春襖,新打的赤金嵌寶璎珞垂在胸前,頭頂挽了個宜春髻子,簪一支金累絲偏鳳。
五郎還打趣她,說從來只當有個弟弟,如今弟弟變做了妹妹!
七娘自知五郎嘴壞,只追着他要打。
終于熬至天黑,花燈皆亮起來,汴京城霎時如白晝一般。
一時車架齊備,皆做了年節妝點。二府車轎本就華麗,此番更是了不得。觀燈的路人無不伸長了脖子看。
小娘子們端坐在轎攆中,自然見不得。只是那些丫頭們,一個個塗脂抹粉、錦衣佩玉,手提的花燈亦是世面上不曾見過的。
小郎君們皆騎高頭大馬,年少風流,姿态俊郎。年輕的女孩子皆羞紅着臉看,時有小郎君的目光掃過,她們又緊忙着低下頭。
七娘與許道萍同乘一轎,外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許道萍是頭一回在汴京過上元,皇城腳下,天子聖地,果然比別處氣派。
七娘只牽開轎簾一角,偷偷瞧去。今年與去年又是不同的。
去年光顧着害怕,後來又醉酒,已然不大清醒。而今年見着這繁華種種,街市如晝,卻是越看越歡喜的。
那些觀燈的小娘子們三兩成群,皆提着花燈。七娘細看了看,忽見一個穿月光衣的小娘子,瞧着倒是眼熟。
“許姐姐,”七娘喚道,“你瞧瞧,那是何小娘子麽?”
許道萍透過簾逢,只見着一個側影。
“像是的,瞧不大清。”她道。
“我想謝她來着。”七娘放下簾子,“聽聞,從前鄭明珍編排我,她替我變白呢!”
許道萍點點頭:
“我亦聽說了。想來,不是個落井下石之人,倒也難得。”
七娘見許道萍一臉認真,只掩面笑了笑。
“許姐姐,我玩笑呢!”她又笑了兩聲,“你可知她為何護着我?”
許道萍見她模樣,只茫然地搖搖頭。
七娘遂湊至她耳邊,壓低了聲音,笑道:
“我同你講,她見着五哥,會臉紅呢!”
許道萍只笑了笑:
“原是愛屋及烏。”
她看向七娘,這會子又不像個孩子了!
陳釀說她不懂世事,過得糊塗。偏旁人的事,她清楚得很。
“你看,”七娘又掀起轎簾,“她跟着人群走,定是在看五哥!”
許道萍對這些事倒不大在意,只是一路無趣,聽七娘說說閑話也是好的。
一時間,卻是已至觀燈臺。
夫人娘子們紛紛下車,由各自的大丫頭扶着登樓。霎時珠光寶氣,頗是耀眼,滿街的花燈倒是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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