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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柳凝雪驚訝地轉頭看向西門隐秋，不知他究竟在玩什麽花樣。

西門隐秋悠然道：“她這樣回去，萬一路上出個什麽意外，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又不知該說什麽了。不如讓屬下護送她回去，正好順便打探中原各派的消息。|”

“你不用去。”獨孤無心道：“還是我去吧。你還是留來幫我處理這些煩人的教務比較好。”

“可是，你是聖教教主，怎能……”

“我這教主在處理那些勞什子教務上可是遠不如你，”獨孤無心拍拍他的肩道：“就這麽定了。我在教裏悶得久了剛好出去散散心。隐秋你就辛苦一下，打探消息的事我也可以做的。還有，姑姑那裏麻煩你幫我擺平，好麽？”

西門隐秋擺出一副‘為什麽這種倒黴事都輪到我’的表情苦笑道：“你是教主，我又不是。當然你說了算。”

獨孤無心深深地看他一眼道：“你知道我從來沒把你當下屬看的。如果不是姑姑堅決不答應，我真想把這教主之位也讓給你來做，自己好落得輕松。”

西門隐秋忙擺手道：“這個我怎麽敢？”

獨孤無心微微一笑道：“這天下還有我們西門公子不敢做的事麽？”

他不笑時面上總是冷冰冰的仿佛是座冰山，但是笑容卻使他的人完全改變。

——當那張冷漠的臉上有了笑容時，就仿佛是冬日第一縷陽光穿越過重重烏雲，照耀着冰雪遍布的大地，融化了最後一絲殘雪，使人打心底都溫暖起來。

旁邊的柳凝雪不禁看得癡了。

當天下午，獨孤無心便和柳凝雪一起動身。

獨孤無心又戴上了那猙獰的青銅面具。他只要一出魔教，這面具是必然要戴上的。

只因他惟恐自己這張清俊秀逸的相貌難以服衆，而只要戴上這面具，自然便令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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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不知，自從昆侖山腳一戰之後，他獨孤無心的大名江湖上已是無人不曉，現在江湖中人皆知魔教教主是位身着白衣，頭戴青銅面具的神秘少年。

是以當他和柳凝雪一起走入一家不甚起眼的客棧時，立刻引來不少目光注視。

客棧內亦有不少攜刀配劍的武林人士，他們剛一進店，這些人便開始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他的身份來。

獨孤無心視而不見，随便找了位置坐下，然後點了幾道小菜，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

柳凝雪知他性情冷漠，也不以為意，坐下随便點了些東西吃。

其間有個相貌英俊的紫衣少年目光不時偷偷往她這裏瞟，似乎想過來搭讪，但最終卻沒有過來。

柳凝雪看他的樣子有幾分眼熟，卻偏偏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二人用過飯後，向小二要了兩間相鄰的上房，各自回房休息。

柳凝雪想到很快便能和父親以及師兄想見，忍不住心情激動，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無法入眠。

到了子時左右，方才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卻忽然聽得窗外似有動靜。

她立時披衣而起，随手抓起枕下的吟霜劍自窗子裏躍出。

獨孤無心早已站在院內，仍舊是頭戴青銅面具，一身白衣飄飄，瞧來甚是潇灑。

他的對面站了一對中年男女，那男子約五十上下，一身藍杉相貌清癯，三髯長須在颔下飄揚，頗有些道骨仙風的模樣，一雙眸子卻是神光充足，加上一身淩厲的殺氣，可見一身修為已是爐火純青。

那女子身着一件淡紫色衣衫，看樣子比他稍小幾歲，雖是半老徐娘倒也風韻猶存，顯然年輕時也是個極為出色的美人兒。只可惜滿面煞氣，令她的風姿大大破壞。

柳凝雪一眼便認出這是她父親的摯友，數十年前便已名動江湖的天山雙俠燕青雲，方玉菁。

同時也憶起了白日那紫衣少年的身份。

那少年是他們的獨子燕無雙，半年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看來這天山雙俠定是從他那裏得到了消息，這才巴巴地趕來此處。

他們想是自重身份，所以并沒有身着夜行衣，而是光明正大的上門挑戰。

燕青雲凝注獨孤無心，冷冷道：“魔教教主？”

“不錯。”

一旁的方玉菁忽然道：“既然不錯，那你便受死吧！”她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柳凝雪，厲聲道：“江湖傳言你挾持了柳大俠的愛女，原來竟是真的。還不趕快放開柳侄女，過來吃我一劍！”說完，反手拔出了腰間的配劍。

柳凝雪見勢頭不妙，忙上前道：“方伯母請慢動手。他不是挾持我，是專程送我回去的。”

這話一出，燕青雲方玉菁俱是一怔。

燕青雲目光閃動，忽然道：“柳侄女，你可是受他威脅才這麽說的？你莫要害怕，有我們夫婦在，他傷不了你的。”

柳凝雪剛要開口，方玉菁忽然道：“柳侄女不必多說，魔教妖孽本就人人得而誅之，今天我們夫妻就要為民除害！”

說完，手中長劍化做千萬條銀蛇向獨孤無攻去。

她年輕時就以脾氣火暴着稱，現在老了脾氣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燕青雲見狀，忙長劍一揮，一招“五月飛雪”補齊了他妻子劍招中的破綻。

燕青雲見狀，忙長劍一揮，一招“五月飛雪”補齊了他妻子劍招中的破綻。

天山劍法素來以靈動詭秘見長，劍招變幻莫測淩厲奇詭，他們夫妻二人在這套劍法上浸淫了數十年，多年來聯手對敵從未遇過敵手。也正因為如此，方玉菁才會有恃無恐地痛下殺手。

只見漫天劍光當真如雪花一般，帶着淩厲的殺氣，将獨孤無心周身要害都罩在劍網之內。

獨孤無心不動！

天山雙俠的兩柄劍眼見都已遞到他身前，卻同時遇到一股有實無形的真氣，再也無法刺入半分。

天山雙俠與人交手數十年，經驗何其豐富，大驚之下慌忙變招，卻忽聽一聲輕叱：“放手！”

二人同時眼前一花，也不知獨孤無心用了什麽手法，竟然輕描淡寫地将兩柄劍一起夾入指間，然後随手一抖。

天山雙俠只覺一股大力自劍上湧來，震得虎口一陣發麻，手中的長劍再也無法握住，就怎麽生生地被人奪了去。

獨孤無心冷哼一聲，将兩柄劍随手抛在一邊道：“還要繼續打麽？”

燕青雲，方玉菁神色頹然，交換一下眼光後便同時展動身形，眨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

柳凝雪見他們離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卻見獨孤無心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人也似搖搖欲墜。

柳凝雪大驚，忙過去扶住了他。

獨孤無心低聲道：“快扶我回房。”

柳凝雪忙扶着他回房，她感覺到他的腳步虛浮，呼吸紊亂，竟似走火入魔的先兆。

獨孤無心無力地跌坐在床上，開始運功調息。

柳凝雪見他臉色慘白，身子也似在不住發抖，急得不知所措，只好緊緊抓着他的手，只覺他的手又似昨夜鐵屋中初見他時的冰涼，心中擔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