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幹涸的土地遇到了雨露

何絮認為落公子是目前唯一一個可以證明她清白的人,再者,他能被公儀熙震斷筋脈是因為扶了她一把。因此她出聲喊了一句:“不要。”

然而,她的“不要”兩個字落在公儀熙的耳中,正是一種無比的諷刺。在他聽來,更像是一種乞求,她乞求他放了這個男人。與她茍且過的男人。

感受到公儀熙全身的冷冽,何絮着急解釋,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他,可以證明。”她的身影顫抖,顫抖中帶有一絲的顫抖。

公儀熙冷笑,手中的劍柄轉了一個方向,更加大力的刺下去。

落公子胸前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襟,然而他的嘴角依帶笑,一抹象征性的邪佞挂在他的嘴角,他對着何絮道:“絮兒,不要相信公儀熙,他要我殺了你……”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公儀熙手中的軟劍便徹底沒入了他的身體。他噴了一口鮮血,緩緩閉上了眼睛。

何絮癱軟着身體趴在地上,身體裏的媚藥順着血液流至四肢百合,一種噬心的痛布滿全身,她感受到渾身燥熱,呼吸困難。

如果再沒有解藥,她一定會活活被媚藥折磨而死的。

但落公子的話更像是一記警鐘敲在她的耳朵裏,直達她的心髒。

落公子當着公儀熙的面說公儀熙要殺她,公儀熙竟然沒有反駁。

她的心莫名的有些痛楚。甚至比媚藥帶來的燥熱還要難受。

她想要開口求公儀熙讓霓裳為她解毒,或者找人為她解毒也可以。可話到嘴邊,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公儀熙冷漠的眼神中,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件髒的不能再髒了的物品。

這時,房間裏發出了嘭的一聲響,房間裏瞬間布滿了黑煙。而公儀熙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抱起來,捂住她的口鼻,退後數步。他的速度快得讓她詫異。

煙霧消散的速度很快,地上除了一灘血,落公子那具不知道是不是屍體的身體已經不見了。

落公子“死了”之後,才有人出現将他的“屍體”帶走。何絮幾乎可以确定,這就是一個局,一個讓公儀熙誤會她的局。只是不知道這個局的目的是為了讓公儀熙殺了她,還是讓公儀熙憎惡她!

她一個将軍府不受人待見的女兒,身負克夫傳言的女子,竟然讓人大費周章的陷害,還真是看得起她。

霓裳随着追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是處理怡紅院一幹人等阿一阿二,三人點點頭,朝着窗外踏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了公儀熙和何絮兩個人。

何絮忍住身上的燥熱難受,用盡力氣推開了公儀熙。她想,如果再不推開,她的身體怕是會舍不得了。

公儀熙猝不及防,竟被她推開了數米遠。他再次眯起了丹鳳眼,看着她,此刻她臉色潮紅,雙眼迷離。她咬緊貝齒,将粉唇咬出了一排排牙印。

他邁開腳步朝她一步步走過來,他的腳步聲沉穩,映在她的腦海裏,一陣朦胧,像是一記重錘敲在她的身上。

她用力攬起身上所披的衣服,看着他臉上的梅花烙枯枝越來越深,心下一陣心痛。

只是一天未見,她似乎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的梅花烙似乎比上次見到時茲長的速度更快了。之前只到下颚,如今他的下颚以及半個右臉頰已經布滿了。

她呼吸急促,全身似被燥熱難受之感包圍起來,恨不能公儀熙将她全身包裹起來。

只是尚存的理智提醒着她,不可以。她寧願被媚藥折磨而死,也不想因為媚藥而與公儀熙發生什麽。

她不想一輩子在公儀熙面前擡不起頭來。

她道:“王爺,別,過來……我,我中了……媚藥。”她的聲音沙啞,卻帶有一絲的嬌柔的乞求。她臉色潮紅,像是熟透了的櫻桃。

她一向冷冷淡淡,就連聲音都像是山澗裏流淌的小溪,清澈卻沒有任何感情。

而此刻,她的聲音沙啞、嬌柔,乞求中帶有的情欲就像是一道閃電擊中在公儀熙的胸口上。

她說:“別過來!”但是剛才那個男人壓在她的身上,也未見她有一絲的反抗。

在荷花池時,他只是親了她一口,她諷刺他,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是恥辱。

而昨夜,他确實有想辦了她的沖動,但終究被她打得鼻青臉腫。

而今天,她竟敢在妓院将自己賣給其他男人,并且與其在此茍且。如果他沒有腦充血般的沖上來,她是不是已經是那個男人的人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充斥着他全身的每一個毛孔。

只要想到她和其他男人親熱,公儀熙便感受道胸口處隐隐作痛,似乎被人揪扯着一樣的難受。就連呼吸也會疼痛起來。

霓裳說,主子您還是對王妃溫和一些吧,說不定王妃哪天就跑了呢;霓裳說,王妃其實很可憐,主子您要對她溫和些;霓裳說,主子您對王妃太刻薄了,她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家……

明明他對她已經很好了,他讓下人們每頓都給她做了他愛吃的素食;他讓霓裳給她做新衣服;為了她不被扣上抗旨的罪名,他還為她解圍;而且,他是第一次親一個女子,他也是第一個願意對她重複語句的人,她還是第一次碰觸他的身體的人……

公儀熙掐住了何絮的脖子,道:“怎麽,你嫌棄本王?”他的語氣冷漠,前所未有的冷漠,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冷風。

何絮搖頭,最後一絲清明支撐着她拼命的往後退。

忽然,一陣血腥自腹中湧了上來,經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她的頭腦一陣眩暈,雙手環上了公儀熙掐着她脖子的大手,就像是抱着一根救命稻草。她全身難耐,似乎只有公儀熙掐着的地方才能感受到一陣清涼。

她的小手灼熱得吓人。

公儀熙一把環過她的腰肢,将她整個身體攬在懷中。

最後一絲清明崩塌,何絮像是幹涸已久的土地遇到了久未見的雨露。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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