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16

☆、chapter 16

16、

基裘換了衣服,緊身衣被一件裙擺繁複的鵝黃色長裙所代替。

“這件裙子很合适,夫人您周邊的顏色都輕盈了很多。”阿特米希亞贊美。

“合适嗎?媽媽還擔心這種鵝黃色太年輕了穿不出來。”基裘收起羽絨折扇,拉着柯特在奇牙和阿特米希亞對面坐下。

“哪裏,夫人是美人,不需要有這種顧慮。”

“呵呵呵呵……”基裘掩笑,“你這樣說媽媽就放心了。沒人會比你的眼光還要好了。”

侍者拿來了冰水和菜單。基裘端起杯子,抿了口水,将杯子放下的瞬間,伴随着撞擊桌面的“碰”的輕響,她的表情完全收斂,迅速變成嚴肅的模樣,一種凜然的氣勢立刻朝着奇牙當頭沖去,自上而下将他籠罩。

“阿奇,你這次擅自擾亂任務,還切斷和家裏的聯系,真是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給家裏帶來了多少麻煩!這不是回去随便說一句對不起就能被原諒的!”

前一秒還是無視奇牙和風細雨同少女交談的節奏,後一秒氣氛驟變。

這位母親跳躍性的思維一如既往,奇牙沒有立刻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以後臉色猛地沉下,随即迅速支撐起能與母親對抗的念,将少女護在後方。

“阿蒂!”

“沒事。”少女朝他安撫性地搖搖手,不過另一只手壓在胸口,臉色微微發白,又吸了幾口氣,才緩道,“現在好多了。”

基裘冷眼看着兩人,眼中沒有了之前和少女談笑時的熱切。

奇牙回頭盯着她。

“媽媽,你不需要這樣。吓唬她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語氣低沉,似乎克制着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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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牙。”阿蒂拉了拉奇牙的袖子,細聲說,“你別冤枉夫人,夫人不是針對我的。”她又喘了幾口氣,面色慢慢恢複,說得越來越順暢,“她是忘了控制情緒,你看,周圍幾桌都有受影響。”

側方恰到好處傳來服務員的驚叫:“客人!二位客人你們怎麽了!”

“人都暈過去了。”她指那邊的混亂,發現奇牙盯着自己,便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念這個東西,真的好厲害。”她攤手,“要不是你反應快,我也不能幸免。”

奇牙臉色稍有緩和,只又握緊了她的手。

劇烈的對比色浮動在年輕的殺手和母親之間——阿特米希亞不動聲色,心中卻明白過來——奇牙和家人的矛盾很深。看他緊張的樣子,阿特米希亞推測,也許是曾經發生過類似的情況,他的家人嚴重傷害了他想保護的人。

“媽媽,克制一下情緒,你這樣會惹上麻煩的。這附近是獵人協會總部,愛管閑事的人很多。”柯特看着周圍的鬧劇,不着痕跡地皺眉。

然而基裘并沒有理會小柯特,她正雙手碰着臉頰,身體微微顫抖,雙目發光:“阿奇……你為了女朋友居然用那種危險的眼神看媽媽,哦,媽媽真是太興奮了——”

語調有越來越拔高的趨勢。

柯特真想扶額以表心累。

由于剛剛基裘刻意外釋放的念壓,有十幾人受到牽連,靠近的兩桌直接暈厥,遠一些的此刻瑟瑟發抖,面如菜色,還有當場嘔吐的。服務員來回奔走,焦急地端水拿毛巾打電話安撫客人,餐館的各種管理人員也從後方跑了出來,亂成一團。

“各位客人!有數名客人由于不明原因,剛剛突然暈倒,為了安全起見現在需要全員疏散,請大家不要慌亂有序從出口撤離!我們聯系了執照獵人來調查,他們很快就到,一定給各位一個交代……”

店長模樣的人出來喊話。嘈雜的人群在爆發出更大的嘈雜聲後競相朝門外湧去,倒是蓋過了基裘的音調。

“真遺憾。”阿特米希亞環視四周,也順應人流站起來,“今晚吃不到這家牛排了。”

她閉了閉眼,身體搖擺一下才站穩,食指輕點太陽穴:“顏色太雜太亂,看的頭暈。”

“那我們出去吧。”奇犽想扶住她,卻見她擺手示意不用。

“你和夫人還有小柯特先走吧。”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店家報了警,估計要取證調查,所有人一時半會兒都離不開。等會兒獵人就到了,萬一認出你就麻煩了。”

“我背你走。”奇犽還是堅持扶住了她的肩膀,“帶你不知不覺的出去,對我而言不是難事。”

藝術家遺憾地搖了搖頭:“不能這樣。”她指向某個方向,“剛剛那裏有一桌年輕的情侶,一直在朝我張望,他們周圍浮動着憧憬的暖橘色,應該是藝術愛好者并認出了我的身份。如果他們告訴警察說阿特米希亞·卡林頓原本在現場後來卻失蹤了,那我也會陷入麻煩的。”

“我們一直和你在一起,那不也……”

“不,你們是自由的,那兩人沒有關注你們,我能感覺出來。”

奇犽餘光掃到那一桌年輕情侶。由于距離基裘較遠,他們并未被之前的念壓波及,此刻神色慌張。如阿特米希亞所說,那女生慌張的同時卻也頻繁地在看少女藝術家,還要假裝不經意,那點拙劣的掩飾根本瞞不過奇犽的眼睛。

這算什麽,名人的煩惱?

“你……”

“我不會念,留在這兒也沒事,獵人盤問不到我身上,我沒有嫌疑。”少女打斷他。

外面響起警車呼嘯的笛聲,奇犽還待說什麽,卻看到阿特米希亞篤定的微笑後啞聲了。

“去吧奇犽,我沒事。你回賓館等我。”少女說。

“三哥,有獵人接近了,來得很快,不想染上麻煩的話我們最好快點走。” 柯特壓低聲音,似乎想拉一拉奇犽的衣袖,可手剛伸出來,又收了回去。

奇犽沒有注意這個小細節。他看着少女平靜的微笑,最終點了點頭。

其實少女的話非常在理,別的不說,就說他這個身份,等獵人們看到他,肯定會團團圍上來要口供,到時候他如何解釋?說自己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麽?可強者的名氣到他這個程度,說有他都注意不到的東西,是不會有人相信的。所以,與其費神編理由,不如暫且避開比較好。

“那我先走了。事情結束了你就回來。”奇犽終于決斷。

殺手們一旦決斷了,動作也十分迅速。

他的話音落下,幾乎眨眼的瞬間,三個揍敵客就仿佛憑空消失一般不見了,好在亂哄哄的環境下沒人注意,那對情侶也真如阿特米希亞所說,目光一直在少女身上,像是根本不知道就在剛才少女的同伴不見了。

殺手們走得那樣快,可少女還是捕捉到了臨走時基裘投向她的眼神,那是意味深長的一瞥。

少女回以微笑,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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