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禮物

五 禮物

“藥塵，看看可否喜歡。”

浩瀚無垠的星海再次呈現在藥塵面前，并不再是仰望卻無法觸及，而是真實的萦繞在周身。

大熊座威嚴的立于北方，小熊座依偎在其側，彗星拖着雙色長尾羽滑翔，穿過片片星雲煥發出的璀璨光華，鴉青，鳶尾藍，鴿血紅，紫羅蘭，肆意潑灑在這片畫板，天體條不紊的按照命運軌道運行着，每時每刻都有星墜落，但也有星在升起，輪回周而複始，這便是宇宙的規律。

藥塵伸出手，星塵就在他的掌間旋轉，好奇湊近觀察時差點打了個噴嚏，所幸被蕭炎及時拉回。

“小心，要是不慎吸入過多可就有點麻煩了。”蕭炎笑了笑，替藥塵撣了撣衣角沾上的塵粒。

“這是什麽？”藥塵盯着懸浮在空中散發微芒的塵問道。

“孕靈粉塵，能提升靈魂力量，一日一粒足矣，參加藥會時興許能讓你的壓力小點。再過幾日你就要去閉關了吧，擔心你無聊，就多準備了些，仿着星空的軌跡制了片，累了就玩會兒。”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蕭炎吟誦道，遙遙向那绮麗點去，使得兩顆本不相交的星，此刻有了共同的方向。

“參與商的相遇，緣與分的伊始，奇跡也許将因你而締造。”蕭炎是這般說。

“真幼稚，這麽大個人了還玩星星。”藥塵雖說着，卻不時的瞥向那些星塵，這舉動怎能瞞過蕭炎，只是看破不說破而已。最終，藥塵天性中對事物所具有的羅曼蒂克幻想蠱惑了他，等理智回歸時，一粒銀塵已然落在了他的指尖。

“這顆是天璇。”蕭炎話才剛落，就見藥塵的手抖了一下，導致那粒銀塵脫手而出，晃晃悠悠的回歸了原位。

“怎麽了？”蕭炎心下好笑，不由問道。

“北鬥七星沒了，我怕失了方向。”

“不用擔心，如果你迷了路，我會找到你，為你指明。”

一個精致的小盒在蕭炎手中打開，盒內幽深，無法視物，就如黑洞一般，而那絢麗的星便被這黑洞逐漸吞噬殆盡。據說封印一切美好之匣名為潘多拉，這盒也許能稱得上魔盒之名了罷？

“很珍貴的禮物，讓我很難回禮。”接過小盒，藥塵有些無奈，畢竟的确需要，這便又欠下蕭炎許多情分。

“唔，回禮嗎？這倒還沒想好，不如……喚我聲小炎子聽聽？”

蕭炎把玩着手上的黑戒，不知為何忽然變得輕浮的言語聽不出有幾分真心，藏匿于由掩飾構成的雲裏，讓人開始琢磨不透起來。

“小……小炎子。”短短一個略顯調侃和親昵的稱呼卻讓藥塵猶豫了許久方才結結巴巴的湊了出來。

“在這呢～”蕭炎笑眯眯的回應，活像一只得了逞而搖着尾巴的小狐貍。

“對了，聽聞你最近獲得了一株品質不錯的虎炎草？”鬧歸鬧，提起關于藥塵的正事蕭炎總是不敢怠慢的。

“是有此事，是藥族那些人起哄說的吧。”一想起那些看不起他的嫡系，藥塵就打心底生不出好感。

“的确，雖然他們看起來很是風光，可一旦撤下身上嫡系血脈的光環，大多數人很快就會嘗到什麽為巅峰産生虛僞擁護，黃昏見證虔誠的信徒。”看出藥塵內心的低落，蕭炎安慰道。

“那我真是該慶幸黃昏時刻遇見了你。”

“我也如此，無論何時，我都會是你的虔誠信徒。”蕭炎将手置于心口，嚴肅立下神聖誓言，俯下身将灼熱的忠誠烙于藥塵手背。

“可是……你無需為我做到如此。”仿佛能灼燒靈魂的熾熱，接受便無法祛除的印記，藥塵的手顫了顫，想要拒絕，卻被蕭炎锢在掌中。

“塵，不要拒絕，畢竟，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沒有之一。”

“最重要的……朋友？”藥塵怔怔看着蕭炎，心裏泛起了些許異樣。

“得了，繼續之前的話題吧。”藥塵壓下內心的異樣，從身上取出虎炎草，蕭炎接過後，竟取出了另一株，不過從年份和成色看，明顯沒有前者好。

“這是……”藥塵看着自己的虎炎草，蕭炎正使其上的氣息和成色逐漸變得和後者一樣。

“一點精神幻術而已，不用擔心，品質和原來一樣，至于來源，我托你父親兩年前在此草還有富餘時用功勳兌了株，本打算如若你急需時給你，看來不用了。”蕭炎掂了掂草，（關于什麽如若藥塵真找不到草就用生靈之焱為那株草補補水的想法自然是不能說的啦！）确認無破綻後還給了藥塵。

“你怎麽會知道我需要呢？”藥塵有些不解，因為從未告訴蕭炎自己的計劃。

“兩年前我問你想要在族學大比上煉制什麽時你說的。”

“欸？可是，那是我當時追求的目标，當時還不确定能力是否達的到，你怎就當真了。”

“因為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想必你應當準備好藥鼎了吧？”

正當蕭炎以為一切完備時，卻見藥塵取出一堆藥鼎的碎片。

“這是……我父親最珍視的藥鼎，被我弄炸爐了。”

“所以……你想讓我試着修好拿去參加大比？”看着藥塵小心點了點頭，蕭炎感到自己快要被氣炸了，毫不留情的抽了藥塵後腦勺一巴掌。

“我不會修藥鼎，不要總懷着僥幸心理，炸爐已經表現這藥鼎壽終正寝了，人勝不過天，不然你怎麽會……”蕭炎立馬住了口，鐵青着臉拽着藥塵就往集市走。

“去集市買一個稱心的藥鼎，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回禮，錢我付。”藥塵從未見過蕭炎如此生氣的樣子，連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擠出來的，藥塵頓時安分了，乖乖的跟着蕭炎前行。

蕭炎全程低氣壓全開，即使是回來也板着臉，讓小伊過了許久才敢弱弱一句。

“父親？”

“怎麽了？”

“你肯定知道藥族有一種借火的秘法，為什麽你不把我借給藥塵呢？”

“你了解我的想法，知道我需要什麽，可是把你轉交給老師，肯定就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了，他追求完美，肯定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況且這是他的世界，我不該插手太多。”

“那就不怕發生意外嗎？你已經改變了他的命運軌跡。”

“容我想想。”

在藥會初戰前夕，晨霧還彌漫在草葉間，藥塵背上行囊，臨行前，蕭炎将一個小錦囊系在藥塵腰間。

“祝你一切順利。”

藥塵微微的揚起了嘴角，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家，那裏有父親，母親，還有蕭炎。

“等我的好消息。”

藥塵揮了揮手，走上那條熟悉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