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五章
駱少秋整理好發型,靠在唯一空着的一面牆上,打量着這小小的衛生間,淋浴區擺了一個可移動的小型浴缸,衛浴櫃堆了許多護膚品,瓶瓶罐罐擺在洗手臺旁,收納盒裏有許多條條狀狀的東西。
塑料縷空的垃圾桶裏,套着黑色袋子,頂上有用過并卷起來掩蓋着什麽的衛生巾。
他盯了好一會兒,倒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
沒有門的櫃子裏,還有一盒蕾絲物,是新拆出來的,每一條都很小,他忍住想拾起撐在手裏的念頭,衛生間的門中間是一塊毛玻璃,李銀禾面條的影子愈發靠近。
她只敲了一下,而後離開。
開門的時候,發出吱嘎的一聲,駱少秋下意識擡起眼睑,李銀禾正看着落地鏡,在裏衣外套上白襯衫,聽到動靜回頭掃一眼,“不用理,衛生間的門是這樣的。”
駱少秋輕輕的哦一聲,面無異色走到門口,把塞鐵門縫上的風雨衣取下來,利落的穿上。
李銀禾:“你不熱嗎?”
“不熱。”答的太快,駱少秋遲疑了下,“有點。”
他耳朵尖有點發紅。
李銀禾蹙緊眉:“你又發燒了?”
駱少秋:“……”
不是,是發情。
那天的事,他們心照不宣的揭過。
駱少秋目光滑落到袖口,多此一舉的理了理,“好了嗎?”
李銀禾更疑惑他的顧左右而言他,撿起背包,“走吧,六點鐘了。”
自然是沒有看到北極光,卻還是去了沙梨頭,因為芬蘭公館就開在巴素打爾古街。
駱少秋下午被教練批頭發過長,他琢磨着尋個時間去剪頭發,擇日不如撞日,卻又不喜歡外人碰自己的頭,只好捎上李銀禾。
兩人到芬蘭公館的時候,駱少秋口袋裏的CALL機忽然響了兩聲,冒出紅點,他随手抽出來看看,“是飛飛。”
李銀禾揣着兜,“打回去?”
這邊不似爛鬼樓巷那麽熱鬧,人少僻靜,遠離碼頭,路邊自然沒有是沒有電話亭,那只有進公館借地方。
前臺小姐在此處工作了七八年,見過兩人幾十次,好說話的很,将座機放上臺,微笑着說:“兩位慢用。”
駱少秋輕車熟路摁下一串號碼,那邊很快接通,是一道年輕的男聲,白話流暢的說:“你好,劉家,請問找誰?”
駱少秋聽清楚是誰,用普通話點了點他,“飛臨。”
他和劉飛臨小時就受劉老的意,要學習母語、俄語和英文,中文也不能丢下。
中文比想象中要難許多,劉飛臨就提議,兩人見了面就得用中文對話,常說,長年的說,這樣就不會忘記。
這一說,就說了七八年,改不掉了。
劉飛臨亦聽清他的聲音,用普通話道:“少秋?你不在家?”
李銀禾靠到他邊上,拽下他脖子明目張膽偷聽話筒裏的聲音。駱少秋換了個姿勢,背靠在前臺,就着她那道不費吹灰之力的‘蠻力’微微低下身子,望着門口華麗的地毯,“飛飛給我傳呼,你問她怎麽了。”
“好的。”
那邊靜了半晌,話筒似乎置放在一邊。
幾分鐘後,劉飛臨回來,“劉太帶回來許多小拉菲,話是要給我們提升酒量,劉飛飛派人給你拿兩箱過去,沒人開門。”
駱少秋:“好,放着吧,我明天上門去拿。”
劉太就好像他們四個人的母親一樣,對劉飛飛和劉飛臨很好的同時,也不會忘記駱少秋和李銀禾。一個是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小叔子,一個是好友的女兒。
劉太從小就教育他們,尤其兩個姑娘,她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用朋友的語氣對她們說:“這世道險惡,女孩子總要有過兩三招才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其中一招就是酒,別指望那些臭男人,他們只會想着怎麽灌你酒。
也不要聽你們阿婆說女人不能吃煙喝酒那麽老派的話,女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酒呢,喝到它酒量如海,反正紅酒養顏助眠,喝多了無相幹,日後職場上被有心人灌酒也不怕事,對不對?”
盤腿坐在地上的劉飛臨和駱少秋完全聽不到那句‘臭男人’也把自個兒概括進去,跟小迷弟一樣特別捧場,熱烈鼓掌。
“不愧是劉太,霸氣,我們愛你!來,我飲勝,你随意!”
劉太指着這兩,攤手對姑娘們說:“看,灌酒的來了。”笑完後,又英姿飒爽的舉起酒杯,“老娘我今天就把你們四個小鬼全喝趴下!”
李銀禾的酒量很好,有天生,也有後天培養,自從聽到‘小拉菲’三個字,嘴角就時不時的往上翹起,等不及想要品一品。
不得已,駱少秋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罐凍啤,用紙巾擦了擦罐口,起開拉環遞給她,“不準喝那麽急。”
李銀禾開心接過,啜了一口,“知道了,特殊時期和特殊時期剛過,都要在嘴裏含到溫度暖了再下咽,哇,秋,好爽!”
“你要不要喝?”
“我不要。”
“也可以喝一點嘛,喝一點又不會上臉。”
駱少秋抿着唇,沒說話。
李銀禾不再勸他,自個兒獨酌。
先前打電話到理發廳預約過時間,Jeff已在門口等着,見到駱少秋,張開雙臂,“秋,好久不見。”
然而沒等駱少秋靠近,他已放下手。
“Jeff,照舊。”
“沒問題,早給你備好單間,李小姐給你洗好頭,我親自幫你剪,”說着,Jeff轉頭對前臺說,“羅漢果兩杯,二樓C11。”
三人進了單間,Jeff打亮所有燈光,黃跡斑斑的光線,所有事物都看得不太真切,裏頭還有一盞白熾燈,罩着藍色的燈罩,于是一屋的藍色。
Jeff:“我就在二樓的前臺哦,洗好了可以按這裏。”
他指了指壁燈旁的服務鈴。
李銀禾:“好的。”
李銀禾把啤酒罐放一邊,站在他跟前,随着他解開袖扣,對折幾番到手肘。
單間裏擺了不少香薰蠟燭,蓋住常年開空調的悶氣,空氣中浮了一股的果木香。
花灑打開,她拍了拍洗頭床,“躺下!”
試了試水溫,适中,微涼。
駱少秋自個兒弄好毛巾後,乖乖躺下,心還沒跟着安定下來,冷不防的聽到李銀禾的提議。
“啤酒還剩一半,我不想喝了,拿來當洗發水用好吧?”
駱少秋聽呆了,笑着說:“不能吧。”
李銀禾一手握着花灑,也笑,“要麽給你用,要麽你喝了。”
駱少秋自然不會喝,看了看她的小手,沒什麽表情的躺下,眼眸有些飄飄的。
天花板用了暗花的牆紙,昏黃的提不起一絲色彩。
周遭,一切都那麽寂然。
涼水濕了他的發,水流涓涓往槽口去。
小手抹着他的發際線,第一次上的是理發廳準備的洗發水。
李銀禾沒什麽職業素養,洗頭不講技巧,就是胡亂的抓,也不問他疼不疼,或是力氣有沒有過小,只是讓他微微擡頭的時候要抓後腦勺的時候,提醒他:“再起來一點,這個姿勢我發不了力氣。”
過一遍水,駱少秋終于聞到酒香。
一點點的自他額際倒下來,她似乎還嗅了嗅空氣漂浮的味道。
駱少秋內心忐忑,想抓狂,“這個真可以這麽用?會不會脫發……”他平時就用腦過多,本就擔心着以後發際線會不會變成像科學家、物理學家那樣,李銀禾這麽玩,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李銀禾:“你稍安勿躁吧,啤酒助生長,還可防脫發,我也用過啤酒洗發水,你忘了?”
駱少秋皺了皺眉,在努力回想。
記憶中,的确是見過啤酒洗發水,她似乎真的用過……
行,被說服了。
駱少秋阖上眼,任她胡亂的抓,真是一點力氣都不使呢。
又過了一遍水,李銀禾擠出一點護發素,開始給他頭部按摩,這次用了力氣,推磨着兩邊頭皮。
Jeff跟她說過,按摩頭皮能刺激頭皮上的毛細血管,使它們擴張變粗,血液循環旺盛,供給大腦組織更多的養料和氧氣,大腦皮質的工作效率會得到提高,興奮和抑制過程互相平衡,生命力就會加強,精力會更加充沛……
他這麽說的時候,駱少秋臉陰沉沉的,把李銀禾拉回來,“別信他。”
李銀禾則躲在他身後偷偷地竊笑,她知道駱少秋為什麽不喜歡這個,因為他怕癢,不喜歡按摩,也不喜歡別人碰他。
不過幸好,他頭部好似真的很容易累,頭部按摩還在他接受範圍內,肩膀、脖子、腰和膝蓋是絕對不能碰的。
服務鈴響起來已經是二十分鐘後,Jeff進來,看到駱少秋正坐在洗頭床上,用毛巾胡亂的揉着頭發,看不清臉,李銀禾正在清洗盥洗盆。
Jeff不由感嘆,又說:“行了李小姐,這錢是小紅梅拿的,你別再跟她搶飯碗了。”
三人到了一樓,李銀禾自個兒到等候區,Jeff穿着白大褂,帶駱少秋去剪發區域。
穿着工作服的洗發小姐給她端了一杯羅漢果茶,用塑料杯裝着,李銀禾道了謝,低頭抿了一口,溫度适中,剛剛好。
剛想品嘗一大口,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一個人從大門口進來。
是一個穿着西裝沒系扣子,滿身活力的年輕男人,臂彎處勾了一條纖柔削瘦的手臂,是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
守在門邊的人哈了一下腰,“徐老板,今日甘坐蕩啊……”
徐老板哈哈大笑,“陪小心肝來做頭發啊,約了你們的頭牌。”
動靜那麽大,全廳人都看着他。
Jeff自然也看到了,提起飛發剪擋住臉。
徐老板向Jeff揮了揮手,“姐夫!我又帶我條女來幫襯你啦!”
李銀禾一口水噴了出來,連忙抽出紙巾擦擦嘴角。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