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陶玉緊緊咬着唇,瑩潤嫣紅直至泛白,臉頰瞬間紅得要滴血。

“你怎麽敢?”說出這樣的話……

梁置禮稍頓,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微微松了松勁兒,随即又狠狠掰過來,目光沉得像塊冰。

“我現在還有什麽不敢的?”他笑,殘忍地點出那個事實,“看看現在你自己,到現在還住在酒店,在揚城那個地方任人拿捏好幾年一聲不吭,陶玉,離開我你有過得更好的嗎?”

他緩緩貼住她耳邊,聲音越往後越涼淡,“但凡你能找到個比我更好的,現在我都不會這麽恨你。”

陶玉的心狠狠一顫。

他終于還是說出來了——他恨她。

恨她在他最快樂的時候抛棄他,恨她始終沒有把他放在第一位,恨她招惹他,最後又欺騙他,丢掉他

陶玉身體一陣一陣的發軟,鼻尖澀意襲來,她拼命呼吸着,不肯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絲脆弱。

她能怎麽辦?

她那時也只有十九歲,回國後忍受着大姨一家異樣的目光重新高考,在表妹的冷言酸語中背書。

人來人往,她始終一個人,沒有可以訴說的人,于是清醒又麻木的活着,心中再去期盼。

陶玉繃着下颌線,試圖與耳邊濡濕氣息隔開,心口堆積的情緒讓她情不自禁發顫,眼圈泛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麽,但比起解釋,她寧願被他誤會一輩子。

“那你現在知道了,我就這麽不堪的一個人,”她幹脆破罐子破摔,“梁總,可以放我走了吧。”

“別讓我這樣的人髒了你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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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推他的肩膀,意料之外的,梁置禮竟被她推至一旁,她就那樣脫離了他的懷抱。

只是身後有道銳利視線,自始至終就沒離開過。

忽然就感覺很冷,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牙齒哆哆嗦嗦的,但陶玉還是努力挺直脊背。

堅持一下,陶玉,她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

再堅持一會,只要走出這間房就行,她還能保持自己的驕傲。

房門明明就在前沿,只要再給她幾秒,她就能離開。

只是下一秒,陶玉驀地眼前一黑,腿一軟,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

……

“她到底怎麽樣?”

被問那人思忖片刻後回答:“應該是勞累過度,她是不是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沉默片刻後,有人嗯了一聲。

“……小姐需要好好休息……”

随即,世界陷入一片黑寂。

只覺嗓子好幹。

好渴,仿佛在冒煙……

眼睛怎麽睜也睜不開,整個人好似在無邊黑暗中不停往下陷,想努力抓住點什麽,卻什麽也抓不住……

再度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入目是空曠雪白的屋頂,上是松軟的鵝絨被,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淺淺亮着,冬日的寒氣被嚴嚴實實擋在窗戶外,身。

陶玉掙紮着想起身,試着擡了擡手臂,卻感覺完全沒什麽力氣。

她側臉想去拿手機,視線被一旁小茶幾上的托盤吸引。

托盤上是一碗山藥瘦肉粥,和一杯熱水,敞開的杯口上沿冒着絲絲縷縷的熱氣,應該是剛放在這的。

她這是在哪?

腦子逐漸從混沌中清醒過來,陶玉捏着被角陡然反應過來,她要離開那會突然暈倒了,所以這會她還在梁置禮的房子裏。

這——難道是梁置禮的床嗎?

本就泛紅的臉頰意識過來後,愈發變得緋紅,腦子裏難以克制地回想起昏倒前梁置禮說的那些渾話,她趕緊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是外套被人脫了,內裏一切完好。

還好還好,她松了口氣,掀開被子,趿着拖鞋走出房門。

奇怪,梁置禮人呢?

房屋空蕩蕩的,廚房被清理得非常幹淨,除了她,沒有一個人。

他就這麽放心任她一個人呆在他家嗎?

陶玉想了想,慢慢穿上外套戴好圍巾,将托盤端到島臺處。

這是他做的嗎?他什麽時候會煮粥了?

但陶玉還是沒喝那碗粥,是警覺使然,還是這麽多年習慣了一個人使然,她怕自己再呆下去,那道築起的心牆會慢慢崩塌。

她留了張字條,然後拿着自己的東西關好門,做電梯下去。

高檔小區的物業服務格外周到,走出電梯間,樓棟保安看到她這張陌生面孔,還問了一番她的個人信息,在聽到她是從25樓下來時,盤問的姿态瞬間變得恭敬,還問她知不知道怎麽出小區。

陶玉抿唇婉拒,自己打開導航徑直走出。

小區确實很氣派,綠植茂盛,各項設施一應俱全,她按照導航提示在下一個路口轉彎,埋頭走路時,不小心和一個人撞了一下。

“誰啊這是——”

一道嬌俏略帶埋怨的女聲想起,陶玉連忙道歉,四目相對後,她和對方驚訝得同時出聲。

“思怡?”

“陶——表姐?”

徐思怡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在濱江苑碰到陶玉?

這可是申城著名的豪宅區,想買這的房,光驗房資金都得上千萬才能看房,她這次是因為男朋友于立的一個親戚住在這,她才有機會來到這裏。

她都如此,更可況陶玉這樣沒在申城一抓一大把的普通申漂呢?

難道陶玉——

申城這座大城市是這樣的,它繁華、高效,是很多人夢開始的地方,也是夢破碎的傷心地。

想要留在申城,要麽學歷高,走人才引進,要麽有錢,父母能支撐在申城買房,除此之外,找一個申城本地人,嫁到申城,也能留下來。

只是陶玉一沒學歷,二沒錢,若說還有什麽優點,也就那張臉能拿得出手了。

為愛做小三,傍大款的漂亮女孩不是沒有,難道陶玉也受不了申漂的辛苦,選擇了這條捷徑?

陶玉也很意外,從徐思怡的眼神裏,她看到了震驚、不解,以及蔑視。

直覺告訴她,不能和徐思怡在這裏糾纏,于是簡單地說了聲新年好,裹緊圍巾就要走。

徐思怡一下拉住她,聲音帶着審視:“表姐,如果你覺得在申城生活很難,可以告訴我,我和于立也能救濟你一下,但你別走歪了,丢我們家和姨媽的臉。”

她要嫁給于立,怎麽能有一個有污點的親戚,更可況這個親戚于立已經見過了。

陶玉蹙着,不懂她為什麽這樣說,拂開她的手,平靜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有手有腳,養得活自己,謝謝你的好意。”

“那你怎麽會出現在濱江苑?”徐思怡不信,“這裏進出都要屋主刷卡的,表姐,我記得你才來申城不久吧,怎麽會認識住在濱江苑的人?”

陶玉走了幾步,又停下,側身回頭,鼻尖還泛着紅,就靜靜站在那,在這灰白冬天裏格外鮮亮生動。

“思怡,我還是那句話,不要總是拿你的想法去揣度別人,你想嫁給于立留在申城,費盡心思,不代表別人要也跟你一樣。”

陶玉語調輕緩,提醒她:“別用力過猛了。”

“你!”

徐思怡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她竟然說自己用力過猛?

“你清高個什麽?”徐思怡毫不示弱,一直維持的優雅端莊形象被抛完全諸腦後,言語間的刻薄呼之欲出:“你要是這麽清高,當初幹什麽倒貼梁置禮跑到美國去,你這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吧,好意思說我?”

陶玉皺着眉轉身,徐思怡被她眼神裏的幽深神情震住了,害怕地往後縮了縮,但仍然梗着脖子,覺得自己沒說錯。

“徐思怡,”她直接叫她全名,“我和梁置禮之間怎麽樣,發生了什麽,是我們的事,你想安安穩穩嫁給于立,勸你還是多收斂點,畢竟裝,總有一天會漏出馬腳。”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徐思怡一個人愣在原地。

她竟然承認了當年和梁置禮那些事?

但那又怎樣,梁置禮是什麽人,高中能讓陶玉攀得到就是她這一生的高光點了,現在還不是跟個普通人一樣,為了生活茍且。

想到這,徐思怡心裏總算好受了些,準備掏出手機給于立打電話時,意外地,小區保安從遠處走來,伸出白手套的手,向她示意。

“小姐,剛剛有本小區的業主向我們反應,您說話聲音太大了,有損小區清雅的氛圍,還請您多注意。”

保安穿着制服,面無表情地轉述,讓徐思怡尴尬不已。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知道了,轉身瞬間握着拳,氣呼呼吐出一口氣。

有錢人毛病真多!

-

離開梁置禮家後,梁置禮再無聯系陶玉。

彼此間的微信還停留在他上次發的紅包那裏。

也多虧這個突如其來的紅包,讓她年後在找房子時,多了一些選擇。

七天假期一晃而過,陶玉全部心神都在了找房子這件事上,先是在網上看房,敲定時間後,又花了幾天時間去實地看,但不是價格太貴,就是合租室友看起來不好相處。

因而年後上班時,還住在酒店裏。

期間,聽聞梁置禮過完年直接飛到國外參加一個財經論壇,又去簽了幾個單子,總裁辦的人都不在,整個品牌部都有些放松,還沉浸在過年的氛圍,上班也上得松松垮垮,氣得樊盛專門開了個會讓大家收心,馬上就是第一季度彙報了,專心工作。

因為上個案子做得很出圈,海隆那邊的人很滿意,對陶玉是贊賞有加。

年後,海隆那邊又來了一個案子,Sarah叫陶玉進辦公室,雙手抱臂,“這次我還是推了你過去,不過你要注意,海隆那邊年後換了組織架構,新的對接人是什麽脾性我們還沒摸透,所以對接時記得多留個心眼。”

陶玉點頭,Sarah又問她:“怎麽樣,來了也有一兩個月了,适應總部這邊節奏沒?”

她當初是Sarah招進來的,期間雖沒怎麽過問,但一直都有關注着她,特別是交給她的第一個案子做得非常漂亮,這也成功讓公司那幫有非議的老古董閉了嘴。

“我挺喜歡這樣有壓力的氛圍,”陶玉笑,“很有成就感,很充實。”

“那就好,”Sarah從抽屜裏拿出一串鑰匙,放在桌上,“聽說你在找房子?我這正好有一套單人公寓,離公司地鐵半小時左右,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給你。”

陶玉受寵若驚,耀京本就在申城市中心,距離市中心半小時的單人公寓,房租都塊趕上她工資的三分之二了,這她哪租得起?

像是看穿陶玉在為難什麽,Sarah笑笑,揮了揮手,“別擔心房租,是你能承受的範圍,而且公司還有租房補助,再說,我也不想我手下的員工總住在酒店,只要你能給公司創造更多的價值。”

話已至此,陶玉再扭捏就顯得很矯情了,她接過那串鑰匙時緊緊握在掌心,眼眶情不自禁微微泛紅。

她的職場之路并不平順,能遇到Sarah這樣的指明燈,是她的幸運。

陶玉出去後,Sarah給遠在大西洋彼岸的高秘書打了通電話,“……行,都解決了。”

說完後,Sarah忍不住問高然,“高秘書,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總覺得Leung總對Tara,好像很不一樣?”

高秘書端着酒杯,往了眼在宴會上神色自若、談笑風生的Boss,聲音幽幽:“Sarah,Leung要是知道你趁他不在,在背後八卦他,小心回來把你的KPI再調高一點。”

“是嘛,”Sarah轉動座椅,笑得很燦爛,“那我都給Tara,總有人會憐香惜玉的。”

高然眯了眯眼,唇角笑意無限擴大。

恰逢梁置禮和對面老總談完,回頭見自家秘書臉上跟笑出了朵花似的,薄唇輕動,锃亮的皮鞋點地,随意道:“笑什麽,這麽開心?”

“額——”被人當場抓包,高然迅速切換回嚴肅的職業臉,“沒什麽,只是有點想我們總部的小夥伴了,”

“比如Tara他們。”

梁置禮酒杯停在唇角那,薄唇抵着杯沿,半響沒說話。

過了會,擡手看了看腕表,手腕晃動了下,漫不經心放下酒杯說:“走吧,改今晚的機票。”

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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