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最後的家園(4)

第56章 最後的家園(4)

見手臂爬動起來, 廚房門口的衆人再度發出尖叫聲。

姜霁北迅速扯下外套,一把丢到正在蠕動着朝自己爬來的藍色斷臂上,将上面的眼睛蓋住。

然後, 他猛地一躍, 雙腳重重地踩在了那條斷臂上!

姜霁北一腳接一腳,又快又狠地踩在斷臂上,毫不留情。

他穿的是一雙笨重的厚底馬丁靴, 二十來歲年輕男人的重量和力量疊加在一起, 殺傷力頓時倍增。

藍色的液體慢慢地從衣服下面流了出來, 和地上打翻的黑色醬汁混在一起。

見被衣服蓋住的斷臂不再動彈, 姜霁北随手從旁邊拿起一把掃把,将衣服撩開。

衆人探頭進來張望, 發出了倒抽冷氣的聲音。

在姜霁北不留餘力的猛踩下, 那條顏色詭異的藍色殘肢已經血肉模糊,上面的眼睛爆的爆, 爛的爛, 黏糊糊的一大坨。

“房東,這什麽東西啊?”有人反應過來,質問房東夫婦。

衆人紛紛望向房東一家,并十分有默契地後退一步,遠離他們。

“這……我們不知道啊!”見狀, 房東面色煞白,“剛才做飯的時候還沒有的啊!”

“這是怪物手臂吧。”豬肚雞倚着門,冷笑起來,“把這個東西放在水缸裏——”

水缸?

姜霁北臉色一沉:“你們用這個水缸裏的水做飯?剛才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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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提問,大家面面相觑,突然意識到他話裏的意思。

“怪不得說要請我們吃飯, 原來你們想給我們下毒!”

“你們一家人好狠的心,是不是想把這棟樓的租客全部毒死,好把我們的東西占為己有?”

“我們為什麽要給你們下毒啊?我們是好心啊!”房東阿姨大喊冤枉。

顧池也着急地辯解:“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條手臂哪來的!”

場面亂成一團,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輪番質問房東一家。

“我再問一遍。”姜霁北随手操起竈臺上的鍋鏟,“哐哐哐”地敲鍋蓋,“桌上的飯菜,誰吃了?”

場面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大家互相看着對方,卻沒人吱聲。

“雖然沒人親眼見過怪物,但可以确定的是,人類長不出這種手臂。”姜霁北接着說,“這東西到底會不會傳染病毒,誰也不好說。”

衆人依舊沉默地互相對視。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還是沒有人願意承認。

“行,就當還沒有人來得及動筷子。”問不出答案,姜霁北沒打算糾纏,他把目光轉向了顧池,“現在需要你們解釋一下,這個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水缸裏。”

“對!”一個中年男人醒悟過來,情緒激動地質問房東夫婦,“我們可是一個村的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害我們?”

姜霁北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這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

他根據對方話語中的信息得知,這是個村民。

有人則抱着手臂感慨:“人心哪……啧啧啧。”

顧池什麽都解釋不出來,只能蒼白地重複着他們一家人沒有幹過這事兒。

“總而言之,先把他們一家關起來吧!”剛才指責房東一家的村民提議道,“這整棟公寓都是他們家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機幹點什麽?”

衆人紛紛響應。

有人從外面找來了麻繩,不顧房東一家的掙紮,合力将他們五花大綁起來。

“你們相信我,那真不是我們家幹的。”顧池被人按着綁,着急地扭頭看了看他父母,而後對綁他的人露出哀求的表情,“我爸媽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的,你們實在信不過的話,就綁我一個人吧!”

“你在想屁吃。”綁他的人是個精神小夥,他推了一把顧池的腦袋,“你們一家都有嫌疑,誰也洗不清,誰也別想逃!”

在為首村民的帶領下,衆人推搡着,把房東一家趕了出去。

顧池被關在了小賣部裏,而房東夫婦則被關在了隔壁的電車行,兩個店鋪僅一牆之隔。

“至少讓我跟我爸媽在一起!”被關起來前,顧池還在苦苦哀求,“他們年紀大了,手腳都被綁起來,萬一遇到什麽危險——”

話沒說完,他就被人一把推了進去。

門重重關上,發出“哐”一聲巨響。

對于租客們聯合起來把房東一家囚禁的行為,姜霁北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他既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更沒有參與。

姜霁北打量起小賣部和電車行的門,小賣部的門是完全封死的,也許是怕有蟲鼠,連門口上方透氣的地方也裝上了玻璃。

而電車行大門最上方則維持原有的樣式,保留了通風口。

觀察完門窗,姜霁北轉頭問:“說起來,你們要關他們到什麽時候?”

那個村民提來幾塊木板,橫在車行與小賣部的門把手上,将把手與牆死死卡住:“先關個三五天看看,最多定時給口水喝,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耍什麽花招。”

“那條怪物手臂怎麽處理呢?”住在408房的那對情侶中的女生衛蓮問。

席間那個堅定認為怪物存在的壯漢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還拎着一瓶東西:“我來處理。”

姜霁北定睛一看,那是一瓶做菜用的料酒。

壯漢放下酒瓶,用姜霁北的外套包着那截斷臂,拿到院子裏的空地上,澆上料酒,用打火機點燃。

火焰“噌”一聲高高蹿起,衣服和斷臂劇烈燃燒起來,發出“噼啪”的聲音。

很快,一股難聞的焦味在空氣中彌漫開。

一旁圍觀的人紛紛捂住鼻子。

“哥們,你是幹什麽的?”姜霁北若無其事地走到壯漢身邊,與他搭話,“你看着不像學生,但又很年輕,在周圍工作嗎?”

“我是學校裏的體育老師。”壯漢轉頭看他,回答,“我叫曹勝。”

“原來您是老師啊。”姜霁北順着他的話試探,“老師怎麽在這裏租房?學校沒有分配宿舍嗎?”

壯漢答得很自然:“學校分的宿舍環境不大好,這棟公寓環境還可以,我就搬出來住了。”

“原來如此。”姜霁北轉頭看向那團燃燒的火焰,“燒完之後要怎麽處理呢?”

“就地埋了吧。”李樂提議。

“我建議扔出去。”姜霁北說,“留在院子裏不好。”

“那給我看看,我還挺好奇的。”精神小夥毛遂自薦,“先讓我玩玩。”

聽到他的發言,姜霁北皺了皺眉:“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精神小夥已經主動守在火焰邊,盯着斷臂,兩眼放光,看上去對奇異生物很有興趣:“放心放心,交給我吧!”

“那你無務必處理好。”曹勝叮囑了一句。

“那當然!”

姜霁北沒再說什麽。

上樓前,衆人瓜分了房東一家原本打算分給租客們的過期食品。

分配期間,租客們還短暫地爆發了争吵,有人提議要搜刮被房東一家藏起來的儲備物資,有人覺得這樣實在太過分,沒必要做這麽絕。

豬肚雞擠到人群中湊熱鬧,還搶了幾個過期罐頭。

姜霁北站在門外思考,沒有搭理他們。

那一桌冷掉的飯菜則被留在桌上,沒人敢動。

瓜分完食物,這裏也沒什麽值得留戀得了。

大家烏泱泱地往樓上走,房東一家的哀求聲被淹沒在他們的說笑聲中。

姜霁北沒跟上,他留在原地,等樓上的動靜平息了,才走上樓去。

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空地上已經燒得焦黑的斷臂。

蹲在火堆邊的精神小夥對姜霁北比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拇指,又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用肢體語言表示“交給我吧”。

“記得丢出去。”姜霁北說。

“放心放心,一點小事!”

走到三樓時,姜霁北發現,那扇安裝了電子門禁的鐵門凹了進去,似乎是遭到了人為的破壞。

他停下腳步。

豬肚雞的房門虛掩着,見姜霁北上樓,她悄無聲息地拉開門,走到他身後。

“剛才有人在這裏起了争執。有的短租客想上到四五樓去,他們覺得大家一起到門禁後會更安全。”

那确實,雖然這個門禁看起來劣質又脆弱,沒什麽用的樣子。

姜霁北俯身看了看鐵門被砸凹的地方:“打起來了?”

“差點,”豬肚雞點頭,“但是他們被體育老師吓住了,那個體育老師守在門禁前,一個一個地檢查長租客的門禁卡,把長租客放進去後,就把門關上了。”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他走之後,居然也沒人敢再砸門。”

姜霁北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話語權掌握在拳頭硬的人手裏。

他往走廊裏掃了一眼,看見豬肚雞的房門虛掩,門口的金屬牌上印着“307”的數字。

豬肚雞順着姜霁北的視線回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視野方面別指望我,我和你一樣是單數間,單數間都是面朝荒山,看不到馬路。”

“真遺憾。”姜霁北收回了視線,“你自己半夜小心,有事給我打語音。”

“懂。”豬肚雞點點頭,轉身走回了房間。

見豬肚雞走進房間,姜霁北才摸出門禁卡,“嘀”的一聲打開門禁。

上到四樓,他慢悠悠地穿過長長的走廊。

長廊兩側的房間房門緊閉,裏面寂靜無聲,只能聽到姜霁北的馬丁靴鞋底敲擊水泥地板的聲音。

門縫裏透出幾絲光亮,讓走廊顯得沒有那麽死氣沉沉。

走到長廊盡頭,姜霁北掏出鑰匙,就着昏暗的燈光,把鑰匙插進鎖孔裏。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輕響。

姜霁北感到身後傳來一陣寒意。

他迅速拔出鑰匙,警惕地轉過身。

對面402的房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人身材高大,幾乎遮蔽了室內的燈光,看上去壓迫感十足。

姜霁北認出來,這個人是剛才那個體育老師,叫“曹勝”。

“哦,是你,你住在這兒。”曹勝看到姜霁北,對他點了點頭,“我以為有短租的人上來搗亂了,你知道的——不安分的人不止一個。”

“剛才是老師維持了走廊的秩序吧,”姜霁北回以禮貌的微笑,讓自己看上去人畜無害,“有老師在對門,我就放心了。”

曹勝打量了一下姜霁北:“你叫什麽名字?”

姜霁北感覺到,雖然只是上下掃了一眼,但對方的眼睛就像電子計算機斷層掃描儀似的,把他上下照了個遍。

他被曹勝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卻依然保持着無懈可擊的鎮定微笑:“我叫陳寂,大三的。”

曹勝在觀察他,他也在觀察曹勝。

不想,曹勝卻先收回了視線,一副無意與姜霁北交流的樣子。

“快進去吧,外面危險。”他擺了擺手,叮囑一句,便關上了房門。

回到房間後,姜霁北挂上反鎖扣,簡單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看公寓群裏的聊天記錄。

群裏的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聲讨着房東一家的惡行。

有人憤憤不平:“真是惡毒,我都還沒準備做什麽呢,他們就動手了。”

這話說的,簡直是一個犯罪預備役。

還有人在問吃飯的問題:“有誰吃了飯喝了湯,趕緊出來承認啊,為了大家好,自己站出來,我們又不會拿你們怎麽樣。”

就房東一家的狀況來看,好像确實是“不會拿你們怎麽樣”。

有人當場獵巫:“我好像看見穿黑衣服的人喝了湯。”

穿黑衣服的沒喝湯的人坐不住了:“不要亂說,穿黑衣服的人多了去了。”

看這架勢,明天不會有多少人穿黑衣服了。

一群人掰扯到了大半夜,突然,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說話了:“真的不是我們家幹的,你們放了我爸媽吧。”

這人頭像有點眼熟,姜霁北忽然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顧池。

公寓群一瞬間鴉雀無聲。

“誰來把他踢出去。”片刻後,冷漠無情的建議彈出來。

顧池竟然還挺實誠地回複:“踢不了,我就是管理員。”

公寓群再次鴉雀無聲。

姜霁北愣了愣,反應了過來,差點笑出了聲。

租客們不是什麽繩藝大師,也不是什麽監禁狂魔,他們草草把房東一家綁住,把他們分別推進車行和小賣部裏,在房門把手處橫幾塊木板,就當是把人關好了。

頗有喜劇意味的是,他們甚至沒有拿走顧池的手機。

顧池身強力壯,在小賣部裏七扭八扭,多半已經掙脫了束縛。

因為衆人在房門把手處橫着的木板,他沒能從小賣部裏出來,又沒有別的出口,只能通過手機向衆人求情。

但群裏的人一轉剛才讨論得熱火朝天的架勢,沒人搭理顧池。

他們各自道了晚安,便不再回複了。

只有顧池一長段一長段的辯白不斷刷新着聊天群的頁面。

姜霁北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也熄屏閉眼,休息起來。

“啊——”

不知過了多久,沉睡在黑夜裏的公寓突然被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驚醒。

姜霁北一個激靈,迅速從床上坐起。

他伸手撈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四點五十四分。

慘叫聲一聲接一聲地響起,聽起來痛苦至極。

姜霁北走到陽臺上,外頭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

他只能聽聲辨位,大概判斷出叫聲是從一樓傳來的。

姜霁北打開手機,點開豬肚雞的頭像,言簡意赅地發送:“?”

豬肚雞迅速回複:“一樓有動靜。”

很快,她的第二條消息也彈了出來:“可能有詐,先別動。”

姜霁北返回聊天列表,看到了公寓群“99+”的信息提示。

點開公寓群,他意外地發現,這超過百條的信息幾乎全是顧池刷出來的。

顧池不斷地艾特群裏的所有人,請求大家下樓看看。

一開始,他的說法是“我聽到車行裏面有奇怪的動靜,求求你們下來看看吧”,然後說法變成了“我爸媽在呼救,大家行行好”,之後語氣更加急迫,變成了一連串的求救。

“求求你們了!!!”

“求求你們了!!!”

“求求你們了!!!”

“求求你們了!!!”

…………

一樓的慘叫還在繼續,只是聲音越來越微弱。

顧池的求救裏摻雜着幾句租客的回複。

“幹什麽,苦肉計?”

“先別信。”

“屏蔽他。”

就在這時,一個用純白色色塊做頭像的人發言了:“聽我指揮,千萬別出門,關好門窗。”

馬上有幾個人回複:“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聽你指揮?”

“你幾把誰啊?”

看來還是有很多人關注着群裏的動靜,只是因為顧池刷屏的速度太快,他們保持了觀望态度。

純白色頭像的人迅速修改自己的昵稱:402-曹勝。

接着,曹勝迅速回複:“我剛才開門看,發現走廊有奇怪的紅色霧氣。我剛往霧氣裏走了幾步,視野就模糊了,什麽也看不見,這個紅霧氣有問題。大家關好門窗,堵好門縫,別出來!”

群裏立馬讨論起紅色霧氣來。

姜霁北沒猶豫,第一時間轉身回到陽臺,把玻璃窗關死,并拉上了手扳閥。

檢查完門窗和其他可能會飄進霧氣的地方,他才注意到,慘叫聲已經聽不見了。

姜霁北看向手機,顧池發消息的頻率也越來越低。

他最後幾條消息淹沒在衆人的讨論裏。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

“你們都得死。”

這幾條消息後,顧池再也沒有發言。

姜霁北放下手機。

天亮得很慢,等姜霁北能看清窗外的荒山時,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

群裏的人聽從曹勝的指揮,決定等天亮聚集起來一起去樓下查看。

等曹勝在群裏說“紅色霧氣已經徹底散去,大家可以出來了”的時候,姜霁北聽到走廊裏傳來“咔嚓咔嚓”的開門聲,随即是嘈雜的讨論聲。

他一瞬間有點好奇。

曹勝是怎麽知道紅色霧氣散去的呢?

難道他一直在以身試險,不斷地開門驗證嗎?

但姜霁北并沒有聽到曹勝開關門的聲音。

他推測,要麽是曹勝自己掌握了驗證霧氣的方法,要麽就是曹勝保持了警惕的意識,盡量減小了開關門的動靜。

姜霁北拿起靠在牆邊的拖把,拔去拖把頭,就收獲了一根結實的木棍。

他拉開門,跟在隊伍裏,和他們一起下樓。

剛走到公寓大門口,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就灌進了衆人的鼻腔。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姜霁北的臉色還是迅速沉了下去。

他握緊手中的木棍,跟人群中的豬肚雞對視一眼。

“糟糕。”走在最前面的曹勝提着手中的啞鈴,快步往門外走去,“真的出事情了!”

其餘人面面相觑,猶豫地抓緊各自的武器,跟在曹勝身後,走出公寓大門。

随後,他們看到,大攤的鮮血從電車行的門縫下流了出來,緩緩地朝院子中央湧去。

擠在衆人前頭的好奇者停下腳步,倒抽一口冷氣:“這……”

其餘人也跟着停下,驚慌失措地交換起眼神。

曹勝快步走到車行門前,扯開卡在門口的木板,側身在車行門邊,示意衆人噤聲并尋找躲藏點。

姜霁北站在原地沒有動。

曹勝見他手裏拿着木棍,便對他伸出手臂,手指緊緊合攏,向自己身軀的方向擺了幾下,随後,用食指指了指門。

姜霁北眨了眨眼,沒看明白。

“去踹門,”身後的豬肚雞小聲提醒,“他讓你去踹門。”

“你們沒有鑰匙嗎?”姜霁北壓低聲音。

“沒有!”昨日往門口卡木板的村民也壓低聲音,“我們只會關門,不會開門!”

姜霁北:“……”

他在原地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倒退幾步,深吸一口氣,往車行門口快速沖刺。

在離木門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姜霁北高高躍起,一腳精準地踢在門鎖所在的地方。

門鎖“砰”的一聲被踹松了,姜霁北因反作用力向後彈去。

在他輕巧落地的時候,曹勝迅速往門鎖處補了一腳,踹開了房門後閃身而入。

站在門口的姜霁北直接目睹了裏面的慘狀。

房東夫婦的屍體倒在地上,脖子被扭斷,頭部被壓得扁平。

他們的上半身被折成了三截,每一截都有被啃咬的痕跡,下半身則全是窟窿,看上去像是被利刃刺了百來下。

見姜霁北站在原地不動,有大膽的人湊過來看了一眼,頓時被吓得連連退後:“我去……”

與此同時,系統的提示音在院子的上空響起。

【各位親愛的體驗者,歡迎來到我們專門為體驗者與輔助員交流感情而特別定制的影片。】

【現在為您載入的是:密室逃生電影《最後的家園》。】

曹勝很快就出來了。

他迅速合上車行的門:“除了他們,什麽也沒有。”

“鑰匙來了,鑰匙來了!”有人從房東的屋子裏翻出了鑰匙,聽聞曹勝說什麽也沒有,便膽大地跑過來。

姜霁北接過鑰匙,看了看與車行一牆之隔的小賣部,一時間沒想好該用什麽表情面對裏面的顧池。

就連顧池是否還活着,也不好說。

但他還是上前搬下了小賣部門口橫着的木板。

姜霁北剛搬下木板,裏面的人就自己拉開了門。

顧池靜靜地站在門後,與杵在屋外的衆人對視。

在旁人看來,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一掃昨日溫和的氣場,整個人冷漠而鋒利。

只和那雙熟悉的蔚藍色眼眸對視了一眼,姜霁北心中便明白了。

是池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他來了他來了他終于來了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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