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最後的家園(5)

第57章 最後的家園(5)

池閑的氣場和“顧池”的完全不同。

他越過姜霁北, 走到車行門前,一把推開了曹勝因為心虛掩起來的門。

“啊……”

圍上來的人們猝不及防,被血腥殘忍的場面吓得倒的倒, 退的退。

看到房東夫婦的屍體, 池閑先是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回過身,冷漠地掃視衆人。

他的眼神像一把被砥石磨過的刀。

車行門口的圍觀群衆被刀刮了一輪, 被吓倒的人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 挪着屁股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其餘人自知理虧, 低下頭回避池閑的目光, 根本不敢說話。

見在場的各人沒一個開口,姜霁北說話了:“昨晚——”

他的聲音轉移了池閑的注意力。

池閑轉頭看向姜霁北, 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語氣卻苦大仇深,沉痛至極:“我爸媽死了。”

發現他看向自己時的目光是緩和的, 姜霁北立刻意會, 池閑的話是對其他人說的。

這人戲還挺不少呢。

豬肚雞敏銳地察覺到了“顧池”的變化,但她不知其中緣由,只好問道:“是怪物來了嗎?”

池閑瞥了她一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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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肚雞看看池閑,又看看姜霁北。

礙于場面不合适,她只能在臉上扭出一副想問又不好問的表情。

“那你怎麽沒死?”

突然, 昨天負責燒斷臂的精神小夥很直接地問了一句。

周圍倏地安靜下來。

這世界上總有情商是負數的人,他們金口一開,地球就能迎來冰河時代。

姜霁北挑着眉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是昨晚自告奮勇燒怪物殘肢的那位精神小夥。

“盼着我死?”池閑也瞥過去,冷笑一聲,話語銳利, “後悔了?後悔沒有把我跟他們關在一起?”

沒有眼力見的人向來是無所畏懼的,精神小夥繼續質疑:“你這不是還沒死嗎?他們死了就死了,我在問你是怎麽沒死的。”

低情商到這般的人屬實罕見,其他人聽到這一串離譜的問話,全都驚呆了。

“我為什麽沒死,我比你們都想知道。”池閑眼神如冰,“整整一個晚上,我隔着一堵牆,聽到我父母慘死的全程。”

“哦。”見問不出什麽,精神小夥應了一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其他人已經尴尬到頭皮發麻。

姜霁北聽得津津有味。

看到池閑因為這串對話渾身發僵,身上還冒出貨真價實的殺氣,他的心中還升騰出一點小歡樂。

“霧氣,紅色霧氣!”李樂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手。

所有人都轉頭看他。

李樂指向車行與小賣部的門:“你們看,小賣部門上的通氣口被玻璃封住了,車行則沒有,也許怪物的行動範圍和紅色霧氣有關。”

大家紛紛反應過來,在今天淩晨,曹勝在公寓群中提醒衆人,公寓裏有紅色霧氣。

如果李樂的推論正确,霧氣沒有蔓延進小賣部就是顧池沒有死的原因,事情就說得通了。

“可通氣口這麽小,怪物又是怎麽進來的呢?”衛蓮還是不解。

“殺人怪物嘛,觸手啊,長舌頭啊,都可以伸進來的……”

“媽呀,也太惡心了吧!”

尴尬的氣氛一掃而空,大家熱烈地讨論起“怪物長什麽樣”來,全然不在意昨晚父母慘死的房東兒子還站在一旁。

突然,一直沉默地觀察着池閑的曹勝發問了:“你真的是顧池本人?”

“不會是怪物變的吧?”豬肚雞看熱鬧不嫌事大,借機火上澆油。

突如其來的提問打斷了衆人的讨論。

他們大驚失色,紛紛握緊手中的武,連連後退。

離池閑最近的姜霁北則一動不動,甚至還抱起了胳膊,站在原地看戲。

“我要是怪物變的,現在的你們已經躺在地上了。”池閑看着他們,露出不屑的冷笑。

“我沒有別的意思。”見他沒有要攻擊人的意思,曹勝站在原地,向他解釋,“你是我們所有人裏唯一一個聽到過怪物動靜的人。”

池閑不冷不熱地回答:“因為另外兩個親眼看見的已經變成了屍體。”

想起他的不幸遭遇,曹勝的語氣變得緩和了些:“今天淩晨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已經出不去了,為了安全考慮,我只能讓大家待在屋裏。”

池閑更加高冷了:“哦,這樣啊。”

姜霁北差點在心裏笑出聲——池閑這演員當的,還真是入戲。

曹勝耐着性子,試圖與池閑溝通:“你現在情緒不穩定,等你好一點了,再跟我們說說昨晚的細節。”

“我要是不說呢?”池閑反問,“再把我關起來一次?”

“……你看起來和昨天太不一樣,還是先去屋子裏休息休息吧。”曹勝的性格還算沉穩,哪怕池閑的态度已經挑釁成這樣,他也沒有發火。

一旁的姜霁北眯起眼,在心中飛快地盤算起來。

看起來,曹勝已經在懷疑“顧池”不是本人了。

但是因為池閑過來的時機和方式過于特殊,所以沒見過池閑的人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性格方面,父母慘死在一牆之隔的地方,而整棟公寓的人對自己的求救置若罔聞,換作誰都會性情大變。

電影機制方面,體驗者都是選好劇本後親自上陣,沒有搶電影裏非體驗者角色身份的先例。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等會兒他要好好問一問。

想到這,姜霁北适時地擺出溫和的笑容。

他走到池閑身邊,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充滿親和力:“老師,等會兒我和他聊聊吧。”

曹勝實在沒轍,見有人上來打圓場,只能點頭:“嗯,那就交給你了。”

池閑則一言不發,一副與全世界為敵的冷酷架勢。

看着死氣沉沉的池閑,人群裏的李樂擔心地問:“他會不會報複我們?他昨晚在群裏說我們都得死呢。”

“多半會黑化吧。”衛蓮小聲回答。

“那房東夫婦的屍體怎麽辦?”沒想到,豬肚雞竟在此時拔高聲音,問道,“總不能就扔在車行裏吧?”

衆人偷偷觀察起池閑的臉色來。

池閑沒說話,他冷漠地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看起來也想聽聽他們有何高見。

曹勝的視線落在院子裏那塊菜地上:“現在不能離開公寓,只能就地埋在院子裏了。”

“那菜還能吃呢。”李樂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趕緊說,“先把菜摘了,放冰箱裏儲存。”

“冰箱?”池閑突然插話,“放我家冰箱?”

他在“我家”的咬字上極重,一字一頓。

李樂愣住,見池閑面色不善,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放我出租屋裏的冰箱就好。”

池閑持續找碴:“我家的菜放你屋裏的冰箱?”

衛蓮悄悄扯了一下李樂的衣擺。

李樂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面色尴尬地閉上了嘴。

“好了好了,這些菜我們今晚吃。”姜霁北上前一步,攬過池閑的肩膀,裝模作樣地拍了拍,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

池閑僵硬地扭過頭,對着姜霁北笑了笑。

姜霁北眼看着他的表情從苦大仇深變成冷漠又變成悲傷,最後在嘴角勾出一道感激的笑,不由得一陣嫌棄。

這也演得太有斷層感了,還是別吃演員飯了。

興許是出于愧疚,昨晚帶頭指控房東夫婦的那個村民格外殷勤。

他拿着鐵鏟往菜地走去,剛一靠近,就奇怪地“咦”了一聲。

“怎麽了?”曹勝問。

“這裏有個坑,好像被人挖開過。”村民說。

曹勝走上前,看了那個坑一眼,問:“誰挖的?”

衆人面面相觑,紛紛搖頭。

“是,是我挖的……”片刻後,有人弱弱出聲,“昨晚我等那條怪物斷臂燒完後,随手将它埋在了菜地裏……”

衆人回頭一看,居然又是那個精神小夥。

姜霁北皺起眉,語氣驀地變得嚴厲:“我不是讓你把它扔出去嗎?!”

“我,我覺得沒事,就把它埋了……”精神小夥企圖為自己辯解,“可怪物也不一定是被那截斷臂吸引來的啊!”

“斷臂呢?”姜霁北沒搭理他,而是冷冷地問。

“什麽?”精神小夥愣了一下。

“我問你,你埋的斷臂呢?”姜霁北一字一頓地重複,語氣不耐煩到了極點。

“就在地裏啊,你自己沒看到嗎?”精神小夥嘟哝着上前,往土坑裏瞥了一眼,臉色突然一變,“怎麽不見了?我昨晚親手埋的!”

聽到他的嚷嚷,大家趕緊上前查看。

土坑裏只剩下一些焦黑的殘渣,根本沒有斷臂的影子。

見此情景,衆人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他們算是知道姜霁北為什麽這麽生氣了,他們也很生氣。

拿着鐵鏟的村民指責精神小夥:“不是我說,你也太自作主張了吧?那個怪物肯定是來找它的手臂的,你要是聽話把它丢出去,根本不會有昨晚的事情。”

小夥不服氣:“怎麽又怪我?!昨晚不是你帶頭把房東夫婦鎖起來的嗎?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昨晚來的怪物就是斷臂的主人?”

旁人也開始聲讨他:“就算不是,肯定也是被同類的氣息吸引來的!”

“昨晚的事你們休想賴到我一個人頭上!”精神小夥急了,“在場所有人都是幫兇!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見他們為了推卸責任而發生口角,曹勝一時無語。

他拿起掃把上前,沉默地将土坑裏剩餘的黑色炭狀物掃了出來。

李樂和另一個人也主動拿起工具湊上去,幫忙挖起土坑來。

但更多人還是選擇在一旁沉默地看着。

“屍體埋在院子裏可以嗎?”衛蓮擔心地問,“會不會再引來別的怪物?”

“怪物已經進來過了,想要再進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聽到她的提問,池閑冷冷地說,“怎麽,現在我父母連埋在我自己家的資格都沒有了是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衛蓮讷讷地說。

在衆人的合力下,坑很快就挖好了,房東夫婦的屍體被他們小心地放了進去。

池閑回家拿來他們的幾件舊衣服,蓋在了屍體上,用土把坑填平。

濺滿血污的電車行也被其他幾個主動幫忙的人清理幹淨。

曹勝拉來水管,把地上的鮮血全部沖掉。

然而,空氣裏依然彌漫着死亡的腥味。

“大家都上去吧,別湊熱鬧了。”處理完一切,曹勝發話,“都檢查一下自己的門窗,該加固的趕緊加固,別拖着,有什麽問題可以在群裏說。”

之前公寓的維修和加固工作都是顧池負責的,現在他父母因衆人而死,誰也不敢再觍着臉麻煩他。

大家漸漸散去,上樓的上樓。

就在這時,姜霁北忽然用餘光留意到,豬肚雞從人群末尾拽出一個人。

她拉着對方的胳膊,徑直走向車棚的角落。

姜霁北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他轉過頭,用眼神示意池閑替他把風,而自己則輕手輕腳地靠近豬肚雞,在距離她五米開外的地方停下。

豬肚雞背對着姜霁北,把人堵在角落裏。

“你在這兒?怎麽不找我?叫什麽名字?”她的語氣聽起來和對方非常熟悉。

被豬肚雞截住的人剛好站在姜霁北的視野盲區,看不到臉。

聽聲音是個男生:“我叫蘇安,今年要考研,所以搬出來住……”

“你倒像模像樣。”豬肚雞冷笑一聲,“昨晚吃飯你下來了嗎?”

蘇安戰戰兢兢唯唯諾諾扭扭捏捏:“下來了……”

相比對方人畜無害的樣子,豬肚雞簡直像一個嚴刑逼供的女魔頭:“那我怎麽沒看見你?你吃了嗎?”

蘇安瑟縮了一下,飛快地回答:“沒、沒吃!”

“行了,滾吧。”豬肚雞擺擺手。

男生得到豬肚雞的應許,匆匆地往公寓大門的方向走去。

姜霁北沒打算藏,他迎面朝豬肚雞走了過去。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留意了一下蘇安的長相。

是一個非常白淨的男生,面孔陌生,是和黑皮辣妹豬肚雞完全相反的類型。

蘇安匆匆忙忙進了公寓大門。

“哦——”姜霁北則走到豬肚雞跟前,一副了然的語氣,“那位就是你嫖的清純男大學生?”

豬肚雞雖然拿了嫖客劇本,但此時看上去更像一個土匪:“少貧,如果嫖的是他,還不如讓我去死——我就是看他奇怪,吓唬吓唬他。”

姜霁北聽豬肚雞話語裏的細節,總覺得他們認識。

“誰也不肯承認自己昨天動了筷子。”他沒有追究,他們有了各自的劇本,也就有了各自的秘密,“多加小心,肯定有人會感染。”

姜霁北本想說“按照電影套路,肯定有人會感染”,但因為擔心觸發系統的“沉浸式扮演警告”,這句話說得好像他看過之後的劇情似的。

“知道。”豬肚雞意會,随即擡起下巴,點了點池閑的方向,“他沒事吧?”

姜霁北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池閑正站在埋他“父母”的那片地前,看起來像是在哀悼。

“沒事。”他也不知道池閑是什麽情況,随口敷衍,“我一會兒問問他,問到的事情在手機上跟你講。”

“行。”豬肚雞說完,忽然靠近姜霁北,壓低聲音問,“你那有吃的不?”

姜霁北稍稍後仰:“你那沒有?”

“我就是開個房打一炮,當時随便買了點零食泡面飲料上來,打算事後吃……昨晚搶了兩個過期罐頭,估計撐不了多久。”豬肚雞對自己“嫖客”的身份不甘不願的,每次提到都一臉恍惚。

姜霁北也沒說自己有沒有,只是簡略地“嗯”了一聲:“晚點我去找你。”

“成。”豬肚雞說完,走出了車棚。

路過池閑身邊時,她沖池閑打了個招呼:“走了啊。”

池閑貫徹落實黑化人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見他這般态度,豬肚雞來了勁,她張開五指,在池閑的眼前晃了兩下:“走了啊。”

池閑還是一言不發。

豬肚雞試圖讓自己顯得“嫖客”一些:“你好酷哦,我覺得我們可以做一點你情我願的交易,讓姐姐來安撫你破碎的心。”

她抓住機會用池閑練手,仿佛完全忘記了今日池閑父母雙亡的事。

這女人的野蠻行徑讓姜霁北看得太陽穴直跳。

等豬肚雞自讨沒趣地上了樓,他這才離開車棚,走到池閑身邊。

“小顧,我幫你收拾一下家裏吧?”姜霁北裝模作樣地問。

“嗯。”池閑應聲。

他們一起回到房東家裏,進屋後,池閑把門關上,然後反鎖。

姜霁北往飯桌望去,昨晚冷掉的飯菜還紋絲不動地擺在桌上。

“你什麽時候來的?”他轉頭看向池閑。

這裏只有他們兩人,池閑沒必要再演戲,如實回答:“你們下來的時候。”

“那昨晚發生的事情,你有印象嗎?”姜霁北問。

池閑搖頭:“我只知道個大概,我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

姜霁北有些頭疼。

池閑說得模模糊糊,來得也莫名其妙,換成上世紀修真小說的說法,這叫“奪舍”。

這不禁讓他懷疑,池閑是以非常規手段進入電影的。

想起剛才池閑的一頓好演,姜霁北不冷不熱地誇了一句:“那你看起來還挺悲痛的。”

電影投資界新帝的誇人方法聽起來像諷刺。

池閑一頓:“……觸景生情。”

姜霁北意味深長:“哦——”

這就難辦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過沒關系,不管怎樣,池閑在就夠了。

“昨晚在你家水缸裏發現怪物斷臂,這桌菜全是用缸裏的水做的,現在不知道究竟有幾個人動了筷子。”姜霁北簡略地向他說明情況,“沒人承認,不過我認為肯定有人吃了。”

“你懷疑他們會感染變異。”池閑明白他的意思。

“吃了的人自己應該也這麽想的,所以才不敢承認。”姜霁北說,“不知道會不會感染,但是不排除這個可能。”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到飯桌上。

“等會兒把這些連着水缸一起封好,然後我們把從菜地裏摘的菜吃了。”姜霁北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廚房,打開水龍頭,“哦,水龍頭能用,有水。”

這棟公寓所使用的水是從房東家自己打的機井裏抽取的。

編劇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至于往地下井裏扔怪物屍體。

雖然按照feb的尿性,也難說就是了,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管電影這塊。

姜霁北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還有一個事,”想到這裏,姜霁北扭頭詢問池閑,“房東夫婦提前把小賣部裏的物資藏起來了。”

在這一點上,池閑倒是非常清楚:“家裏有個倉庫,就在小賣部和車行後面。”

他的話讓姜霁北想起電車行深處那扇緊閉上鎖的門。

想必那就是通往倉庫的門。

“房東夫婦一死,肯定有人打倉庫的主意。”姜霁北說,“除了電車行那扇門,還有別的地方進倉庫嗎?”

池閑迅速回憶:“主卧衣櫃邊有一個門。”

“哦?”姜霁北挑挑眉。

“倉庫裏的東西平時家裏人也要用,為了方便搬動,當初起房子的時候,特地修了一扇連着主卧的暗門。”池閑說,“還有一個進貨的後門,一共三個門。”

說着,他帶着姜霁北往主卧走。

現在是白天,主卧裏卻一片漆黑。

池閑伸手開燈,借着燈光,姜霁北掃了一眼房間布局。

他留意到,主卧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裏裏外外至少有三四層,完全隔絕了室外的光線。

防偷窺做到這一步,這家人還挺注重隐私。

池閑先檢查了一下窗子,确認外面沒人後,重新拉上窗簾。

他從衣櫃的暗格裏摸出鑰匙,掀開牆上的挂鈎,一個鎖孔便露了出來。

池閑把鑰匙插進了牆上的鎖孔裏,鎖孔裏傳來“咔嚓”一聲,牆壁随之打開。

與其說是牆,不如說是一扇隐形門。

這個門沒有門框,沒有把手,與牆面材質無縫貼合,若不是有池閑引路,姜霁北需要仔細檢查一番才能發現牆上的端倪。

“正經人家會做這個?”姜霁北不遺餘力地抨擊。

池閑無法回答,只好走進漆黑的倉庫,“啪”的一聲打開門邊的開關。

挂在天花板上的燈管應聲而亮,姜霁北看清了倉庫裏堆得滿滿當當的物資。

“不錯。”他點點頭,準備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忽然,又是“啪”的一聲。

倉庫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姜霁北聽到池閑來回按動開關的聲音。

他蹙了下眉,轉身看向來時的主卧,只見那裏也是一片漆黑。

見狀,姜霁北鎮定地問:“停電了?”

黑暗中,池閑也鎮定地回答:“停電了。”

這種情況見得多了,他們都很鎮定。

然而,公寓裏的其他人就沒有這種定力了。

一聲尖厲的叫聲從樓上傳來,直沖兩人的耳膜。

“啊——我要殺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姜霁北(嫌棄):feb的電影誰負責的?

池閑:你爸。

姜霁北:……

池閑(一頓):哦,是咱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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