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奇異馬戲團(3)

第95章 奇異馬戲團(3)

認出大毛的那對獨特又騷氣的耳釘, 姜霁北手一抖,差點甩飛了鼠标。

他不敢多看,立刻關掉了顯示器。

大毛的耳釘不可能憑空出現在別人那裏, 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大毛……但這怎麽可能?

出門的時候, 大毛明明在他旁邊的床上睡得正香,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個馬戲團裏, 還被剝掉了臉皮?

姜霁北越想越慌,覺得自己一定是撞邪了。

他拿起手機,試圖聯系在仰光住的那家酒店, 然而剛點開通訊錄, 他的動作就頓住了——機票和酒店都是大毛訂的。

姜霁北不死心,用發顫的手指點開手機相冊, 心存僥幸地尋找酒店訂單的截圖信息。

沒想到剛點進相冊,他就發現, “相機”一欄的封面是一張他從沒有見過的奇怪照片。

照片的縮略圖白成一片,姜霁北困惑地想, 他沒有任何拍下這張照片的記憶。

在正常情況下, 從網絡上下載或截取的圖片不會被保存到命名為“相機”的文件夾中, 姜霁北想了想, 确認自己也沒有任何移動相冊照片的行為。

因為手機的存儲空間很大,又因為自己的職業需要随時記錄靈感和信息, 所以他沒有清理圖片的習慣,只會在空間将滿的時候把照片轉移到移動硬盤上。

是別人用他的手機照的嗎?

姜霁北定了定神,點入“相機”一欄, 點開那張照片。

辨認出白色為何物後,他皺起了眉頭。

照片裏看不出環境背景,一具不留一絲血肉的骸骨靜靜地卧在白布上。頭骨上, 一雙黑洞洞的眼窩正對着屏幕。

姜霁北一愣,意識到,這竟是一具人類骨架!

他保留着幾厘求知的理性,點開圖片的具體信息。

拍攝時間:null

文件名稱:img_null.jpg

文件大小:null

鏡頭信息:null

所有的圖片信息都顯示為空,姜霁北疑惑地滑動着屏幕,心想可能是相冊數據出錯了,把照片移入回收站删除。

當務之急是确認大毛的去向,他退出相冊,通過手機聯系團隊裏的其他人。

接到姜霁北的電話,所有人的反應都是“祖宗你到底去哪了為什麽不接電話不回消息急死我們了”。

可提到大毛,他們卻又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茫然:“大毛沒聯系我們啊?這幾天我們也聯系不上他,他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姜霁北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報警。

可電話剛撥通,他卻不知該用何種說辭解釋這件事情。

我的助理大毛和我去了緬甸仰光,他睡覺的時候我出去軋馬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我在一個奇怪的馬戲團裏看到一個被剝皮的人,戴着和大毛一樣的耳釘,我突然暈了過去,醒來後發現自己瞬移到了國內家裏……大毛則失蹤了?

太胡扯了,別說警察,若不是他親身經歷了這一切,他自己聽了都不信。

聽筒那頭傳來接線員疑惑的“喂”聲,姜霁北回過神來,匆匆地找了個借口搪塞,便挂了電話。

茫然地熬過二十號,第二天醒來,姜霁北發現,那張本該已經被自己徹底删除的骸骨照片,竟重新出現在了手機相冊的“相機”裏!

照片排在第一張,無論怎麽樣删除都會再度出現。

可憐的主播被吓得精神衰弱。

從那一天開始,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拒絕了所有人的聯系,也不直播回應網友的質疑。

姜霁北嘗試了所有的方法,甚至重裝了手機系統,卻依然删不掉手機裏的照片。

他只能驚恐地看着照片一天天變化,白骨一點點長出血肉。

直到8月26日,真正的“姜霁北”本人進入了電影,接管了角色原先所有的記憶。

距離他在直播間宣布自己要去東南亞已經過去十一天。

…………

回憶到這裏,正版姜霁北揉了揉額角。

幾分鐘前的他還在和池閑讨論切能源的事兒,現在猝不及防地被扔進電影,只好把島上的事情按捺在心底,專心對付驚悚電影裏的怪異事件。

這一次被投入得匆忙,姜霁北既能保持自己原有的記憶,也能清晰地分辨出自己接管的角色的記憶。

電影部分劇情與現實有關,比如主播的名字就是姜霁北,想來第六場電影本為體驗者量身打造了角色,要不是突發意外……

不,得把注意力投入電影中。

他将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

先是神秘賬號發布了引起轟動的屍體照片,然後“自己”為了蹭熱度在直播間宣布要去屍體所在的東南亞尋找真相,接着真的在緬甸見了鬼,最後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家中,助理失蹤,“自己”被一張無法删除的照片吓得閉門不出。

捋順事情的前因後果,姜霁北拉開抽屜,拿出筆記本,記下從角色回憶裏提取出來的關鍵信息。

“corpse盛宴1985”,來自東南亞的屍體照,緬甸仰光,奇異馬戲團,臉上有刺青的賣票女人,被剝了皮卻戴着大毛耳釘的生物,失蹤的大毛,昏迷後突然出現在國內家中的自己以及無法删除的屍體照片。

寫完這些線索,姜霁北列出幾個疑點。

“corpse盛宴1985”賬號的主人是誰?奇異馬戲團裏有什麽?自己是如何從緬甸回到家中的?大毛去哪了?手機裏的相片是哪來的?

這一切冥冥之中是否有什麽關聯?

電影中的世界是否存在着某種神秘的詛咒?

姜霁北盯着文字來回看了一會兒,目光緩緩移動,落在了線索“臉上有刺青的賣票女人”上。

腦中靈光一閃而過,他忽然一個激靈,意識到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從女人手裏接過票的時候,因為太過好奇,“自己”特地多看了她幾眼,記住了她的刺青以及被覆蓋在刺青之下的容貌。

現在回想起來——

那個女人,不就是豬肚雞嗎?!

剛才還沒有恐怖的實感,可意識到豬肚雞也在這場電影裏,并且情況可能不太妙的時候,姜霁北真正地恐慌了一回。

她不是被阮杜蘭關在了實驗室裏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電影裏?她的臉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說,這和feb的實驗有關?

因為牽扯到了豬肚雞,姜霁北感到煩悶不已。

他放下紙筆,拿起手機,打開了直播軟件,進到後臺,想看看是否可以從網友留言中發現線索。

不出所料,私信列表裏還是鋪天蓋地的謾罵。

姜霁北随便點開其中幾條。

“出來回應啊!裝神弄鬼的騙子!真當觀衆那麽好騙?”

“知道你們團隊是怎麽露餡的嗎?最後出現的鬼臉是大毛吧?耳釘都不摘?真當觀衆弱智嗎?!”

還有一些魔怔粉絲的留言。

“小霁哥哥,雖然你是個騙子,讓我傷心,但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的,誰讓你長得那麽好看呢?”

作為助理,大毛也曾經在鏡頭前出現過,連粉絲都能認出那是他的耳釘。

可那張血肉模糊的鬼臉,真的是大毛嗎?

就在姜霁北陷入沉思的時候,一條新的私信提示跳了出來。

他往上一滑,發現私信是一個使用系統默認頭像和亂碼id的用戶發來的。

私信也如亂碼一般,夾雜着各種字母與符號,姜霁北拼拼湊湊,勉強找出其中的字來。

“要麽去死,要麽去馬戲團,走原來的路,找到照片上的人。”

這私信說得不明不白,再辨認下去,只有零零散散的短詞。

“删除”“死亡”“删除失敗”來回重複。

姜霁北驚訝地挑了挑眉,立刻點進對方的用戶主頁裏。

然而對方比他更快一步,系統彈出提示:“該用戶已注銷。”

留言者像是瞅準了他操作的時機,給他發來這道二選一的題目。

然而去死是萬萬不可能的,姜霁北盯着整理出來的文字後半段“去馬戲團,走原來的路,找到照片上的人”,開始了頭腦風暴。

這不是一次普通的死亡威脅。

當靈異探索主播,姜霁北的“主播生涯”和死亡威脅有不小的緣分。

最開始的那一次,小學生網紅威脅他退網,不然讓他不得好死,之後自己策劃了幾次“收到死亡威脅後我立刻開始作死”的靈異直播。

再後來有粉絲開玩笑,用死亡威脅的方式催他更新。

相比離了網絡就什麽都不是的小打小鬧,這一次不同,對方除了提到了自己公開過的馬戲團之外,還提到了手機中怎麽也删不掉的照片。

是誤打誤撞嗎?理論上,這是只有姜霁北才知道的事情。

那句“走原來的路”也讓人在意,文字的語序仿佛在暗示這是找到白布上的人的條件。

但什麽叫走原來的路?去仰光的那個街頭再直播一回嗎?

姜霁北沉思着,突然注意到一個自己可能忽略了的細節。

他記得的“原來的路”是從仰光酒店通向公園裏的馬戲團,那自己不記得的部分呢?

失去的記憶裏,他是否去了其他地方?

是不是得讓記得的與不記得的路線拼湊在一起,才能尋找到答案?

找不到又怎麽樣呢?到他家門口砍死他嗎?

姜霁北已經完全理解了電影節裏的恐怖套路,如果體驗者試圖逃離怪異,怪異就會朝體驗者奔來,只有參與到恐怖的情節中,才能順利地完成出演。

但他還是想确認一下,于是試着呼叫系統。

沒有等來任何應答,姜霁北心中一沉,立刻嘗試取出道具。

還好,雖然系統不發任務了,但道具還是能拿能用的。

在第四場《最後的家園》和第五場《消失的故友》裏,系統都沒有再給他們任何獎勵道具,似乎是打算讓體驗者們自食其力。

現在,姜霁北手裏只剩下一個作用不明的紅色錦囊和一副人體內髒。

來自陌生人的私信已經超出了巧合的程度,姜霁北當機立斷,決定去找馬戲團。

單槍匹馬自然是不行的,原來的團隊人員在感覺到大毛出事之後,散的散溜的溜,幾天下來,他已經成了個光杆司令。

好在自己是個靈異主播,關注他的人裏指不定有通靈馭術之人,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找到其他的體驗者。

既然做好了決定,那麽不如現在就直播。

半小時後,賬號“小霁捉鬼中”空降直播首頁榜首。

直播間的人氣呈指數增長,鏡頭前的姜霁北已經優雅地回應完直播作假事件,正在講述自己的經歷。

“……進入馬戲團之後,我就暈了過去,你們猜之後怎麽樣了——我發現自己躺在家裏。”

回應完作假事件是一碼事,觀衆原諒不原諒是另一碼事。

好事者開着獨輪車,在他的直播間裏擾亂秩序。

姜霁北看了看屏幕,勉強辨認出幾條與直播相關的評論。

【放你媽的屁】

【牛逼,一生一次的閃現吼】

【主播說得好,再編五塊錢的】

直播的主要目的并不在于尋求諒解,姜霁北不急不惱地說着自己失蹤幾天的心路歷程,沒有對暴躁的評論表現出不耐煩,也沒有露怯,反而贏得了部分看熱鬧群衆的好感。

講完确認大毛去向的事情後,他猶豫了幾秒,決定不透露手機照片與私信的事情。

不知道哪來的主播魂讓姜霁北感覺有點可惜,如果能在直播裏給觀衆示範照片被删除後憑空出現的異象,那一定會是自己主播生涯中的名場面。

看來如果連接着腦部探測儀的話,這時候自己一定全部公布了。

保持謹慎不是壞事,姜霁北在直播裏誠懇地邀請能人異士與自己組隊,與他一起再去一次東南亞。

他的口氣不小,用了“尋找奇異馬戲團的真相”這樣的說辭。

評論區的滾動速度與高速公路上汽車輪胎的轉速不遑多讓,姜霁北露出标準的營業微笑,在滿屏亂飛的禮物中下了播。

随後他發現自己大意了。

上播前一鍵已讀的私信瞬間又變回了“9999+”,一眼看去基本上都是樂子人,鈎直餌鹹地說自己是啥啥術啥啥代傳人,斬妖除魔樣樣精通。

姜霁北很有耐心,一條條地篩選着。

在一衆令人眼花缭亂的私信中,一個有點特別的頭像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頭像是一張黃底紅字的符咒,看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随後,姜霁北看到了他的id:閑雲小野鶴。

哦喲?

姜霁北意外地揚了揚眉,點開了閑雲小野鶴的私信。

閑雲小野鶴發來的消息很簡潔,他說自己是個道士,關注姜霁北的直播間已經很久了,願意與他同行。

姜霁北回複:“你如何證明自己是個道士?”

閑雲小野鶴仿佛守在手機旁邊似的,秒回:“你一家四口人,是獨生子,但有一個弟弟。”

看到這條回複,姜霁北一下就來興致了。

這道士有點東西。

“什麽叫是獨生子,卻有一個弟弟?”

“我掐指一算,弟弟不是親生的。”回完這條,閑雲小野鶴的消息又跳了出來,“而且……你弟弟是你男朋友?”

怎麽還算到電影外了?姜霁北一下坐直了身體,回複道:“你跟我同城?”

閑雲小野鶴:“是。”

姜霁北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你現在方便嗎?可以的話我想請你現在就來我家一趟,我有點東西想請你幫我看看,有點邪門。”

消息發出去後,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又加了一句:“明天也行,現在太晚了。”

閑雲小野鶴的消息同時跳出來:“可以,地址。”

姜霁北不再猶豫,直接給了自己家的地址。

閑雲小野鶴:“我現在出門,打車過去,大概二十分鐘到。”

姜霁北回:“好,我在家等你,到了在樓下按門禁,我在上面給你開門。”

回完消息,閑雲小野鶴就沒再說話了。

姜霁北站起身,拿着手機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靜靜地等待着閑雲小野鶴的到來。

這個人到底是誰?

如果真是算出來的,那就太扯了,肯定是哪個認識他的體驗者。

姜霁北再次拿出手機,點進閑雲小野鶴的主頁,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裏面卻空空如也。

他盯着“閑雲小野鶴”的id,思索兩秒,忽然恍然大悟:“哦……”

丁零零零——

突然,一陣尖銳的鈴聲急促地打斷了姜霁北的思緒。

應該是閑雲小野鶴到了,正在通過樓下的門禁電話呼叫他,請他幫忙解開單元樓的門禁。

姜霁北放下手機,起身走到玄關處。

就在他伸出手,即将按下解鎖按鈕時,忽然長了個心眼,手指一移,打開了視頻面板。

顯示屏亮起,連接到單元樓門禁前的攝像頭。

一個身穿黑色連帽衛衣的人站在門禁前,等待着開門。

受到攝像頭的角度限制,姜霁北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以及垂在身體兩側的雙臂。

攝像頭像素不高,監控畫面的畫質較為模糊,這人又戴上了衛衣帽子,低着頭。

電話鈴聲不依不饒地響着,無法看清對方的臉,姜霁北沒有急着開門,抱起胳膊端詳起屏幕裏的人。

久久沒有人打開門禁,屏幕裏的黑衣人感到了疑惑,一點點地擡起頭來。

伴随着擡頭的動作,一張宛若塗了白漆一樣慘白的面孔出現在畫面裏。

看到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姜霁北驚訝了一瞬,緩緩放下胳膊。

如果記憶沒有出錯,他就是失蹤的大毛!

怎麽回事?大毛回來了?他沒事嗎?

姜霁北遲遲不開門,電話鈴聲中斷了。

與此同時,監控畫面閃爍了一下,視頻面板忽然黑屏。

出故障了?

姜霁北上前一步,正要重啓顯示屏,沒想到,尖銳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丁零零零——丁零零零——”

鈴聲在姜霁北寂靜的家裏回響着,竟然滲出幾分詭異的凄厲。

原本突然黑屏了的畫面再次閃爍了一下,一張巨大而血肉模糊的鬼臉驀地出現在屏幕中間!

這張臉近得如同直接貼在攝像頭前,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霁北,似乎正在通過監控攝像跟他對視。

姜霁北清晰地看到了對方耳垂上的綠色耳釘。

這臉他也眼熟,是在奇異馬戲團裏看到的那張被剝了皮的鬼臉。

真厲害,這皮是當場剝下來的嗎?姜霁北鎮定地想。

大毛前腳剛來,這玩意後腳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難道是大毛在裝神弄鬼?

仿佛看穿了姜霁北心中所想,鬼臉緩緩地咧開嘴角,露出如野獸般森白尖銳的牙齒,扯出詭異的笑容。

兩行血淚從他的眼眶裏湧了出來,順着臉流到下巴。

他對着監控攝像頭,幽幽地張開嘴,說了一句話。

盡管聽不到聲音,姜霁北依然通過口型看清了,對方說的是——

“我,知,道,你,在,家。”

顯示屏忽然瘋狂地閃爍起來,鬼臉瞬間消失在屏幕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雪花。

鈴聲戛然而止。

不祥的念頭從姜霁北心頭升騰而起,這個鬼面人多半是要上來了!

他迅速轉過身,猛地拉開玄關處的櫃子,從裏面拿出一根實心棒球棍。

姜霁北站到防盜門後面,雙手握緊棒球棍,屏住呼吸,留意着走廊上的動靜。

門外一片寂靜。

就在姜霁北的神經高度緊繃的時候,防盜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又快又急的敲門聲:“篤篤篤篤——”

猝不及防的聲音像一道在耳邊炸開的驚雷,讓他心裏一驚。

這也太快了!

姜霁北深吸一口氣,握緊手裏的棒球棍,輕輕移動着腳步,靠近貓眼,往外看去。

貓眼後面,是一只正在流着血淚的眼睛。

對方也在通過貓眼觀察他。

姜霁北渾身一抖,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門外的鬼面人退了幾步,亮出手中明晃晃的刀。

太快了,他的內心只有一種感慨,那就是太快了,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麽打開門禁瞬移到他家門口的?

姜霁北想起,死亡威脅的私信裏說過,找不到馬戲團和屍體就去死。

私信裏沒有規定時間,他自顧自地默認了截止時間是照片裏的白骨徹底恢複之時。

結果現在就來了嗎?

來者視門禁為無物,說不定就連這大門也擋不住他。

想到這裏,姜霁北迅速後撤,在拐角處擺出迎擊的姿勢。

門外突然傳來“哐哐哐”的巨響,整個門板都在大力震動。

姜霁北突然反應過來,鬼面人正在用菜刀砍他的門!

他繃緊了神經,緊緊握住手裏的棒球棍。

不料,就在姜霁北做好迎戰準備時,門外的動靜竟然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一陣敲門聲響起。

與剛才相比,這次的敲門聲不急不緩,就像換了個人敲一樣。

怎麽回事?又在裝神弄鬼?

姜霁北定了定神,腳步沒動,冷冷地問:“誰?”

“開門,是我。”池閑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閑雲小野鶴。”

作者有話要說:  豬肚雞猜對了,竟然沒人猜到小野鶴是誰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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