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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句話,讓謝清嘉瞪大了眼睛。

“什麽意思?”謝清嘉難以置信道,“你有我還不夠,還要去找別人?”

“只不過是開玩笑,別當真。”薄以揚看他似乎是有點急眼了,哄道,“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來的別人?”

諵  可即便是知道薄以揚在開玩笑,謝清嘉也仍然感覺很難受:“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我不喜歡聽。”

“好,”薄以揚輕輕松松的答應下來,又重複的問了一遍剛才那個問題,“要做嗎?”

謝清嘉低頭悶悶不樂了一會兒,終于點頭:“好。”

他仿佛是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一般:“薄以揚,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吧?”

薄以揚溫柔的笑:“當然。”

他說:“我這輩子都只愛你一個人。”

都說少年人一瞬心動,便是永遠心動,而謝清嘉在把自己徹底交給薄以揚的這天晚上,就已經徹底明白了自己這輩子就栽在了這個人手裏,再也沒辦法對別的人動心。

燈光昏黃朦胧的酒店房間裏有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從裏面看過去外面一派絢麗奪目的光影流動,喧嚣繁華如同濃墨重彩的水彩畫,身處十七樓的夜景,果然美的讓人心醉。

謝清嘉看着薄以揚慢條斯理的點上香薰,房間裏彌漫開來了清甜淡雅的香氣,似乎帶着薄荷的清爽又摻雜着隐隐魅惑。謝清嘉聞着便覺得太甜了,甚至有些膩,薄以揚卻仿佛沒察覺到他的想法,只說:“剛剛好。”

謝清嘉就不說什麽了,他在這空蕩的房間裏顯得略微有些拘謹,手指纏着衣角,坐在床邊,睫毛飛快的顫動着,看上去乖的不像話。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男生之間的這種關系,如此突破自我的親密關系。當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鎖骨上時,他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輕聲道:“癢……”

薄以揚多情的眼神黏在他身上,漂亮的眼睛含情脈脈,甜津津的似乎對他有無限珍愛:“嘉嘉,癢是正常的。”

“可我有點怕。”謝清嘉仰起頭,看着天花板上的燈,脆弱的吞咽了一下唾沫,“我看網上說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在下邊的那個會特別疼,薄以揚,我怕。”

“我會很輕的,不會讓你難受。”薄以揚看着謝清嘉臉上獻祭一般的忠誠,“還是說,你想讓我在下面?”

謝清嘉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卻讓薄以揚輕易的看出來他內心的想法——那樣的話,薄以揚會很疼吧。

他不舍得,他寧願自己承受。

薄以揚忽然便笑了,他指尖纏綿的撫上謝清嘉的鬓角,像小王子在愛撫他一手養成的紅玫瑰:“嘉嘉,我不會讓你疼的。”

窗簾并沒有拉嚴實,紅紅綠綠的燈光透過那條縫映射在裏面,照出床上兩個糾纏纏綿的人影。

衣物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剝落的,靜悄悄的垂在地上,像一朵待放未開的花。謝清嘉墜落在柔軟的被單和堅實的臂膀之間,只覺得幹渴缺氧,不能呼吸。他努力的擡起頭來,想要找一點光亮,然而看不到天花板,薄以揚把他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讓他的視野裏,身體裏只能容納下他一個人,再也顧及不到其他。

痛,太痛了。

并不是薄以揚說的那樣輕松簡單,謝清嘉手指控制不住的揪緊床單,牙齒死死地咬着下唇,唇色由淡紅變成了失血的白。他不想發出聲音來,因為他知道薄以揚如果聽到一定會心疼,但即便如此仍然洩出低吟,被劈開的感覺太明顯,他渾身控制不住的哆嗦,額頭沁出了滴滴的冷汗,他幾乎想在中途叫停,可薄以揚握住他的手腕,用蠱惑的眼神盯着他,不準他有絲毫退縮。

皮肉因為痛楚收緊,唇瓣被咬破了,滲出來點點的鮮血。同時另一處也同樣受了傷,殷紅的血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像雪地裏開出的梅,紅的刺眼。

如同無數玻璃碴割過去,謝清嘉指尖無意識的發抖,薄以揚并沒有因此而放慢速度,反而大開大合,直接到底。謝清嘉終于痛的忍不住向後退,口中讨饒:“薄以揚,你輕點兒……”

薄以揚卻幾乎是把他釘在了床上,結實的胳膊圍住他,像是鐵籠裏圈禁了小獸。

“我已經很輕了,嘉嘉。”薄以揚伏在他耳邊低喘着,沙啞性感,“總要有這麽一遭的,痛過就爽了。”

可謝清嘉沒有,始終沒有。他感受到的似乎只有心理上的滿足,而生理上他越來越幹澀,越來越緊繃,到最後薄以揚根本沒法動作,低頭看着他因為疼痛而含淚的眼睛,心裏窩火:“你是不是故意的?”

“沒有……”謝清嘉難過又委屈,“薄以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疼……”

薄以揚深吸了一口氣,撤出來,他還沒消下去,只能去了衛生間。

謝清嘉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渾身脫力,他盯着吊燈,直到眼睛被刺花了也不挪開,他心裏忽然很挫敗,很愧疚,又帶着某種隐隐的委屈和不知所措。

他在床上一定很幹,像木頭一樣,或者跟條死魚差不多吧,否則薄以揚怎麽會連射都射不出來?

可他真的不是有心的,他太緊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薄以揚終于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他已經洗了澡,渾身帶着水汽,裹着一條浴巾坐在床上,沒有和謝清嘉搭話,而是從抽屜裏拿了一支煙。

啪。

打火機火苗亮起,紅的刺目,薄以揚薄唇間含着一支細杆香煙,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煙霧,他眉眼恹恹的,有種桀骜的冷淡。

謝清嘉從床上簡單的欠起身,靠着枕頭開口,嗓音有點啞。

“薄以揚,你現在是不是很讨厭我?”

薄以揚沒回答,阖上眼睛,他沉默了很久,在謝清嘉拳頭都緊張的攥緊的時候,才說:“嘉嘉,你是不是不愛我,才會沒反應。”

“不是。”謝清嘉攥住薄以揚手腕,掌心冰涼,“我真的沒有,我只是沒太準備好,我畢竟是第一次跟別人發生關系。”

他的聲線都在抖,眼神慌亂注視着薄以揚,實在是很怕薄以揚誤會他。薄以揚偏過頭,睨了他一會兒,緩緩低下頭,在他唇角印下一個吻。

“沒關系,我不介意。”薄以揚輕飄飄的說,“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可以試很多花樣,總有一天你會出現生理反應的。”

謝清嘉鼻子一酸,忽然有些想哭。他低頭埋在薄以揚胸膛上,單薄白皙的脊背上還殘留着薄以揚留下來的青青紫紫的吻痕,看上去讓人莫名有種施虐欲。

薄以揚忽然就來了些趣味,他拿過一旁的手機,在謝清嘉茫然的眼神裏開了口:“嘉嘉,趴好。”

他說:“我給你拍點照片。”

謝為華打過來電話的時候,薄以揚正懶懶的靠在牆上,手下是謝清嘉漆黑的後腦勺。

他一下一下的按着,聽着那洩出的聲音,嘴角勾了笑。他似乎十分愉悅于謝清嘉的乖巧柔順,在謝清嘉被嗆到的時候擡了擡下巴。

他說:“嘉嘉,看鏡頭。”

淩亂的痕跡和少年白皙透紅的面龐被不間斷的定格下來,薄以揚聽見謝清嘉小聲的請求:“薄以揚,別把這些照片給別人看。”

“好。”薄以揚挑了挑眉,“我誰都不會讓看的,這些東西我只會留下來自己觀賞。”

鈴聲響起來的很突兀,謝清嘉下意識的擡頭想要去看,薄以揚卻說:“等會兒。”

“我還沒出來。”

謝清嘉便只好重新埋下了頭去,被噎的通紅。他從來沒有這樣給別人做過,并不熟練,也感覺羞恥,但薄以揚喜歡,他也就終于克服了自己那點自尊心,心甘情願的跪在薄以揚腳邊。

終于結束時謝清嘉去看手機,謝為華的電話已經被薄以揚挂斷,他皺了皺眉:“是我爸。”

“是嗎?”薄以揚從後面抱着他,懶洋洋的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調笑着道,“要不現在打個視頻?順便讓我也見見岳父。”

謝清嘉瞪了他一眼,這一眼并沒有多大威力,反而帶着點兒嬌嗔的意思,薄以揚捏着他的下巴扭過來,用這個費勁的姿勢跟他接了個吻,然後笑道:“不鬧你了,打回去吧,別讓你爸爸等急了。”

說完他起身:“我還得重新去沖涼。”

謝清嘉目送着他到衛生間才轉過頭去回電話。而衛生間門“咔嚓”關上的那一刻,薄以揚撐着洗手臺,臉上溫柔的笑意如同潮水一樣退去,他低頭看着手機裏漂亮少年意亂情迷香豔迷離的照片,指尖輕點,一張張的劃過去,唇邊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

謝為華,他想,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雌伏在別人身下,像個欲求不滿的女人一樣搖頭擺尾,露出來癡迷讨好的媚态,臉上會顯現出什麽樣的表情?

會不會怒火攻心,大發雷霆,甚至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生過這麽放蕩無恥的兒子呢?

他真的是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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