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至死靡它

第20章 至死靡它

◎被求婚◎

傅雪辭只玩了幾場大小, 但是運氣好,扔出去幾十萬變成幾百萬回來。倒是也沒再往回收,當場把那些錢又捐了出去。

從小他就被父母三令五申, 禁止沉迷這些能消磨人心智的東西, 避免不了就意思意思玩上幾把,他自律性強, 從來不上瘾。

離開賭場, 又跟幾位老總去酒吧小坐,閑聊談生意,氣氛倒也融洽,臨別前彼此互換了聯系方式。

酒吧裏氛圍慵懶, 男男女女摟摟抱抱,毫不掩飾地嬉笑調情。傅雪辭只身一人頓感索然無味。

正起身要去找蘇卿,一個跨國來電打了進來, 他停下腳步,獨自坐在吧臺講完這通電話。

不知何時,身邊坐下一個女人, 漂亮俏麗, 如果擦掉臉上濃厚的妝容,大概還能比現在年輕個四五歲。

“不好意思,請問能跟你借支筆嗎?”女人轉過高腳椅,笑意吟吟地看着傅雪辭。

他沉吟一秒, 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支萬寶龍遞過去。

昂貴奢華的鋼筆在變幻的燈光下閃着微光,卻無法入女人的眼。視線停留在他漂亮修長的手指幾秒, 她接過鋼筆, 另一手抽過放在臺面上的宣傳單, 寫下一串號碼後撕下來壓在鋼筆下推回去。

戴着美瞳的茶色眼眸裏滿是期待。

接着, 那雙養尊處優的手只拿走那支鋼筆,寫着號碼的紙條無人問津。

程兮瑤臉上挂不住,沖着他背影大聲喊:“傅雪辭,你真不認識我了?!”

可這句話就像扔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走到門口,傅雪辭随手将鋼筆扔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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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對面的會場熱鬧非凡,鼎沸的人聲要掀翻天花板。他下意識看過去,守門的人以為他想進去,連忙打開大門。

律動的音樂混着叫喊調笑的人聲,像卷在龍卷風裏的沙碩,瞬間撲面而來。

“不用。”傅雪辭皺起眉頭,正想轉身離開,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

臺上各種膚色的男模面帶笑容随着音樂扭動身體。他們身上只穿了一條黑色西裝褲,皮帶散開,金屬皮帶扣随着舞動叮當作響。

這些男人的每一塊肌肉都是那麽的恰到好處,肌理分明線條清晰,順帶抛抛媚眼就引得臺下衆人尖叫吶喊。

傅雪辭黑着臉走進會場時,猛男們正站在T臺邊緣和觀衆互動。而他本應該在逛免稅店的蘇助理,正把粉色票子卷起來往人家褲兜裏塞。

別人都直接扯開褲腰往裏面塞錢,相比之下她還是保守了。不過!性質都一樣!

在其中一個猛男彎下腰跟她說話時,傅雪辭臉色冷到極致。就應該把這些男的全部綁起來放音樂給他們聽,聽得見扭不了難受死他們。

剛過去兩個人,蘇卿手裏的票子已經用完。她正猶豫要不要先撤了,荷包有點支撐不住,眼前多出一只手,掌心上攤着厚厚一摞百元大鈔。

“夠嗎?”

簡短兩個字仿佛裹挾着寒風,吹得她身子一抖。

蘇卿忽然有種汗毛倒豎的驚恐感,轉過頭在看見傅雪辭冷若冰霜的臉後,驚恐硬是升華成了心虛。

“不用了。”她僵硬地笑了笑,轉頭拍拍還處在瘋狂狀态的梁文文跟她道別,然後提上在免稅店買來的戰利品,灰溜溜跟着傅雪辭離開了這個酒池肉林。

海風卷着腥氣在四周飄動,蘇卿的長發被吹亂。傅雪辭閑庭信步走在前面,短發利落西裝筆挺,一派溫文爾雅的淡然。

可蘇卿察覺到從舞廳裏出來後他好像就不怎麽對勁。整個人像從冰冷的大海裏撈出來,陰冷淡漠,連表情都欠奉。

難道是自己偷偷去看猛男秀惹他不高興?可是既然給她私人時間,那她做什麽都可以自己決定的啊。換句話說,總不能因為他喜歡她,她就要受限,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還要征得別人同意。

這樣一想,蘇卿心裏也有點不痛快了。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幹嘛突然擺臉色。

想來想去,腦子亂哄哄的,直到手上忽然輕松。傅雪辭不知何時走回到她身邊,将沉甸甸的袋子全部接過去,空着的那只手溫柔地握住她手腕。

“看着路。”

她回神,對上他的眼睛。裏面很靜,不比平時看她那樣溫和,但陰冷似乎也淡去不少

“哦。”蘇卿應一聲,跟着他腳步走,又低頭看向牢牢握着她的修長手指,倒是也沒将手臂抽出來。

“我剛才遇到一個舊同事,以前也在秘書辦工作。”

“就是臨走時你打招呼的那一位?”

“嗯。”蘇卿擡頭看他,“她和她老公一起來的,我們在T臺邊看男模,她老公就坐在後面給她遞錢。”

停下腳步,傅雪辭刷開房門走進去,将那些裝着奢侈品的袋子放到沙發上,然後轉過來看向她。

“我會努力迎合你的喜好,不讓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時束手束腳。大概需要一點時間,但我能做到。”他沒去看蘇卿的表情,脫掉西裝後下意識去捏沉香珠,指尖卻只碰到冰冷的表帶。

他轉開臉垂下眼眸,讓自己的呼吸不要那麽沉那麽重。

蘇卿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本來以為他會說“我剛才也給你遞錢了,是你自己不用”之類的話來反駁,他卻精準抓住了她想要表達的中心思想。

即便在一起,她也不想為了彼此改變喜好,當然也不會去勉強對方。如果這種事都需要争論,那大概是三觀不合的,根本沒有必要開始。

“我……去煮咖啡,你要不要喝?”如果是争吵,對方态度強硬,那麽她有一百句話可以怼回去。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竟然讓她感到手足無措。

他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低低“嗯”一聲,“謝謝。”

蘇卿忽然想到一首歌:老虎老鼠傻傻分清楚。

有時候她确實分不清楚傅雪辭的本性,到底是兇狠的老虎,還是迷失在叢林的可憐小白兔。

不久,茶水間飄出濃郁的咖啡香氣。傅雪辭定定坐在沙發上,嫉妒化成陰鸷一點一點彙集在眼眸中。

他一把丢開文件,仰頭向後癱倒。手臂橫在眼前,妄圖遮住那些陰暗的,扭曲的情緒。

可緊繃的身子,沉重的呼吸都在描述着他此刻的情緒已經到達臨界點。像根拉扯到極致的皮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斷開。

“等久了吧,太熱了我晾了一會兒才給你端過來。”蘇卿已經将事情翻篇,情緒也恢複過來,語氣裏滿是輕快,“瑞士的咖啡,你看看能不能喝得慣。”

靠近沙發,正要把咖啡杯放到茶幾上,傅雪辭卻忽然起身,不偏不倚撞過來。一杯咖啡全不浪費盡數潑在他雪白的襯衫上。

蘇卿一驚,連忙去扯浸透的襯衫,咖啡的熱氣在兩人之間擴散,她急忙問:“怎麽樣,有沒有燙到?!”

傅雪辭點點頭又搖搖頭,深黑的眼睛就這麽看着她。

蘇卿急得瞪他一眼,立刻去洗手間拿來一塊毛巾幫他擦幹淨,“襯衫可能不能要了。”

“嗯。”

“不過沒關系,等發了工資我送你一件新的。”

傅雪辭眼眸微動,手指解開襯衫紐扣,指了指沾着咖啡的腹部,“也擦擦這裏。”

他膚色很白,像一塊沒有瑕疵的羊脂玉。被斑駁的咖啡漬染指,有種說不出的澀情。

蘇卿忽然臉熱,将毛巾小心翼翼貼上去,一下一下輕輕擦掉渾濁。

“幸虧晾涼一點才拿過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低着頭一邊擦一邊擰眉,“我看還是擦點藥,防止燙傷……”

手腕忽然一緊,下一秒她的手被傅雪辭扣在腰後。蘇卿猝不及防貼上他滾燙的胸膛,耳邊劇烈的心跳聲分不清屬于誰。

“蘇卿,他們有的我也有。”

臉熱得頓時像火在燒,蘇卿手撐在他胸膛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剛一貼上去掌心就像燙到似的縮了回去。

“傅雪辭,你別胡說八道,趕快去洗澡。”

他認真補充到,“我還免費。”

她大概不知道,即便剛才T臺上的是一只狗,也足夠讓他嫉妒。

如何讓蘇卿眼裏只有他,這大概是他需要研究一輩子的課題。

.

蘇卿忽然意識到自己誤會傅雪辭了。他之所以生氣,并不是因為她從免稅店轉戰到猛男秀的“欺騙”,而是因為她看了別的男人的半裸體在嫉妒。

出來社交,各種形式的活動多多少少都接觸過。多數是以吃飯的形式,一邊談公事,一邊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有些男人平時看着正經彬彬有禮,在這種場合最容易卸下僞裝。

再者就是打打高爾夫,參加一些宴會,将光鮮亮麗的一面展示給衆人,衣着光鮮地推杯換盞,趁機搭線。

形形色色看多了,自己也容易戴上面具。但是現在面前有一個人,在別人面前是冷靜自持的傅總,在她面前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可憐蟲。

總是在她不設防的時候卸下高高在上的身份,将脆弱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給她看。

她雖提防着,可心裏清楚自己是吃這一套的。

傅雪辭軟硬兼施下來,蘇卿只能嘆氣。就差舉起白旗妥協,“放心好了,今天看一眼管以後的幾十年。看太多了容易膩。”

掌管負面情緒的烏黑霧氣因為這一句話慢慢散去,撥雲見日,燦爛的陽光露出頭角。

傅雪辭依舊抓着她的手,得寸進尺,“我的腹肌不比他們差,你要不要試試?”

蘇卿耳根泛紅,直接将毛巾蓋他臉上,“咖啡都沒擦幹淨,黏糊糊的還不去洗澡!”

“哦。”

傅雪辭終于大發善心放開她,蘇卿獲得自由立馬後退一步,眼前卻被一團旖旎景象覆蓋。

濕透的襯衫因為擁抱的擠壓,現在牢牢貼在他身上。半透明的布料下肌肉線條分明清晰,若隐若現引人遐想。

更過分的是,傅雪辭将所有紐扣都解開,直接堂而皇之地脫掉了襯衫。

“你、你幹什麽?”蘇卿大腦有一瞬間的卡頓,完全忘了剛才說過什麽。

他壓住唇邊的笑意,一臉無辜地說:“去洗澡。”

哦對,他得去洗澡。

蘇卿撇開臉,看向自己那杯冷透的咖啡說:“那你快去吧。”

說完,襯衫從眼前劃過,落在茶幾旁的垃圾桶裏。

“你剛才說了,要送我一件襯衫。”

她擡起頭,“是啊,怎麽了?”

傅雪辭微微彎下腰,一字鎖骨凹出誘人的小窩,“什麽時候去買?”

這人此時好像一團火,身上哪哪都冒着令人無法忽視的熱氣,烘得她臉頰也不斷跟着升溫。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我感覺你身上現在黏到能拉絲了。”她很是煞風景。

沉默一瞬,傅雪辭應觀衆要求,修長手指慢條斯理地在那塊腹肌上蹭了一下,接着撚了撚指尖說:“還好。”

“快去洗澡吧!”她閉了閉眼。

他點頭,徑直去了浴室。

待四周只剩自己,蘇卿不動聲色地吐出一口濁氣,不自覺擡手掩蓋自己的心跳聲。

有了對比,忽然就覺得猛男豔舞有點油膩,傅雪辭這樣隐隐約約的春色剛剛好。

回過神,她拍了拍自己的臉。

一天到晚的,她在想什麽啊!

·

秋天的氣息越來越濃,天氣也慢慢轉涼。周日蘇卿休息,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中午吃完飯打開電腦浏覽江絮發來的設計圖稿,總覺得缺一點什麽。

蘇卿:遇青時隔多年重回大衆視線,我想應該找到一個比較吸引人的賣點。比如一個主題,或者出一個系列。一提起來就能夠讓別人想到遇青。

江絮在手機來來回回,打了字又删除,最後忐忑地問:江助理,您是覺得這些設計稿不能用嗎?

蘇卿很快回複:不是不能用,相反它們都有各自的特點。我的意思是希望有一個鮮明的屬性,比如那些大品牌,他們都有很明顯的印記,讓人一看到就知道“哦,這是XX品牌的包或者服裝”。

江絮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我跟設計總監讨論一下,看看加點什麽鮮明亮眼的元素進去。

蘇卿笑了笑,回複她一個OK的表情。

今日難得都閑,蘇卿忙完先後接到了溫迎和陳尋知約飯的電話,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們直接來家裏吃火鍋。

天冷嘛,打熱乎乎的邊爐最舒服了。

而另一邊傅雪辭就沒那麽好命。可能是變天的影響,傅秋序身體不舒服又進了醫院。

經過一系列檢查還是那些老毛病,冠心病,血糖血壓都偏高。

“需要控制飲食和保持良好的心态。”院長嚴肅地看着傅秋序,“不要動不動就生氣,管管自己的嘴饞毛病。”

傅秋序冷哼一聲,“都這把歲數了我還要顧忌這顧忌那,活着有什麽意思?”

院長看了眼傅雪辭,直接擊中要害,“你不想含饴弄孫?是誰跟我說等着抱重孫來着?”

“聽見了嗎?說你呢!”傅老爺子氣震山河,直接點名傅雪辭。

跟着一塊前來的段即塵在一旁偷笑,像個複讀機一樣重複,“聽見了嗎,說你呢!”

院長笑着拍拍傅雪辭肩膀,離開病房。

傅秋序這會兒用上藥緩過來不少,中氣也足了,看着傅雪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還說在追人家,這都一個禮拜過去了連個動靜也沒有。

廢物點心!

“來來來阿塵過來,跟傅爺爺說說,有沒有談戀愛啊?”

段即塵臉色一僵,連忙說到:“談了,剛分,最近在養情傷。醫院就是不收我這種病號,要不好賴過來陪您解悶兒。”

傅秋序一聽,當即笑開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怎麽樣?”

這回換傅雪辭幸災樂禍,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着段即塵演完一段又一段。

終于把老爺子哄睡着了,交給高級看護兩人才撤退。

“人啊還是不能太閑,老爺子現在除了逗鳥賞花,最大興趣就是給人牽紅線。”段即塵感嘆。

傅雪辭嘲諷到,“你那麽貼心孝順,就順了他的意去相幾回親,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好兄弟要有福同享,這種難你還是自己當吧。”車子上了高架,街燈流光一般滑過車身,舒緩的音樂聲中,段即塵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怎麽,游輪一天一夜游,就沒跟你的人間理想發生什麽事?”

傅雪辭面不改色,“看了猛男秀算不算?”

段即塵一愣,随即爆笑出聲,“她寧願花錢去看別的男人,也不找你這個免費的?啧啧,任道而重遠啊兄弟。”

“花錢找樂子也沒什麽不好。”某人繼續嘴硬。

“切,說得冠冕堂皇,你真能忍?”

忍不了。

但是,“這又不是她的錯,都怪這個世界誘惑太多。”

段即塵聽完差一點變錯道。什麽鬼,他怎麽沒看出來這家夥竟然還是個沒有原則的戀愛腦?!

好可怕,不知道會不會傳染。

·

周一上班,又是反複的開會定方案,還要盡量擠出時間去遇青。不過讓蘇卿比較欣慰的是,江絮在工作上很敏銳,基本一點就透。上次溝通過之後,很快确定了遇青回歸後第一個主題——春回。

蘇卿在線跟她們溝通了一些細節,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蘇助理,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傅總。”

挂斷電話,蘇卿去了隔壁總裁辦。

陽光含了一點秋天的懶散,沒有夏日那般熱烈明豔,暖烘烘的打在身上很舒服。

傅雪辭從牛皮紙袋裏抽出一份快趕上字典厚的文件給她,“這是家族信托,財産管理方式需要變更,你拿回去看一下有沒有什麽問題。”

這個涉及到很多方面的知識,要先将全部文件看完并且看懂,還要去咨詢專業律師。

蘇卿問:“什麽時候要?”

“看你效率。”

壓力直接給到她這一邊。

“那我先回……”

咚咚咚——

話沒說完,辦公室大門被敲響。林舒走進來彙報:“傅總,林小姐來了。”

傅雪辭臉上沒什麽表情,“請她進來。”

而後看向蘇卿,“你先留在這,去沙發上看。”

“……好。”

會客沙發就在進門的不遠處。蘇卿轉過身,看見從門口進來的林小姐,也就是傅雪辭傳說中的聯姻對象。

齊耳短發,身材纖細,不算很高,但是穿着六七公分的大高跟很有氣場,鼻梁挺眉眼狹長,舉手投足間是滿滿的自信。

蘇卿率先打招呼:“林小姐您好。”

林月薇淡淡點頭,算是回應,徑直走到辦公桌邊拉開椅子坐下來。

“喏,文件按照談好的改了,你看看,沒什麽問題就簽字吧。”

傅雪辭摁下內線讓林舒送茶進來,翻開文件仔細看着,語氣疏離,“送個文件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我這不是想見你嗎。”林月薇紅唇微彎,“你怎麽那麽不解風情。”

蘇卿眼觀鼻鼻觀心認真研究文件,兩耳不聞窗外事,告訴自己聽不見聽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茶送進來,林月薇意思意思喝了一口,轉頭掃了一眼安靜坐在沙發上的蘇卿,又轉回來看傅雪辭,“有事想單獨跟你談,能不能讓你的助理先出去?”

蘇卿聞聲看過來。

傅雪辭眼神未曾離開文件,淡淡說:“沒關系,她嘴很嚴,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說。”

林月薇忽然笑了起來。

她何嘗看不出來傅雪辭的态度,就連在辦公室裏也要避嫌。他們只相過一次親,更多接觸就像這樣,是在公事上。

說喜歡那是胡扯,但未必沒有感覺。尤其傅雪辭皮相無可挑剔,即便不喜歡沒興趣也很有風度,最關鍵的是,這人氣質很獨特,像是英國古堡裏被遺棄的吸血鬼,陰沉憂郁,但是藏在骨子裏的是個事逼,同樣是吸血別人啥血型都行,他還要挑三揀四,嫌棄某一種血型味道不好,寧願餓死。

“那我就直說了。”

傅雪辭終于擡起頭,給與足夠的禮貌,只是眼裏依舊沒什麽情緒,似乎對她要說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

林月薇笑得更加明豔,如果在意他的态度,今天她就不會親自過來。

“傅雪辭。”

随着這一聲暧昧的話音,蘇卿擡頭看過來。

林月薇雙手撐在桌子邊緣,貓眼美甲随着手指微動瞬息萬變,她上身越過半邊桌子,直勾勾盯着傅雪辭,聲音不大卻很清晰,“那天回家之後我仔細考慮過,要不我們試試結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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