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至死靡它

第38章 至死靡它

◎跟我也不行嗎?◎

傅雪辭從來不知道蘇卿穿着高跟鞋也可以走得那麽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已經達到下面一層。

腳步生風, 行色匆忙,好像極力想要甩掉他。

他三步并兩步跳下電梯,轉頭在拐角處瞥到一抹淺咖色。

傅雪辭快速跑過去, 幾米之外電梯門漸漸合攏, 蘇卿神色冷淡的臉慢慢變窄,直到完全被鋼化門擋住。

心髒在胸腔裏狂跳不止, 不安和恐慌令他失去冷靜。擡手抹了把臉, 他踏入下一班向下的電梯,然後掏出手機給蘇卿打電話。

冰冷機械的電子音一聲接一聲在耳邊響起,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濺起漣漪将不安放大。

無人接聽。

蘇卿不接他的電話。

這個認知讓傅雪辭面容罩上一層寒霜。他冷靜下來, 轉而打電話給商場負責人,“查一下S1120這輛車停在哪裏。”

負責人聽出他的聲音完全不敢怠慢,立刻着手讓服務部去查, 不過幾十秒便有了回複:“傅總您好,這輛車停在B1F區的213車位。”

“謝謝。”

叮——

電梯停在負一樓,傅雪辭收好手機立刻朝所在方向走去。

停車場裏光線稍顯暗淡, 五花八門的車子停成長龍, 人卻看不到幾個。所以高跟鞋在空蕩的空間裏發出的回響尤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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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辭穿過兩排車子,終于看見了走在前面的蘇卿。穿着淺咖色風衣,肩背挺得筆直,只是腳步不像剛才那樣從容。

他發現異常後擰起眉頭, 加快腳步追上去。蘇卿有所察覺,忽然轉過身看他。

那目光冷而靜, 方才在樓梯間的震驚和怒氣消失殆盡, 此刻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傅雪辭心髒緊縮, 不由得出聲叫她, “蘇卿……”

吱——

一輛黑色轎車忽然停下,車裏的人降下車窗與她攀談。

“蘇助理,要送你一程嗎?”鐘景恒淺笑着,“看你走路好像不太方便。”

蘇卿下意識想拒絕。說起來她跟這位行政部副經理也沒多少交情,只不過上次順路捎了他一段。

可是聽見身後急奔而來的腳步聲,瞬間改了主意,“那就麻煩鐘經理了。”

她是開車過來的,剛才下電梯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這會兒腳踝有點疼。

鐘景恒伸手為她打開副駕駛車門,“客氣了,不麻煩的。”

蘇卿極淺地彎了下嘴角便收起笑容,扶着車門坐進去。關門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阻礙,蘇卿擡頭看見傅雪辭滿是寒氣的臉怔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失神給了他機會,傅雪辭一把拉開車門,冷着臉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

“你走開!”蘇卿也沉了臉,想要隔開他的手。

傅雪辭漆黑的眼底仿佛有什麽在慢慢潰散,他壓着火氣,手握住她手腕絲毫不讓,“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抱你?”

蘇卿深深吐出一口氣,清楚他在某些方面的執着,知道繼續僵持不是個事。于是扭頭對已經看傻的鐘景恒道歉,“不好意思鐘經理,今天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好大一個瓜,他暫時消化不了,有些尴尬地跟傅雪辭打招呼,“傅、傅總。”

傅雪辭只是冷冷睇他一眼。

氣氛很是尴尬,蘇卿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轉過臉來,語氣和表情都算不上好,“不是讓我下車嗎,還不讓開?”

傅雪辭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靜默幾秒,慢慢站直身體向後退了一步。

蘇卿繃着臉下了車。

再怎麽八卦,傅雪辭終歸是大老板,生殺大權掌握在他手裏,鐘景恒不敢多留,立馬開車走了。

停車場裏燈光昏暗,四周忽然之間安靜下來。無聲對視幾秒,蘇卿轉身就走。

傅雪辭緊緊拉住她手臂,接着彎腰将她打橫抱起來。

“你幹什麽?放我下來!”語氣不算好,手卻下意識摟住他肩膀。

傅雪辭臉色稍緩,眉眼也跟着柔和幾分,“腳怎麽了?”

蘇卿扭開臉不理他。

“你剛才看見我跑什麽?”人在懷裏,他重新找回冷靜,說話也帶着幾分游刃有餘,“是看見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生氣了嗎?”

“有什麽好生氣的?”蘇卿梗着脖子嘴硬,“至于嗎?”

傅雪辭眼色一沉,低聲反問:“不至于嗎?”

那為什麽他每次看到有男人接近她,都會被嫉妒吞噬。想要平等地撕碎每一個在她眼前找存在感的雄性生物。

蘇卿一雙杏核眼看着遠處,就是不肯看他,也就沒有注意到他失落的情緒。

“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

“口袋。”

什麽莫名其妙的答案,她擡起頭,終于吝啬地給了他一個眼神,“口什麽袋?”

他擡起雙臂,讓她離自己更近,看着她的眼睛重複一遍,“車鑰匙在口袋裏。”

蘇卿翻了個白眼,手在他身上随意摸了兩下,拿出車鑰匙自覺摁下解鎖鍵。

傅雪辭打開副駕駛車門将她放進去,彎下腰替她系上安全帶。彼此間的距離所剩無幾,他高挺的鼻梁甚至擦過她細膩的臉頰。

蘇卿心髒重跳一拍,不太自然地轉開臉。可下一秒下巴被他虎口鉗住,将她的臉扭了回來。

“不一定。”

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熟悉的味道幾乎攪亂她的心智。蘇卿心髒狂跳,面上卻不動聲色,“說點我聽得懂的。”

“你說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傅雪辭深黑的眼裏情緒翻湧,像洶湧的浪潮濃得要将人湮滅,“你看我像不像?”

蘇卿想說過去的十年你不是這麽過來了嗎,剛才跟那女生不是也逛得那麽開心。可這話好像有點沒良心,尤其是在她已經知道那十年他是怎麽熬過來的之後,更加說不出口。

有些話貪圖一時痛快,可是會傷感情。

她抿了下唇,默然轉開視線,“回家嗎,我累了。”

這是她的退讓,不用講明,兩個人都能感受到。

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直奔名臣一品。蘇卿懶得與他計較去哪裏,蔫巴巴地半躺在椅背上假寐。

車子停在紅燈前,趁這間隙傅雪辭随手撈起後座上的大衣蓋到她身上。柔軟的長發散落,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他視若珍寶地撫摸兩下,察覺她輕顫的睫毛立刻收回手,而後彎起嘴角。

“剛才那個女生是我表妹,叫宋思妍,今天剛從外地回來。”

蘇卿仍舊閉着眼,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好像什麽興趣。

傅雪辭一邊開車一邊解釋緋聞的事情,“跟林小姐的事純屬意外,已經讓公關部删了所有消息。”

她忽然睜開眼睛,慢悠悠問:“做賊心虛?”

她肯搭理,就足夠讓他開心不已。傅雪辭勾起嘴角,“是怕你看了心裏不舒服。”

其實算起來自從他上位後,這種緋聞還少嗎。今天跟小明星明天跟哪家千金,有一丁點接觸都會被捕風捉影爆出來。真要計較,她哪裏計較得過來。

只不過衆多緋聞對象之中,這位林小姐算是最特別的存在。畢竟曾經是他的相親對象,還主動上門求過婚。

說是一點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蘇卿倒也沒再多說什麽,心裏的氣這會兒還沒那麽快消散,話是聽進去了,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說多了,好像在無理取鬧。

一直安靜到了停車位,蘇卿手機忽然響了,是一串陌生號碼。

她沒在意,随手接起,“你好,哪位?”

“蘇助理,是我,鐘景恒。”

“鐘經理?有什麽事嗎?”

傅雪辭剛把車子熄火,聽見這名字眼神不由又銳利起來。

對方說了什麽不得而知,安靜片刻後蘇卿說到:“麻煩你明天帶到公司給我吧,謝謝。”

聊了三兩句挂斷電話,扭頭就看見他沉靜的臉。反正他這臉色跟天氣一樣善變,蘇卿沒搭理,低頭去解安全帶。

“他說了什麽?”

“沒什麽。”

咔噠一聲鎖扣打開,某人的理智好像也在這時失控。傅雪辭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摁在座位上傾身吻下來。

蘇卿反應不及,待回過神,哪哪都是他的氣息。

她氣急攻心,用力咬了一口。他疼得頓了一下,并未退開反而吻得更深,也更加溫柔。

轎廂內的氣溫在上升,呼吸也愈發清晰。傅雪辭緊緊摟住她,像一條擱淺的魚貪婪地呼吸着。

“蘇卿,你理理我,不要只搭理其他男人。”

心跳越來越重,緊貼在一起幾乎能清晰感受到。

蘇卿平緩氣息,伸手推他,“你不是要跟我冷戰嗎的?怎麽按照你說的做反倒不開心了?”

傅雪辭低頭在她頸邊蹭了蹭,啞聲問:“剛才如果我沒追上來,你真要坐他的車嗎?”

“不然呢?你以為我表演給你看?”

當時怒氣達到頂點,還扭到腳,她可沒有那個閑心當街表演。

他沒再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抱着她上樓。

蘇卿被放到沙發上後,傅雪辭返回玄關将門反鎖。

他的舉止絲毫不避諱,蘇卿怒極反笑,“怎麽,你還想囚禁我啊?”

“如果有必要的話。”

他一臉認真,完全不像在開玩笑。蘇卿心裏一突突,撈起沙發上的抱枕朝他丢過去,“你是不是瘋了?”

他輕松接住放到一邊,慢慢走過來,“以後不要用其他男人來刺激我。”

“哈,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林小姐今天小表妹。到底是誰刺激誰啊?”

他一下抓住重點,“那你受刺激了嗎?”

蘇卿懶得理他,拿起第二個抱枕丢過去,“傅雪辭我讨厭你!”

“沒關系,我喜歡你。”他随手将抱枕丢回沙發上,淡聲說,“以後有什麽沖我來,不準上其他男人的車。”

蘇卿慵懶地翹起二郎腿,嘴角扯出一抹笑,“要你管!”

傅雪辭點頭,漫不經心解着襯衫紐扣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俊美面容沉靜冷肅,強大的壓迫感令人生畏。

蘇卿咽了咽嗓子,不由得向後挪了挪身子,一臉警惕,“你、你想幹嘛?”

“伺候你。”

.

平時的傅雪辭溫文爾雅一本正經,很少露出這種痞裏痞氣的樣子。說實話這種反差真的很吸引人,但也令人心裏發毛。

蘇卿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的伺候,反而像要将她拆入腹中吃幹抹淨。

高大的身軀慢慢靠近,陰影很快覆蓋頭頂。仿若烏雲遮日,眼前光亮全部被掩蓋。

向後已經沒有退路,她穩了穩心神,鎮定開口:“我渴了,想喝水。”

“好。”

他口中應着,卻沒有讓開的意思。行至沙發前,襯衫紐扣已經解得七七八八,稍微一瞥就能看到線條清晰的肌肉。

噴張結實,充滿了男性力量。

蘇卿眼見大事不妙,伸手去夠抱枕想要故技重施。然而還沒撈到,手被死死摁住,一同被控制的還有她的腰。

兩只手臂像鐵鉗用力箍住她,下一秒她的手腕被領帶緊緊綁住。

從來沒有經歷過,即便做的人是傅雪辭,也足夠讓蘇卿害怕。

“你綁我手幹什麽!給我放開!”

傅雪辭的回應是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然後把她抗到了肩上。

蘇卿變成麻袋,大頭朝下挂在他身上,氣憤之餘也覺羞惱,掄起拳頭往他背後敲打。

“你個混蛋放我下來!”

“老實點。”傅雪辭輕佻地拍了她一巴掌,從容推開浴室門,同樣反鎖後才慢悠悠将她放下來。

抵在牆壁上,不能動。

“剛才在商場,你是不是吃醋了?”

拒絕她的邀約,卻跑去跟其他女人悠閑逛街,怎麽可能不生氣。

但這會兒蘇卿也在生氣,氣得頭頂冒煙,眼冒兇光,當然不能順了他的意。

擡起兩只手用力推他肩膀,紋絲不動,她惱羞成怒:“吃你妹!”

傅雪辭低聲笑着,“原來我的卿卿還是個食人族。”

這種沒水平的冷笑話也就他說得出來。卻莫名其妙踩到蘇卿笑點上。她看着傅雪辭溫柔的眉眼,努力壓住上揚的嘴角。

他多敏銳一個人,抓住機會賣乖求饒,“不生氣了好不,我錯了。”

手還使壞地撓她癢癢肉。

蘇卿閃躲不開,額頭抵在他肩膀上抑制不住地笑出聲,“傅雪辭,你怎麽那麽煩人!”

“是嗎?”他低頭吻住她的唇,聲音都淹沒在唇齒間,“那我等下好好表現,讓你多喜歡我點。”

在浴室裏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雙手才得到解放。

領帶掉在地上早已濕透,蘇卿雙手撐着牆壁,腕上紅痕明顯。傅雪辭欺身摟住她的腰,手指溫柔揉她手腕。

“拜你所賜,現在來裝好人。”她嗓子都啞了。

他親親她耳尖,手指強硬地穿進她指縫中,“不想有下次你就別氣我了。”

再來一次,可能就不是綁手這麽簡單。

蘇卿轉頭,反手在他臉上拍了兩下,“真會倒打一耙。”

重新洗了澡,傅雪辭一臉餍足地抱着蘇卿回房間。

她已經累得快散架,腿酸嗓子疼。躺在床鋪的瞬間幾乎就要進入睡眠狀态。房間裏只點了一盞羸弱的壁燈,隐約聽見腳步聲,沒多久溫熱的手掌模上臉頰。

“喝點水再睡。”他聲音裏含着些微笑意,“剛才不是說渴了嗎。”

蘇卿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還不忘對他的調侃表達抗議。輕輕掐了一下他腰側,這才懶洋洋撐起上半身讓他喂水。

“鐘景恒打電話給你說什麽了?”

到底他還是惦記這件事。

蘇卿抿了下潤澤的嘴唇,重新躺下一把拉上被子,“有東西落他車上了,我讓他明天帶到公司去。”

傅雪辭不由得擰了下眉頭。

公司那麽多雙眼睛看着。雖然沒人敢到他面前講什麽八卦,但不代表他不清楚小道消息傳播的速度。

“我讓老張過去拿。”

蘇卿睜開眼掃他,“這麽晚了,瞎折騰什麽。”

傅雪辭沒回答,輕輕攏了攏她頭發,“你先睡。”

從房間出來,他給張司機打了電話,讓他拿回東西後直接放在車上。

他怎麽可能讓女朋友的東西在其他男人身邊過夜。

.

三月末,蔣湛明處理好法國的一切事宜只身回國。第一件事就是聯系傅雪辭複診。

經過一些列的檢查,蔣湛明驚訝地發現目前的狀況比上一次好太多了。

“一直在吃藥嗎?”

傅雪辭默了默,實話告訴他,“早就沒吃了。”

蔣湛明無奈,“知道醫生最讨厭什麽樣的病人嗎?”

就差把“你這樣的”幾個字扔他臉上了。

“可是你看到了,我現在的情況很穩定。”

如果不是這次的複診,他幾乎要忘了自己是個心理上有問題的人。

蔣湛明想了想,還是建議,“先觀察吧,藥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希望你能保持這種狀态,可以完全擺脫藥物。”

傅雪辭心想,只要蘇卿一直在他身邊,他永遠可以保持這種正常人的水準。

從私人診療室出來已經差不多五點鐘。傅雪辭準備回公司接蘇卿一起回家,沒想迎面遇到程仲霖。

自從上一次不愉快的通話後,他們再沒有聯系。程仲霖先是一愣,而後換上一副慈祥的面孔跟他打招呼。

“這麽巧,你來是……”他看了眼身後心理咨詢室的招牌,意有所指,“辦事?”

傅雪辭不冷不熱點了下頭。

程仲霖還想再說什麽,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傅雪辭看見李興堯的名字,直接接起電話:“怎麽了?”

“當年車禍後你父母是不是沒有屍檢?”

“他們當場死亡,做意外事故處理了。”

程仲霖本來想走,腳步驀地頓住。擺出一副關心的姿态聽傅雪辭打電話。

李興堯說:“查到了你父親在帶你們出發前見過一個人。”

傅雪辭轉過臉,目光跟程仲霖對上。兩道視線在空中無聲較勁。他神色很淡,十分冷靜地問:“你說查到了我爸在車禍前見過一個人?”

他說着轉開臉,餘光卻始終在觀察程仲霖神色的變化。

“那個人是誰?”

程仲霖事不關己地轉開視線,從褲兜裏掏出一支煙點上。猛吸了幾口忽然被嗆到,猛烈地咳嗽幾聲。

在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傅雪辭已經結束了通話。冷峻的臉上仍舊沒什麽表情,眼神也始終平和。

只是一直沉默,若有所思的樣子。

“阿辭,車禍的事情有眉目了嗎?”程仲霖掐滅還剩半截的香煙,關心到,“上次聽你四叔提起,這件事好像不是意外?”

傅雪辭回神,“确實不是意外。剛才給我打電話的人一直在幫我查這件事,他說我父親在車禍前見過一個人,那個人有重大嫌疑。”

話一頓,“程叔聽我爸提起過要見誰嗎?”

程仲霖搖搖頭,嘆息:“都隔了這麽多年了,我真想不起來了。”

“那你們當初吵架是為什麽,能告訴我嗎?”

“你這是懷疑我啊?”

傅雪辭忽然笑了,“您別緊張,真懷疑您我還會跟你說這麽多?程叔如果不想說就當我沒問。”

他開門要上車,程仲霖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阿辭聽我一句勸,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你別總拘泥于過去,好好活着,老爺子對你期望很大,不要讓他失望。”

傅雪辭臉色冷下去,沒有回應直接上了車。那一瞬間,程仲霖臉上的笑消失得無影無蹤,眼裏滿是冰冷的陰鸷。

“回公司。”交代完,傅雪辭給李興堯發信息,“程仲霖,去查這個人。”

上次在酒吧搞事的刀疤臉和高瘦男被劉昌折騰得苦不堪言,最後還是交代了是一個姓朱的男人指使他們教訓蘇卿。

說來也巧,盛勢幾次黑水軍背後都是姓朱的人在操控,順藤摸瓜一下就查到了他認識柯惠妍,而這位柯惠妍不是別人,正是程仲霖的太太。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有什麽血海深仇能讓程仲霖下毒手。

.

偶爾吵架可以增進感情,蘇卿這幾天心情很好,在各方面都比較主動,哄得傅雪辭雲裏霧裏,身心上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歸功于幽美。致癌事件鬧得很大,幽美被整頓,公司停産,銷售額低迷,再也沒有往日的風光。

更有可靠消息稱,馮清悅已經十多天沒有出門,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裏,不是發瘋就是哭哭啼啼的要自殘。

蘇卿只覺得對比趙疏雨的遭遇,還是便宜了馮清悅。

周末休息,傅雪辭一早要回老宅陪老爺子吃飯,耍賴地拉她起來幫忙系領帶。

蘇卿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将領帶繞過他脖子懶散地系着溫莎結。

他站在床邊配合着彎下腰,她跪在床上仰着頭,手指靈活地操作。

氣候漸暖,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絲綢睡衣,一邊肩帶滑至手臂,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

傅雪辭喉結滾了滾,虎口卡住她下巴迫使她擡頭。

“系個領帶要這麽久。”

她不滿地眯了下眼,手指肆無忌憚在他身前畫圈圈,“嫌慢自己系啊。”

他抓住她作亂的手重新放到領口,聲音嘶啞,“不慢,繼續。”

說完傾下身親了上去。

早晨,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刻。結束這一個吻後兩人都氣喘籲籲,傅雪辭心想以後不能讓她幫自己系領帶,蘇卿心想以後不能跪在床上幫他打領帶,太危險。

傅雪辭眼眸深黑,拇指愛憐地在她嫣紅的嘴唇上蹭了一下,“下周跟我去法國一趟。”

她呼吸仍然有點不穩,“去做什麽?”

“朋友結婚。一起去就當度假了。”話一頓,“順便感受一下結婚的氛圍。”

蘇卿沉默地抿了抿唇,靠回床頭用被子蓋住自己,“你很想結婚嗎?”

他毫不猶豫點頭,“想。”

想跟你結婚,想了很久很久。

“我不想騙你,我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所以上次跟馮入年放狠話,說不會進傅家大門并不是弄虛作假。

氣氛一時凝滞,好像在彼此間劃出一道鴻溝。

傅雪辭垂下眼眸,平靜地問:“跟我也不行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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