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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總裁,夫人他又作死了!

許硯辭笑着點頭,等她緩了緩情緒,視線掠過她的工作牌:“你叫白笙對吧?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白笙身體有點僵硬:“是因為我剛才說的那些八卦,所以您要開除我嗎?”

她頓了頓,又愧疚地低下頭:“也是......哪有當面撒人家傷口鹽的啊,對不起!”

許硯辭想了想:“剛才那些話,是挺冒犯的。”

白笙的腦袋頓時垂更低了,像是個犯錯的小朋友。

許硯辭話鋒一轉,漂亮的眼睛彎起:“但你事先不知道我是本人,所以沒關系的,這稱不上什麽錯。”

他走上電梯,在門關上之前道:“別想着去紀氏集團,那邊的老板更喪

心病狂。”

“知道那邊為什麽空中花園總是煙霧缭繞嗎?因為他們的工作強度已經到了特地設置吸煙區的程度,紀雲斐的公司又臭又髒,不适合年輕人過去工作。”

“待會我會讓人事給你加工資,像你這麽心善的小姑娘,還是在我們公司工作吧。”

白笙的懵懵懂懂地點頭:“知道了!”

電梯門關上。

許硯辭唇角的弧度瞬息消失。薄唇緊抿着,白皙的面容像是鍍上寒霜,周身散發的低氣壓。

他先前有特地隐瞞父母身亡的真相,以及讓江逾白封鎖自己出車禍的消息,外人應該只知道他生了場大病,而不知道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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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不僅出車禍的事在公司流傳,還跟父母的意外死亡連串起來,構成所謂的詛咒謠言,搞得員工人心惶惶。

這個前臺小姑娘的離職想法絕對不是個例,公司其他人也多多少少也被這個謠言左右,所以最近的離職率才在不斷飙升。

所以到底是什麽人混進公司,并且在短短半個月內傳播了這些謠言?

許硯辭感覺這件事有點棘手,但是又感覺荒謬到了極致。

太他媽缺德了!!!

誰家商戰打得這麽樸實無華接地氣,造謠對家公司快倒閉了,讓員工自己産生離職的想法。

他不用查就知道是誰幹的。

許硯辭很早就發現紀雲斐這個從底層爬上來的企業家跟其他人不一樣,處境越惡劣,這人咬人越兇,跟瘋子似的。

現在紀雲斐不僅搶他公司的單子,還不停地往他公司撒播謠言,就是為了逼他放棄封路的想法。

但也恰好說明......這次真的動到了紀雲斐的軟肋,讓這個斯文敗類的僞君子,透露出不堪而醜陋的一面。

許硯辭想到這頓時輕松了許多,跟紀雲斐交手這麽多年,總算抓到了對方的軟肋跟破綻。

他想着紀雲斐的事,出電梯門後也沒注意到同樓層向他打招呼的員工們,很快回到了辦公室。

完全沒發現大家的異樣。

許硯辭剛坐下,面前的辦公桌上就輕輕地放上了浮着兩小片葉子的茶杯。

新助手遲尋戴着黑框眼鏡,溫和地問好:“硯辭,早上好。”

他像是早就注意到了許硯辭的疲憊,提前将茶泡好,将它往裏邊推推:“先喝杯溫茶吧,會提神點。”

許硯辭确實需要杯溫茶:“謝謝。”

遲尋視線落在他喝茶的唇上,半晌才移開。

他轉身離開辦公室,等回來時手上抱着許多文件,往桌子上放:“公司很多單子都回來了。”

“而且都是沈先生今早的時候派人送過來了。”

許硯辭頓了下,遲疑地看着成小山堆的文件,往封面的字眼上瞥,發現最上邊那份是有關地下城的單子:“沈修卿派人送來的?”

他像是察覺到什麽,伸手将文件拿過來挨個查看,發現所有的單子多多少少都跟地下城沾了關系。

許硯辭昨晚處理了缺席公司半個月的事務,才得知紀雲斐趁他昏迷搶了上百個單子。然而這些單子,全部被原封不動地送過來了。

且不說這些單子回來又多難,将它全部收回來,必然會得罪很多人。

沈修卿難道不知道後果嗎?

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麽還要主動替他解決麻煩...是為了昨晚的事道歉?

想到這路,他受傷膝蓋還在隐隐作痛。

許硯辭看着單子,記憶裏再次掠過沈修卿對自己冷着的臉,那雙狹長的眼眸漆黑,自上而下的審視感讓人分外不适。

那副死樣子像是忍了很大的勁,才沒下手殺他。

可現在又為什麽會對他好?

許硯辭翻閱着桌上的單子,感覺越來越摸不透沈修卿的想法了。

這個元勳就像是只欲擒故縱的貓,總是在靠近的時候向他哈氣甚至是撕咬,但等他真的失望不想親近,又翹着尾巴不輕不重地蹭了過來。

分不清立場跟态度。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斯哈斯哈,所以他們昨晚是這樣那樣了嗎?”

“肯定是,不然那些單子怎麽會回來,早上董事長還是被人扶進來的呢!”

許硯辭被外邊的噪音打斷思路,他轉頭看去,發現很多員工擠在一起貼着耳朵小聲說話,時不時隔着玻璃朝他看來,捂着嘴巴偷笑。

許硯辭蹙眉:“外邊發生什麽事了?”

遲尋沒說話,而是拿着奶茶過來了,沉默地站在他面前。

許硯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現在是喝奶茶的時候?”

遲尋連忙搖頭:“不是,是這杯奶茶傳遍了公司每個員工的手,所以他們才會像現在這樣不工作,趴在窗口看你。”

許硯辭疑惑地接過來:“這杯奶茶跟我有什麽關系?”

他打量着手中的奶茶,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遲尋欲言又止地給他轉了個方向,上面有個小标簽。

“給硯辭寶寶點了杯最愛的奶茶,好喝到翹jiojio,喝完記得拍拍小肚子哦,把香香的奶嗝打出來才會舒服~”

“(等會回家狠狠疼你,想到你渾身奶香,碰碰耳朵臉就會紅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狠狠要了你)——沈修卿。”

許硯辭:“???”

他差點把手中的奶茶丢出去。

這上邊是什麽東西?

太髒眼睛了吧!

也是在這時,他忽然聽清了外邊員工的聲音:

“哇,許總跟沈元勳玩這麽大。”

“許總真的會打奶嗝嗎?可是奶嗝是臭的诶,不管了,許總打的,肯定香。”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許硯辭:“……?”

這群員工到底在磕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看着手中的奶茶,腦子裏掠過沈修卿那張沉穩而帶着少許戾氣的面容,一本正經地喊乖寶寶,并且用那雙殺人無數的手給他拍奶嗝……

惡寒從腳裸爬上,寒毛都立起來了。

髒東西,滾出腦子!

許硯辭像拿到燙手山芋般奶茶遞回去:“扔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

遲尋:“需要調監控看看是誰幹的嗎?”

許硯辭:“不用,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好好好,又是紀雲斐。

許硯辭現在明面上有沈修卿撐腰,紀雲斐就只通過這種樸實無華的商戰手段,來擾亂他公司的業務進度。

真惡心。

手機“滴答”聲響起,許硯辭瞥了一眼。

紀雲斐:[我半小時後到廢棄大樓,別讓我等太久。(PS:不用回,消息我會删掉,不會讓紀哥發現的。)]

許硯辭沉默地看着消息。

這對兩人是輪着給他使絆子是吧?

他原本只是想教訓蕭齊驗證下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現在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動了殺心。

側邊低魚骨辮青年倚在門旁:“最近大家狀态挺不錯嘛,這麽快就完成手上的任務。”

“剛好我手上接了幾個項目,你們今天抽空處理一下吧。”

員工們神色僵硬,低魚骨辮青年的語氣分明是溫和,卻比嚴厲呵斥更讓人後背生寒。

答應的話,今天加班到淩晨。但是不答應,他們就沒法解釋為什麽工作時間不在工位上,而是來董事長辦公室看熱鬧。

這些員工早在剛入職的時候就收到過公告文件,不能在上班時間做與工作無關的事情,發現一次警告,兩次直接開除。

江逾白将手上的文件遞過去:“好了,去忙吧。”

員工們理虧在先,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接過文件灰溜溜地回到工位工作,連頭都不敢回了。

江逾白整理了下魚骨辮,這才關上門,手裏拎着兩個透明袋子走了進來。

遲尋連忙乖巧點頭:“江前輩。”

江逾白緩了下神色,朝他點頭,算是回了問好。

許硯辭唇角勾着笑,新奇地看着他,調侃道:“生氣了?以前怎麽學都學不會兇人的,現在居然會發火了。”

江逾白聲音一下子軟了:“誰讓他們拿你痛處開玩笑,你是好孩子,不能讓別人随便欺負你。”

他的性子向來溫良,這些壓制別人的手段都是從許硯辭那學來的,但只是學了皮毛。

江逾白現在就是恨學得太少了,只能不癢不痛地增加他們工作量,一點鎮壓性的威懾力都沒有,那些人離開後還是敢讨論這些亂七八糟的謠言。

他把袋子往紅木桌上放:“諾,藥拿過來了。裏面還有在路上給你捎的早飯,才二十多歲就有胃病,要多注意身體。”

許硯辭伸手拿過藥盒,将幾顆藥丸配水服下。

江逾白:“!”

他直接伸手去搶:“你怎麽什麽東西都往嘴裏塞,不可以直接吃藥,得先吃早飯墊着!”

許硯辭:“我已經吃過了。”

江逾白不信,伸手把他拉起來:“你趕緊去衛生間吐掉,然後吃完早飯再吃藥,不然胃會出問題的。”

許硯辭無奈道:“真的吃過了。”

江逾白抿唇,一副你又在騙我的樣子。

他認識許硯辭這麽多年,早就清楚對方德行,這人會主動吃早飯,相當于一腳踹在法拉利上蹦出了三節南孚電池。

許硯辭只能解釋道:“我在沈修卿家吃的早飯,是南瓜粥、雞蛋羹,還有豆漿。”

江逾白沉思。許硯辭說的這些,确确實實是适合胃病的患者吃的食物。

但沈修卿可是Alpha,還是身為元勳的Alpha,每天在刀尖上行走,戾氣深厚,食譜這麽清淡……

總不能是在特地照顧許硯辭吧?

而且他了解許硯辭,這人隐私意識很強,導致知道他有胃病的人少之又少,這個跟他接觸沒一兩天的沈元勳又是怎麽知道?

江逾白:“你跟沈修卿怎麽回事?”

許硯辭:“簡單地說就是我被“塔”盯上了,沈修卿欠我人情得保護我,我們是現在是室友關系。”

江逾白失神,睜大了眼睛:“塔?”

許硯辭見他打翻了豆漿:“小心點,別燙到手,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我爸媽以前也被“塔”盯上過,現在繼承了公司,被盯上也很正常。”

江逾白擔憂道:“雖然是這樣說,但“塔”裏面的人那麽極端……而且你跟一個随時會暴走的易感期alpha在一起,也很危險。”

許硯辭:“塔更危險。”

他搜了新聞,将電腦屏幕轉過去:“它已經毀了我名下好幾個産業,你猜它下一個目标,會不會是我本人?”

“現在唯一能救我的藥是沈修卿,是藥三分毒,想活下來,當然要付出對應的風險跟代價。”

江逾白聽到他的處境,臉色白了幾分,淚失禁體質發作,又想哭了。

他狠狠擦了下眼尾,連忙轉移話題:“這次紀雲斐挑釁的事打算怎麽處理?”

“我剛打聽到很多其他市的客戶來到A市了,或許我們可以派人去拜訪他悶,搶先建立合作關系。”

“而且我們可以畫餅,就說擴展市場份額,優化下産品的獨特性跟優勢,提高供應鏈的效率跟靈活度......”

許硯辭打斷道:“這些的戰線都太長了。”

江逾白一頓:“有什麽戰線短的辦法嗎?”

許硯辭唇角勾起弧度,像是在狡詐的狐貍:“當然有,我讓人調查過了,那些客戶有九成是omega。”

江逾白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

許硯辭:“所以你安排人去夜總會挑四個長得好看的男模Alpha在公司門口,把omega客戶引過來。”

江逾白眼角一抽:“啊......這,不是,那alpha跟beta客戶怎麽辦?”

許硯辭笑了選:“你讓alpha男模跟對家公司講講道理,以“德”服人,讓紀氏集團把客戶主動讓過來。”

江逾白:“?”

如果沒理解錯的話,是把對家公司砸爛的那種“德”吧。

這兩人不愧是交戰多年的對手,商戰思路如出一轍。

招數樸實無華,但致命。

許硯辭起身:“這件事就交給你跟遲尋了,我出去一趟。”

江逾白很少見許硯辭在工作時間處外出,有點驚奇:“去哪?”

許硯辭:“見個人。”

江逾白:“又是沈修卿嗎?”

他心情複雜,感覺捧在手心上的乖巧孩子被黃毛拐了,那人還問鬼火停樓下安不安全。

許硯辭:“不,是去見蕭齊。”

江逾白愣住。

*

地下城暗牢。

沈修卿沉穩面容陡然濺上了冰冷的血液,極淡地垂着眼眸,漫不經心地擦拭着沾滿血痕的短刃。

昏暗燈光投擲下來,他的輪廓更為精致俊美,長睫在堅冷面容上落下陰影,就像狠厲的俊鬼。

沈修卿腳底下踩着個奄奄一息的人。

他喉嚨底發出瀕臨死亡的喘息,耳朵像魚鳍般銳利,眼睛是豎瞳,從背部探出的觸手還在地上抽搐。

是火星的人的特征。

副手打開暗牢的門,即使早就有心裏準備,但看着裏面的情形,恐懼頓時從腳裸攀爬而上,背脊發寒。

他壓了壓情緒:“元勳,其他火星的探子服毒死了,不願意說出這次暗中來這裏的目的。”

“您這邊的人這次行動最後活着的探子了,他看起來快死了,要不然,今天先到這吧......”

沈修卿心不在焉,随意敷衍地應了聲,骨瓷般的手指抵着塊火星人皮,繼續擦拭着刀刃上的痕跡。

副手被氣場壓得喘不過氣來,把消息帶到後,正準備退下時,被喊住了。

“他公司的人下班沒?”

男人語氣依舊敷衍冷淡,但手上緩了幾分的動作卻是出賣了心情。

副手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意識到是剛住進元勳家裏的beta:“還沒。”

沈修卿皺眉:“又這麽晚。”

副手頓了下,感覺有點奇怪,元勳跟那個beta才認識兩天不到,為什麽會用個“又”字?

他知道沈修卿向來不喜歡別人多說話,但直覺告訴他,有件事有必要提一下。

副手:“許總沒在工作,而是去夜場點了十八個alpha男模。”

沈修卿:“?”

這時候手機恰好響了,他拿起來看,發現是許硯辭給他發的信息:

許硯辭:[晚上不用來接我。]

副手不知道為什麽,整個暗牢的氣場瞬間不太對了,似乎彌漫着股無聲無息的戾氣,逼着人喘不過氣來。

沈修卿看着信息,冷嗤了聲,而後面無表情地看着腳底下的火星探子。

對方被酷刑折磨了十天都不肯吐露真相,但在他眼神落下的那一刻,瞬間心理防線崩潰。

火星探子:“我說,我們來藍球的目的......”

副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咔”的骨裂聲,在死寂的暗牢回蕩。

副手:“元勳,他……”

沈修卿面無表情地用軍靴踩碎了對方的脖子,留下一具溫熱的屍體:“沒興趣,不想聽了。”

“備直升機,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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