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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徹底标記我
遲尋向許硯辭提完停職後,就像個普通人一樣在家待着,沒事做做飯,看看書,偶爾會發消息跟他保持聯系。
然而這天,遲尋等了很久都沒收到他的消息,覺得有點奇怪,于是去找公司比較熟悉的同事打探情況。
沈修卿現在每天定時定點接送許硯辭上下班,讓公司的員工好生羨慕。
遲尋蹙了下眉,意識到兩人已經和好了,速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這對他的計劃很不利。
他用手機撥了個短號,停兩秒,挂斷,又撥過去,對着電話那邊的人道:“去地下城找沈修卿的麻煩,把剩下那些能引誘信息素紊亂的藥全用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是經過變聲處理:“但是這個藥的配方已經随着江家的沒落而銷毀了,用一點就少一點,全用了的話......”
遲尋無所謂地撥弄着手指,輕笑了聲:“擔心什麽,它跟地下城的禁藥是配對的,上次沈修卿發病卻沒能及時冷靜下來,就說明他們那邊沒藥了。”
“禁藥的配方也沒了,現在占上風的是我們,不如一次性玩個大的。”
電話那邊簡短:“明白了。”
遲尋指尖敲了敲桌面,交代道:“記得引起政府的注意,讓他們控制住沈修卿,然後擴散謠言。”
*
許硯辭在下班的時候等不到沈修卿,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只能讓自己的司機過來接。
他坐在車上,難得沒有看合同,而是看向被雨淋得模糊的車窗,手裏握着沒有回複消息的空白界面。
玻璃外邊流淌的水柱将外界的霓虹燈折得七扭八歪,心情也跟着更為煩躁。
他視線倒映着被洗刷的世界,輪廓落着不規則的紅綠熒光燈,本就蠱惑的皮囊更加驚為天人,像是渡層寶石,高貴而不近人情。
司機本來看許硯辭不講話,以為老板是心情不好,正想安慰一下,結果一轉頭,卻被這幅世界名畫驚得說不出話了。
他見許硯辭看過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一時閉嘴也不是,繼續說話也不是。
司機只能讪讪地沒話找話:“老板,這雨估計會下到淩晨四五點,後座有傘,是沈先生先前讓人放下的。”
許硯辭聽見“沈先生”三個字,眼神更沉悶了,不知道為什麽,他今晚總有種不安的感覺:“知道了,開車回去吧。”
他沒什麽興致,一路上都沒再開過口,只是等到下車時,撐起傘,不複以往穩重,就往別墅裏跑。
別墅沒開燈,很黑。
許硯辭傘都沒得及收,将它扔在地上,伸手“啪”地一下拍在燈管開關上。
他跑着開了一間一間的房門,喊着沈修卿的名字,卻始終不見對方的身影。
許硯辭打電話給沈修卿,也依舊是無人接聽的狀态。他心底的不安感越來越強,心髒幾乎是要跳出胸膛,他的直覺就沒出過錯,基本篤定了對方出事了。
他無法聯系上沈修卿,他就只能把電話打給對方副手,卻依舊是沒接通。
許硯辭揉了揉鼻梁骨,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正好來到了沈修卿的辦公室,不抱希望地喊了聲:“沈修卿?”
辦公室裏空蕩蕩,沒有人回應他,貓貓并不在裏面。
許硯辭走進去,坐在沈修卿平時辦公的椅子上,打開對方電腦,同時聯系跟地下城合作緊密的朋友。
他邊輸入電腦的密碼,邊問對方:“顧總,是我,對,許硯辭。也沒什麽事,就想問問你聯系得上沈修卿嗎?我有事聯系他,聯系不上。”
顧總頓了下,他跟許硯辭是有利益往來的朋友,偶爾也聽旁人說過,沈修卿跟許硯辭的關系并不是簡單的合作關系。
他猶豫了會,覺得不方便直接講,留了一點體面:“你打開個浏覽器看看,不用搜,界面上就有。”
而這時候辦公室的電腦也正好打開了,許硯辭按照他的話點開了浏覽器,卻愣住了。
“地下城元勳信息素失控,當地A區75%的建築物遭到毀滅性的損壞,許多公民将面臨着恐怖的生命危險。政府強行已經強行控制住送完研究所,但不代表危機解除,現在形勢非常嚴峻,請各位公民不要私自外出。”
“必要時刻,政府會選擇結束元勳的生命,請各位公民相信,政府始終跟你們站在統一戰線。”
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是寫沈修卿信息素紊亂,造成公共財産損失跟大規模混亂,預計有上百人受傷,政府有了準備安樂死他的想法。
許硯辭怔怔地看着上邊的文字,分明是熟悉的漢字,但組合起來他卻看不懂了。
他無聲無息地注視着配圖,一股寒意從骨縫蔓延而出,尖刀般的怒火從心髒刺破皮囊,盤旋在大腦。
本就死寂沉沉的辦公室,因為他的低氣壓而變得陰森可怖。
許硯眼神審視着一篇篇報道。
數百篇報道都是一模一樣的結構,傳達同一種核心思想,就是在引導大家覺得沈修卿是怪物,會傷害公民的怪物,應該處死。
許硯辭用自己的勢力去查,發現所有發帖人大多數都集中在同一個ip,而那個地方,恰好是“塔”的基地。
也就是說,這就是塔的手筆。
許硯辭連電腦都沒關,直接開車去研究所找人,但裏面的人并不同意放行。
政府人員守在外邊:“許先生,抱歉,裏面并不向外開放。”
許硯辭單手撐着黑傘,站在雨中,面對着沉重而低調的研究所門。
他輕笑了聲,嗓音低冷:“我不是在請求,而是在通知。”
門上的小屏幕倒映出許硯辭似笑非笑的模樣,戾氣極重狐貍眼眸望了過來,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如果不放行,可能出現你們不願意看到的後果,到時候大家都難看。”
政府人員在裏面猶豫了下,但還是重複道:“許先生,抱歉,裏面并不向外開放。”
他像個無感情的機器人,重複着話語,完全沒辦法交流。
許硯辭擡了擡眼,語氣非常平靜:“那我也只能抱歉了,抓了我的alpha,還想要處死他......是應該付出點代價。”
他沒管政府人員說什麽,回車上,将車開到足夠安全的距離。
很快就又群身穿防護服的人員過來,拿着炸藥,開始強行爆破。
精密而堅硬的門被炸藥轟炸,而後又被濃硫酸侵蝕,不過多久,只剩一堆廢鐵。
許硯辭一腳将油門踩死,車子像離弦的箭般飙了進去,沒有給他們攔截的機會。
早些年政府在與火星交戰失敗讓塔憑空成立時,它的權威就受到了很大的挑戰,手中的資源跟地位也被江、齊、許三大從商世家盯上,它為了防止被架空,早就将權力平分轉接給了地下城跟研究所。
也就是說,所謂的政府不過是個空有虛名的空殼,真正核心的是研究所跟地下城。
但研究所并不敢對許硯辭怎麽樣,他跟地下城元勳沈修卿的關系人盡皆知,而他又是許家唯一的繼承人,不到萬不得已,研究所不會動手。
但研究所敢動沈修卿,因為沈修卿是他們撿回來的,他們把對方當場一個怪物,而不是人類。
許硯辭下車,用槍抵着工作人員的腦袋,問沈修卿的下落。
他只問一次,不答,就殺。
許硯辭的臉上濺了血,整個人帶着厚重戾氣,含笑的狐貍眼眸讓人心驚膽戰。
他将槍口對準第八個,笑眯眯地問:“我的alpha在哪裏?”
研究人員雙腿都在打顫,看着地上七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恐懼得面目都扭曲了。
他不明白到這個漂亮的青年企業家是怎麽下得去手殺人的,傳聞不是說他是花瓶嗎!?
但事實證明,許硯辭是個喪心病狂的漂亮瘋子,并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研究人員心理防線崩潰:“我說,我帶您過去!”
許硯辭挑眉,收起槍,意味不明地輕笑:“請。”
研究人員聽出了其中的嘲諷意味,但又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帶着人去研究所機密重地。
他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這個企業家并不知道研究所的構造,到時候把他鎖起來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将人拐入密室時,後腦勺抵住了個冰冷的東西。
“你帶錯路了哦。”
研究人員瞬間心髒停了一滞,全身僵硬得動不來了,恐懼爬上脊梁骨,侵蝕着理智。
高層分明說過這兒的地圖是絕對保密的,那為什麽對方會知道研究所的構造?
等等......好像外界一直在傳,元勳跟這個beta是戀人關系,所以許硯辭是真的可能知道研究院的構造!
許硯辭用槍抵着他的腦袋:“帶我去正确的路。”
研究人員陷入極端恐懼,大門被強行爆破、七副屍體的死狀跟地圖的洩露,讓大腦開啓了一種自我保護的狀态。
他呆呆地點頭,帶着他往正确的方向走。
許硯辭面無表情地收了槍。
其實沈修卿還沒告訴他這個研究院的構造,而他只是訛一下而已,沒想到這個研究員還真故意帶錯了路。
好在對方常年泡在研究所,心思夠單純,一騙就上當。
許硯辭走入一個密室,終于在特制的監獄見到了沈修卿。
這個高大的alpha臉色蒼白,虛弱地閉着眼,任由堅冷的鎖鏈刺穿四肢骨骸,整個人像是個從血水中撈起來般,身上沒有一處好肉。
許硯辭腦子瞬間空白,怔怔地看着這幅畫面,什麽都想不了。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沈修卿面前,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對方的臉。
許硯辭第一反應就是手心很燙,低頭看去,是血滴落在掌中,灼熱了皮膚。
他順着血液流淌的方向去看,見男人骨處破了個口子,似乎是用力掙紮後不小心磕到了斷裂的鎖鏈,從右處眉眼一直淌着血,沒有停。
沒有人給沈修卿處理傷口,也沒有人管他死活,就這樣用鎖鏈刺穿他的骨骸懸在半空中,任由自生自滅。
許硯辭艱難地開口:“修卿?”
他是從omega退化成的beta,雖然有少量信息素,但沒辦法外溢。
許硯辭無法像那些omega一樣,用信息素喚醒沉睡的戀人,只能小心地啞着嗓音,一聲又一聲地呼喚着他的名字。
聽說睡着了被吓醒的人,很可能會猝死,更別提是受了重傷昏睡過去的沈修卿。
他甚至不敢大聲喊對方的名字
許硯辭清楚研究院撿沈修卿回來,僅僅只是是為了做違背道德的基因改造,将他的alpha當成沒有思想的怪物,依靠他對抗火星,卻也忌憚他的毀滅力。
這種情況下,沈修卿再次發病,研究院肯定不會善待他,說不定真的會像塔說的那天,将他處死。
所以他不惜得罪透研究院,也要強行闖進來。
許硯辭咬穿自己的手腕,将流血的皮膚抵在對方的唇上,希望血液中微弱的信息素可以喚醒他的alpha。
他早就跟自己的退化和解了,但這卻是成年以來第一次恨自己的退化。
為什麽自己會成為beta,以至于連用信息素去安撫alpha都做不到!
許硯辭努力地回想自己的退化的原因,但記憶太過于模糊了,他什麽也不記得。
不對!他的記憶有問題。
許硯辭手臂抵在對方唇上,皮膚傳來對方溫熱的呼吸,很微弱,似乎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他意識到了這點,像是逃避一樣,躲進混亂的記憶裏,試圖找到自己退化的原因跟丢失的記憶,去忘記現實的事情。
許硯辭從來沒有這樣逃避過現實,紮進迷霧般的記憶,整個腦袋疼得欲裂,車禍的後遺症在此刻徹底發作。
他額角泌出薄汗,臉色也跟着白了起來,全身上下都在疼。
“許硯辭。”
許硯辭聽見安全詞,驟然回神,這才驚覺沈修卿已經醒了,兩人視線恰好相撞。
沈修卿沒什麽力氣了,虛弱地輕咳了聲,而後道:“你在哭。”
許硯辭露出疑惑的神情,摸了下臉,發現輪廓早就被濕漉漉的眼淚浸濕了。
他後知後覺,眼尾早就哭到發疼了,連着嗓子眼也跟着酸澀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修卿眼神沉了幾分,即使是傷到這幅樣子,也依舊能察覺到危險感:“誰欺負你了?”
許硯辭沒應話,踮起腳尖,接吻。
他親完把人虛抱在懷裏,不敢用力,怕扯到傷口,很溫柔地舔掉對方唇角的血。
沈修卿哪裏見過許硯辭失魂落魄的樣子,只覺得心都被刀子捅了個窟窿,比骨骸被鐵鏈刺穿時還要再疼。
他傷得太重了,腦子不怎麽轉得動,以為許硯辭是受欺負了,這才不得不來研究所找他。
沈修卿嗓音病恹恹的,但還是安撫他:“你可以以我的名義去調動地下城的人,我之前就有下過指令,他們會無條件服從你的。別害怕,我永遠在你身後。”
許硯辭嗓音帶着難以壓制的哭腔:“是不是很疼?”
沈修卿頓了下,他身上每處傷口流淌的不是血液,更像是能把身軀硬生生融化的岩漿,痛覺早就卷席了神經中樞,連說話都是強撐着。
但許硯辭看上去不是很好,所以他選擇了隐瞞,搖了搖頭。
許硯辭好像說了什麽,沈修卿聽不清,他現在像是被浸在海水裏,雖然看得見,但是聽得不真切。
沈修卿已經交代了留給許硯辭的後路,以他對許硯辭的了解,對方馬上就會離開他去處理自己的事。
但他現在忽然很想許硯辭留下來,只能耗着力氣說話,費盡心思:“你上次不是想聽蕭齊跟紀雲斐的事嗎,我現在跟你講,你先別走,好不好。”
“就多陪我一會,拜托你了。”
虛弱的alpha需要伴侶的陪伴,他也一樣,甚至比其他人更加依賴自己的伴侶。
許硯辭見他這傷幅樣子還在害怕自己離開,心底疼,發漲而難受:“我不走,也不想聽這個,你現在需要休息。”
沈修卿聽不清,但又不想讓對方擔心,就沒問他在說什麽。
他已經提不上力了,将腦袋擱置在許硯辭肩窩上,閉上眼睫,有氣無力地說着:“紀雲斐曾在兩年前獨自去火星,在那裏受了重傷,是蕭齊把他救回來的。”
許硯辭頓了下,而後後頸傳來劇痛,蹙了下眉,
沈修卿一口咬上腺體,從血液中攝取少量信息素,才勉強壓下燥熱的情緒:“但我見過政府的機密文件,火星并不适合我們居住,上邊的氣體對我們有害。”
許硯辭悶哼一聲,但也沒掙紮:“我們下次再說......”
沈修卿聽不見,他耳邊的嗡聲越來越大,眼前也逐漸模糊:“alpha戰鬥力會下降,而omega過去了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基本活不過三年,這也是政府不允許火星入駐,壓縮我們生存空間的原因。”
他在瀕死的時候很沒有安全感,講一句,就得咬一口許硯辭的腺體,确認對方還在自己身邊
許硯辭被咬得身軀發顫,但沒有半點暧昧的氣息,只有即将死離死別的恐懼。
他臉色白得不像話,知道沈修卿已經聽不見他說話了,或許連意識都在逐漸消沉,連痛覺都感受不到。
許硯辭咬破唇,用痛感強迫自己從可怖悲傷的情緒中脫離出來,這個頂級的alpha現在需要他。
他開始查看沈修卿的傷口,發現需要把這些鏈子從對方體內拔出來,再拖下去會發炎,到時候就真的難收場了。
沈修卿正想繼續說話,就感受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從體內脫離出來了,大腦因為受傷開啓自我保護機制屏蔽了痛覺,他閉了閉眼睛,只感覺随着血液的流逝逐漸眩暈。
許硯辭扯出其中一個鎖鏈,手上全是血,他親了親沈修卿的眼睫,哄着:“你乖,先別睡,繼續跟我說話保持清醒,我幫你把這些鏈子拿出來。”
沈修卿什麽也沒聽見,但還是很乖地點頭,繼續跟他說話:他們兩個人都很奇怪,蕭齊活蹦亂跳的,顯然不像是去過火星。而紀雲斐也是個有感情缺陷的人,不可能會因為所謂的救命之恩,對蕭齊百般縱容。
“蕭齊沒有救過紀雲斐,紀雲斐不愛蕭齊,可偏偏兩人就是因為這件事綁定起來了,你說矛不矛盾?”
許硯辭沒有回答,他先前聽說過頂級alpha在信息素紊亂的時候,攝取伴侶的信息素,會更快地恢複傷口。
于是許硯辭踮起腳尖,調整角度,将自己的腺體完全暴露在對方面前:“徹底标記我。”
沈修卿下意識地睜開了眼,想聽清對方在說什麽。
但下一秒,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竟然聽見了伴侶在向他請求徹底标記。
許硯辭閉上眼,又狠心地從對方體內扯出了一個鎖鏈,溫熱的液體狂飙,血液浸透了他的衣物。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生命的流逝,眼淚從頭到尾一直在淌,心髒抽搐得發疼,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了出來。
他受不了,所以向沈修卿請求徹底标記自己,他要沈修卿活下來。
至于omega退化後被徹底标記會出現什麽後果,他也清楚。
許硯辭在發生退化後被推出手術室的那晚,父母通宵替他整理了退化成beta的omega可能會遇上的各種情況,就是為了防止性別轉變之後出現意外。
退化的案例本就少之又少,omega退化後又被徹底标記的案例,只有寥寥三例。
一個被咬穿了腺體,當場橫死。一個承載了alpha過量的信息素導致高燒不退,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兩年後身體器官出現衰退,最後病死了。剩下一個也是發燒了,之後沒出現什麽問題,但不能作為參考,因為他在一星期後飛機出事死亡了。
Omega退化後被徹底标記的後果可以說是百害無一利,例子就血淋淋地擺在面前。
許硯辭覺得自己的結局就是像他們一樣死掉,但看着沈修卿每處傷痕都可以窺見森白骨骸,沒辦法坐視不理。
他想要沈修卿活下來,別無選擇,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不過許硯辭其實不在意結局,他從那個夢中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有好下場,所謂的掙紮,也只不過是徒勞而已,頂多死得好看一點。
他在意的是自己居然能為沈修卿做到這個地步。
許硯辭想說服自己,做出這個這個決定是因為需要沈修卿給他解決塔的事情,也需要沈修卿去壓制紀雲斐,利用他權勢去給自己謀取利益
......但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的,是因為他喜歡這個alpha。他僅僅是聽見沈修卿可能被處死的假消息時,理智就已經蕩然無存了,決定哪怕得罪透研究院,也要将人帶出來。
他早就犯了大忌,在這段只有利益的關系中,把自己陷進去。
但許硯辭沒有後悔,而是感到解脫,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終于搞砸了,不用再擔心什麽做得好不好。
穿透沈修卿血肉的鎖鏈一共有四條,現在還剩下兩個。
許硯辭手勁一狠,又硬生生拽出一個。
他見沈修卿蹙了下眉頭,親了親對方的唇角,安撫道:“別怕,徹底标記我,把爆發的信息素都攝取過去,很快就不痛了。”
沈修卿舔抵了下許硯辭的後頸,獠牙刺破了血肉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進去。
許硯辭睜大了眼睛,瞳孔失去焦距,遲鈍地張了張唇,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過濃的信息素正順着血管,侵占體內每一處。
沈修卿一手抵着他的腦袋,另手攏住腰,防止獵物逃跑,像是要将許硯辭融入體內般,抱得死死的。
許硯辭感覺快呼吸不過來了,身體像是電流經過的刺痛,好像每一處血管都被針狠狠紮入,陌生信息素氣息從腺體開始爆發,将他全身都燒了起來。
他正疼得出不了聲,卻忽然聞得見信息素的味道了,牢房內的沉木枯玫瑰的氣味濃得驚人,幾乎是将人溺死在裏面,但随之而來的是滅頂的快感。
許硯辭像是被人抛在海上,只能抱緊沈修卿這個浮木,即使對方正在标記他。
他害怕,卻也像是上了瘾,心髒越跳越快。
許硯辭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信息素也在慢慢地溢出來,前調是嬌豔的玫瑰味,帶着勾人的氣息,後調震懾力極強,是冬日初融的雪,冷淡冰列,卻帶着讓人沉淪的情調。
蠱惑與清冷的碰撞,是禁忌的刺激感。
沈修卿掙脫掉最後一個鎖鏈,貪戀地攝取許硯辭的信息素,身上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蒼白的皮膚終于有了點血色。
還沒攝取夠,信息素就斷崖式中斷了。
沈修卿疑惑地松開口,看着後頸上兩個正在滲血的小洞,感受到他的信息素正在許硯辭的體內退卻,不到半分鐘,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硯辭緊繃到極致的身體驟然松懈下來,整個人像是死過一回般,無力地靠在沈修卿懷中,顫顫巍巍地喘着氣。
沈修卿被本能占了上分,張開唇,獠牙對着滲血的洞又紮了進去,再次标記。
許硯辭頓時睜大了眼睛,已經被标記過一次的身體完全承受不住,只能哭着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他,但沒用。
“放開我,已經試過一次了,你沒辦法徹底标記我......嗚!”
他淌得淚,顫抖地被禁锢對方懷裏,完全被掌控,只能被動地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标記。
許硯辭身體退化了,無法消化這麽多的信息素,積蓄在他的殘廢的腺體裏,引得全身都燒了起來。
也是這時候他才知道,這是那些退化的omega真正的死因。
作者有話說:
別慌主cp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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