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遲尋-你也想要得到我嗎

許硯辭被他叼着後頸,卻又抱得很緊,濃厚的信息素從肌理溢出,在狹隘的囚房內互相交融,兩個本是陌路的人,此刻卻連着心髒也逐漸同頻。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被徹底标記幾次了,直到後頸痛到感受不了腺體的存在,拍了拍沈修卿的後背,有氣無力地問:“你恢複得怎麽樣了......”

過度的信息素都蓄在殘疾的腺體上,許硯辭身體每個部位像是被無形的手硬生生捏碎,都疼得要死。

許硯辭清楚身體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如果再繼續下去,可能走不出這個牢房。

沈修卿松開獠牙,舔抵了下後頸兩個滲血的小洞,怕對方擔心,安撫道:“不痛了,傷口基本都愈合了。”

許硯辭勉強打起精神,去看沈修卿身上的傷,感覺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才讓他停下。

沈修卿有點郁悶,環在對方腰間的手緊了緊:“可是還沒标記好......”

許硯辭無奈地笑了笑,手輕輕地拍了下對方的臉:“退化就是退化,肯定是标記不了的,不然怎麽會把我判定為beta。”

沈修卿猛地睜大眼睛,擒住他的手,腦袋從對方肩窩擡起,去看他的情況。

對方虛弱地依在他懷中,許硯辭不僅手上的溫度燙得吓人,整個人像岩漿般滾燙,冷白的膚色被迫渡了層淡粉,銳利蠱媚的臉此刻也顯得病恹恹的,正茫然地看着他。

沈修卿伸手去探他額間的溫度,指尖被燙得一顫,預估40度以上的高燒。

他蹙了下眉,隐隐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錯事,問道:“你發燒了,是哪裏不舒服?”

許硯辭有意瞞他,但腦子太過于混沌,編不出謊話,只能慢吞吞地搖了搖頭:“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的父母在收集完Omega退化成beta後被徹底标記的三例數據後,意識到這将是成為許硯辭生命的威脅,對家很可能會根據這個對許硯辭下手,于是将數據徹底封鎖。

也就是除了許家,無人得知。

沈修卿知道許硯辭肯定在騙他,但他無論怎麽問,許硯辭都用一句“休息一下就好了”堵回來,沒有半點松口的意思。

他垂了垂眼眸,指尖揉向對方的眼尾:“如果沒事,那你為什麽要哭呢?”

許硯辭遲鈍地擦了擦眼尾,而後很輕地笑了下,像是在感慨剛才的慌亂:“因為我進來的時候,你流了很多血。”

沈修卿盯着他的神色:“吓到你了嗎?”

許硯辭搖了搖頭。

沈修卿瞳孔微震,如果許硯辭不是因為被血肉模糊的模樣吓到,那就只剩一種可能......他是因為在擔心他才哭的。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許硯辭,語氣很平穩,卻多了幾分試探的意味:“那我可以認為你在關心我嗎?”

許硯辭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不安,不明白沈修卿到底為什麽這麽沒有安全感,像是随時會被自己抛下,或者說,對方表現得更像是已經被抛棄過一遍了。

他想了想,沈修卿每次生氣都是他去哄,哪裏又抛下過對方。

許硯辭看着沈修卿可憐的樣子,又心軟了,踮起腳尖,捧起他的臉,如蜻蜓點水般親了下薄唇,去哄自己的貓貓:“不需要認為,我很明确地告訴你,我就是在關心你。”

沈修卿眼神暗了暗,面上沒有什麽情緒,但手臂卻浮起的淡青的血脈,透出股要命的張力。

他身上又疼了,被刻意忽視的痛意在這明目張膽的偏愛裏反噬得洶湧,分明是要溺死在這痛感裏了,但內心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城牆卻一點點地崩塌,最後只剩一腔柔軟的愛意,融在身體,支撐着心髒跳動。

沈修卿血脈中流淌的信息素又再次瘋狂湧動了起來,但這次卻不是躁動,而是他可以支配的力量,用來保護自己的伴侶。

他視線沉沉地看着許硯辭,指骨碾過對方的淚:“別怕,我這次發病是好事,塔敢一次性用這麽多藥,是因為手裏沒藥了,只能賭一把能不能用剩下的藥玩個大的,直接殺死我。”

“但很明顯,他們失敗了。”

許硯辭整理了下信息,問:“你信息素會紊亂是因為塔給你下藥,這藥用完了,也代表着你不會再受他們的牽制了?”

沈修卿唇角勾着弧度,眼底是沉郁的戾氣:“他們之前能控制我什麽時候發病,但從今天開始,他們再也控制不了了。”

他講一句,就舔抵一下許硯辭的後頸,但發現對方怎麽也留不住信息素,情緒變得焦躁。

沈修卿知道該停了,所以沒咬,而是伸處舌尖掃過後頸的血,餘光審視着許硯辭的表情,像是只貓在試探主人的底線。

許硯辭受不住,後頸的腺體都快被咬壞了,只能喊停。

沈修卿擦掉唇角的血:“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伴侶的信息素對alpha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沈修卿也不例外,他幾乎是被本能操縱着,瘋狂地貪戀着許硯辭的愛意跟信息素。

許硯辭知道他們該隔離了。

他看了眼囚房的環境,跟沈修卿愈合數半的傷,不想把人留在這裏:“許家有可以給你休息的密室,跟我回家吧。”

沈修卿沒有異議,指尖掠過對方腿彎,往上一帶,将人單手抱了起來:“我認識你家的路,你睡吧,我會乖乖自己進去了。”

許硯辭被他理所當然的樣子震驚到了,反問:“你還知道我家的構造?”

沈修卿睨了眼他,眼神平靜,但唇角卻是往上勾,沒說話。

許硯辭無奈,也笑着看他:“不覺得自己像變态嗎?”

他被沈修卿抱着上了車,扯了安全帶閉目眼神,并沒有睡着。沈修卿知道他家構造,但不知道密碼,密室還是得由他來打開。

許硯辭知道沈修卿還在病中的狀态,需要隔離跟休息,他把密室的設備跟生活用具都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問題後才讓人進去,又推了一箱市場上品質最好的抑制劑。

雖然對沈修卿沒有用,但總歸有點心理安慰。

他又謹慎地查了下日期跟合格制,确認無誤後才準備離開。只是剛站起來的那刻,黑暗直接覆蓋了視線,全身血液直沖大腦,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地上倒。

沈修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硯辭,硯辭?!”

許硯辭無力回答他,指尖緊緊地勾着對方的衣角,用力地喘着氣,強撐着意志跟身體做對抗,半晌後,才慢慢緩過來。

他擡頭,就見沈修卿臉色白得可怕,好像剛才差點過去的人是他一樣。

沈修卿腦海中集中了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意識到是徹底标記對許硯辭造成的影響:“徹底......”到底對你有什麽危害?

“我需要休息。”

許硯辭知道他想問什麽,立即打斷了他的追問。

他也不是故意瞞着對方,只是腦子太亂了,不知道怎麽去說自己可能會死這種話。

許硯辭往後退了幾步,把門關上。

在他們徹底分離之前,他嘆了口氣:“給我點時間,等你出來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至于說得是真話還是謊言,還沒想好。

*

遲尋跪在地上,背對着鏡子,反手給自己塗藥。

他勁瘦的上身盡是錯亂的鞭痕跡,血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可怖,流淌的血液跟組織液順着肌理流下,将剛清理完的地面又弄亂了。

他咬着牙,将所有傷口都塗上了藥。

這膏體很珍貴,藥性極強,只要把它塗在皮膚下,再嚴重的傷口也會在半日內愈合。但與藥性并立的是它的刺激性,碰到破皮的傷口,就是被千根針同時紮下的痛,連神經也被麻痹,根本沒辦法忍受。

遲尋疼得失聲,冷汗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但只能蜷縮着,硬生生抗下。

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他半昏迷地在地上躺着,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的雷達鈴聲将他喚醒。

遲尋還沒從生不如死的痛覺中緩過來,就條件反射地睜開眼,腦子還不清醒,身體已經下意識就去拿手機,唯恐慢了一步會被懲罰。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電話接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被改變聲色的嗓音:“你去許硯辭公司這麽久,情報打探得怎麽樣了?”

遲尋聽見這個語氣,蹙了下眉頭,周身氣壓頓時低沉。

他沒表現出來,聲線平穩:“任務無法進行,他在前段時間出過車禍,喪失了部分記憶,其中就包括山駭晶脈。”

那邊的聲音顯然就有點不耐煩了:“也就是說你去了将近一個月,什麽進展都沒有?”

遲尋沉默了會:“是的。”

那邊的人似乎是被他的回答逗笑了:“呵,這次的鞭罰還不能讓你長記性嗎?”

他的語氣帶着輕蔑:“如果你還拿不出成績,就再受一遍鞭罰,直到死了為止。”

遲尋垂了垂眼眸,掩住眼底不明的情緒:“我明白後果,父親。”

他是塔主的衆多孩子之一,也是最有可能繼承這個位置的候選人,但他的基因被過度改造,也出現了跟沈修卿一樣的問題,容易信息素紊亂。

遲尋是個有瑕疵的棋子,即使能力出衆,也因為信息素紊亂坐不穩這個位置,需要許硯辭手上晶駭山脈具體地理位置的情報去向的父親證明能力。

他以為許硯辭在裝,但這些日子接觸下來,他發現許硯辭是真忘了晶駭山脈的存在,也不記得三大世家的過去,不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着能讓火星跟藍球為之瘋狂的資源。

那邊的嗓音帶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像是施舍一樣:“你是我最為得意的孩子,但塔”可不止你一個棋子,自己衡量進度。”

遲尋:“我已經安排了蕭齊去複刻那場車禍,我看過報告單,他受傷的位置跟上次一模一樣,只需要一點外界的刺激,十日內就能夠想起來。”

那邊的人語氣帶着冷意:“你需要承受兩次鞭罰,一是因為你動用了所有的藥,卻沒能讓沈修卿死。二是每十五日,需要進度回饋給塔,而你什麽也沒拿到。”

“你已經受過一次鞭罰了,還欠一次,既然有任務在身,那這次的鞭罰就取消了,以免影響到行動,就讓那條蛇替你去死吧。”

遲尋幾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蛇?”

那人輕佻的語氣帶着殘忍:“就是你屋子裏那條蛇,老規矩,如果試圖救它......我想你應該不願意再重溫一遍後果。”

遲尋張了張唇,卻什麽都沒說出口。

那人很享受他無聲崩潰:“明白了嗎?”

遲尋指尖顫抖,眼神漆黑得可怕,卻生生壓下浮上來的殺意。

他艱難地發出個短音節:“是。”

電話挂斷後,他掌心的藥盒陡然掉落,撒了一地。遲尋毫無征兆地蜷縮在地,後背可怖的痛意卷席而來,面部表情不自覺地抽搐,似乎是想壓下心髒上的痛苦。

他憎恨,閉上眼睛,在地上動彈不得。

但擱置在地上的手卻掠過微涼的溫感,粗糙而細小的鱗片摩挲着指紋,帶着點黏膩的濕滑。

遲尋掀開眼皮,只見竹葉青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乖乖地盤在手心裏,它擡着腦袋,比米粒還小的純黑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望了過來,朝他吐着信子。

他看着竹葉青,忽然笑了,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顫抖,聲嘶力竭地狂笑着,眼底的病态讓人心驚膽戰:“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麽當年怎麽就你沒被發現,原來他是在等現在哈哈哈哈哈哈!”

遲尋把自己笑得快斷氣了,卻忽然停住,驟然安靜下來。

他瞳孔顫動,聲音沙啞,自責地看着盤踞在掌心的蛇:“小乖,以前我受鞭罰比這厲害多了,但卻沒發過燒,可偏偏這次就是發起了低燒。”

他像跟朋友交流一樣,勾了下唇,卻不似在笑,語氣帶着難過:“我以為是自己抵抗力下降了,終于離死不遠了,可是沒想到是你出事了。”

“我們是一體的,你被他們毒病了,我自然也得跟着病。”

蛇體會到他的難過,朝他吐了下信子,沒辦法說話,只能用病恹恹的軀體去蹭他的手。

遲尋:“我們真像,命都在別人手裏。”

他自嘲地笑了聲,把虛弱的蛇抱在懷裏,像是在跟它說話,也像是在跟自己說話:“滋味不好受吧?”

語氣很疲憊。

塔主有很多孩子,像養蠱一樣養着他們,每隔三個月進行一次基因改造,然後将他們分成幾十個組,開始自相殘殺,只有親手殺死自己的兄弟姐妹,才能活下來。

遲尋是所有孩子中最病弱的一個,總是在基因改造中最晚醒過來,但他城府重,信息素又是稀少的蛇毒,在一次次被估判為首殺的廢物後逆襲成為獲勝者,最後被塔主選中為繼承人。

他太可怕了,沒有人願意跟這樣的孩子玩,只有同樣讓人害怕的毒蛇願意靠近他。

遲尋曾偷偷摸摸地在雨夜送受傷的毒蛇去醫院,他小心地避開所有攝像頭,但還是被塔發現了,他的父親震怒,不允許棋子有自己的情感。

于是他被逼着砍死自己養大的蛇,看着它們的殘軀扭動,最後生吃掉。

遲尋至今還記得生肉在嘴裏蠕動的感覺。

遲尋很想被蛇咬死在那天晚上。

但更惡心的是,因為他的信息素是蛇毒,竟然沒有一只蛇去咬他,反而是哀怨地、可憐地看着他,乖乖地呆在原地,讓他砍死,換取遲尋的生路。

遲尋是在那天從塔的洗腦中逃出來,但他的心理出現了很大的毛病,總是做被蛇咬死的夢,情緒一度崩潰,出現了自殘的行為。

直到後來發現了躲在角落裏竹葉青,他才緩解了一點。

遲尋一直慶幸這條蛇沒被發現,還好沒被發現,不然他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但現在遲尋遲鈍地明白了,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巧合。

竹葉青是塔主故意沒發現的,就是為了讓他的心理陰影二次發作,更好操控。

遲尋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扣着喉嚨眼,無聲地嘔吐着,腥甜蛇肉似乎還在唇齒間蠕動,他看見聽見了蛇在地上抽搐,發出并不存在的凄厲尖叫聲,聲嘶力竭,令人作嘔。

他忽然笑了,他清楚蛇怎麽會有聲音呢,是他在尖叫,是他在崩潰。

遲尋指骨抵在地板上,硬生生抓出五道血痕,心底的黑暗翻湧,前所未有的不甘像是把利劍捅穿了心髒,讓喉間腥甜,吐出了一大口血。

他沒有動送蛇去醫院的心思,因為他知道他做不到,塔的人就在外邊盯着他,如果他敢送,竹葉青會死得更加痛苦。

它只是條不值錢的小蛇,塔不在乎它怎麽死,但他在乎。

遲尋又吐了一口血,他勉強地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狼狽地去抓手機,要按照塔主給他的任務,去探查許硯辭的記憶恢複到什麽程度。

但他的手卻頓住了,因為他隐約清楚,許硯辭早就開始懷疑他了,現在莫名其妙打電話過去,更像是在自爆身份。

但他自嘲地苦笑了聲:“小乖,最後委屈你一天。”

電話撥過去,那邊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

許硯辭這時候在密室外守着沈修卿,聽這裏面狂躁砸東西的聲音,無力地閉上眼睛,鋪天蓋地的愧疚感淹沒了心髒。

他清楚沈修卿為什麽在研究院停止徹底标記,對方已經察覺到他的身體出現問題了,硬生生地克制着本能跟他隔離,這麽黏人的性格,這次卻連再陪一會的請求都沒有說。

如果他沒有發生退化就好了,如果他有信息素就好了,他的alpha不至于這麽痛苦。

“嗡嗡嗡......”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許硯辭現在聽見聲音就煩亂,他看了眼名字,深吸了口氣,還是選擇接聽。

遲尋嗓音異常沙啞,只落下了這沒頭沒尾的三個字:“我病了。”

許硯辭将視線放在密室的門上,試圖通過緊密的門去窺見裏面的慘狀,心底抽搐地疼。

他無心再安撫遲尋,冷血:“打120。”

遲尋在那邊沉沉地笑了聲:“不了,我的蛇也病了,醫院可不讓帶蛇,我估計去趟醫院,就連它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許硯辭:“?”

遲尋見他沒說話,就知道對方理解這種行為。

在所有人眼裏,它只是不值錢的小蛇,要多少有多少,死了再去山裏抓一條就可以。

遲尋其實并不在意許硯辭對蛇的态度,他已經見過太多這種人了,這個是世界上沒有人會關心沒有用的東西,這個重利的商人更不例外。

連他現在也變得這樣可笑,用快在手心裏死掉的竹葉青,作為打消許硯辭疑慮的開場白。

遲尋聽出了許硯辭狀态也不太好,套不出什麽東西,但他沒挂電話,就繼續說着,不知道為什麽,他莫名其妙地想着這個時候多聽聽許硯辭的聲音。

他問:“你身體怎麽樣。”

電話那邊傳來腳步聲,語氣敷衍,顯然不想多說:“一般。”

遲尋又問:“你語氣好像有點虛弱,怎麽了,是頭疼嗎?”

許硯辭走得更快了,再次敷衍:“不疼。”

遲尋蹙眉,聽見了跑車啓動的聲音:“你在開車嗎?去見誰,又是沈先生嗎?”

許硯辭沒說話。

遲尋就當他默認了。

他所有的怨氣都湧了上來,抓緊手機外殼的指尖用力:“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挂斷了電話,眼底卻更為偏執病态,猛地把手機摔在地上,斷成兩截,破碎的玻璃在地面炸開。

團成一盤的竹葉青被吓得一顫。

遲尋嫉妒沈修卿,憑什麽這家夥作成這個樣子,許硯辭還是能無底線地寵着他。

他正想把旁邊的東西都砸碎,餘光卻看見蛇在發抖,頓時愣住,他有點慌亂地将戾氣收斂起來,想要去哄竹葉青。

遲尋把瀕死的竹葉青抱在懷裏,無聲地淌着淚。

他想要的都會離開自己,無論是什麽。

而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

遲尋蹙了下眉,知道是塔的人送藥過來了,将竹葉青放回蛇箱裏,過去開門。

警告多少遍了,不要按門鈴,怎麽不記得!

他随手從腿帶裏拿起短刀,打算拿完藥就一刀捅死對方,卻沒想到開門時,看見了個意料之外的人,硬生生剎住。

許硯辭狀态沒比遲尋好到哪去,他本就因為被徹底标記而發低燒,再加上爬了十三層樓,現在只能狼狽地倚在門框上:“蛇在哪?”

他見遲尋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還拿着把刀:“......”

許硯辭以為遲尋誤會了,盡量冷靜:“呃,我不至于爬十八層樓來嘲笑你,我是來幫你救蛇的。”

遲尋知道許硯辭是聽了他的電話過來的,只是不敢相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估量了下A市市中心到這裏的位置,蹙了下眉頭:“你是闖紅燈過來的?”

遲尋頓了下,不明白像許硯辭高高在上的人,為什麽會為了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闖紅燈,以為他別有目的。

許硯辭沒耐心跟他廢話,直接進屋子裏了:“冒犯了。”

他掃視了一圈,像是沒有看見一地的狼藉,在屋子裏的顯眼處看見了蛇箱。

蛇箱裏面的配置很低廉,有的甚至是自己動手做的,但許硯辭沒露出什麽表情,而是把箱子抱起來,走在遲尋前頭:“走吧,我帶你們兩去醫院。”

他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比蛇的主人還要擔心它的安危。

遲尋還記得自己進公司的人設是不會給許硯辭添麻煩的畢業生,下意識地拉住他。

許硯辭本就有點沒力氣,被這麽一拉,差點摔了,狐貍眼眸瞪着遲尋,想要他給一個說法。

遲尋張了張唇,重複了很多人跟他說過的話,艱難出口:“不用麻煩,一條蛇而已。”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聲線在顫抖,眼淚都在眼眶內打轉。

許硯辭也就是涵養好,這時候能忍下來給他一巴掌。

他甩開遲尋的手,沉着臉道:“蛇怎麽了,蛇就不能救了嗎?!”

遲尋被兇得一楞,卻沒有生氣。

他像個孩子一樣茫然站在原地,說不出別的話,只是自言自語道:“蛇,也能救嗎?”

許硯辭今晚心情本來就不好,沒再理他了:“要麽跟上來,要麽自己打120,成年人了,要學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遲尋恍恍惚惚地跟在許硯辭身後,坐上了車,他看着車外倒退的路景,又擡眼看向樓頂的天臺。

他眼睛也是經過改造的産物,自然能發現了他安排過來狙殺蛇的狙擊手,正潛伏在那。

他看見原本狙擊手将槍瞄準前座,神色卻頓了下,發現了重點目标許硯辭的存在,毫不猶豫地收槍。

他們以為遲尋在執行任務,撤退了。

遲尋一瞬不瞬地看着這一幕,腦子一片混沌,後知後覺許硯辭真的救下他的蛇了。

他有點不知所措,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在乎過自己的情感,在大家看來,這只是個殘忍的孩子跟他沒用的蛇而已,許硯辭的行為徹底颠覆了他的認知。

遲尋恍惚地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個晚上。

今晚不再是一個孩子對着滿地的蛇屍塊崩潰茫然,而是有個面相姣好的beta踩死油門,帶他沖出黑暗。

許硯辭把車停在了自己名下的醫院。

這裏的醫療條件不是他手底下最好的一個醫院,但它卻是寵物醫院跟尋常醫院的合并,一二三四樓是正常的醫院,五樓跟六樓則是治療寵物的樓層,有專門的電梯,将兩個不同領域的項目徹底分離開。

外邊下着雨。

許硯辭發着輕燒,已經淋不得雨了,拿着傘打算出去,餘光卻看見蛇箱裏奄奄一息的蛇,它趴在箱底,連舌頭都沒有吐,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蛇箱颠簸了一路,蓋子被打開了,上邊的扣子破爛,如果想要叩上必須花不少時間。

但如果不叩上,他沒辦法保證蛇箱裏的蛇不淋到雨。

許硯辭蹙了下眉頭,沒有猶豫,直接解開西裝外套,将它套在蛇箱上邊,開了車門直接冒着雨沖出去。

遲尋見他沖出去,整個人都楞住了,他一路上都在觀察許硯辭,也看出了對方膚色跟神态都不對勁,大概發了低燒。

他立即抄起許硯辭丢下的傘,也追了出去:“回來,這麽大的雨,你還要不要命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這兒的暴雨很猛,巨大的水珠不要命地砸在地上,發出不小的動靜,将他的聲音徹底覆蓋住,遲尋只能看見那個纖瘦的身影抱着蛇箱,在雨中狂跑。

許硯辭一邊抱着箱子,一邊拿着手機打電話。

他在路上跑着,砸在眼睫上,掉入眼眶,有點酸澀,險些連路都看不清:“院長,是我,我現在在樓下,馬上找幾個護士過來幫忙,這有一條快病死的蛇跟受傷發燒的人。”

“把我的專屬電梯先按到一樓,我馬上就到!”

他将電話挂斷後,把蛇箱抱得更緊,悶頭往雨中沖去,等到他去到醫院,身上已經淋透了,濕噠噠的白襯衫黏在發燙的軀體上,将腰線勾得蠱惑人。

許硯辭寒風一吹,冷得發抖,身子也跟着軟了下來,險些沒有抱住蛇箱,好在旁邊的遲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遲尋觸碰到他的手,發覺他的皮膚燙得驚人,燒得比自己還厲害:“你別管蛇了,這不是你的醫院嗎?快讓人來接你。”

許硯辭也燒糊塗了,沒發現他話裏的漏洞,如果對方真的是剛畢業不久的笨蛋助理,根本不知道這是家醫院是許氏的産業。

他推開遲尋的手,險些把自己也給推倒了:“別碰蛇!”

許硯辭穩了穩身形,頭疼得要死,但還是認真的囑咐遲尋:“我給院長打電話了,馬上會有人來接你,你待會跟那些護士姐姐走,知道沒有?”

遲尋怕他撐不住,伸手就要去搶蛇箱:“我去送,你跟護士走。”

許硯辭不讓,他也是經過家族訓練過的孩子,也會打架,竟兩三下掙脫了遲尋的牽制,抱着蛇箱就往裏面走。

遲尋伸手拽住他的衣領:“硯辭,你真的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你沒發現你現在全靠一口氣撐着嗎?!等你松懈下來,整個身體崩潰的!”

“你已經出過兩次車禍了,後遺症還沒好,再加上發燒了,身體已經撐不住了,看看你現在的膚色,都已經燒成淡粉色了!跟護士走,就算我求你行不行?”

許硯辭實在是太暈了,根本聽不進他講話。

他見遲尋這麽不聽話的樣子,把人錯當成沈修卿,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乖,我把蛇交給醫生,馬上就會打電話去确認你在哪裏,第一時間去見你,好不好?”

遲尋被摸得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沒被當成好孩子哄過,也沒有摸他的頭,說他乖。

許硯辭見他愣住,抱着蛇就走,他進了院長已經準備好的電梯,伸手就按下關閉電梯門按鈕。

門快要合上是,遲尋跟了上來。

許硯辭氣笑了:“還跟上來呢?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句也聽不見是吧。”

遲尋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你發燒了,我也發燒了,蛇也病了。如果真出了意外,你死在這裏,沒道理我們兩個拖油瓶還能活着。”

許硯辭不能理解他這種作踐自己身子的做法,冷道:“随便你。”

遲尋見他生氣,抿着唇站在原地,身體崩得緊緊的,像是在罰站似的。

他不是沈修卿,不了解許硯辭,從小更是沒什麽朋友,也不知道要怎麽去哄生氣的狐貍。

遲尋站在角落,只敢偷偷地瞄幾眼許硯辭。

許硯辭知道他在偷看自己,懶得跟他講話,面無表情地看着上升的電梯層數。

電梯一打開,他就抱着蛇箱,将蛇交給迎上來的異寵專家。

許硯辭跟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給蛇做檢查,又喊了幾個信得過的人在這照看蛇。

他狐貍眼眸一挑,沒有勾人的意思,卻莫名帶着蠱惑的意味:“行了,蛇已經交給醫生了,你現在跟我下樓去檢查身體。”

遲尋垂着眼眸看蛇,像是沒聽到,就站在原地。

許硯辭真以為遲尋沒聽到,拉着他的手就要往樓下走,但他走了幾步,卻發現拉不動。

他這才知道,遲尋不是沒聽見,而是不想聽。

許硯辭因為沈修卿的事,受到的打擊就大,但他不是個會将壞脾氣宣洩給其他人的性格,一路上都沒有向行為奇怪的遲尋發脾氣。

但他現在是真的惱了,耐心全被磨完。

他深吸了口氣,卻還是壓着嗓音,盡量不要太兇:“你說,我聽你解釋。”

遲尋沒有說話,而是就這樣看着蛇,像是在見它最後一面般,他的淚水在眸底打轉,始終沒有掉下來。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許硯辭帶來的一聲他認識,是塔今年剛進來的新人,這個階段的新人最愁的就是怎麽從底層爬上去,盡可能獲得長一點。

如果這個新人絕對會殺了他的蛇,去向塔主邀功。

看啊,就算遲尋那家夥把許硯辭帶來醫院了,我也能殺了這條蠢蛇。

許硯辭給了機會,見遲尋沒有回答,就不再問了,他直接強行拉着遲尋離開。

遲尋被拉着走了,他能掙紮,但無法改變什麽結局。

而且如果掙紮了,他要怎麽解釋現在這個行為,在塔安排過來的卧底面前,指着這個卧底說,他不信許硯辭帶來的人嗎?

塔會抓走他的蛇,再逼他吃一次蛇肉,然後把他也給處死了。

遲尋倒是無所謂自己死不死,但是他不希望他的小乖在還活着的情況,被他嚼碎,一點點吞下肚子。

那得多痛。

遲尋被拉着,就只能離開,慢慢地回頭,餘光看見那個醫生掏出針。

他頓時睜大了眼睛,身體也跟着僵硬起來,他認識這個針,蛇會死得很痛。

遲尋眼睜睜地看着醫生抓住蛇,準備将針頭插入蛇的身體。

而就在這時,許硯辭毫無征兆地停住了腳步。

“醫生,等等。”

醫生的手一顫,針紮歪了,沒紮住。

許硯辭松開遲尋的手,拉着他又走回來,轉頭看向遲尋:“是我病糊塗了,你也成年了,可以自己下樓檢查身體。

“我不至于發個燒就死掉,我會讓醫生上來給我打退燒針,然後會帶着治好的蛇去找你。”

他見遲尋還在楞着,笑着朝他眨了一下眼睛:“還愣着做什麽呢?下去呀。”

遲尋眼眶裏的淚終于掉了下來。

這只狐貍實在太聰明了,他什麽都不說,卻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知道這個樓層的人有問題。

他支開遲尋,一是打消新人疑率,二是許硯辭知道,只有自己,才能鎮住這群人。

遲尋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他的視線都是落在許硯辭的背影身上,像是蛇死死地看着自己的獵物。

許硯辭感覺後背一涼,等回過頭,發現什麽都沒有,只有在下降的電梯指數。

他讓醫生上來看退燒藥,視線一直落在竹葉青的身上,不僅沒有給任何人動手的機會,還恐吓他們不能治好就開除。

醫生見此,也只能拿出塔的解藥給竹葉青注射進去,讓它快點好起來。竹葉青是先前讓塔的人鑽了遲尋外出的空子,投喂了毒,現在塔的人手上自然也有解藥。

許硯辭等蛇治好後,帶着蛇下去,剛好看見遲尋發消息,就去指定的診室接他。

他把蛇交給遲尋,卻發現對方同時把病歷單遞了出來。遲尋沒有接過蛇,而是晃了晃手中的病歷單:“醫生說我沒事,你看看。”

許硯辭明白,他給了病例單,肯定是想要跟他說什麽的,但是不方便說。

他伸手接過病歷單,發現上邊指數很不對勁,跟沈修卿很像,都是超标的數值,像是也被基因改造過的。

遲尋跟沈修卿一樣,都是被政府劃分成怪物的群類。

許硯辭眼底凝重,還真猜對了,他身邊有塔的人,就是遲尋。

他以為遲尋遞過來病例但,是找他來攤牌的,或者謀取合作的,但沒想到對方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遲尋問他:“你什麽蛇都會救嗎?”

他病恹恹的,但眼神就像蛇一樣,跟他懷裏的蛇一樣,又攻擊性。

許硯辭被這個眼神背脊發寒,下意識後退一步,他感覺這句話怪怪的,像是意有所指,但還是點頭。

今晚就算不是竹葉青,眼鏡蛇他也會救的。

遲尋彎了彎眼睛,身上那種逼迫感消失了,又變成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助手。

他笑了下:“硯辭,真是好心。”

許硯辭:“你問這個做什麽?”

遲尋:“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許硯辭:“什麽?

遲尋沒繼續說了:“走吧”

他以前只是玩玩,現在真的想要得到許硯辭了,替代沈修卿的位置。

遲尋離開的時候,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你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許硯辭笑了:“我還有需要到你的時候呢。”

遲尋:“你只需要記住這句話就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