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化龍天劫
第7章 化龍天劫
明州最後又是被幹的無力到只能趴在宗枭身上。
宗枭覺得頗為好笑,忍不住揶揄道:“方才不是還一直躲,現在還挨蹭着我作甚?”
明州沒動,還帶着哭腔,“我好疼,又流血了......”
他才說完這一句話,便立馬劇烈咳了起來,宗枭的手恰好放他後背上,見他神色痛苦,便施舍了他一點靈力。
經過一番調息,明州好受多了。
宗枭維持着這個姿勢沒動,只懶洋洋問了一句,“你還要這樣趴多久?現在不嫌我皮糙了?”
明州感覺沒那麽難受了,頓時困意襲來,正要閉上眼時,正巧瞥見了宗枭的後肩處一道疤。
那疤很長一條,且還能看見未長好的皮肉,歪歪扭扭蜿蜒的仿佛一條蜈蚣。
“這是什麽?”明州問他。
宗枭當他是自己床上養着的小魚,也沒什麽好顧忌的,直言道:“你還真是蠢,方才不是都看過我真身了,就沒覺出什麽不對勁嗎?”
明州虛弱地搖搖頭,宗枭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慢悠悠道:“我快化龍了。”
“化、化龍?!”
明州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長老跟族長他們,将這群小鲛人真養成不谙世事的傻魚。
哪怕明州讀的書少,也只龍族繁衍後代極其艱難,幾萬年下來,現今世上還有的真龍,除了指不定在某座仙山已經仙逝的前任天君,便還剩如今上華天的帝君燭青,跟鲛族雲笈為他生下的一條小金龍。
帝君的獨苗小太子殿下,又常年閉關修練,出現的次數少之又少,明州他們此次來上華天,本來還想見一見這條融合了鲛人之血的小金龍,結果小太子竟連雲笈的生辰宴都沒參加。
稍有些說遠了,但在明州的認知中,龍族從出生便占的先天氣運,生下來是龍族,那便如有神助,百無禁忌。
但憑借着修練化龍......
換做其他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面臨的是宗枭,明州都傻愣住了。
關于宗枭的傳聞,明州也聽過,一條出生在魔界最多最低等的蛇,經過幾千年的修煉,化為蛟龍的傳奇。
他方才見過宗枭的真身,頭上已經冒出了只有龍族才會有的犄角,利爪鋒利,體型龐大,确實跟真龍沒多大區別。
明州的吃驚讓宗枭心情莫名感到愉悅,竟也有耐心回答道:“我算過了,化龍的天劫應該就這幾年。”
一個魔,竟還能窺探天機。
這宗枭的修為究竟有多深......
鲛人族同快要滅絕的龍族一樣,都是受到上天垂愛的族類,此生只要不犯彌天大錯,修行并不會迎來任何天劫。
明州沒經歷過天劫,卻也知道這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過了劫,便是脫胎換骨,沒過劫,便是形神俱滅。
明州微微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宗枭與他對視,竟發現這條小魚在暗自竊喜。
“你很高興?!”宗枭不忿道。
明州不善隐藏,更不會撒謊,他吞吞吐吐,“我、我只是......”
“你該慶幸天劫還有幾年。”
“你這話,是何意思?”明州懵懂反問。
宗枭掐住他的脖頸,冷笑一聲,“我若是命喪天劫,你也別想活,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明州:“......”他擡手掰開宗枭鉗制着自己脖頸的手,嘟囔道:“你不要說這種吓魚的話,我只是想回家罷了。”
他見過好幾次宗枭用利爪奪人性命的血腥場景,盡管宗枭放自己脖頸上的從來都是手,不是利爪,但明州還是會感到害怕。
宗枭覺得明州這條魚确實太過嬌氣愚蠢了些,除了在床榻上還算合胃口,其他時候,總讓宗枭想宰了他。
“那你的傷怎麽回事?”明州又問。
宗枭已經從冷泉中起身,并未回頭,語氣充滿了不屑跟狂傲,“修煉走火入魔,自己弄的。”
明州想想那長疤,光這樣都覺得疼了。
宗枭将衣裳穿好,回頭見明州還在冷泉裏沒動靜。
“還要我伺候你穿衣不成?”宗枭語氣不善。
明州方才聽了他的話在發愣,他“哦”了一聲,又道:“可我的衣裳都破了。”
宗枭皺起了眉頭。
也不是沒見過其他魔豢養脔寵,頭一次見敢這麽大膽使喚主人的脔寵。
明州見他又沉着一張臉,心道宗枭實在讨厭,怪不得都說要遠離魔族,這般不為他魚着想,委實難相處。
明州怕他突然發瘋又給自己一掌,便将身子沉下去,只露出那雙清澈漂亮的雙眸,吐着泡泡道:“我不穿那髒衣服,你說我是泥鳅。”
得,竟還想着這句話。
宗枭的怒火好似被澆熄了,他将自己意見黑金色的長袍扔到岸邊,語氣不善道:“趕緊起來!”
明州不敢再耽擱,連滾帶爬從水裏起來。
他身上有不少宗枭留下的痕跡,磨出的紅痕,撮咬破皮的牙印,甚至身上的氣息都沾染了蛟龍之氣,由內而外散發着。
任誰瞧了,都能一眼發現他倆之間的關系。
宗枭又罵明州嬌氣了。
從水裏起來,穿上衣服,明州嘴裏就一直哼哼唧唧喊疼,一會兒是腿疼,一會兒是腳疼,一會兒又說心口疼。
宗枭沒這麽多閑工夫陪他耗,動作粗魯的推了他一把,明州便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宗枭也沒想到他這般弱不經風,幸而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胳膊又将他給拽了回來。
這下好了,簡直戳中了明州的淚點。
那珍珠賤賣一般往下掉。
宗枭打在他胸口上的一掌傷了明州的心脈。
他一哭,便又會引發劇烈的咳嗽,潺潺弱弱似乎随時要昏迷的架勢。
宗枭沒辦法,最後大概是覺得太吵太煩,便直接将明州打橫抱回了魔宮,扔到偏殿不再搭理。
半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
明州十五日沒見過宗枭的面了,他猜測宗枭是忙着修煉養傷調息。
得空的日子,明州也沒放棄向鲛族求救。
他想繪制一份魔宮的地圖,結果卻不知這魔宮有法陣,七日便會改變,好幾次自己把自己繞暈繞渴才肯作罷。
除此以外,明州還寫了許多信,甚至妄想用攢下來的小珍珠收買魔宮裏的婢女侍衛,讓他們幫自己。
吓都吓死魔了。
不當值的時候,三三兩兩的魔湊在一起說着。
“在魔尊眼皮底下賄賂,這樣的情趣我是不懂。”
宗枭怎會不知明州這些小手段,他懶得管,也沒心思管,只是下了令不讓明州出魔宮,其他地方随他折騰也翻不了什麽波浪。
明州做的無用功太多,久而久之自己也放棄了。
讓他費解的是,明明已經過去這麽久,為何自己每每調息都攢不了靈力,太過執着用力,心口就如放在烈火上烤一般疼,而後便要咳上好一陣才能緩過勁。
到這時,明州才反應過來,定是宗枭這卑鄙小人使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才叫自己靈力潰散,還不是這疼,便是那疼。
正巧被安排來伺候自己飲食起居的兔子精送來了晚膳,明州如今身體同凡人也沒什麽太大區別,一日不吃,身體便會更加虛弱。
他插着腰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最後忿忿道:“宗枭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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