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昏迷
第10章 昏迷
明州活了三百多歲,長這麽大見過的血腥場面,都沒有到魔界所見得多。
那狼魔被皮肉分離,血流了一大灘,頭被生生割了下來,眼珠子猙獰地外凸,那嘴張得很大,似乎在最後階段還在發着慘叫,痛苦掙紮。
殿裏還有其他魔也在,各個長得奇形怪狀滿身戾氣,宗枭相貌英俊的不像個魔,跟他們一比更是天壤之比。
但在這大殿之上,明州只覺得宗枭便是最恐怖的存在。
明州剛經歷了近乎是殘暴的情事,近乎昏迷的狀态下,被宗枭強制性抓來這,光着腳,衣衫也淩亂着,身上留下的歡好痕跡,也暴露無遺。
過度缺水讓明州眼淚都掉不出來,他未曾見過這樣的場景,服過藥後,胸腔倒是沒多疼,反倒是因為驚吓跟被這血肉模糊給吓得幹嘔。
宗枭冷眸看着明州難受的模樣,似乎還嫌不夠解氣。
他按住明州的後勁,連拖帶拉将他帶向狼魔的屍體處。
明州吓得嘶吼,“不要——”
他越是掙動,宗枭鉗制的力道就越大,還厲聲道:“現在知道怕了?!”
明州拼命搖頭,“不,放開我——”
宗枭鐵了心要給他長記性,明州那點力氣還不足宗枭一個手指,他被按倒在那團血肉旁邊,狼魔腥臭惡心的血就這樣浸染在明州的衣服上,腳上濕膩的觸感。
拼命想要起身,卻被宗枭抓住不讓。
明州從未這般害怕過。
他突然不想回南海了,立馬死去也好,總之這般折磨的日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忍耐。
僅剩的那點修為,明州打算用來自盡,宗枭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在明州想要爆掉靈脈時,宗枭卻将他抓起,掌心凝結的黑氣竄入明州的身體裏,竟将他的靈脈與靈力打上枷鎖。
宗枭深邃的雙眸森冷,明州像一條被毒蛇纏繞不得動彈的小魚。
宗枭威脅他道:“如果你敢死,明天你們南海鲛族便會被我屠盡。”
明州臉頰上沾着污血,幹嘔過後便又是劇烈的嗆咳,他搖搖欲墜,若不是宗枭将他抓住,早已再次摔在那血泊之中。
“我,恨你......”從前明州不懂何為恨,南海的日子總是過得愉快而溫馨,族人們齊心,最難過的事情也不過因為修行時偷懶,被長老跟族長嘴上苛責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罷了。
過往的歲月裏,他未曾像現在這般,想要何人死。
這話聽在宗枭耳朵裏,倒是不痛不癢,反倒覺得有些可笑,“恨我又如何?就憑你,又能做什麽?”
明州氣急攻心,最後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大殿裏無人敢喘氣,宗枭的手段有多殘暴,剛剛他們都見過了。
站在一旁的常郗眼瞧着這鲛人同宗枭的劍拔弩張,眼瞧着他被逼至此。
幸好宗枭沒打算真要明州的命,見人吐血昏迷後,寒聲道:“傻站在那看戲?還不過來給他瞧瞧!”
常郗:“......”人暈了,知道當好人了。
明州被放置在宗枭平日裏坐的主位上,這位置除了魔尊沒人敢觊觎,連帶着常郗也是頭一次走到這來。
長椅是黑金暗紋,倒是極寬,明州這樣的體型,足夠他平躺着。
常郗在給明州治傷時,一旁的宗枭冷冷開口,“他手腕的傷是你做的。”
如此肯定的語調,常郗失算了,他沒想到明州靈力潰散,竟連腕上的傷口都不能治好。
傳聞鲛人族善醫藥,果真傳聞不可信。
常郗與宗枭相識數千年,不敢厚着臉說是知己,卻也不似其他下屬,常郗倒是第一次這般心虛,“尊上......”
“我說過了,他的血不能治傷。”宗枭面無表情,不等常郗解釋,他又道:“沒有下次。”
“是。”常郗松了口氣,“多謝尊上。”
許是這次又驚吓又折磨,明州昏迷了整整七日才醒。
他遲遲不醒來,宗枭也愈發沒耐性,常郗也焦頭爛額。
明州瘦得有些誇張,胳膊都細了一圈,手臂白得透明,大抵是在夢中都感到害怕,昏睡中都感到危險跟不安穩,蜷縮着身子。
因為缺水,嘴唇甚至都幹裂出血。
宗枭傷未愈而遭人算計,身上的戾氣很重,常郗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不敢在他面前懈怠。
他提議讓宗枭帶明州去泡泡水,這樣對他的恢複有好處。
宗枭情緒很不穩定,每日瞧着明州這要死不活的樣,更添怒意。
常郗提議要不要給他重新找個床伴,宗枭又不要,就逼迫他趕緊将明州治好,說自己現在就對他有興趣。
常郗不敢當着他的面說他畜生不如,只能暗自為明州感到惋惜。
但宗枭面上雖不語,但也聽了常郗的話,将明州帶去冷泉裏。
明州身上的傷在宗枭的靈力以及常郗的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留有一些痕跡,只能慢慢褪散。
他被宗枭圈着懷裏抱入冷泉,除了滴滴答答的水聲,便只有明州那微乎其微的呼吸。
他睡着的樣子很安靜,倒是比醒着的時候更加惹人憐愛,就是總愛蜷縮着身子,似乎這樣才會感到安全舒适。
宗枭并不喜歡,将人手腳全掰開,非得貼自己身上才肯作罷。
泡了三日的冷泉,明州才悠然轉醒。
入目便是宗枭那張臉,吓得他險些再次暈,情緒波動太大,恐懼湧上心頭,便是一口氣沒提上來,又引發劇烈地咳嗽。
宗枭蹙着眉,按在他瘦弱的肩膀上,語氣極差道:“醒來就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然而明州的反應并不似作假,他極力往躲開,險些摔下床。
幸而宗枭眼疾手快将他圈住,明州不知感恩,反倒推搡着他,驚叫道:“咳咳——”
“走開——”
宗枭怕他又暈,一只手便将他兩只亂動的手腕抓住,“別動!!!”
大掌舉起時,明州恐懼地閉上眼,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迎來,倒是胸腔似湧入一汪清泉,澆熄了熬人的灼燒感。
明州逐漸冷靜,只是望着他的雙眸依舊溢滿了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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