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第8章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那人聽聲音能辨出男兒身,聲線談不上磁性,但溫和中卻不失男子氣。只是他長發及腰,瀑布似的散落在身後,劍眉星目,臉部輪廓卻柔和無害,唇白齒紅,身段修長纖細但骨架卻也是男人的輪廓,只是顯得單薄,整體不是女氣但讓人看着卻只想用“美”字來形容。

向北一看着他,腦袋裏一個一直模糊的人設此刻好像突然就清晰起來。

等陸陸續續進了門,“美”老板給他們介紹了一番農莊的布局,接着出來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引着他們去房間放行李。

這時向北一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和陳祈眠返回去車上拿行李。

等再回來的時候,卻被告知只有一間大床房了,向北一提着包的手驀然就僵了一下。

幾秒後,陳祈眠先開了口:“北一,等我一下。”

陳祈眠說完就往外走去,幾秒後,向北一想了想還是擡腳跟了上去。

穿過兩個堂院來到了先前進門的地方,左邊是廚房,向北一走了過去。他前腳剛準備邁進廚房門的時候,裏面傳來長發老板的聲音:

“抱歉,陳先生,農莊剛開業,暫時能供使用的房間就這幾間了。”

與此同時,陸朝的鬼哭狼嚎也在他身後猛然炸響“——啊啊啊,謀殺阿!北一!救命阿,快來救救哥——”

向北一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絲毫沒有猶豫,腳下一個大步就邁進了進去。

于是陳祈眠和長發老板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一個正在布菜的高大男人也聞聲望了過來。

不知是不是向北一的錯覺,那個男人看到他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好像頓了頓,而且眉宇間給他一絲若有似無的熟悉感。

大概也就靜默了兩秒鐘,門外鬼狐狼嚎着大鬧的人也沖了進來,而就這一打岔,也就誰都沒發現布菜的男人偏頭湊到長發老板的耳邊低語了什麽。

“你兩怎麽還提着行李?”陸朝摸着腦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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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回他,倒是長發老板改了口:“那這樣,農莊能入住的房間暫時确實沒有了,但我們有一間不對外開放的房間,供一……”長發老板頓了頓,又繼續道:“……供親朋好友來的時候住,你們是第一批來客,對你們開放一次吧,算個小禮物送你們。”

向北一心口松了口氣,提着包跟着老板出去。

身後弄明白情況的陸朝看着前邊的向北一,突然擡手在陳祈眠的肩膀上拍了拍,嘴角漸漸挂上欠揍的幸災樂禍的笑容。

最後向北一住到了那間不對外開放的房間,他從窗邊回過身,結果發現長發老板居然還未離開,此刻正倚在門框上微微笑着看他,面上笑容溫和,語調舒緩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易書。”

易書,易書莊。

向北一:“易老板。”

“剛剛聽你朋友叫你北一,不知道你貴姓?”

他這一問,向北一才突然發現入住的時候沒有要求他們做身份登記。

“向,向北一。”

話落,對方低聲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說:“名字很好聽,房間怎麽樣?喜歡嗎?”

向北一點了點頭。

對方笑得比方才溫和,留了句“喜歡就好,以後常來玩。”就轉身離開,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向北一有些不解——即使他以後常來玩也不能住這間房了不是嗎?

-

因為天氣晴朗晚風清涼,晚飯是在院裏吃的。

餘晖黯淡後院子亮了燈,幾人就着落日餘晖大塊朵頣,話也接得天南地北。

吃到中途的時候想要添點酒,但院裏不見老板,向北一食量小,早已吃撐,他便起身去找人。

循着記憶,穿過兩道門,他在農莊門口外見到了那個布菜的男人,或者該叫廚師?

對方背對着門口這邊正在打電話,向北一見狀就停下腳步等。他本無意偷聽,但晚間寂靜,男人的聲音還是随着涼風斷斷續續入了耳。

“嗯,幾個朋友吧……你那間……沒有,正常範圍……都挺照顧他的……”

前後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向北一踩了地上的石板磕碰出了聲音,男人轉身看到他便挂斷了電話出聲詢問:“是需要些什麽嗎?”

向北一:“麻煩再給我們上點酒,謝謝。”

男人讓他回去稍等,不多時便提過來了一壺酒。壺不小,得有五六斤。

男人放下酒壺,視線在他們幾人之間轉了一圈,最後不經意地停在向北一身上,“農家釀,口感甜一些,但上頭,你們自己估摸着量喝。”

已經沾了酒的人興奮勁正起,沒把這提醒放心裏,反倒呼着“喝酒就是要上頭才爽!”

男人笑笑不說話,轉身離開。

最後菜盤子掃得精光,那壺酒見了底,而向北一幾乎沒沾,所以衆人皆醉他獨醒。

而醉酒的人卻鬧着要打撲克,最後老板給他們找來了牌。向北一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一副USPCC限量發行的水銀花撲克牌。

或許打牌的目的并不是打牌,只是舍不得睡下。在工作、生活的忙碌下,成年人的純朋友聚會相比之下就減少了,像這樣趁着朦胧醉意吐槽一下生活,是他們的一大趣事,也是一個壓力的發洩口。

向北一的生活相對來說就沒有什麽壓力也沒什麽值得吐槽的地方。他并不會也不喜玩牌,所以看他們打了毫無規則可言的一局後就起身出了門。

農莊占地挺大,老板先前讓他們有什麽事就去找他,向北一左拐右拐連着過了三道門才找到老板提前跟他說的地。

夜漸深,蟲鳴便四起,裏面的交談聲夾其中飄出院門外,清晰入耳:

“他不來嗎?”

”他傍晚剛去K市出差去了,不在F市,讓我們照顧着點。”

“夠能忍。”

“他那人不就這樣。”

“你說他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無人知道。”

向北一便在這輕聲交談中走進院子。只是,他邁進去的前腳突然就停住了——

清淺月色下,長發老板依偎在那個高大的布菜男人的懷裏閉眼輕訴,而男人躺靠在寬大的搖椅裏環着長發老板,親昵地用手指一點點為他梳理着長發,低聲回着話,眉宇間盡顯溫柔寵溺。

那是愛侶才會有的姿态。

向北一此刻想要退出去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裏面的人已經望了出來。

他們面上倒沒有窘态的意味,反而是落落大方地起身分開,然後語氣如常詢問他需要些什麽。

向北一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內心翻湧的心緒,也用平常的語調問老板是否可以幫忙做一份醒酒湯。

長發老板捋了捋頭發,穿好鞋子起身,“早先給你們備着的,跟我來拿就好。”

向北一最後就跟着長發老板往廚房走去,半路上,老板突然轉頭來和他說:“方才抱歉,還望你不介意。”

向北一沒想到他會為此道歉,沒來得及反應,又聽對方說:“他是我愛人。”

愛人,向北一視線落在前方的黑發上再心裏重複着這個詞,良久,才說出一句:“祝你們幸福。”

向北一在廚房裏接過醒酒湯道謝,對方卻拿出幾個杯子表示幫他送過去,有些不容拒絕,所以只好一起原路返回。

已經臨近他們打牌的院子,走在前面的人擡腳跨過門檻時突地偏頭看他,臉上依舊是溫和儒雅的笑,月色下只見他眉間舒展,問:“你們應該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向北一怔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他問什麽才“嗯”了一聲。

接着聽對方說:“挺好的。”

?向北一心裏有那麽一絲不解,但到底也沒再問。

-

醉鬼打牌不是為了打牌,是純助興唠嗑。老板把醒酒湯放下,問是否能留念一下農莊的第一次來客,得到同意後他拿了個單反過來,站在門口的位置把他們框進取景框。

“好了,要看看嗎?“老板晃了晃手裏的單反問他們。

看那是肯定要看,不僅要看還要比個顏值高低。

“這張爺最帥!”

”這張你最醜。”

“靠,你在我頭上比什麽鬼阿?”

“哇,這張北一最好看!”

向北一汗顏,把單反遞回給老板的時候對方問他:“你們想要的話,我明天給你們發一份。”

“嗯,要一份,謝謝。”

老板最後在醉鬼們亂七八糟地道謝外加不着調的目送下離開。

-

三道門外的院子。

“寒徹?”從熱鬧退出來的老板邊往裏走邊小聲喚着這個名字。

不多時,左側的卧房門打開,被叫做寒徹的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放低了聲音回應:“寶,這裏。”

“小數怎麽了嗎?”

“剛才哭了一下,應該是做噩夢了。”男人說着走近,擁着門前的人兒走進裏間。

“別,等我一會兒。”被抵在門板上的人推了推埋在自己頸側的人,“我把照片導出來先。”

男人靜了幾秒,咬了咬他的唇,松開他。長發老板用親吻安撫了男人,最後,坐到電腦前開始導出照片。

……

南市,高聳入雲的豪華商務酒店頂級VIP套房內,僅在寬大的落地窗邊亮着一盞微弱的暖燈,昏黃的光線撐開一方幽暗。

茶幾上的醒酒器盈着紫紅的光,陰影投下,一只骨節分明修長寬大的手握上醒酒器頸,然後猩紅的液體傾瀉,落入高腳杯裏碰撞出細碎的水流聲,滴滴答答地回蕩在過分靜谧的空間裏。

而落地窗玻璃裏映着一個男人的輪廓,看不清面容,但寬肩窄腰。

男人身上并未系緊的浴袍随着起身的動作随意地敞開,露出肌肉微鼓起的胸膛,舉着酒杯的手臂,動作間牽動的線條優美無比。浴袍下未能掩蓋處露出來的腿十分的長,肌肉勻稱而富有力量感,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流露着一股不經意的但又極其強烈的性感。

紅酒染過薄唇劃入口腔,寒邃微低頭看着手機裏新接收的兩條短信。

——[圖片]

——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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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迫症犯了,章節數和序號對不上,每次更新看到都好抓狂,阿門(雙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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