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行話?
行話?
等關落到了盈盈說的地方,看到的是一片狼藉,還偏向于血腥。
是黎休,他被肢解,左一塊肺右一塊肝,中間的心髒卻還在虛弱地跳動。
臉皮也這一塊那一塊,都挺工整的,組成了個“死”字。但沒有頭骨。
關落踮着腳進來,提起褲腳不讓其沾上污穢,走到骨淞旁邊。語氣淡然,像什麽也沒看見。
他問:“他有天帝的庇護,怎麽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骨淞看着也有些心累,一手維持着那顆心髒的跳動,一手翻自己的卷軸,停在了剛才的歷史上。
然後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是行話,他接受了地界的改造,現在無論受不受天帝庇護,都能殺。”
如果說關落是地界業務的吊車尾,這位行話就是火車頭,只要是讓天界難受的活根本不挑,無活不幹。
據關落聽到過的情報,行話為了報仇,接受了改造,将自己的靈體變成了混沌,時刻在瘋魔的邊緣徘徊。但也有了能殺天界之人的能力。
曾在冥帝面前發誓,要将所有天界之靈都扔進冥帝的那個牢籠裏,讓他們也體驗一下自己曾受到的苦。
當然,對外宣稱是殺了天界生靈。
他要讓那些靈體知道什麽叫被放棄的感覺。
關落這些年在那個大牢籠裏看見過好幾個眼熟的頭顱,都是行話的功勞。
沒一個認出他的,不知道是因為已經混亂了還是因為關落和之前判若兩人。
關落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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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話?行歸不是一直在聽他的行動嗎?怎麽不預警。”
值得一提,行話是行歸的弟弟,而且是被行歸親手打上地界烙印的。沒堕落前,是一柄細刀給其他生靈分離雜志的“醫生”。
他們關系很近,在關系已經淡如空氣的天界,是個極度的例外。
長的也像,還形影不離。其他生靈只能從氣質分辨兩者。
死板些的是哥哥,開朗些的是弟弟
現在這個例外也變成了“兄友弟恭”的典範。
“行歸說在遇襲之前,他的耳朵被一段音樂振聾了,治好前黎休就成這樣了。”骨淞回答。
那心髒的跳動頻率越來越弱,焦急湧上了她美豔的臉。
“關落,你也別愣着了,給他注入寫生命力,給他點希望,不然黎休就真的要消散于世了!”
靈山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制造者的生命在垂危,微微發着顫。這一顫,河道撕裂,山崩石悲。
似乎萬物又都需要他了,沒他不可似的。
真是可笑,如果是之前的關落,會立刻就獻出生命力吧。只可惜現在的關落早就沒了那種因為被其他生靈需要,就付出全部的激情和沖動了。
他的情感,也只會對一個人表達了。
關落嘆了口氣,黑白分明的眼眸盯住骨淞的美眸,平靜地說:“不要再試探我了,天界的關落已經死了,希望也死了,現在剩的是地界的一個幽魂。你現在把這老頭送回天界去還有救,不然……”
沒說完,因為之前骨淞已經說出來過結果了。
他也撒了個謊,現在把黎休扔去天界也沒用了,最多救回來一副殘破的身軀。真正的黎休,應該已經被關到冥帝的籠子裏了。
他想:還是得回一趟地界,警告他們不準動霜風。
見骨淞還是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讓他回心轉意,關落在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他說:“而且……你有什麽立場讓我來救天界之靈?”
骨淞嘆氣,像循循善誘的長者:“跟你說了,天地分家只是為了更方便管理人間,還是一體的……”
關落沒等她說完,就直接冷聲打斷:“幾千年了,還是那套謊言,真當我那麽傻嗎?”
他很氣。天青布将他托起,越過血腥的殘屍飄向門口。
回眸,骨淞已經僵成一塊木頭了,給黎休心髒注入能量的手也垂下去了。
“你是記錄者,兩界都不會動你,但要是記錄的內容太過于虛假,這個世界、我們都會生氣的。”關落意有所指,拉開了門。
門外的空氣擠了進來,寒冷凍結了四散的血液。
關落消失前最後發出提示,不僅對骨淞,也對其身後的所有生靈:“而且……人間早就獨立于天地兩界之外,自成體系,不需要我們這些老古董了。”
風停了,其他屍塊都碎成了渣子。
只有黎休的心髒還在孱弱地跳動,奄奄一息。
“不需要嗎……”骨淞怔在原地,腦內的疼痛又劇烈了幾分。
她的眉頭越蹙越緊,整張臉都扭曲在一起,似乎很痛苦。
“骨淞。”行歸的聲音自上而下壓來,似乎是為了給她治頭痛。
骨淞卻玉手一甩,如大河般寬廣的卷軸鋪蓋,抵擋住威壓。
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行歸威壓更甚,讓方圓幾百裏的微蟲都為之跪拜。
內外雙重折磨,骨淞也保持不住天界第一美女的形态,倒在地上。
一切都不對起來,在她的印象裏,行歸可沒這能力。
不!他有,他是天帝的使者,有這般威懾力的……
不對,他應該只是傳令者啊!
不,不,不對!都亂了,亂了!
眼前,那顆赤紅的心髒還在緩慢跳動。
骨淞呼吸一滞。
她伸向那心髒,用力一握。
“嘭……”
血花濺入骨淞的眼,湛藍色的眸子粘上了鮮紅。她身上力量暴漲,抵住了行歸的威壓。
“我讓你滾啊!”
與此同時,天界天帝宮前,一朵紅花悄然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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