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旁觀者
旁觀者
事情發生的突然,孟玉嫤當即就愣在原地,石康與雙兒也是滿臉震驚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屬下,屬下……”
石康結結巴巴想替自家主子解釋,卻發現腦子一團亂麻,本就不擅辯論的他此時此刻腦袋空空,半晌兒也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
眼看主子身影就要消失在視線中,他當即也顧不得其他,高聲大喊一句:“爺,您等等屬下!”
話音未落,他匆匆行一禮,嗖一下追出去了。
去他媽的解釋,又不是他的錯,誰唐突人家姑娘就該誰來賠禮道歉,罪魁禍首都沒擔心被誤解,跑沒影了,他一個護衛瞎操心什麽?
如此想着,石康心安理得離去,剩下孟玉嫤主仆倆大眼瞪小眼。
悄然間,孟玉嫤紅了耳朵。
……
外面的日子再悠閑自在讓人流連忘返,也改變不了世人生于俗世,是個俗人的事實。
在莊子上呆了七日左右,臘月初八午時一過,吃完午飯的孟玉嫤就領着依依不舍的弟弟回城了。
回程的路上下了一陣小雪,行程略有耽擱,致使姐弟倆回到齊國公府時天色暗沉已入暮時。
管家忠叔一大早起來就收到小主子們要回來的消息,特意吩咐廚房多備好菜,午時不到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與期待頻頻派人出去打探情況。
他是孟家的奴仆,也是看着小主子們長大的老者,平日裏孟玉嫤姐弟都敬他,把他當做半個長輩。
齊國公夫妻在世時,他是齊國公的得力助手,白氏身體不好他就府內府外操持,為了公府勞心勞力,忠心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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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發生之後,府中一夕之間失去頂梁柱,他更是将管家身份利用到最大化,把能攬的事全部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只為更好的護住姐弟倆。
“小七,你去廚房瞧瞧飯菜準備好了沒?世子正是長身體的年紀,經不住餓,人回到就可以準備着上菜了。”
“好咧,叔,我這就去。”孟七撒開腿就跑,忠叔還想多吩咐幾句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小子,總是如此毛毛躁躁,說那麽多遍都不改,何時才能擔大任,唉!”
忠叔不禁嘆了一口氣,擡眸朝巷口張望,如此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看到車隊領頭馬車緩緩行駛過來。
剎那間,他布滿褶子的雙眼驀然一亮,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
“快快快,姑娘世子回來了。”
車隊穩穩停在門口,孟玉嫤姐弟倆一下馬車就被一群人簇擁着入府,動靜不小,連隔壁府邸的門房都忍不住探頭多看幾眼,滴溜溜打探,又機靈地跑去回禀自家主子。
得知孟玉嫤姐弟加已經回來,周衡看了看身旁已經收拾好的包袱,默默嘆了一口氣。
不過,他很快便想通了。
如此寒冷的天氣在外也不方便游玩,不如留在京城裏,兩家離得近,得閑就能過去串個門,偶爾還能蹭個飯,豈不美哉?
這般想着,周衡勾起嘴角,将包袱往遠一點的地方一扔,舒舒服服躺回床上,望着床帳頂子緩緩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連石康何時進來滅燈都不曉得。
日子平淡無波,一晃三個月過去,時值三月季春,處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厚重的冬衣逐漸被輕便的春衫取而代之,也釋放了少年少女包裹一冬的青春活力。
天氣回暖,外出走動的人也越發多了起來。
經過三個月的平靜日子,京城迎來一樁大喜事,再度引發輿論風波。
碧辰公主與裴懷義的婚期定在三月中旬,也就是兩日後。
整個京城上上下下都在議論此事,連帶着孟玉嫤這個裴懷義前未婚妻也被人順帶拉出來說上一說,着實令人無奈。
有人覺得裴家姑娘命苦,失怙失恃後又沒了好婚事,等她出孝都已經是雙十年華的老姑娘,家世不複當年,人又比不得二八年華的小姑娘,恐怕再也尋不到什麽好親事了。
又有人認為連公主都愛不釋手的裴世子,樣貌學識皆很出挑,乃是極好的夫君人選,有這等珠玉在前,孟家姑娘退婚時裝成沒事人的模樣,背後指不定在家裏痛哭流涕後悔不已呢!
不然怎會整日窩在閨閣,連門都不出?
對于這等言論,孟玉嫤通常當做耳旁風,從不放在心上。
好在這世上也并非全是糊塗人。
一個身負婚約的人,無論男女,在明知自己有婚約的前提下還依舊我行我素與別的異性糾纏不清,那麽這個人的品德本身就存在大問題。
那樣的人即便樣貌、學識再出衆,也并非良配,孟家姑娘果斷應下裴家退婚,還請了見證人,足以看出人家姑娘不糊塗,非只看表面的蠢人。
兩種觀念在各大茶樓酒館不斷對戰,直至婚禮當日也未能真正辨出勝負。
孟玉嫤閑暇之餘聽到這些言論不過笑笑并未放在心上,她對于裴懷義什麽感情她自己清楚,不過是空有未婚夫妻的名頭罷了,哪有什麽舍得舍不得?
說起來,她還要感謝碧辰公主,若非整這一出,自己也沒機會認清裴懷義,當真嫁過去,身邊是一個沒擔當的丈夫,上面是刻薄的婆母,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明日玉嫤可要去裴家參加喜宴?”
“去吧!”
孟玉嫤放下茶盞興致缺缺道:“看在裴伯父的面上,我也該去露露臉,不過不會久呆。”
在周衡持續厚臉皮串門攻勢之下,孟玉嫤從一開始的禮節到位生怕怠慢,到如今習以為常,加之周衡叔侄倆時不時的幫襯,他們之間的相處越發熟稔,說話也沒那麽客套可。
而周衡更是循序漸進,私底下堂而皇之喚孟玉嫤閨名,什麽姐姐不姐姐的,早已抛到腦後。
只要孟玉嫤特意指出,他就當其默認,全當做無事發生,絕不改口。
“成,我知道了。”周衡雙指撚起一塊桃花糕塞入口中,含糊不清接話,“裴家也給我們府上遞了請帖,小叔沒空赴宴,既然玉嫤要去,那麽我也勉為其難走一遭好了,全當給裴侯爺個面子。”
周衡說得理所應當,言辭勉強卻讓人有種他是因為孟玉嫤去他才願意給面子的感覺,頗為怪異,一時間,孟玉嫤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沉默的尴尬不知不覺間蔓延開,就在周衡準備尋別的話題打斷尴尬之時,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而且還越來越大聲,一轉眼的功夫就到門口了。
“玉嫤啊!嫤兒,二嬸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哈哈哈,可是關乎你人生大事的好消息,你現下可方便?”
孟二嬸是個大嗓門,人未到,聲先至,一雙細長眼滴溜溜直轉,口口聲聲詢問方便否,卻不等回應直接越過門口試圖阻攔的丫鬟踏入大廳之中。
入目是一張笑得滿是褶子的臉,看得出主人極為開懷,然而那張臉卻在看到周衡之後笑容迅速凝滞冷卻,眉頭緊擰。
“侯爺怎也在此,據我了解,長興今日并未回府,您是客人,有些話按理不該說,可你們到底年輕不懂事,還需我等長輩提醒一二才成,以免惹人非議,連累了名聲。”
孟二叔、孟三叔兩家早在開年之時就被孟玉嫤尋借口趕出去了,此事能成從中還有周衡的功勞。
為了維持面上的情分,孟玉嫤并沒有做的太絕,明面上還給兩家留了體面,雖将人趕出齊國公府,可在外人看來,他們依舊還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人。
“不勞嬸子費心,小爺行的端坐的正,登門拜訪一向有禮有節從未逾越,絕不會累了兩家名聲,倒是您老需要多注意,有閑工夫管外人,還不如操心自家窩裏那點糟心事,免得繼續鬧笑話還拖累旁人跟着你們丟臉。”
孟二嬸的長子前些天因為紅歡樓的一個姑娘與常威将軍幼子大打出手,最終被人擡回府上,此事在京中轟動一時傳得沸沸揚揚,大家夥都偷偷笑孟祥和不自量力。
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也敢挑戰常威将軍親自培養的兒子,還沖動無腦的與其動手,不就是自個皮癢找抽嗎?
這種人就是被打殘了也沒人可憐。
“你你你……”孟二嬸沒料到周衡會如此直白,竟是在那麽多下人面前将她孟家二房的臉面扔地下踩,當即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此乃孟家家事,小侯爺還是莫要胡言瞎摻和為好,您……”
“可別,小爺幾斤幾兩自己心裏清楚,沒有戴高帽的習慣。”
周衡不耐煩應付孟二嬸這樣的長舌婦,卻也不打算這個時候離開,便打斷她的話,直接了當問道:“你不是說有喜事要同玉嫤……玉嫤姐姐說嗎?有屁快放,正好我也聽一聽做個見證。”
“你你你……粗俗!無禮!”
孟二嬸本就看不慣周衡,此時更是氣得火冒三丈,想罵周衡沒教養,有娘生沒娘養,卻在即将口出時生生忍住,到底沒罵出口,生怕将人得罪狠了引火上身,連累丈夫和兒子。
“呵,您老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周衡不以為意。
他輕輕放下手中茶盞,神情散漫,眼神中滿是對孟家二房的嫌棄,半點也沒有将孟二嬸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還用右手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将嚣張混不吝的做派發揮到極致,也将孟二嬸的怒火點燃到最高處。
孟二嬸無法,只能看向旁邊一聲不吭的孟玉嫤,希望她能出言相幫,認清誰才是親人。
“二嬸登門所謂何事?您不妨直說吧!”
孟玉嫤神色淡淡看不出太大情緒,直接無視了孟二嬸的憤怒。
她不想浪費時間周旋,重現那等沒有意義的争論,便單刀直入詢問起對方來意,早解決早舒心。
然而孟二嬸忌憚周衡,猶猶豫豫半晌兒,還時不時看看周衡,什麽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二嬸不必有顧慮,直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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