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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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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原本以為蘇培盛只是随意找了一個借口讓自己有個臺階下而已，但是沒想到剛回到前院，發現三阿哥果然在那兒等着他。

四阿哥有些詫異：“三哥你真的來了？”

“什麽真的假的？”三阿哥順口問了一句，但是他的注意力不在這兒，他看向四阿哥，想到沒人提醒他，他卻一眼就認出了他，當即有些高興，“四弟你沒事了？”

“我能有什麽事？”四阿哥一時之間沒能理解三阿哥的意思，畢竟他完全失去了昨天晚上的記憶，不僅忘記了自己磕到後腦勺之後發生的事情，更忘記了自己因為三阿哥一拉而磕到後腦勺一事。

四阿哥今天一覺醒來還以為自己在前院或者在顧纖雪的院子，哪裏想到擡眼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正院。

換做是從前的話，即便他酒後在正院留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他有寵愛的小妾，安好始終是他的嫡福晉，他在自己的嫡福晉的院子留宿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但是現在不一樣。

現在的四阿哥對安好要多厭惡有多厭惡，他覺得要不是因為安好一開始善妒，不願意接受顧纖雪甚至侮辱她的出身的話，那麽他也不會一怒沖冠為紅顏，更不會被康熙罰去遵化祭拜孝莊文皇後成為大家口中的笑話。

更別提他從遵化回來之後，兩位額娘不僅沒有心疼他的遭遇，甚至都幫安好說話，皇貴妃在言語之中更是極盡貶低顧纖雪，甚至為了她而派周福上門來訓斥他。

如此一來四阿哥能心平氣和的對待安好就怪了，哪怕是昨天晚上被太子他們輪流訓話，四阿哥的怒氣也不是沖着自己和顧纖雪去的，而是沖着安好去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正院留宿了，四阿哥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安好趁人之危了，否則的話他怎麽可能願意在正院留宿？

偏偏剛剛安好卻有理有據且理直氣壯的駁斥了他……

四阿哥正想到這裏的時候，就聽到三阿哥道：“四弟你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你昨天晚上回府之後四弟妹沒有給你請大夫嗎？”

三阿哥說的話，四阿哥一個字都沒聽懂，于是他扭頭看向了蘇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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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見狀，便簡略的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四阿哥說了，至于安好昨天晚上為什麽沒有給四阿哥請大夫：“福晉原本想給您請大夫的，只是爺您卻一口拒絕了，說自己睡一覺就好，福晉沒法，就只好讓奴才先伺候您睡下了。”

蘇培盛當然知道四阿哥有多不喜歡安好了，也知道他們剛剛才大吵了一架，更準确一點來說，應該是四阿哥剛剛才被臭罵了一頓。

但是即便如此，蘇培盛也沒法說謊，他總不能昧着良心說安好昨天晚上真的是趁人之危吧？

一旁跟着聽的三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四弟，你對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四阿哥搖搖頭，然後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忍不住發出了“嘶”的一聲：“難怪一覺醒來我覺得後腦勺有點疼。”

當時四阿哥沒有多想，只當自己喝醉酒了不小心撞到的，結果誰知道這居然是三阿哥害的？

四阿哥扭頭看向三阿哥，三阿哥立馬道：“這可不能怪我，我哪裏想到你會突然摔倒啊？”

不過話雖如此，三阿哥也知道四阿哥這傷和自己脫不了關系，于是道：“既然昨天晚上沒請大夫，那現在趕緊讓人去請大夫來瞧瞧吧？讓大夫給你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

四阿哥點點頭，然後朝蘇培盛看了一眼，後者麻溜兒的就去請大夫了。

*

等大夫确定四阿哥後腦勺的傷不嚴重後，三阿哥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四弟你是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多怕你磕傻了。”

四阿哥要是真的磕傻了的話，那麽他這輩子除了養老婆孩子之外豈不是還得連弟弟和弟弟的老婆孩子都得一起養？

好家夥，光是想想都吓死人了。

“三哥你要是真的怕的話，那麽昨天晚上就不會朝我伸手了。”四阿哥知道了自己受傷的罪魁禍首是三阿哥之後，對他說話的語氣就有點不客氣了。

三阿哥聞言，頓時“嘿”了一聲，然後道：“瞧你這話說的，你三哥我還能故意害你受傷不成？”

三阿哥伸手的時候是真的沒有想過會讓四阿哥受傷的，他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別那麽快走而已，再說了……

“當時太子爺和大哥是走了，但是我還沒走呢，四弟你要是搶在我前頭離席的話，叫人傳出去不得說你不分尊卑？”三阿哥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所以算起來我伸手拉你也是為了你好。”

四阿哥面無表情的看了三阿哥一眼：“所以我後腦勺磕那麽大一個包我還得感激三哥你了？”

“一家兄弟說什麽兩家話？”三阿哥直接岔開了這個話題，“不過你說你磕傻了都知道擔心自己的福晉懷着孩子，受不得寒，怎麽腦子清醒了反倒是總做糊塗事？”

“四弟你真心聽哥哥一句勸，這男人嘛，有幾個比較寵愛的小妾那沒問題，但是你要記住，這福晉才是日後要跟我們生同衾，死同穴的人。”

“還有孩子也是，雖然什麽女人都能夠給我們生孩子，但是只有嫡福晉生的孩子才是我們嫡出的孩子。”

“這嫡庶的差別就不用哥哥我跟你多說了吧？五弟家的庶長子什麽時候出生的？今年四月就出生了，老大家的嫡長子呢？今年九月，我家的嫡長子就不用說了，這個月月初生的。”

“結果呢？老大家的嫡長子滿月的時候就被賜名弘昱，我家的嫡長子我打聽到皇阿瑪已經想好給賜什麽名了，唯獨五弟家的庶長子被落下了，這說明了什麽？說明皇阿瑪還是看重嫡出的。”

別說什麽太子的庶子也被賜名了，那是因為太子本身就是嫡出，再加上又深得康熙的重視，他家的庶子都比別人家的嫡子要金貴，所以給太子的庶子賜名那太正常了。

但是他們能跟太子比嗎？

他們這些庶子捆在一起說不定都比不上太子一根手指頭呢。

想想都覺得心酸。

*

三阿哥并沒有在四阿哥府上多逗留，得知他沒什麽大礙後，就将賠禮放下走人了。

而等三阿哥一走，四阿哥就扭頭問蘇培盛：“昨天晚上真的是爺執意要去正院留宿的？”

“是。”福晉推都推不掉。

後面這句話蘇培盛沒有說出口，因為怕四阿哥覺得沒臉，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一句“是”，就足以讓四阿哥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了。

*

知道四阿哥昨天晚上在正院留宿的人并不在少數，畢竟他是府上唯一的男主子，後院的女人怎麽可能不關注他的行蹤？

四阿哥因為顧纖雪的事情和安好鬧得有多不愉快那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哪怕那天周福是私底下代替皇貴妃訓斥四阿哥的，但是從皇貴妃只賞賜了安好和李氏這兩個孕婦這個舉動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有心敲打四阿哥和顧纖雪。

結果不過是進宮去參加一次冬至宴會而已，回來之後四阿哥居然跟着安好回正院留宿了？

“這是真的假的呀？”宋氏好奇的問自己的婢女小蓮，昨日的冬至家宴是她一手操辦的，宋氏可以說是費心費力，以至于昨天晚上沒等安好他們回府，她就已經提前歇下了。

不是宋氏沒有進取心，而是她很清楚前面有個顧纖雪和李氏擋着，四阿哥即便要到後院留宿，也不大可能到她那兒來。

既然如此，那麽她還不如早些睡下算了。

“這當然是真的了。”小蓮道，“奴才剛剛去廚房給您提膳的時候，聽說顧氏那兒的奴才到現在都還沒有去提膳呢，可見是被主子爺留宿正院一事給刺激到了。”

因為受安好提攜了，宋氏就認為自己現在算得上是正院的人了，聽到這話便輕哼了一聲，然後道：“福晉可是爺明媒正娶回來的嫡妻，他在正院留宿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哪裏輪得着她一個做侍妾的吃醋？”

宋氏是這個态度，李氏卻不是，用完早膳之後就直接往顧纖雪的院子去了。

“這麽冷的天，主子您去顧氏那兒做什麽？”今天跟着李氏出門的是銀钏，她對于李氏要去顧纖雪的院子一事表示不解，“您現在還懷着孩子呢，萬事得小心着些。”

這要萬一凍着了怎麽辦？

這要萬一不小心摔着了怎麽辦？

這都是很嚴重的事。

“就算想看顧氏的笑話，也不必親自上門呀。”銀钏道。

“瞎說。”李氏否認道，“誰說我是去看顧氏的笑話了？”

不是嗎？

銀钏好奇的問道：“那您去顧氏的院子做什麽？”

旁人不知道她們主子究竟是喜歡顧氏還是讨厭顧氏，她們還能不知道嗎？

做什麽？

李氏嘴角一翹：“我當然是去當一回知心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