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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恢複記憶在做決定吧。”江堰的手指輕輕觸碰到祁星的額頭，“至于現在，別想那麽多了。”他無法給現在的祁星一個正确的答案。

他想，但他不能。

即使心中劃過一萬種恨他也比現在這樣好的念頭，但他還是不願意讓他恨他。

“睡覺吧。”

祁星黑眸沉沉注視着江堰，目光深邃，江堰這次沒有回避，看着祁星的眼神柔和且堅定。

“睡覺吧。”

江堰失眠了。

可失眠的豈止是他一個人。

“江堰，你這樣是不是對我太不公平了。”祁星聲音悶悶的。

如果給了你答案，才對你不公平。

但江堰什麽都沒有說。

祁星想要伸手摟過江堰，卻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第二天早上，江堰迷迷糊糊睜開眼，倒是難得那麽晚醒，不過，祁星似乎也還沒醒的樣子，江堰看着祁星的側臉發呆。

祁星正巧睜開，江堰有些不自然的挪開視線，然後起身，卻被祁星一把拉住，按回床上，昨晚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休息日還那麽早醒？”

“不早了。”江堰聲音沙啞。

“挺早的，再睡會兒。”祁星語氣中壓抑着笑意。

江堰不知道祁星為什麽笑。

“怎麽了嗎。”

“沒事，不是重新開始嗎。”祁星把重新開始四個字一字一頓，一把攬過江堰，“我和兄弟也這樣。”

“或者，江堰，你不願意嗎。”祁星滿眼無辜，“但我剛才也沒很使勁。”

一句話堵的江堰啞口無言，江堰推開祁星攬着自己的手。

“我去做早飯。”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兩個人并肩走在街上，其實往日他和祁星這樣的時機并不多。

江堰看着并肩行走的祁星，自嘲般笑了笑。

沒想到，天意弄人，他居然有朝一日和祁星去專門購置家居的商場，還是失憶後的祁星。

“拖鞋不是前兩天買過了嗎。”

“買情侶拖鞋吧。”祁星一笑，眼眉似星辰，“哦，不對，是兄弟拖鞋。”

此後，祁星還拿了不少所謂的“兄弟”同款。

江堰強壓着眉角的抽動，看了眼祁星的臉，還能原諒。

“可以，你穿粉的。”

“行啊，老公～”

“閉嘴。”江堰看了眼旁邊，幸好沒人，死死捂住祁星的嘴，很快就松手了，只是耳朵卻是染上了一層緋紅。

“原來江堰喜歡被叫老公啊。”祁星微微挑眉，似是要再叫一遍。

“閉嘴。”江堰原本冷靜平淡的面龐上有了一絲惱怒，“你再叫就別買了。”

“差不多可以走了吧。”說完江堰轉身離開。

“好好好。”祁星把拖鞋放進購物車裏，也不繼續逗江堰了，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呢，江堰逼急了會咬人嗎，祁星看着江堰的背影，抿着嘴，可愛死了。

祁星跟在江堰身後，江堰突然回頭。

“你推。”讓祁星來推購物車，祁星倒也不推辭，江堰像是有意識般放慢步調。

從一前一後，又變成并肩而行了。

一個小女孩從另一邊撞到江堰身上，江堰一把扶住了小女孩，小女孩穩住身子後，一把抓住江堰的衣角，還要往江堰懷裏鑽。

“哥哥，好帥。”說着臉還要往江堰懷裏埋。

祁星笑眯眯一把把小女孩從江堰懷裏提出來，結果小女孩順勢就倒進祁星懷抱。

“也好帥。”

女孩的媽媽從後面趕過來，一把把小女孩拉出來。

“不好意思，您沒事吧，小孩子不懂事亂跑，苑苑道歉。”

“哥哥，對不起。”

“我給您一個號碼，要是你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聯系我。”

“沒事，一個小女孩能有什麽事。”

“可惜，要是被他撞倒了，我指不定能一把把你拉進我懷裏。”

“那還真是可惜。”江堰似笑非笑。

“哥哥，我覺得你好帥哦。”叫苑苑的小女孩又從媽媽那溜了過來拉了拉祁星的衣角，“你要不要當我第九個老公啊。”

祁星嘴角微微抽動，首先他不是變态，其次第九個确實有點把他震撼到了，擡頭看了眼江堰，祁星反而突然笑了。

“我也覺得我很帥，不過我名草有主了，是吧。”江堰揶揄看向江堰，在小女孩看不見的角度，做了一個“老公”的口型。

“要點臉。”江堰無可奈何搖了搖頭，“小妹妹，不要随便跟陌生人亂走，要是找不到你，你的媽媽會難過的。”看了一眼祁星，幹幹的補充了一句。

“即便是帥哥。”

“那你覺得那個哥哥帥還是我帥。”祁星突然開口。

小女孩眨巴眨巴着雙眼，像是在思考答案，半天。

“都帥。”結果卻是端水。

“苑苑。”

小女孩的媽媽再次找過來的時候，是強忍着怒氣的。

“抱歉，小孩不懂事，一轉身就不見了。”

小女孩的媽媽拎着小女孩就離開了，隐隐約約在遠處聽見。

“你要是再亂跑，就打你屁股了。”

“我都要給別人當第九個老公了，你什麽時候給我一個名分啊。”

“要點臉吧。”江堰真是快被氣笑了，“你怕不是想去局子裏去一趟是吧。”

“你別說，剛才聽到小女孩說我要不要當他第九個老公，我總感覺看到了警察叔叔和藹可親的笑臉。”

“小小年紀，就已經八個了，未來可期啊，可惜有的人，都到了适婚年齡了，甚至還沒給我一個名分，太傷心了。”嘴裏說着傷心，臉上卻是笑吟吟的模樣。

江堰沒說話，推着車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又是熟悉的你來，祁星熟練接過推車，二人又在同一水平線上了。

江堰輕輕瞥了一眼身旁的祁星，目光漸漸柔和，嘴角微微向上。

“祁星。”

“怎麽了。”

“這拖鞋你非買不可嗎。”

“對。”

“那行，你記得穿粉色。”

“可以，那你要陪我穿藍色。”

“不要，我有拖鞋。”

“我不僅沒有名分，你甚至連兄弟同款都不願意跟我穿。”

“可以了，別在公共場合丢人現眼。”江堰有些無語看着他那丢人的白月光，認真思考起了自己當初的眼神是不是有問題。

祁星忽然伸手，攬着江堰，把江堰拉向自己了一些，江堰這才發現自己差點撞到牆上。

“走路看前面路，看我幹什麽。”祁星輕笑。

江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或許該去醫院看腦子的人是他。

付完錢，回到家，沒想到祁星倒是真的換上了那雙粉色的拖鞋，毛茸茸還帶着兩個兔耳朵，在祁星的軟磨硬泡下，江堰穿上了那雙于他而講，并不是那麽合适的拖鞋。

月色朦胧，江堰似是縱容着祁星，二人呼吸間越靠越近，卻又停在一個距離即止。

他真是要瘋了。

江堰去廁所用冷水沖了一把臉。

“組長是不是戀愛了，我之前看他看消息的頻率根本沒有那麽勤。”小姑娘和另一個小姑娘咬耳朵。

“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是戀愛，組長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戀愛。”

“怎麽就不可能，我賭五十。”

“不賭，摸魚八卦可以，賭錢不行。”

江堰看了眼時間，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那麽在乎過還有多久下班。

可是回到家的江堰後卻發現，祁星好像走了，家中一片昏暗，之前也是那麽暗嗎，江堰有些恍惚得想着。

看着空蕩蕩的房子，以及門口的拖鞋。

江堰似是不經意路過了每一個房間，往裏面瞥了幾眼，沉默着回到沙發上。

他們兩個。

又只剩下他了。

江堰摸出手機，看了眼短消息，消息記錄裏的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之前。聊天框裏，消息删删減減，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

江堰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屏幕依舊亮着。

江堰卻不再去看他。

算了，本來就應該這樣。

江堰腦海中劃過一些念頭，他自己都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