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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念頭更像是在為自己無法接受祁星的離開而找借口，嗤，江堰自嘲笑笑，真離譜，比起祁星的離開，他寧願祁星從未失過憶。

于私心而言，江堰不想祁星恢複記憶，但這也只是藏在內心陰暗深處的私心罷了。

半夢半醒間，江堰感覺自己眼前好像有人。

是誰？

“回來了？”他為什麽又要說這樣的話。

“回來了。”

猛然驚醒。

祁星，明明确确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聲音有些幹澀，或許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拿着杯子憑着記憶給自己倒了點水，潤了潤嗓子。

祁星等了半天沒等到江堰的下半句話。

“你好像睡眠很淺。”

“是有點。”江堰揉了揉太陽穴，“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我知道了，下次就不回來了，也就流落街頭罷了。”

“不至于，朋友一場。”江堰笑笑，偏着頭，神情放松。

室內昏暗無光，祁星并沒有開燈，江堰看不清祁星的臉具體的神情，只能隐隐約約看到一個輪廓。

已經足夠了。

祁星好像并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微微皺眉。

“是嗎。”

至于祁星去了哪，江堰沒有問，祁星也沒有說。

江堰永遠不會去問。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祁星去哪了。

在江堰生日當天，依舊要加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他買了一盒蛋糕，往年他都是不過生日的，也不會買蛋糕。

只不過今年祁星在，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路過蛋糕店的時候，還是買了一盒，并不大，也就适合兩三個人吃。

他或許只是想跟祁星一起過個生日，反正機會也不多，就當留作個紀念了。

打開門的一瞬間，縫隙裏透出來的暗色無一不告訴着江堰，燈沒開，祁星可能又不在。

江堰嘆氣，算了，自己吃吧。

而随着門慢慢打開，江堰看到了蠟燭微弱的光芒一閃一閃的。

随着燈光的打開，兩個拿着生日蛋糕的人相視沉默。

江堰左手提着蛋糕，祁星左手舉着蛋糕。

兩個人面對面，卻不約而同移開視線，倒是更像是兩個蛋糕的“面面相觑”。

但江堰記得他沒跟祁星提過這件事，他記得今天也不是祁星生日。

“生日快樂，先許願吧。”

江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許個什麽願。

許願這種本來就毫無意義，也或許是他的心不夠虔誠，許的願從未實現過，但看着祁星的面孔，江堰有些失神。

“別看我，看蛋糕，我天天都能看，生日一年就一次。”

多的是嗎。

“不，這是我這幾年來第一次過生日。”

“沒事，以後這樣的日子不是多的是，我給你過，都補回來。 ”祁星默默在心裏唾罵以前的自己，怎麽不給老婆過生日。

當然江堰并不知道祁星心裏這些誤會，畢竟…他之前一年和祁星連面都見不上一面。

江堰看着這微弱的燭光，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閉上眼睛。

要是能實現的話，希望明年的生日還在一起過吧。

江堰虔誠許下了願望，鄭重的把拉住吹滅，吹滅後又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可笑。

祁星又掏出了一塊手表，這個牌子江堰并不認識，但是在老板的那兒見過。

“不喜歡的話，再給你換個。”

“挺喜歡的。”其實無論祁星送什麽，江堰都會喜歡的。

“那我給你帶上？”

祁星低頭專注慢慢為江堰帶上手表，江堰盯着祁星的眉眼，有些克制的移開視線，生怕和祁星一個擡頭對視上。

“挺貴的吧。”

“還好吧。”祁星眉眼間都是滿不在乎的意味。

但江堰卻知道這表并不便宜，畢竟他老板之前秀恩愛時候，提過一嘴這個牌子是她老婆給他買的，這表動辄在一線市中心買幾套房，他老婆多愛他之類的，當時只覺得有點好笑，倒是沒想到現在輪到自己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款式多貴，但想來便宜不到哪裏去。

這禮物的對于他來講，反而有些燙手了。

只能等祁星恢複記憶後，一起還給祁星了，江堰把表小心的收起來，卻被祁星制止了。

“不喜歡嗎。”

“祁星，我可沒錢還你。”江堰有些無奈。

“啊，你還我幹什麽，不是，這玩意退不了的。”

他倒也沒說要退。

“而且無所謂的，這東西我送給很多人，有些還更貴，也不需要回禮。”

是這樣的，他好像一直是碰不到祁星的，他和祁星所處的圈子一直是不一樣的。

祁星像是一顆遙遠的星星，而他只是這宇宙裏一點塵埃。

只能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可惜，祁星失憶了。

看着現在近在身邊觸手可得的祁星，他倒覺得像是做夢，不怎麽真切，有一刻，他也卑劣的想過真的在想要是祁星要是一無所有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永遠停留在他的身邊。

如果他喜歡上的不是祁星，他們當初會不會更近一點，順利得償所願呢，可惜，即便遙不可及，他還是會喜歡上祁星。

即便是是遠遠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二人漸行漸遠。

雖然現在很少會有這樣的想法了，像是伴随着他那晦澀的暗戀一同抹去了。

祁星失憶後他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距離感了，今天一看，還是一樣的，那種無力感。

等祁星恢複記憶後，就是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在此之前，全當算是自己的私心吧，反正他和祁星這種人，本來就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從來沒有勇氣去把另一個世界的祁星…拉進他的世界。

“過來。”

“其實比起這個我有更想要的。”

“什麽。”

江堰輕輕笑了一笑，什麽都沒說。

右手摸了摸祁星的臉，然後掐了一下。

“怎麽，我明年生日你不準備驚喜了嗎。”

留下一句自己想，江堰把自己準備的蛋糕放進冰箱，切了一塊祁星準備好的蛋糕，遞給祁星，然後再給自己切了一塊。

他也懶得問蛋糕價格，反正都是生日蛋糕，有什麽區別。

“所以你從哪知道的我生日。”比如身份證之類的，江堰記得他沒跟失憶後的的祁星說過，他也不覺得失憶前的江堰會記得自己生日。

“我們當初在一起的那一天不就是你的生日嗎。”

一個他更加想不到的答案。

“啊？”江堰愣住。

看着神色篤定的祁星，江堰都快要懷疑失憶的人到底祁星還是自己了。

說不定實際上他真的跟祁星在一起過，當然，現在只是他失憶了。

怎麽可能。

不過江堰倒是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