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日

第25章 第25日

◎“我打算睡過來了。”◎

溫霁當然不能告訴張初越她的軟肋, 說:“有敵人會讓對手知道該怎麽對付自己的嗎?”

張初越那雙幽沉沉的瞳仁看着她,溫霁心裏忽然發怵,想要爬下床, 卻讓他長手攔住:“衣服明天洗, 我去給你泡杯紅糖水喝。”

溫霁一聽, 疑惑道:“我沒來……”

話到後面抿住,兩個人之間還沒熟悉到她要跟他報備生理期的程度。

“土方子。”

他說罷起身出了卧室,溫霁看到讓他坐皺的紅色床單,忍不住伸出腳丫子撫平。

其實溫霁并不習慣被人服侍, 紅糖水更沒有人給她泡過,但萍水相逢各取所需的丈夫,會為她做。

她雙手隔着被子抱住膝蓋, 見張初越進來, 她眨着眼睛看他:“如果你哪天腳抽筋了,我也給你泡紅糖水。”

張初越掃了她一眼:“我好端端地坐在這兒,別說這種話。”

溫霁說:“那我得回報你啊,畢竟男人不會無端端對女人好, 總覺得給一個甜頭是要換更多利益。”

張初越将紅糖水端到她面前, 動作一頓, 說:“那你突然對我好, 我是不是也得懷疑你動機不純?”

她捧過茶杯吹了吹熱氣, 而後抿了口糖水, 熱意順入心腔, 對他道:“所以我們建立了明确的獎懲制度,就是誰也不欠誰的, 現在你幫了我一回, 我是不是得給你獎勵?”

溫霁自然的語氣一落下, 兩人同時愣住。

意識緩慢地回過神,張初越的獎勵是——親嘴。

溫霁張了張唇,臉在熱意氤氲的茶杯上漸漸泛紅,慌張低頭又喝了一口——

“唔!”

她被燙得捂住了唇,眼睛也紅了起來,張初越幾乎條件反射地躬身過來看她:“怎麽了?”

她唇角下巴燙着水,溫霁賴他:“你要燙死我了!”

男人濃眉緊鎖,将搪瓷杯端走,手就去抽紙巾來給她擦下巴,溫霁要自己擦,張初越手一避,說:“你看不見。”

溫霁沒好氣道:“當然看不見,燙得最嚴重的是舌尖!”

說着,她把粉紅小舌伸了出來,給張初越看。

靈活的,會擺動的丁香小舌,仿佛古希臘神話中引誘人的蛇發女妖美杜莎,她是情與欲的象征。

張初越瞳仁凝在她臉上,一寸寸地暗,手裏的紙巾被揉成團,面前的女孩恍若未知,伸着舌頭囫囵說話:“這裏總不能用紙巾擦吧,吃點冰塊?”

忽地,張初越眼眸壓了下來,溫霁看見他的瞳仁在她面前擴大,心跳驟然失序,舌尖也忘了收回去,怔怔地聽見他說:“我也有個土方子,試試?”

沉啞的嗓音一落,被衾摩挲出聲,張初越的手臂撐在她身側,俯身偏臉,粗粝如鞭子的舌頭刮過她的舌尖。

一瞬間,溫霁天靈蓋都被沖開了!

她渾身僵定不能動,張初越的舌頭又來刮第二次,他換了個地方,像舔冰激淋一樣,從她另一側的舌尖刮過。

“張初越!”

溫霁猛地反應過來,第三次,他氣息徹底壓了過來,張開的唇含住了她的兩瓣花唇。

舌頭第一次通過她的齒間,如惡獸闖入善女的閨地,溫霁後背輕撞到床頭,不知是脊骨的疼還是舌尖的疼,她哼了出聲。

但這音調是婉轉嘤咛的,像琴弦被撥弄了一下,在輕吟中勾帶餘音,缭繞于兩人攪動的唇間,顫到了張初越的舌頭,仿佛是催化劑,他的吻變得兇猛。

刀斧似冷硬的臉頰在吸吮中不斷微陷,渴了多久,餓了多久才會如此飲水,溫霁喘不上氣,指尖先是穿過他的發,而後胡亂地又去抓他的胳膊,情急之時劃了一道,他的氣息陡然沉如鐵牛。

“對、對不起……”

他微松開她的唇,呼吸卻近在咫尺,急促得像不懂接吻的初學者,她被水淹得模糊的視線看到他胳膊上現出的抓痕,竟然跟他說抱歉。

張初越的手扶上了她身後的床頭,這是一張鐵架床,抓着鐵杆的指節仿佛比這鐵棍還粗硬,溫霁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漲起。

“怎麽還跟我說抱歉了。”

他嗓音像從肺腔裏磨出來的,溫霁心跳震得她大腦發白,往床角邊縮,說:“因為我講禮貌。”

這句話令他忽而一笑,沙啞的笑,對她落聲:“剛才是不是撞到你後背?”

溫霁一怔,渾身的酥軟将那一處疼意麻痹,她此刻的手不自覺往後摸,聽見他說:“我看看。”

她水霧霧的瞳孔一顫,結巴道:“不、不用啊!”

讓他看後背嗎,怎麽可以,會掀開裙子的!

張初越此時抽來枕頭墊在她背後,問她:“繼續嗎?”

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煙花。

“獎勵是你、你的,你問我?”

張初越将她弄皺的睡裙往下捋了捋,擋住方才挪上的風景,這般姿态又像要結束了,溫霁心裏不知是該松一口氣,還是……

道不明的意猶未盡。

“累不累?”

他問。

溫霁張了張唇,小聲說:“累……”

這樣顯得她矜持一些,這樣是不是就不繼續了?

誰知張初越卻說:“那你躺下,這樣舒服點。”

溫霁從來沒試過躺着跟他接吻,反而問他:“那你累嗎?”

張初越在她這句話裏斟酌片刻,開聲:“那一起躺着?”

夜晚更深露重,這場游戲還未結束。

張初越躺在這張鋪了大喜被的婚床外側,将溫霁摟到跟前,和剛才大開大合陡然開葷的沖動不同,他這次學了些技巧,兩人面對側躺,像兩條魚兒互舔唇舌。

溫霁被他嘬得暈暈乎乎,男人力道不重,但勝在長久綿延,她雙手抵在他胸膛處,隔着衣料都能感覺到結實的胸肌,不知是不是幻覺,溫霁覺得它在變巨大着。

他的舌頭不知疲倦地舔她的唇瓣,然後又張嘴含她的唇珠,不知要玩多久,又好像能玩出許多花樣,在溫霁迷糊之際,感覺張初越抽了枕頭隔在兩人的腰間。

她的嘴唇要被磨腫了。

張初越的舌頭還要繼續伸進來,她撇了下頭,嘟囔道:“送十杯紅糖水的獎勵也夠了吧。”

他伸來的脖頸微頓,看着她道:“那我給你把衣服洗了?”

像是求她再施舍一道吻。

溫霁怯怯道:“我自己洗。”

她有手有腳。

張初越望着她,很深很深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将她扣住,溫霁抿了抿唇,把臉埋進被子裏,忍不住可憐解釋給他聽:“真的不能再親了,嘴唇要被你弄破了。”

語氣裏還夾着哀求,張初越啞聲道:“嗯,你好好睡。”

說罷,擡手替她将床頭燈關上。

夜裏未适應黑暗的視野一片漆黑,但彼此的呼吸卻強烈存在,張初越在想方才的魚兒吻,很軟,很乖,很香,很甜,她會發出細微淺啄的流水聲,一下輕一下重,任他把玩。

每一點細節都在盤桓,而她明明此刻就躺在面前,可他已經在想念一分鐘前的那一道吻。

-

晨露未收的清早,溫霁睜開眼便看到一張絕頂睡顏。

等等,張初越怎麽睡在她的床上!

那麽大一個人,是怎麽睡到她床上的!

昨晚熄燈之前,她被吻了估計有半個小時,心髒都跳麻了,大腦缺氧,本以為會緊張得睡不着,但沒料到一下就入眠了。

這是什麽科學無法解釋的玄學?

而更無法解釋的是,她跟張初越睡一塊了,好在兩個人都穿着衣服,但就是……

溫霁從床上爬起來,鬧了些聲響,躺在她床上的這頭巨獸蘇醒。

她大腦尖叫,強迫嘴巴表達出一句清晰完整的話:“你怎麽沒走!”

張初越從床上坐起身,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自然地雙腿落地,嗓音壓了一夜,此刻滾動着氣泡音:“不是你說的,洗了澡才能上你的床?我洗了。”

溫霁覺得張初越是耍流氓,她抓着被子護在身前:“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你睡過來好歹說一聲吧!”

張初越“嗯”了聲,氣定神閑道:“跟你說一聲,我打算睡過來了。”

兩個人剛起床,都還有些不清醒,溫霁覺得對話合情合理,但結果又好像哪裏不對,可張初越已經出門去了,當她默認?

她抓了抓頭發,爬起來洗漱了一番,磨蹭了估計有大半個小時才掀門出去。

男人已經煮好了早餐,身上那件白襯衫似乎是結婚那天穿的,此刻他雙手繞到身後解圍裙,一道寬肩展開,看得溫霁直發愣。

而後,他撩起眼睫看她。

她慌忙瞥開視線,讓自己鎮定道:“我們之間可沒有那方面的協議吧。”

張初越坐到餐桌前,給她擺了副筷子,言語淡定道:“我之前問過你,和正常夫妻一樣生活,避免不必要的争吵和計較,你覺得會有損失嗎?”

溫霁被他一提,剛才佯裝的鎮定都是紙老虎,一戳就破了——

“我們又不是真夫妻,吵架便吵架,反正事情結束後大家各走一方,何必真把過家家當真了。”

張初越落在桌上的五指倏忽攏緊,溫霁感覺到他氣場的低壓,高棱的眉頭斂蹙,嗓音沉肅而深邃:“如果我當真呢?”

作者有話說:

溫小霁:玩……這麽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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