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章
第 55 章
弗朗茨合上費舍爾的日記本,思考了一會兒,将它遞給了伊娃。
“我沒感覺到身體不舒服,除了……對費舍爾的遭遇感到毛骨悚然。”他說,“我想,莫紮特先生他們在鄉下遇見了什麽,導致現在的狀況,只可惜,我們現在去鄉下已經來不及了。”
等到伊娃看完日記後,她說:“劇院裏面新進來的人,就是弗洛裏,富爾薩那些人,他們是費舍爾以前完全不認識的。我們之前猜測,是有什麽人影響到了席卡內德和莫紮特,那麽就是這幾個人。”
“現在問題是,除了他們還有誰。”弗朗茨說,“我有個想法,今晚的聚會,肯定會有那些人參加。不如我們直接在酒吧把他們一網打盡。”
“這就要看下午主教大人是怎麽說的了。”伊娃放下日記本,又拿起來她在辦公室發現的書,“這裏是維也納,不是薩爾茨堡。”
想要在這裏出動親王衛隊可不容易。
那本黃色封面的書本上都是些奇怪的塗鴉和風格怪異的符號,宛如一本從教廷的倉庫裏拿出來的,記載了女巫邪惡儀式的記錄。
伊娃研究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些意義含糊的文字。
“吟唱中吹響哨子,它們将穿越宇宙而來,大地被寒冷侵襲。”
“畢宿五的夜晚,召喚與束縛,缺一不可,切記切記。”
“被束縛者無法攻擊,使者将會聽你號令。”
“祂會降臨。”
“無可名狀之主。”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混合了鳥、昆蟲和蝙蝠的奇怪生物,它們畸形的嘴裏都是利齒,長長的黑色翅膀上面沒有羽毛,瘦骨嶙峋宛如骷髅。
伊娃看着這些被詭異和扭曲線條畫成的圖案和文字,心裏直犯惡心。她合上書本,臉色難看地把它遞給了弗朗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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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某種邪惡的巫術召喚儀式,這夥異教徒,正策劃着将地獄裏的惡魔召喚而來,而整個儀式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那把哨子,還有《魔笛》以及《安魂曲》的曲子。”
“首演不能舉行。”伊娃說,“整個演出就是儀式。”
臨近下午的排練,弗朗茨收拾好了所有的證據,把它們放在自己的随身背包裏,僞裝成拿着樂譜離開的樣子。
他租了輛公共馬車,前往席卡內德告訴他的地址。
莫紮特的姐姐,瑪利亞·安娜·莫紮特,也叫南奈爾,暫居在普拉特廣場附近的聯排旅館裏。和門衛說明來意并遞上介紹信後,弗朗茨等了會兒,獲得了進入的許可。
走進旅館,女仆上前引着弗朗茨走進了休息室。房間裏有一架鋼琴,穿着深色長裙的女士坐在琴凳上,身邊站着兩個女仆。
“您好,霍夫曼先生。”在弗朗茨行禮之後,她示意他坐在對面的扶手椅上,說道,“您是伊曼紐爾的朋友,請問您有什麽關于沃爾夫岡的事情想要告訴我?”
“是這樣的,夫人。”弗朗茨說,“我在抵達劇院後,去莫紮特先生家裏看望他。說實話,我不認為他現在的情況可以稱得上理想。他的健康狀況不是很好,他喝了很多的酒,精神狀态也不穩定。”
南奈爾皺起了眉。
他繼續說:“況且,他最近的工作強度很大,不僅寫了兩部新歌劇,還在創作另一部曲子。您也知道,莫紮特先生經常熬夜,他以前也被別有用心的人欺騙過,常常收不到稿費。我認為,他急需您的幹預。”
聽到莫紮特的情況不好,南奈爾擔憂地起身在鋼琴前來回走動了幾步。
她嘆息着,讓女仆走到門外等着。
“霍夫曼先生。”她站在窗戶邊上,注視着外面,“我知道沃爾夫岡的狀況。但……您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您從薩爾茨堡來嗎?”
弗朗茨斟酌着,不打算欺騙她。
“我是從杜塞爾多夫來的,但是來維也納之前,經過薩爾茨堡。我正是為了科洛雷多親王大主教來,他真誠地希望莫紮特先生回去工作。當然,等我來到這裏之後,我發現這邊的狀況和我預想的完全不同。”
南奈爾像是早已知曉,靜靜地講述了過去的一些往事。
在莫紮特和科洛雷多鬧翻之後,他就決議留在維也納進行創作,主教也回到薩爾茨堡多年。
莫紮特家世代為主教工作,他們的父親列奧波德·莫紮特也曾希望兒子回去,向主教道歉。但當時的莫紮特完全不像理會薩爾茨堡的一切,他認識了很多新朋友,并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父親去世後,南奈爾和弟弟的見面也逐漸變少,盡管兩人都在心裏挂念着對方。
莫紮特的才華沒有帶給他更好的生活,他揮霍無度,喜愛玩樂,并且輕信他人。有時候,他在創作完曲子之後,拿不到任何報酬。他的生活窮困潦倒,全靠南奈爾的接濟。
見到南奈爾還是非常關心自己的弟弟,弗朗茨說道:“那麽那些欺騙了莫紮特先生的朋友中,有理性會的人嗎?”
南奈爾有些驚訝:“我聽說過這個組織,他的朋友有些是理性會的人。您提出這個,是有什麽用意嗎?”
“我和他們接觸之後,感覺他們當中……怎麽說呢,我不知道是他們當中的一部分人,還是所有人,總之他們想要做些奇怪的事情。”
看到南奈爾身邊的鋼琴,想到她也是位音樂家,他說道:“我在莫紮特先生那裏看到了兩份《魔笛》的總譜,從內容到音樂風格,都完全不同。”
他從包裏拿出譜子展開:“您的樂理知識非常豐富,您肯定能夠判斷這兩份曲子到底有什麽不同,以及哪份更合适。您對自己弟弟的風格肯定很熟悉吧?”
他先把舊的《魔笛》曲子遞給了南奈爾。
匆匆閱讀了下總譜,她原本略微被灰暗籠罩的面色亮了起來,她指着《複仇的火焰在我胸中燃燒》,驚喜地說:“我敢說,這部劇目絕對能夠轟動整個世界!”
“我也是這麽想的,誰都無法否認莫紮特先生的才華。”弗朗茨又遞上了新的《魔笛》,“但是這個,雖然還是水平高超,可我總覺得裏面有什麽古怪的東西,擾亂我的神智。”
他直接翻到了最後祭祀的部分。
南奈爾坐在鋼琴前,試着彈奏起來。
她的臉色逐漸變得困惑而且慌亂,手指顫抖,彈出來的音階完全不符合正常的曲調。彈了不到二十個小節,她的雙手重重地砸在鋼琴上,發出沉悶如鼓聲的響動。
南奈爾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雙目驚恐:“這是……這是什麽東西……”
“您也注意到了,音樂當中詭異的力量。我們每次排練的時候,都十分不對勁。而那部《安魂曲》帶給我的感覺更加地強烈,他的狀态越來越差,沉浸在某種影響當中。我擔憂地認為,絕對不能等到曲子創作完成的那刻。”
說完,弗朗茨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煙草盒子:“有個東西,我不确定您看到會有什麽後果。這是我從理性會那些人手裏得到的,我們認為在舉行某個惡魔召喚儀式。”
“我們的經理,席卡內德先生,還說要召喚他們的主降臨于世,顯然,他說得并不是我們常說的那個主。”
“伊曼紐爾?”南奈爾問道,“是他?我知道他是理性會的人,可是惡魔召喚儀式,絕對和他沒有關系。”
她看向了弗朗茨打開的煙草盒。
那枚鑄幣展現在南奈爾的眼前,她僅僅只是掃了一眼,就用顫抖的手蓋住了它,說:“這是什麽邪惡的東西?”
她臉色難看地對弗朗茨說道:“除此之外,您還在劇院裏發現了什麽證據?您已經确定了他們的人嗎?”
弗朗茨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她:“席卡內德,管風琴手穆勒,長笛手富爾薩,男主演弗洛裏,還有舞臺導演巴登,女主演我不知道是不是。至少這幾個人,絕對是核心成員。另外,我還得到了一份資助人的名單,也許就是幕後指使者。”
南奈爾揉了揉眉心。
“我想,您的丈夫法官大人也許可以出動帝國的警察,将他們抓捕起來?他們今天晚上的酒吧活動,至少劇院裏面的重要人物都會出席。只有這樣可以保護您弟弟的安全。”
弗朗茨勸說道,在她的示意下,把所有的名單寫了下來。
“酒吧的地點您知道嗎?”南奈爾問。
“他們沒有告訴我。但是我也會去參加,也許跟蹤我會是個好辦法。”弗朗茨回答。
她閉上眼點了點頭:“我的丈夫現在不在維也納,而且也不能随意動員帝國的警察。我打算去皇宮找科洛雷多殿下,您願意和我同行嗎?”
弗朗茨連忙說:“我正有此意。阿爾科伯爵大人那裏還有聯絡人可以幫我們傳遞消息,在我們來維也納之前,他都已經吩咐好了。”
他沒有坐之前的馬車,而是和南奈爾上了旅店裏面另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馬車,僞裝成店裏的其他住客離開了。
阿爾科伯爵給的聯絡地址就是科洛雷多大主教目前在維也納的居所,只不過門口守衛森嚴,輕易不得進入。南奈爾抵達之後,把弗朗茨的聯絡信物,連同自己的信件一起遞交給了警衛,就等在外面。
大約十分鐘後,衛兵通知他們被批準了。
弗朗茨跟随在南奈爾後面走下馬車,兩人走進大主教居所。
房子裝飾典雅但并不特別華麗,看起來科洛雷多是個勤儉節約的大主教。一路走來,所有人的仆人都一絲不茍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大家都默不作聲,就連走路都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任何聲響,整個走廊裏非常安靜。
他們在一間休息室裏面見到了阿爾科伯爵。這位精明的貴族男子撫摸着嘴唇上的胡子:“你們有什麽需要彙報?夫人,您出現在這裏真是稀奇。”
“關于沃爾夫岡現在在的劇院裏面,我們有些特別的發現。”南奈爾沒有理會伯爵的嘲諷,“這關于他的健康,還有裏面暗藏着不懷好意的人,可能威脅到帝國的安危。”
阿爾科伯爵表情莫名其妙地看着兩人,不明白怎麽一個音樂家就和帝國的安危扯上關系了。
“這件事很重要,大主教殿下絕對想要知道的。”南奈爾誠懇地哀求說,“請問我們能得到允許觐見嗎?”
“好吧。”伯爵有些不耐煩地咂咂嘴,“要是你們把殿下惹火了,可不要影響到我。”
說着,他帶着他們走進了隔壁走廊的房間。
“殿下,卡爾·約瑟夫·阿爾科伯爵,瑪利亞·安娜·莫紮特夫人,弗朗茨·卡拉揚尼斯·霍夫曼求見。”
這應該就是科洛雷多親王大主教在這裏的辦公室。一位兩鬓已經顯現出白發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面,正低頭在借着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看着手裏的羊皮紙。
他的面前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不過,特別顯眼、也和這間嚴肅的辦公室不符的是,辦公桌旁邊放這一把小提琴和一個琴譜的支架。
主教的胸口別着一只新鮮的月桂,柔軟的花瓣随着他的動作微微顫抖。這支月桂顏色鮮豔、飽滿水靈,仿佛剛從花枝上采下來一般。
“說吧,你們有什麽事?”他面容堅毅,嘴唇緊緊地抿着,顯得有些惱火,“莫紮特忏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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