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來明上了第二次熱搜，因為他暈倒的時候直播還開着，吃瓜等反轉的觀衆都看着，見他拿過手機，看了一會兒就暈倒了。

之後沒人再有心思去管來明的票數問題，唰一下齊齊退後一步，生怕被人認為來明的暈倒與自己有關系。

彈幕則是一直在問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暈了？】

【微博上有什麽很刺激的事嗎？為什麽來明小哥哥突然就倒下了？】

【人沒事吧？】

【卧槽！節目組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打120救人啊？】

……

突然閃過的彈幕，提醒了觀衆，在來明暈倒的這一刻，只有他的經紀人和助理沖過去了，其他人都沒有過去搭把手。

事發突然，李海和現場的醫生都有點慌，怕來明出事。

還是文名冷靜地聯系了查家名下 的私人醫院，派車過來救人，最好帶上急救儀器。

節目組的醫生一遍遍給來明做心髒複蘇，希望能在救護車過來之前留住來明的一口氣。

出了這樣的事，節目是沒辦法再直播下去了，只能先暫停。

而已經看到并截屏了的觀衆則是将這件事發到微博、貼吧、論壇等地方，做着各種猜測和扒皮，時間持續發酵。

話分兩頭。

始終看着直播的查楠，在來明暈倒的那一刻，心髒頓時收緊，一瞬間似乎都停跳了一下。

反應過來之後，查楠立刻打電話去做準備，他知道文名會讓醫院的人過去，那麽還需要處理醫院的事。

在來明過去之前，他得把醫院安排好。

人沒确定沒事，查楠就始終覺得自己好像分成了兩半，一半在機械地處理事情，網上的、現實的；其餘一半，則是在出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只是冷靜得出奇。

冷靜地看着文名和李海送來明過來，冷靜地目送來明被推進手術室，冷靜地處理後續問題，一點異常都沒有。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天黑下來之後來明才被推出來。

主治醫師同查楠說：“病人是受了挺大刺激，而且曬中暑了才會暈過去，問題不大。”

關于“問題不大”這個事，查楠怎麽想都覺得不可信。

“他的心髒怎麽樣？”查楠直接就問自己最想知道的，“他最近一直都不舒服，人也很疲憊，抵抗力也在下降。”

“這是很正常的，病人現在要吃大量的藥控制各種指标，就像化療的人會掉頭發一樣，總會在身上某一個地方顯現出藥在起效果。”

醫生說完，又接過護士送來的CT，迅速看完之後，說：“病人的心髒沒到需要換的地步，但這是在控制得好的情況下，一定不能再生氣了。”

交代完來明的情況，醫生就去忙着給來明開藥了。

查楠走到ICU窗口，凝視來明許久。

文名從電梯走出來就看見查楠跟望夫石一樣在窗外站着，嘆了口氣，走過去彙報今天的情況：“……來明先生是在看了微博之後暈倒的。”

“他上熱搜那件事？”查楠皺起眉頭，偏頭看向文名，“你們不是只買了幾個通稿嗎？”

“這個……”文名看了一下查楠的神色，不知道該不該說。

查楠見他欲言又止的，頓時有些不耐煩：“到底什麽事？”

文名推了推眼鏡，迅速放棄自己彙報的想法，而是掏出手機，翻出熱搜廣場第一條給查楠看。

因為來明後面暈倒了，那條卓清君轉發的微博還挂在廣場第一。

查楠一看見這條微博臉就黑了，含着怒氣問文名：“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文名就知道查楠第一個肯定是先問的這個，“沒有查到，不過今天來明先生應該就是看到這條微博之後情緒太激動才暈倒的。”

“卓……清君……”查楠看着卓清君的頭像，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來明不想跟卓清君扯上瓜葛，所以才那麽生氣？

畢竟……畢竟是他将來明禁锢在自己身邊，可是又沒給他對等的愛。

——

來明第二日就醒了，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一下子分不清是在前世還是已經重生。

窗外的太陽還是那麽大，蟬鳴聲傳進病房裏來，帶着微弱的回響。

在床上愣了一會兒，來明撐起身去按鈴，鈴聲響起的一瞬間，病房門外傳來跑步聲，接着房門嘭一聲被推開。

來明定睛一看，竟是查楠。

明明來時那麽激動，見到後卻慫了，查楠張了張嘴，半晌只說出一句話來：“我……我去給你叫醫生過來。”

說完，查楠又風一樣沖出去了，留下文名和來明面面相觑。

“他……又抽什麽風呢？”來明奇怪地問文名。

文名覺得從昨晚查楠的表現來看，來明這二少夫人的位置是穩了，于是實話實說：“昨晚查總看到卓先生的微博了。”

“看到又怎麽了？”來明很是不解。

這個時候查楠心裏應該還有卓清君才對……不會是看到卓清君轉發那個微博，吃他的醋了吧？

來明根據前世對查楠的了解，覺得很有可能，畢竟那是看見他跟李海走近都會生氣的人。

現在卓清君這麽大咧咧地表達對他的好感，簡直就是在往查楠心口紮刀子。

自覺想明白之後，來明不等文名斟酌詞句解釋，又道：“我明白了，告訴他，讓他放心，以後我會跟卓先生保持距離的。”

文名覺得這回答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又想不出來，只好說：“查總并沒有說來先生不可以跟卓先生接觸，您不妨親自問問。”

“是嗎？”

來明拉起被子躺回去，拒絕在這件事上表态——他還有點不舒服，不想跟查楠說話。

醫生很快就過來，見來明又要睡過去，便看了一下儀器，說：“病人恢複得不錯，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不過依舊要注意休息。”

本來确診的時候就說來明是長期作息不規律、焦慮導致的對心髒負擔過大，所以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其實靜養是最好的。

在去普通病房的途中，來明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是下午了。

查楠就在不遠處的小桌子上處理文件，文名悄無聲息地不停遞過去一份又一份文件。

看到兩人在，來明突然想起來，他還在參加選秀呢！

怎麽可以還躺在床上？

想起這件事，來明猛一下坐起來，焦急地問查楠：“查楠，你怎麽沒叫醒我去參加節目？”

查楠本來聽見來明叫自己還挺開心的，後面接着的話實在紮心，頓時冷下臉：“你現在這樣，能去嗎？”

來明抖着手指着查楠，其實氣得要死了，可心底裏明白，他不能生氣，一旦生氣他的心髒頂不住，那就真的不用去了。

将火氣壓下去，來明不跟查楠争辯，直接下床找手機。

“你做什麽！你不要命了？”查楠氣呼呼地沖過去，扶住來明，“今天節目組處理往上的輿論，停拍一天！”

沒想到來明這麽擰，查楠只好實話實說。

來明正準備甩開他的手呢，聽到他這麽說，頓時皺起眉頭：“昨天我暈倒的事……對節目組影響很大？”

影響說不好是哪方面的，只能說太出奇，吃瓜群衆比較多。

查楠怕來明看了網上的評論又生氣，便轉移了話題：“醫生說你這情況好好休息比較重要，要是修養得好，也不是沒有痊愈的可能。”

“我當然知道好好休養就好，可我不是還要賺錢嗎？”來明拉開查楠的手，自己坐回床上，“這次沒錢還你，先欠着。”

他進醫院的錢不在他們的協議裏，而上一次來醫院買藥的錢最後來明還是付了一部分給李海，這樣他身上就沒什麽錢了。

來明就指望着這次節目他能紅，然後去接點劇，電視劇話劇，什麽都行，至少能自己付藥錢。

“我不缺這點錢，而且我答應照顧你一輩子的。”查楠給來明掖了掖被子，繃着臉說。

“……”來明往被子裏挪了挪，只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那要是你食言了怎麽辦？”

查楠沒想到來明會這麽問，皺着眉頭想了一下，說：“我不會食言。”

來明固執地說：“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将來真的沒做到怎麽辦？”

“那我就給你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補償，還有你最想要的，我都給你。”查楠的神色很認真，一點都不想在說笑或者敷衍來明。

“……那要是我等不及你補償我就死了呢？”來明眼睛轉了轉，繼續試探查楠。

查楠一愣，回過神後輕輕捏了捏來明的下巴，眼神晦暗不明：“沒有這種可能性，別咒自己，以後絕對不能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