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倪南晚上斷斷續續醒了好幾次，他只要一動，陳烨立馬就醒了。

三點多的時候，倪南又哼哼着說難受，陳烨起來給他測了體溫，低燒，應該是因為白天穿得少受涼了。

陳烨找到降溫貼給倪南貼上，起身非常安靜地穿上衣服出門，怕倪南突然又醒來還留了張紙條。

淩晨的溫度最低，迎面吹來的風像冰涼的刀片劃人臉，陳烨戴着帽子低頭往前走，他找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進去買了些藥然後一刻不停地往回趕。

倪南沒有醒，還是他出去時的姿勢睡着，他去衛生間用熱水溫了溫手，等不那麽冰了回到房間給倪南喂藥。

倪南被叫醒也不鬧，乖乖地喝了藥，窩在陳烨懷裏，有氣無力地說：“幹嘛吃藥。”

陳烨把他放進被窩，蓋得嚴嚴實實，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解釋：“你感冒了。”

“嗯……”倪南又睡過去。

等人睡熟後，陳烨拿出消炎藥，他輕手輕腳地撩開被子拉下倪南的褲子，扒開臀瓣給那紅腫的地方細細地抹上藥膏，抹完之後，他照着那軟乎乎白生生的臀肉輕輕咬了一口。

他有點自責，昨晚不應該那麽重的，當時他太不理智了，應該把倪南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而不是自己的。

事實證明，面對倪南，他真的很難保持清醒。

吃了藥倪南沒有再醒，陳烨靠在床頭看着倪南，他一點也不困。

倪南體溫降下去了，臉不再那麽紅，白皮膚裏透着粉，只有眼皮上的淡青色血管和眼下密實的睫毛給那張臉上添了別的色彩。

窗外下起了雪，屋裏安靜而溫暖，陳烨很輕地摸倪南的耳朵、鼻尖、頭發，就這樣一直看着熟睡中的倪南，他在這裏生活了十七年，居然在這一刻，這個燈光暗淡的角落，第一次感受到了溫馨。

時針走了三格，他未曾察覺，深藍色的晨光在窗外升起來，他才注意到天亮了，看眼時間，七點，倪南沒有要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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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倪南掖好被子，陳烨起床洗漱，他把倪南的內褲也洗了，洗完燒了熱水穿上外套拿上鑰匙，又悄無聲息地出門了。

外面已經落了一層薄雪，不怎麽吹風，但氣溫卻比夜裏還低，陳烨帶上衛衣的帽子，把外套拉鏈拉高，踩着鹽巴似的雪往公交站走。

他去了最近的商場，給倪南買了件羽絨服，還有一身保暖衣，一條圍巾。

怕倪南早早醒了一個人，他沒有等公交，在路邊直接打了車回去。

一進家門他就看見倪南在客廳的陽臺往樓下看，他放下東西叫了一聲，倪南驚喜地轉過頭，眼睛一亮，邁了兩步，行動不便又慢慢地向他走過來，問：“你去哪了？”

陳烨脫掉外套，到倪南面前托着屁股把人抱起來往房間去，“買了點東西，怎麽醒了？”把倪南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住，他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倪南搖搖頭，盡管他看起來還是有點虛弱，“沒有，我很好。”他伸出兩個細胳膊把陳烨摟住，臉貼着陳烨的脖子像貓一樣蹭。

“怎麽了？”陳烨拍拍他的背，問。

“想抱，你抱抱我。”倪南又往陳烨懷裏拱了一下。

陳烨被迫彎着腰，他手一兜把倪南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坐在床邊，從旁揪了張毛毯把倪南一包，團在自己懷裏，說：“剛出去給你買了件厚外套，還有圍巾和保暖衣，你今天回去的時候穿上，外面太冷了，你就是昨天穿那麽少才感冒的，晚上都沒睡好，聽見沒有。”

倪南被抱得很舒服，陳烨完全将他納在懷裏，他渾身都是暖的，舒服得連話都不想說。

“我中午兩點就要去學校，圖書館的事還沒做完，等會吃了飯我送你回去，晚自習的時候你再來，不許早早跑來學校找我，知道嗎。”陳烨碎碎念着，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帶着溫度，“周三模考，在那之前我會緊緊抓着你，絕不能讓你倒退，我答應你哥了，所以你也要配合我，要聽話，雖然還有下下策，但男人說話要算數，我不能一開始就跟你哥耍賴，那樣不好。”

陳烨從來沒有說過這麽多話，他倒不覺得自己說得多，只是抱着倪南，懷裏充盈，他感覺很踏實。

“陳烨。”倪南懶洋洋地叫他，“你怎麽這麽好。”

“好？”陳烨低頭，他本想問哪兒好，但是看見倪南安逸地窩在他懷裏，穿着他的衣服，渾身散發着溫暖的氣息，他忍不住親上去，一親就停不下來。

吃完飯，陳烨洗碗，倪南在房間試衣服，陳烨買的是一件中長款的白色羽絨服，帽子上帶一圈蓬松的毛領，倪南穿上剛剛好，他鏡子都沒顧上照就跑到廚房讓陳烨看。

“好好看！”他特別喜歡，在陳烨面前轉了一圈，高興地跺腳，“太好看了吧，你覺得呢？”

陳烨甩掉手上的水，轉頭看着倪南，眼前就是他買這件衣服時想象倪南穿上的樣子，倪南很白，長相偏混血，是很洋氣的那種好看，這件衣服是新款，版型質感都不錯，穿在倪南身上更顯得倪南金貴又漂亮。

“很好看，喜歡嗎？”他問倪南，倪南的臉上就差用筆寫上“喜歡”二字了，但他還是想問。

“嗯！”倪南用力點頭，撲上來抱住陳烨說，“超級喜歡！”

陳烨親了一口倪南的腦門，說：“等會兒把保暖衣也穿上，這樣就不會冷了。”

“可以不穿嗎，你見咱班誰穿保暖內衣啊，好多人連秋褲都不穿。”倪南哼唧着打商量。

“不行。”陳烨拒絕得很幹脆，“別人也沒那麽嬌氣。”

談判無果，倪南拖着腳步回房間換衣服。

不一會兒，陳烨又聽見倪南在裏頭吱哇亂叫，他快步走過去，只見倪南手裏捏着羽絨服的價簽，擡起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兩千六？這個衣服兩千六？”

陳烨走過去，把價簽摘掉，又把保暖衣和圍巾的也摘掉，倪南手忙腳亂地攔着他：“等一下！先別摘！”

“一點了祖宗，別折騰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吧。”陳烨拽着倪南給他穿衣服。

出門時，倪南手插兜，渾身暖烘烘的，陳烨給他帶上帽子，圍巾繞在帽子外面纏了好幾圈包得嚴嚴實實，嘴巴都擋住。

“走吧。”陳烨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拉下圍巾碰了一下倪南的唇，牽着人下樓。

倪南跟在後面，他穿得厚，動作略顯笨拙，雪還在緩緩地落，兩人踩着薄雪穿過巷子。

嘴被擋着，耳邊又有風，倪南叫陳烨沒聽見，他晃了晃牽着的手，陳烨回頭問怎麽了。

“我告訴你。”倪南眨眨眼睛，悶聲說，“不許再買那麽貴的東西給我，不然我就……”

“就怎麽？”陳烨彎起嘴角問。

出了太陽，地上的雪恰好反光，陳烨的臉完全暴露在高亮度的光線下，風把他額前的頭發扶起，展露的眉眼清爽又深刻，他看着倪南，眼神裏帶着溫溫的笑。

倪南舔了舔嘴唇，愣了半天，忘了自己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