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倪南以為的初戀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在學校的角落偷偷牽手接吻，周末的時候約會，他也和陳烨這麽做了。

但是，這裏面可沒有讓男朋友補習的項目！

“你真的不愛我！”倪南絕望地抱着頭哀怨，下午吃完飯陳烨就把他揪到圖書館盯着他刷題，他們在管理員室，飯點時間沒有人過來，陳烨就跟倪承附身一樣看着他學習。

做完第三張數學卷子後，他崩潰了，“你根本就不愛我，我的手都疼了。”他把手舉到陳烨面前，做作地裝可憐。

陳烨握着他的手在掌心裏揉，摸摸他的臉哄到：“那休息一會兒，想不想喝果汁，我出去給你買。”

倪南很好哄，他貼着陳烨的手蹭，又蛄蛹到陳烨身邊抱住，眯起眼撒嬌：“還想吃麥樂雞。”

“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陳烨說，“回來的時候，我要看到你整理完的錯題本。”

倪南瞬間驚醒，他從陳烨懷裏彈出來甩着胳膊撒潑：“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真的嗎？”陳烨一邊問一邊若無其事地穿外套。

“人家曹可欣都沒嫌棄她男朋友學習不好……”倪南抱着手臂吐槽陳烨，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小聲問陳烨，“你知道曹可欣她對象出軌了嗎？”

陳烨拿起手機，順帶捏了一下倪南的臉，說：“少八卦，趕緊寫，回來要是還沒寫完我就揍你。”

“你不會揍我的，你都喜歡死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倪南嘚瑟地撩起眼皮看陳烨，他穿着陳烨買的那件白色棉服，坐在那圓滾滾的，又氣人又招人。

陳烨托起他的下巴彎腰照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笑罵：“能的你。”

麥樂雞吃了，果汁喝了，倪南乖乖寫完錯題本跟陳烨回教室。

路上鋪了一層毛毯似的雪，踩上去有沙沙的聲音，倪南低頭看着地上他和陳烨同步的腳印，突然問：“你知道曹可欣她對象為什麽劈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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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陳烨說，他不是很關系別人的戀愛狀況。

“因為那男的喜歡上高一的一個學妹了，聽說那個女生長得特別漂亮，真是個渣男。”倪南八卦到。

陳烨覺得他的語氣特別好玩，側眼看着他問：“曹可欣跟你說的？”

“這不是重點。”倪南拽着陳烨的袖子，吞吞吐吐，“你……你會跟他一樣嗎？”

陳烨一時無語，他擡手捏住倪南的後脖子，沒好氣地教訓到：“你的腦袋瓜一天都在想什麽？”

倪南躲開他，抱住他的胳膊說：“那萬一你遇到了更好看更可愛的人呢，你會喜歡上他們嗎？”

陳烨腦子疼，他深呼吸了一下，答到：“不會。”

“你怎麽知道不會。”

“我說不會就不會。”

“我要你保證。”

“我保證。”

“你說完！”

“我保證永遠只愛我同桌。”

“不嚴謹，你要換同桌了呢？”

“我揍你了啊。”

……

離上晚自習還有幾分鐘，教室吵吵鬧鬧的，倪南一進去就被坐在前排的曹可欣和副班長白雨攔住。

“倪南，來來來！”曹可欣招招手叫他，“過來我們仨拍這個。”

“什麽呀？”倪南湊過去看，是一個當下很火的手勢舞，白露正在照着學。

“哈哈哈好啊。”倪南擠進去，“我要在中間！

曹可欣和白露給他讓出位置，白露從筆袋裏拿出一個兔子發繩在他頭頂綁了個揪揪，驚呼：“天吶！美麗的南寶！”三人笑得不行，曹可欣拿出手機狂拍倪南。

“你們煩死了！”路過的同學也誇倪南可愛，倪南有點不好意思，催促她們趕緊拍。

曹可欣點開視頻，背景音樂是個日文歌，旋律輕快，聲音甜美，視頻裏的動作也不難，雙手飛吻，臉頰比心，合掌歪頭什麽的，如此重複，都不需要刻意去記。

她們選了個可愛動物濾鏡，點錄制，結果音樂一響都忘了動作，又嘻嘻哈哈重新拍，拍了幾次都沒拍好，最後只能在幾個還算完整的裏面選。三個後腦勺頭湊在一起叽叽喳喳，白露說這個不好看她閉眼睛了，倪南又說那個不行曹可欣擋住了他的濾鏡，選不出來的曹可欣還想重拍……

最後一排的陳烨視線一直往那邊飄，他看着裏頭那個自來卷動作做得不怎麽樣表情倒是生動，他都忍不住跟着笑。

“喂。”康嘉湊上來擋住視線，他看看那三個拍視頻的再看看陳烨，非常八卦地問，“你喜歡曹可欣啊？”

陳烨臉上的笑意一秒消失，他沒理康嘉低頭翻書。

康嘉又說：“曹可欣有對象了，你這樣不太好吧。”他一臉操心樣。

“誰說我喜歡曹可欣了。”陳烨很煩。

“那是誰？”康嘉問。

陳烨擡頭，對視半天，說：“倪南。”

康嘉怔了幾秒，陳烨料想到他是這個反應，正打算說幾句好話讓他保密，康嘉突然大喘氣地拍拍胸口說：“吓死我了，還以為你喜歡白露呢。”白露是他的女朋友。

陳烨：……

晚自習結束，陳烨和倪南慢慢悠悠地走到公交站。

“今天不送你回去了，你到家跟我說。”陳烨把倪南的圍巾往上拉了一點，“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倪南在暗處勾勾陳烨的手指，說：“你到底要幹什麽啊，為什麽不告訴我，我要傷心了。”

陳烨握着他的手腕把人拉近一點，溫聲解釋：“明天給你說，你快想要吃什麽，想好發我。”

車來了，他推着倪南上去，在路邊看着車尾消失才轉身離開。

放學時間，夜路上多是結伴回家的學生，三五成群，在人行橫道上打打鬧鬧。

陳烨戴上外套的帽子，拔高的身形在人群中穿梭，他的腳步時快時慢，直到拐入輔路陡然加速。

前方有輕快的口哨聲，發聲的人晃晃悠悠地順着窄巷往裏走，周遭靜了，腳步聲便明顯許多。

江澤坤停下，回頭，他身後五六米的地方立着一個很高的人影，看不清楚臉，那人手從兜裏拿出來，江澤坤感覺不對，轉身就跑。

往常這條路的盡頭是一道壞了鎖的鐵門，穿過之後就是離他家很近的大路。

但今天那道鎖被換了，門打不開，

江澤坤僵在原地，他轉過身，跟上來的人站在五步之外的一片陰影裏，看不出是誰。

“你誰啊？你想幹什麽！”他試探地往前走了半步，快要看到臉的時候，那人彎腰從地上撿了塊不小的石頭起身猛得一扔，江澤坤抱頭躲。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在他身上，他聽見後方一聲爆破，像是玻璃制品被打爆的聲音，他怔怔地擡起頭，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身後鐵門邊那盞破舊的路燈發出滋滋的聲響，燈罩被砸碎了，那是這裏唯一的光源。

四周蘧然陷入黑暗，斜落的月光投射在高牆上，牆下什麽也看不見了，只能聽到雜亂的腳步和拳肉相撞的聲音，和來不及傳出巷口的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