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第 31 章

考試當天，倪南洗漱完臉都沒抹就沖到廚房對着正在熱早飯的陳烨直拜，嘴裏還念叨着：“學霸老公，保佑我考試順利，拜托拜托！”

陳烨拿着煎蛋器，轉頭看着他，像看着一個傻子，“你在幹什麽？”他問。

倪南一臉天真，“求學霸護體啊。”

陳烨無語地沉了沉氣，頭一偏說：“進去把拖鞋穿上。”

“哦。”倪南轉身往卧室走，走了兩步才覺出不舒服，又回過頭扒着門，聲音委屈巴巴的，“屁股疼。”

陳烨關了火到他跟前摸了下額頭說：“還有哪裏難受？”

“沒發燒，就是屁股有點疼。”倪南往前貼了一下，靠着陳烨。

“對不起，昨晚不應該做的。”陳烨托抱起倪南回卧室，昨天其實是倪南一直纏着他要做，怕倪南身體不舒服他只弄了一次，而且一直很小心沒太用力，早知道就不應該在考試前放縱，“等會我給你再抹點藥。”他把倪南放到床上。

倪南不撒手，搖搖頭說：“沒關系，我很耐操的。”

陳烨噎住，他時常對倪南不着四六的言行感到震驚，震驚之餘又覺得非常可愛。

他手撐着床，在倪南耳邊問：“你剛才叫我什麽？”

“嗯？”倪南放開陳烨，睜着大眼睛眨巴，他坐在床上，視線向上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純真，說的話也叫人心神蕩漾，“老公啊。”

陳烨眼神一暗，低頭吻倪南的脖子，挑開寬大的領口吮吻清瘦的鎖骨和肩膀。

“要……要遲到了。”呢喃被迫仰着頭，身子快傾倒。

火燃起來之前，陳烨離開了他的身體，燙人的呼吸沉重地噴在他濕潤而溫熱的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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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烨心如擂鼓，明明剛才還在自責，現在卻出現了荒唐至極的想法。

不想去考試了。

他們在一個考場，陳烨是1號，倪南是30號，坐在位置上的時候倪南忽然意識到，這不是一場簡單的考試。

這次如果退步了，他就無法跟倪承交代，如果進步了，他就不能和陳烨繼續坐同桌。

空白的試卷傳過來，他寫上姓名，六神無主又不得不匆忙做選擇——當然要進步！同桌可以暫時不坐，但戀愛必須一直談！

提筆凝神，他在心裏又拜了陳烨三遍，開始答卷。

為了晚上繼續住在陳烨那，倪南中午考完試回了趟家。

一進門，梁秋林和倪承從客廳探出頭看着他，神色異常。

“蹲點兒呢你倆？”他換了鞋過去，“我爸呢？”

“出差去了。”梁秋林說完拉着倪南坐下，她還在擔心倪南，從知道那事之後她就想了很多想了很遠，她一面自責自己不夠關心倪南，一面又惶惶地擔心倪南以後要面對的一切。

想來想去，全都化成了滿腔的心疼，她的孩子在向她坦白的那一刻該有多麽艱難，在做這個決定的過程中該有多麽掙紮，一想到倪南獨自一人承受着這些，她的心就疼得不行。

“倒也沒有。”倪南非常煞風景地打斷梁女士。

他是真沒有那麽糾結，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一門心思奔到陳烨身上，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情顧慮其他吧。

但他能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他握住梁秋林的手，目光真摯，“媽，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想要的都擁有了，只要你和爸，還有哥都支持我相信我，其他的就不重要了，我比你想象中要堅強得多。”他傾身抱住梁秋林，帶着安慰和熨帖說，“放心吧，不用擔心我，也不要難過了哦。”

梁秋林摸着他的後腦勺嘆氣，心裏百感交集。

一直沒吭聲的倪承仿佛對這一切了若指掌，他坐在一旁點着手機說：“看吧，還不相信我，你兒子要是在乎別人的看法當年就不可能因為成績太差轉學了。”

眼看倪南要炸毛，梁秋林趕緊替他還嘴：“你少說兩句吧，人家現在都進最好的班了，已經很棒了。”

“就是！”倪南應和完還不忘指責倪承，“打擊式教育不能有，你還是我的親人！”

“sorry啊，親人現在很多餘，去上班了再見。”倪承起身到門口穿外套，邊穿邊說，“下次這種小事就別叫我回來了，我也很忙的。”

“知道啦，晚上給你做海鮮湯。”梁秋林笑着說，又問倪南，“想吃芝士酥嗎，媽也給你做。”

倪南想起晚上不回來的事，支支吾吾到：“今……今晚，我能還住朋友家嗎？”

梁秋林眉梢一動，問：“朋友還是男朋友？”

見躲不過，倪南撲上去抱住梁秋林的腰撒嬌：“媽媽～我好愛你，你要是能同意我就更愛你了～”

“倪南！”梁秋林把他揪起來，捏着他的臉教育，“雖然你是男孩子但也要注意分寸，你還沒成年，不該做的事情不準做知道嗎？”

倪南心說已經做了，且不止一次，但他嘴上還是承諾得非常好：“知道了，我保證！”他第一次說謊說得這麽面不改色信誓旦旦。

梁秋林猶豫片刻，試探地問他：“能給媽看看照片嗎？”

“能啊！”倪南翻身起來掏出手機，他相冊裏有太多陳烨的照片了，從學校官網存的，在公告欄拍的，大型活動的宣傳簡報裏找的，還有他偷拍的。

“看，這是光榮榜上的證件照，帥吧？”他點開陳烨的照片，恨不得塞到梁女士的眼睛裏。

梁秋林拿遠一點仔細瞧，放大了看，啧聲連連：“長得真标致啊。”

倪南迫不及待地往右劃，一張一張展示炫耀，“這個是之前運動會開幕式的照片，你看他比旁邊的體育老師還高呢，還有這個，去年市上的數學競賽合影，這麽糊我第一眼就找到他了，你找找。”

梁秋林只掃了一眼就看到了陳烨，他指着說：“是他吧，還真和別人不一樣，眼神很沉穩，這孩子肯定有前途。”

“大有前途！”倪南簡直不能更同意，他激動得仿佛在誇自己，“他真的特別優秀智商超高，三中連續三年斷層第一，你懂這個含金量嗎，而且雲市的各種競賽裏他包攬一等獎，下學期參加了全國奧賽之後很有可能保送南大，南大啊媽媽！”

梁秋林聽完轉頭看着倪南，沉默良久，問：“他看上你什麽了？”

倪南不僅沒生氣還笑了，笑得羞澀又得意，他實話實說：“是我死纏爛打胡攪蠻纏軟磨硬泡才把他追到手的，沒辦法我太喜歡他了。”

這戲碼怎麽聽怎麽不對勁，梁秋林不禁追問：“那他喜歡你嗎？”

“這是什麽話。”倪南不明白她的意思，說，“當然喜歡了，他不喜歡我幹嘛跟我在一起。”

“說不定人家被你煩得不行，應付應付你呢。”

倪南皺起眉，有點兒不服氣，“你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好！”具體多好他一時還說不上來，頓了半天才憤憤地補上，“比我爸對你還好！”

“嘁！”梁秋林才不相信他的話，只當他是為了面子在瞎掰，“他爸媽是幹什麽的啊？咱能配得上人家嗎？”她換方向了解。

倪南飛揚的神色急轉直下，跟陰天的向日葵一樣，沉了半天都沒吱聲。

“嗯？”梁秋林拿胳膊杵了杵他。

他不太情願地說：“問這個幹嘛呀，這又不重要，反正他很好就是了。”

梁秋林看着他，捕捉到他臉上變化的表情和眼神，沉默良久說：“行，知道了，這麽好的孩子，你可得好好努力了啊。”

“努力什麽？”

“努力站在他的身邊，而不是讓他為了你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