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第 31 章

接近零點，新年即至。田媛站在一樓的樓道口，叫喻沐楊和蕭席下樓放炮。

叫了幾聲，都不見兩個小家夥應，她心想兩人估計睡着了，又猶豫了片刻，還是希望大家能一起迎接新年的到來。

她拾階而上，邊走邊喚着，“楊楊，小席，下來放炮了……”

二樓窗臺邊，喻沐楊推了蕭席幾下，怎麽都推不動。

嘴唇被人含在嘴裏，除了幾聲不滿的咕哝，他也喊不出什麽警告的話。

蕭席的一只手箍在他的腰上，喻沐楊的腰果然很細，一只手就環得過來。

另一只手扣在喻沐楊的後頸，他躲不開，閉着眼睛任人索取。

“楊楊，這麽累嗎？”田媛的聲音接近，手似乎已經放在了二樓的門把上，只差一步就要撞破這段剛剛萌芽的秘戀。

“哼——”

蕭席有意松綁，喻沐楊終于從他懷裏掙出來，嗔着大眼睛無聲怒罵。

田媛打開門，發現兩個兒子都在窗戶邊上站着，有些訝異，“你們醒着啊，我剛剛喊了你們那麽多聲，怎麽不應呢？”

她眯起眼睛，指着喻沐楊問，“你的嘴怎麽了？”

“我……”喻沐楊支吾着，心髒跳得太快，這場地下戀也沒有那麽好談。

“上火了吧？”蕭席向前一步，遮了他半個身子，“我倆剛才看煙花來着，靠着暖氣就睡着了，估計熱着了。”

田媛不疑有他，嘆了一聲，“做學生的也不容易，就那麽幾天假期，多招累。”

“那你們還想放炮嗎？知道楊楊回來，我特意多準備了幾挂鞭炮。”

“可以呀，”蕭席笑着，推了推喻沐楊，“你剛不是還說想放炮？”

“嗯。”喻沐楊眼睛半阖，誰也不敢看，“那我去拿大衣。”

察覺出微妙的氣氛，又見兒子尴尬的反應，田媛還以為是兄弟倆鬧別扭了。下樓時，她走在兩人之間，充當着和事佬，“等初二初三，飯館生意沒有那麽忙了，我帶着你們倆逛商場去！”

喻沐楊驚魂未定，臉上的紅暈也沒有要消散的跡象，看着傻裏傻氣的。

走出飯館的時候，蕭席實在是被可愛到了，把他大衣的帽子扣到他腦袋上，“還不快謝謝你媽媽，人要帶你逛街呢。”

“哦，謝謝媽媽。”喻沐楊懦懦地說。

蕭席被逗得不行，拎着幾挂鞭炮，和餐廳的一個小夥計走到幾米外點燃。

在噼裏啪啦的鞭炮聲裏，新年來了，窗戶紙捅破了，快樂、牽挂、危機、痛苦紛至沓來……

但總歸這一晚，他們一起迎接了新年，每個人都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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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沐楊曾經想象過，蕭席這樣的人在戀愛中會是什麽樣。

他覺得以蕭席這樣的性格，一定是粘人而霸道的，所以如果不是蕭席非要問他什麽“喜不喜歡”的話，他并不想在這個時間和他确認關系。

田媛性格敏感，喻沐楊總擔心自己的初戀才剛開始就被媽媽發現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戀愛中的蕭席要比他想象得淡定的多，反倒是喻沐楊總要露出端倪。

田媛不止一次問他，“你總臉紅什麽？”或者“你老貼着你弟那麽近做什麽？”

喻沐楊說不出來，擺出一副再逼問兩句就要全盤托出的表情，最後都得靠蕭席幫忙圓回來。

也是在一起之後才發現，戀愛中的喻沐楊要比他自己想的粘人的多。

兩人一塊做作業，喻沐楊總要靠着蕭席，偷偷看着他，将兩人的手碰在一塊對比膚色。

“跟你比起來，我像個小黑猴。”喻沐楊撅着嘴，“我要不要去美個白？”

“白什麽白，你這樣就挺好的，別折騰。”蕭席盯着物理題，思考了十多分鐘了還是沒有頭緒。

“哪裏不會啊，我教你。”喻沐楊總算有點哥哥兼男朋友的樣子了。

蕭席把習題集往喻沐楊那邊推了推，“這裏。”

“這個不是高一的題吧？”喻沐楊本子翻過來，發現蕭席在做的是套高考沖刺卷，“不是，你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蕭席揉揉耳朵，覺得不好意思，“也不是厲害吧……我的基礎差，就順着知識點補，補着補着就補到高考卷了。不過也僅僅是物理，數學和文科類的還是差了一些。”

“那也很厲害了……”喻沐楊驚嘆。

前段時間他們倆冷戰，晚上回家也都是各學各的，他總以為蕭席還在補充落下的基礎知識，沒想到對方的能力已經快要超過他了。

“你很喜歡物理嗎？”喻沐楊問他，“你想過将來要讀哪裏的大學，未來想從事什麽職業嗎？”

蕭席抿抿唇，“大學的話，要看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至于職業，我還沒想好。”

“你想要繼續畫畫嗎？”

“不吧，”蕭席有些低落，“畫畫需要天賦，也需要持之以恒的熱情……而且職業畫家的收入不算穩定，我想還是要找一個更體面的事情做。”

“你想把畫畫當做副業？”喻沐楊看向他。

“還沒想好，”蕭席晃了晃脖子，“我總覺得，我在繪畫方面的天賦和熱情都在慢慢消減，可能我就不是這塊料……”

“就像你喜歡跳舞，通過持之以恒的練習，你果然跳得越來越好，很有感染力。可是我似乎不是這樣的。”

喻沐楊覆住他的手，“你還喜歡畫畫嗎？”

“喜歡啊，可是也許我的熱情也就僅僅止步于喜歡吧。”蕭席說。

“我總覺得有點可惜……”

十指交扣，喻沐楊晃了晃他們的手，“我總覺得，你可以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你是有天賦的。”

“天賦也是會消失的，”蕭席用另一只手在習題冊上點了點，“這道題，你到底會不會做啊？”

喻沐楊看着他笑，蕭席湊近了，啄了一下他的鼻尖，“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