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魔脈(一)
“我們魔族死不足惜,可他只是個嬰孩,不過滿月,求你們!”
魔後雙手緊抱着那嬰孩,眼神期盼流離,跪地彎頭望向密室中的另外三人。說完又憐愛無助的看着自己懷中的嬰兒,頓時淚珠跟斷了線一般。
連幼薇數的過來,這已是魔後在這密室中第三次說出這話,但她的視線卻始終鎖定在那嬰孩臉上。雙手抱劍,挺然立在一側,只是冷眼看着,內心也無絲毫觸動。
等了一刻。
一旁的安宴宴把定在魔後身上的目光挪向身側的俞祈元,見他始終緊閉雙唇,終于忍不住輕聲喊道:“祈元師兄?”
俞祈元原本相貌清隽,精致的眉眼此刻緊皺,手裏的劍又被緊攥了一分,仍是開了不口。
見俞祈元面露難色,安宴宴緊緊看着那魔後懷中用黑金蠶錦絲緊裹的嬰兒,瞬間眼裏點了無盡柔軟的星海,收了憐憫的眼神向俞祈元再度望去:“祈元師兄,放過他吧,這嬰孩,還未滿足月。”
半刻,俞祈元有些躊躇,終于開了口:“宴宴,你可知這嬰孩的身份?”說完聲音又加重了一道,原本的潤生夾雜起一絲沉嘆:“他可是魔尊之後!”
安宴宴定道:“我知道,此次人魔之役,死傷不計其數,是因為我們別無選擇,但稚子無辜!”
俞祈元道:“這......關乎到日後修仙界的安危,按理來說,我們是不能私自做主的,但是魔後...”
連幼薇一直未曾開口,察覺到俞祈元的搖擺,立刻冷冽打斷道:“不可以!”
安宴宴與俞祈元被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驚過神來,雙雙側頭朝連幼薇望去。只見連幼薇說完這話,她半阖的眼,眼神中蘊藏半道堅定,半片鋒利。
跪在眼前的魔後聽完,直搖頭晃着臉上的淚花,眼裏再次渡起乞求之色。
安宴宴對連幼薇質疑道:“為什麽?阿薇。他雖生于魔族卻畢竟是一條未來得及睜眼的小生命,更沒有世間的善惡和是非,倘若我們親手将這孩子殺了,跟那些沽名釣譽之徒有何區別?”
“魔族天生兇狠殘戾,修行速度快之人族數十倍,尤其這嬰孩是魔尊血脈,倘若有一天他功力大成,那我們今天就是為将來埋下一個巨大的隐患。”這句話在連幼薇口中轉了幾個來回,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原本幽暗的密室被周遭的燭火燒的漸旺,燭火投影在嬰兒粉嫩的臉上,連幼薇隐約看個真切,嬰兒在魔後懷中微張着小嘴,發出啊啊的嫩聲,眼珠子黝黑,骨碌打轉。
嬰孩顯然不會知道,此刻對面的三個人,正在決定他的生死。
安宴宴并不理會連幼薇,再度出聲道:“祈元師兄,留下他吧。”
俞祈元嘆了口氣,十分無奈,轉向那眼神中漸漸有了期翼的魔後,握劍的手松了又緊,始終下不了決心。
安宴宴又道:“祈元師兄,若連這襁褓中的嬰孩都不放過,那我們這往後的日日夜夜,可會睡得安穩?”
聽此,連幼薇心中狠罵一句“蠢貨”,卻沒把這二字說出口,只冷接道:“若要留他,那往後睡不安穩的,可不止你我。”
安宴宴急白了臉,欲要與連幼薇争辯一番,俞祈元見狀,趕緊勸住,抛出一句:“此事須得禀告占元師兄。”
連幼薇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安宴宴此人從來心善不計後果的性子,她是早有領悟的。而俞祈元沒有快刀斬亂麻,此刻說出這翻話顯然是有了一絲搖擺。若按他所說禀告她們大師兄白占元,那更好,不需要與安宴宴廢過多口舌。
安宴宴卻忙接道:“萬萬不可。”說完又急忙補充道:“若祈元師兄答應留這嬰孩一命,這事只能我們三人知曉。”
連幼薇眉眼再次緊皺起,她自然明白安宴宴話中意味。
白占元與她們三人同是修仙名門穹蒼派的弟子。
不同的是,白占元曾師從穹蒼派長老秒林。
一千六百年前耀災星亂世塗害三界,妙林長老便在那一戰中殉了身,獨留下年幼的白占元。而穹蒼派掌門蘇點天,與生前的妙林長老本就是密交好友,便讓白占元寄于自己門下,視為親子。
此次人魔之役,連掌門蘇點天也受了重傷,再說白占元本就是鐵面無私,嫉惡如仇。若讓他知道此事,這嬰兒是決計活不了。
跪地的魔後一直未曾起身,聽完他們談話連忙使勁搖頭,左右兩頰的淚珠被她甩開了花:“魔尊已逝,魔道大勢已去,此後夜梵山不過是埋骨之地,連孤魂野鬼都不敢貿然駐足。”她說完望向自己懷中的孩子,喃喃念着,卻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這孩子不是什麽魔族之後,不是什麽将來的魔尊,而是一個普通母親懷中可憐的孩兒。”
魔後說完,臉上淚水接而泛濫,抱着嬰孩使勁把頭往地面猛磕去,響聲回蕩在原本不大沉悶的密室裏,淚花打濕了一地,一邊磕頭一邊說道:“穹蒼派速來慈悲為懷,救濟蒼生,點渡世人 。雪姬懇求三位仙師,就請放了我兒這一條小小的性命,把他随便丢予普通鄉間農戶,成為一名在普通不過的人類。”
魔後雪姬聲聲悲涼,字字泣血。
連幼薇卻依然面無表情,神情越發嚴肅。她無法責備身為自己師兄的俞祈元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也無意責難安宴宴目光短淺,不計後果。只是腦海中盤旋起,這場由将近一半修仙界砥柱所換來勝利的人魔之役。
那些橫豎交錯、死相可怖、混雜堆疊在一起的屍體,還一幕幕定格在她腦海中......
痛心麽?可惜麽?連幼薇早已悟透,這不過是她輩修仙者的宿命而已。而立于蒼穹浩浩的天地間,守護這芸芸衆生,才是她們畢生的使命與責任。
連幼薇望向魔後雪姬那張即使雨打梨花,卻仍美的不可方物的臉,在挪眼深望向雪姬懷中的嬰孩......
她并非外人所言傳的玄鐵,只是這嬰孩,如何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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