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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一邊倒的言論中，忽然冒出一個不同的聲音。

玩家私聊頻道：

【風清河：這只是個游戲而已，我提議幫韓遂打官兵，直接攻進洛陽城，一路招兵買馬壯大實力，開啓亂世群雄争霸路線。有人一起組團嗎？】

【白小深：我來啦，這游戲的自由度那麽高，一起打亂主線，多好玩。】

……

【唐瑛：@風清河，別呀，文若肯定支持朝廷。但凡有點良心，也不好意思站在他的對立面吧？】

【風清河：玩游戲要什麽良心？不是我說，曹老板的軍師，郭嘉、戲璕、荀攸、程昱、賈诩，加在一起能湊出一顆良心嗎？】

【陳光：@風清河，郭嘉其實很靠譜的，雖然表面上，他好像只喜歡和荀彧、戲志才、辛毗等優秀的俊才玩兒，不喜歡搞無效社交，但是本舔狗每次遇險，他都護着。有大佬統計了這游戲的死亡率，茍在郭嘉身邊的玩家，全員存活。因為危險來臨之前，嘉嘉就會溫馨提示。我最初打算當條鹹魚，随便玩玩，後來感動的一塌糊塗，把未删減的黑火薬配方給他了，現在網上根本看不到這種古早的高危配方。】

【左儉：是的，上回我被袁氏抓去，五花大綁，連私聊都發不了。一直以為是文若救我狗命，後來才聽文若說，其實是奉孝推測出我被袁氏拘禁，特意請文若撈我。】

【唐瑛：祭酒YYDS】

【匿名：戲志才也很好，尤其是細腰。】

【南宮燕：羨慕嫉妒，我攻略毒士賈诩，已經挂了兩次。錯過了一個億，嗚嗚嗚。】

【風清河：待我“挾天子以令諸侯”，文若、奉孝、志才、公達都是我的！】

【公孫有田：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曹操158CM的目光。jpg】

伍君豪混在玩家頻道，将這些消息盡收眼底。被玩家的不可控性震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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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長驅而過，荀彧的官袍和绶帶被風揚起，獵獵翻飛。無數人的目光凝在他身上，揣測着他的一舉一動。

荀彧不動聲色地完成閱兵儀式，回到太守府，焚香撫琴。随着香篆燃燒，博山爐中的輕煙袅袅上升，和美妙的琴音一同氤氲缭繞。荀彧彈出最後一個音符，同時下定決心，把風清河平級調動了一下。

一開始，風清河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他在軍中的級別沒變，但兩天以後，風清河終于意識到——他指揮不動多少人馬了。肯定是玩家私聊頻道有內奸。

【風清河：@所有人，誰這麽缺德？居然向文若告密！我的兵權被限制了。】

【左儉：肯定不是伍君豪，他可是唯一的文若黑粉。】

【陳光：沒錯，首先可以排除伍君豪。】

荀彧莞爾：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和興奮的玩家相比，他就十分淡定。

自從去年十月，張角病逝，黃巾軍的主力已經被擊潰。但各地殘餘的黃巾賊仍然數量驚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住在城內，能享受到城牆和護城河的防護作用，免遭劫掠和殺戮。

作為汝南太守，荀彧有必要采取一些軍事行動，進一步恢複治安。打仗是一定要打，只是不一定有機會攻打韓遂。

一來荀彧太過年輕，皇帝不會讓他挂帥。肯定是作為副手，什麽時候讨伐韓遂，他說了不算。二來如果荀彧沒有記錯，這次收複涼州的計劃會胎死腹中，因為連着打仗，已經耗空了大漢的國庫，朝廷根本拿不出軍費。

另外，二月，洛陽南宮的雲臺發生火災。為了修複宮殿，天子又雙叒叕增加賦稅，逼得許多百姓活不下去，紛紛從賊，已經逐漸衰弱的黃巾賊又活躍起來，總數再次突破百萬。

所以，對于涼州的叛軍，朝廷其實有心無力。

今天的朝會上，公卿百官甚至在讨論：要不要放棄涼州？

提議放棄涼州，不要為了一州之地拖垮整個國家的躺平派官員，以司徒崔烈為首。據說崔烈原本擔任廷尉，名聲還不錯，但是他這人的官瘾比較大。私下找皇帝的乳母走後門買官，原價一千萬的司徒，他只花了五百萬就買到手。

皇帝劉宏冷靜下來以後，忽然發現談感情有點傷錢，心中非常後悔，對寵臣說：“朕應該再堅持一下，司徒這個官職明明可以賣到一千萬的！”

劉宏的乳母很不服氣，就當衆跟劉宏講道理——崔烈是冀州名士，有名的清官，他本來就不太樂意，要不是我撮合，他怎麽可能出五百萬買官呢？陛下反倒怪我，一點都不懂我的苦心！

這一下，崔烈的名聲徹底臭了，哪怕公卿百官都要繳納“修宮錢”、“上任錢”等等，但別人都是私下交易，沒有把醜聞爆出來啊。

崔烈走到哪裏，都有人指指戳戳的。背後總傳來“嗡嗡”的議論之聲。崔烈想聽又聽不清，心中不安，很想知道別人對他的看法。于是就問他的兒子崔鈞：“我位居三公，現在外面的人是怎麽議論我的？”

崔鈞比較直爽，回答說：“大家說你這個司徒有銅臭味兒。”順便說一下，崔鈞，字州平，他就是諸葛亮的好友崔州平。

就這樣，崔烈創造了一個典故“銅臭”。他提議棄掉涼州，竟然得到許多官員的附和。

幸好朝中還有明白人，傅燮立即挺身而出，“陛下，涼州是大漢西面的門戶，優質戰馬的産地。當年高祖剛剛平定天下，就讓郦商去占領隴右。武帝開疆拓土，設立了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四郡，當時的輿論認為：這是切斷了匈奴的右臂。假如任由叛軍占據涼州，養得兵強馬壯，随時占據三輔地區，兵臨洛陽城下，到時候朝廷還能安生嗎？假如崔烈不懂這一點，說明他極其愚蠢。如果他知道還要提出這種建議，那就是他不忠，該殺！”

劉宏聽完，也意識到涼州絕對不能放棄。可以讓大将軍何進挂帥，攻打韓遂。這是一舉兩得的美事——要是打贏了，正好為朝廷消滅反賊，收複涼州。萬一打輸了，劉宏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削掉何進的兵權，立小兒子劉協為太子。

劉宏：劉協長得像朕，跟朕一樣天縱奇才。哪像那個劉辯，看着就舉止輕浮，面目可憎。如果不是朕生産制造的，早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

何進雖然不太聰明，但皇帝對他是什麽态度，對他的外甥劉辯是什麽态度，他能感覺到。如果何進乖乖的聽話離開京師，他外甥的皇位就沒啦。所以他以招募士兵、籌措軍費為借口，賴在京城不肯走。

荀彧十分同情劉辯，每日裏開着小號伍君豪陪劉辯讀書。劉辯在民間長大，若論皇家威儀，那确實沒有。但他也算得上勤奮務實，是個好學生。

然而拜師的事，卻是一波三折。先是皇帝劉宏覺得伍君豪這種“俠以武亂禁”的劍客，不配成為皇子的老師。

緊接着，大将軍何進麾下的一堆大佬，比如袁紹、曹操、何颙、陳琳、荀攸等等，每次談論起當世俊傑，必然繞不過“王佐之才”荀彧，因此何進跟何皇後建議，讓劉辯拜荀彧為師。陛下不是說劉辯輕浮嗎？那就和當世禮儀最标準的大才子學一學，總能學到幾分。

荀彧萬萬沒想到他最大的競争對手居然是他自己，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