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宴和火災

5.夜宴和火災

品慧小心翼翼扶着雲翔走在回去的小道上,驚怒交加地向兒子抱怨道,“你說大房打的是什麽主意,四年音訊全無的老大怎麽會這個時候想到回來了?看老爺對他那副恨不得把他供起來的樣子,咱們可不得不防,大房的鬼心眼子比天上的星星還有多最會算計了。”

拍了扶着自己胳膊的品慧雲翔到是氣定神閑的說道:“回來就回來呗,不管怎麽說他畢竟是展家的大少爺不是嗎?難道還能把他趕出去了?就剛才在正廳裏爹的表現,要想讓雲飛走恐怕比要他命還困難!再說了,他展雲飛在不在展園生活和娘你也沒什麽關系!”

雲翔的話讓品慧的腳下一頓,轉過頭來滿是見鬼了的表情打量自己兒子,眼裏盛着的是焦慮、擔心、疑惑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雲翔,你到底是怎麽了?以前你不是最讨厭那個人了的嗎?怎麽……”

“讨厭怎樣?不讨厭又怎樣?既改變不了事情又白浪費自己的力氣,自從在鬼門關上走過一遭後要是還看不開的話,可不就是白受那麽多的罪了?何必做些子讓別人以為我處處針對他的事情,壞了自己的名聲全了他光輝燦爛的形象。”展雲翔帶着品慧重新邁開腳步,說話的口氣裏透着淡淡離索,有點不甘、有點寂寥和一絲千帆過後的平靜。他希望讓周邊的人慢慢接受他的改變,月前發生的遇襲事情無疑是個最好的契機,在生死大事上經歷過的人有這種變化比較容易讓大家接受。

聽了雲翔的話品慧心酸地緊了緊攙着他胳膊的手,“雲翔……雲翔,我苦命的兒啊!都怨娘的出身不如大房,不是正經八百地從大門擡進來,害得你處處比不上老大。嗚嗚……你拼死拼活的為了展家,一年到頭忙個不停,連受了那麽重的傷都不得些空休息,老黃牛似的為了展家忙碌。可付出那麽多辛苦了那麽久,到底有誰為你說過一句好話,哪怕是一句也好啊……當初為了老大的自私就要斷你的前程,憑什麽?憑什麽?你外公和舅舅們托了多少關系求了多少人才能讓你以保送生的身份進保定軍校,眼看着都快要畢業了……只為了老大的一走了之就一定要你回來,這些都到底是為什麽?嗚嗚……”松開了手,她攥緊了帕子掩住那些嗚咽的聲音,怕被人聽到自己氣弱的話,通紅的雙眼不知是哭紅的還是氣紅的。

自從二十五年前有了雲翔後,她争寵、争風頭、争這争那還不是為了讓老爺能多看兩眼她的兒子,可在老爺心裏這個她二房生的庶子永遠也及不上書香門第家出來的女人生的兒子。為什麽有錯的總是雲翔?為什麽正确的永遠是那個女人生的種?老爺你的心偏的也太過些了,一件事或許有可能,十件事或許說不準,難道一百件事裏她生的兒子就連一件好事也沒做過?你真當大房生出來的是個聖人啊?品慧好恨,好恨,每每想起往事想起兒子原本似錦的前程,那些嫉恨的感情好像藤蔓似的勒着她脖子快要讓她窒息。

雲翔有些訝異自己的話引來品慧這麽大反應,也沒想到這個看似尖酸刻薄的女人對自己兒子到是呵護有加,那些快要從她眼耳口鼻裏溢出來的嫉妒、憤怒、不甘心加起來都遮蓋不住對兒子不公平待遇的擔心自責。

雲翔用沒受傷的右手圈住品慧顫抖不已的肩膀,年輕男子強有力的臂膀給她一些支撐母子兩人相攜穿過庭院的拱門。品慧話合着一些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悸動,讓異時空來的新人首次覺得周圍人不再是某本書、某個影視劇裏的NPC。至少,此時此刻這個哭的一塌糊塗的女人是個真心實意為孩子付出的母親,兒不嫌母醜或許嘗試着去接受下這個人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天虹、湘繡、錦繡和幾個下人墜在他們都後面,剛才那兩母子的話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有心酸的、有撇嘴的、有忿怒的、有不在意的更多的是沒有感覺,是啊,主子們的愛恨情仇和他們下人又有什麽關系呢?當好自己的差,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經!

當天虹從婆婆處回到自己院子時,正好看到雲翔手下的葛斌匆忙地從書房出來急沖沖的往大門的方向走。不過,這些她都沒有在意即使看到了也不是此時她關心的重點。此時,她已完全沉浸在雲飛回來的喜悅中無法自拔,腦袋和心中除了滿滿的歡喜留不出任何的空間去裝其他事。

當夜城南的吉祥裏高朋滿座差不多整個桐城的上層人物和展家宗族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裏,看着有“展城南”之稱的大財主展祖望一手執酒杯一手拖着大兒子來往于各桌之間,為剛剛歸家的大兒子介紹桐城各色有實力的人物為雲飛拓展人脈,同時宣告他展祖望的長房嫡子回到桐城了。那高興的神情簡直比挖到大金礦還要幸福,于是衆人有意無意地對着主桌上坐在的二兒子紛紛投去或明或暗同情和看戲的眼神,鑒于這位主向來沒什麽好脾氣的評價有不少人已經期待雲翔少爺翻臉的戲碼了。

到是坐在離雲翔不遠處的展祖輝不滿地皺了眉頭,對那個帶着大兒子滿場飛的本家兄弟頗有微詞,轉頭望着獨酌的侄子有些同情。身為岳華書院院長的祖輝雖然對這個在桐城風評不是很好的侄子一向不是太喜歡,但自問也做不錯如此削人臉面的事情。唉……

不管這吉祥裏的熱鬧再如何鼎盛也照耀不到城外的溪口,與此處歡樂的場景正好相反溪口正在上演一處天人永隔的悲情劇。

“寄傲山莊”這個名字,是鳴遠自己題的,那塊匾,也是自己寫的。這座山莊,依山面水,環境好得不得了。當初淑涵一走到這兒,就舍不得離開了。建造這個山莊,他花了不少心血,盡量讓它在實用以外,還能兼顧典雅。二十年來,也陸續加蓋了一些房間,給逐漸報到的孩子住。這兒,是淑涵和他的“天堂”,是蕭家全家的“堡壘”,代表着“溫馨、安詳、滿足”和“愛”。

可是,現在蕭鳴遠心事重重。擔心這個“天堂”會在轉瞬間就失去。微微佝偻的男人提着盞風燈走出門外,大女兒雨鳳拎着件外套跑了出來。

“爹,天涼了你多加件一幅當心着涼了!你……你這是要去山口嗎?”相貌嬌弱的雨鳳擔心地講道,在父親震驚的目光中喃喃自語。“你的心事我都知道,也知道你每晚都會到那裏去。你不要太擔心了,我想展家的那筆借款總會有辦法解決的。你不是常說,人間永遠有希望,天無絕人之路嗎?”

在女兒清澈純真善良的眼神中蕭鳴遠只能苦笑,張了張嘴巴還是沒把話講出口,對着雨鳳揮了揮手從“寄傲山莊”的牌匾下走了出去。

倚着門柱的雨鳳望着父親越走越遠的背影沒由來的有些心慌,好像父親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似的。趕忙搖頭把這些可怕的想法從腦袋裏甩出去,聽到小五的叫喊聲雨鳳轉身回了屋子。

安頓好幾個小的洗漱,雨鳳就帶着弟妹擠在一張通鋪上“說故事”。 “故事”是已經說了幾百遍,可是小五永遠聽不倦的那個。

雨鳳背靠着牆坐着,小五懷抱小兔于,躺在她的膝上。雨鵑坐在另一端,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看。小四仰卧着,伸長了手和腿,小三努力要把他壓在自己身上的手腳搬開。雨鳳看着弟妹們,心裏漾着溫柔,她靜靜的、熟練的述說着:“從前,在熱鬧的北京城,有一個王府裏,有個很會唱歌的格格。格格的爹娘,請了一個很會寫歌的樂師,到王府裏來教格格唱歌。格格一見到這位樂師,就知道她遇見了這一生最重要的人。他們在一起唱歌,一起寫歌。那樂師寫了好多歌給格格……”

小五仰望着雨鳳,接口:“像是‘問雲兒’、‘問燕兒’。”

“對!像是‘問雲兒’、‘問燕兒’。于是,格格和那個年輕人,就彼此相愛了,覺得再也不能分開了,他們好想成為大妻。可是,格格是許過人家的,不可以和樂師在一起,格格的爹不允許發主這種事……”

“可是,他們那麽相愛,就像詩裏的句子,一生死相許。”

“是的。他們已經生死相許了,怎麽可能再分開呢?他們這份感情,終于感動了格格的娘,她拿出她的積蓄,交給格格和樂師,要他們拿去成家立業,條件是,永遠不許再回到北京……”

小四翻了個身,睜大眼睛,原來他并沒有睡着,也接口了:“所以,他們就到了桐城,發現有個地方,山明水秀,像個天堂,他們就買了一塊地,建造了一個寄傲山莊,過着神仙一樣的生活。”

雨鳳點頭,想起神仙也有離散的時候,就怆恻起來。有些難過的,輕聲說:“是的,神仙一樣的生活……然後,生了五個孩子……”

“那就是我們五個!”小五歡聲的喊。

“是,那就是我們五個。爹和娘說,我們是五只快樂的小鳥兒,所以,我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一鳥字……”

雨鵑忽然把書往身邊一丢,一唬的站起身來。“你聽到了嗎?”

兩鳳吓了一跳,吃驚的問:“聽到什麽?”

雨鵑奔到窗前,對外觀望。窗外,遠遠的,有無數火把,正迅速的向這兒移近。隐隐約約,還伴箸馬蹄雜沓,雨鵑變色,大叫:“馬隊!有一隊馬隊,正向我們這兒過來!天啊,又是那些來要賬的狗腿子!他們難道就不能給我們一點清靜嗎?”五個姐弟全體撲到窗前去看。

這個時候,鳴遠正提着風燈,站在亡妻的墓前對着墓碑苦惱的說話。忽然聽到了什麽,擡起頭來,但見山下的原野上,火把點點,馬隊正在飛馳。

蕭鳴遠一陣驚愕。他再定睛細看,手裏的風燈砰然落地。“天啊!他們是去寄傲山莊!天啊……”

蕭鳴遠拔腳便對寄傲山莊狂奔而去,一面狂奔,一面沒命的喊着:“孩子們不要怕,爹來了……爹來了……”

劉七,劉七是警察局執法隊一個支隊的隊長和局長搭的上一些七拐八歪親戚關系。于是平日裏在桐城這個也算的上號人物,誰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地叫聲“七爺”。這些日子以來他簡直要以為自己交上了財神爺,若大的餡餅哐裆一聲正好掉在他的嘴裏。展家一紙訴狀把溪口的蕭家告到了縣裏證據确鑿、事實明确,走了關系的展家就跟縣裏說要顧他們的人去收債,因為那家人實在是無賴展家實在是拿他們沒辦法。于是,這肥差就落到他劉七的頭上來了。

這麽想着他不自覺得摸了摸隐隐發疼的右腿,“咝……”上次被那個瘋丫頭踢到的地方又發痛了。MD,明明長了張如花臉蛋卻生了副潑婦的性子,可惜,可惜了!迷迷愣愣的胡亂想着劉七的眼前好像又出現了那張比花還俏小臉蛋,搓了搓手還能憶起上次摸到的手感,真TMD嫩啊!今天展家的人又送了白花花的大洋來了,那些子個閃啊閃的銀洋差點沒刺瞎了他的眼睛。來人還特特招呼了他在前門樓那裏好吃好喝了一通,真是爽快人啊!雖然,別人關照了這事不急,但拿了人錢不幹活不是爺們的風格,要不然這嘩嘩作響的銀洋下次可就輪不到咱爺們享用咯!

“七爺,咱們快了!”劉七的一個手下過來報告,瞧着他點頭後才一個擡腳踹開了大門,後面等着一群人呼嚕嚕地全哄了進去。

不大的院子裏呼啦啦的湧進來一群子腰圓膀粗、明火執仗的大男人,頭頂上已經變黑的天空讓人看着透不過氣來。一陣晚春夜晚吹過的冷風讓衆人打了個冷顫。

雨鳳、雨鵑帶着弟妹,在窗內看得目瞪口呆,小五吓得簌簌發抖。雨鵑往外就沖,一面回頭對雨鳳喊:“你看着幾個小的,不要讓他們出來,我去看看是這些膽大包天的狗腿子又來鬧什麽幺蛾子!”

“你不要出去,會送命的呀!我們把房門闩起來吧!”雨鳳急喊。

劉七這個時候已經慢慢吞吞地走到院子中間了,幾個手持火把的壯實男人給他讓開一條路後又把他給拱衛起來。

“蕭家的人聽好了,今天老子就把話擱在這裏是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到底還要賴到什麽時候,縣裏下的裁決你們還敢不聽,反了你們!蕭鳴遠!出來!出來!快滾出來!蕭鳴遠……別躲了,老子都看到你藏在桌子低下的屁股了!”半醉半醒的劉七雙手叉着腰歪着個帽子就一通喊,他身旁的甲乙丙丁一起合着他的聲音直吆喝。

雨鳳和雨鵑相對一怔,雨鵑立即對外就沖,嘴裏嚷着:“我跟他們拼了!我要錢撕了他的臭嘴!”說着就一陣風似的沖出去了。

“雨娟!”沒拉住人的雨鳳眼睜睜的就看着妹妹沖了出去,急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就雨娟那個脾氣肯定要和執法隊的人起沖突。“小三,你看着小四、小五守着他們,一定不要出來知道嘛!”匆匆交待了妹妹雨鳳擔心雨娟有個好歹連忙跑了出去。

“我跟你們一起去!”小四大叫。

“我也去!”小三跟着跑。

“還有我!還有我……”小五尖叫。

于是,三個小孩緊追着雨鵑雨鳳,全都奔了出去。

院子裏面,火把映得整個院子紅光閃閃,執法隊一行人像兇神惡煞般在院子裏搞破壞,踩塌了籬笆撞壞了大門,把羊欄裏的羊和牛群驚得狂嗚不已。

“停下!停下!停下!”雨娟像只小炮彈似的把一個警員撞了個跟頭,自己也摔在了一旁。倚着曬菜幹的木架子好不容易爬了起來,火把照射在她昂起的臉上,有種嗆人小辣椒的風情。 “我爹不在家,你們明天再來吧!”

“呵……這不是雨娟姑娘嘛,瞧這話說的。真是輕飄飄啊!這十幾裏的山路也是随便走走的?嗯……”說着,劉七就用手去挑蕭雨娟的臉蛋,被人家躲開了也不惱只管用放肆的目光在人家身上打轉。

雨鵑還沒說話,雨鳳奔上前來,用清脆的聲音說道:“這位先生,我爹是真的出去了。我妹妹真的沒有騙你們。”

“喲呵!又來一個,這蕭家的老頭張的不咋的,可生的閨女到是一個塞一個的俊嗨!”劉七每次看到這對姐妹花就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虛火上升,腦袋裏一幕幕雨水交歡的畫面讓他本就渾渾噩噩的神志開始渙散。

雨娟被那惡心死人的眼神嘔的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趁着那個男人不注意上來就是一腳把人給踹翻在地上。“收起你的狗眼珠子,再看就給你挖出來。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家夥,不就是被展家施舍了幾個臭錢嘛?!真有本事也不會來為難咱們這種平民小百姓!”

“頭,頭你怎麽樣了……”直到劉七被雨娟踹的在地上滾了個大圈後,他手下的幾個小喽啰才受了魂、咽了唾沫,三四個人上來把混身是土渣渣的劉七給扶起來。

“啊喲,啊喲……我的那個腰啊!你個不要臉的@%$&##……”那個閃了腰,又丢人丢大發了男人臉陰的能滴下兩滴雨來了,在手下攙扶的情形下大手一揮。“給我拆!”

雨鳳大驚失色連忙上前讨饒,“不要!不要啊,大家都是文明人。你們這是要當土匪嗎?”

“反了!反了!你到是會扣大帽子,姐妹倆一個牙尖一個嘴利。”劉七看着沖過來的小女子陰森森地講道,被下了面子的他現在可沒那個憐香惜玉的心。一巴掌扇到雨鳳的右臉上把她打的摔了個跟頭倒在地上,攔住了要去拆房人的進路。

“大姐!”

“大姐!”

“啊……別打我大姐,別打我大姐。你們是壞蛋,是壞蛋!大姐……”小五哭喊着跑到雨鳳身邊撲在她身上大哭起來,小三、小五也一個疊一個的擋在了她們身前。

“天啊!小三、小四、小五,誰讓你們出來的,立刻馬上給我回去聽到沒有。”雨鳳直起了身子要把他們推回去。

“啊喲!你個小雜種敢咬人!”小四更是沖到了一個手持火把的人身旁連咬帶踢被那個男人一腳踹飛倒在雨鳳的面前厥了過去。

雨娟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給驚呆了、氣瘋了,急沖到小四身旁把他報到自己懷裏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眼淚流淌過她姣好的臉龐。“小四,小四,小四……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別吓我,二姐經不起吓的!”

“小四……”蕭家其他幾個孩子也沖了過來,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

懷裏抱着生死未蔔的弟弟,雨娟用仇恨的目光看向那些沖進她家園的惡霸們,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你們一個個雄赳赳的大男人,跑到老百姓家裏來鞭打幾個手無寸鐵的孩子!你們算是英雄好漢嗎?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不怕老天有眼嗎?不怕絕子絕孫嗎?展家給了你們什麽好處,值得你們替他們如此賣命?你們自己看看你們的樣子,搖尾乞憐和狗有什麽區別!”

“大姐、二姐……”小四緩緩地睜開眼覺着天地都在轉動。

“醒了,醒了!小四,大姐在這裏!小四醒了,雨娟!”雨鳳連忙喊雨娟。

“太好了!小四,二姐在這裏!”

“和她們這些丫頭小子扯不清楚,弟兄們沖進去把蕭老頭揪出來。”話音剛落就引得一旁的其他人一通附和,那些執法隊的也不去管那些蕭家姐弟只管往裏沖。

這又引來了蕭家子女的一陣推擋,可除了兩個剛成年的嬌嬌女外其他的幾個孩子哪有什麽力氣抵擋更遑論小四。兩個回合下來,這蕭家人個個都帶傷輕重不定。

這時,蕭鳴遠連滾帶爬的從外面飛奔回來,見到如此景象,魂飛魄散。哀聲大喊:“手下留情,請手下留情放過孩子們吧!”

小三、小四渾身是傷的從地上爬起,哭喊着“爹!”奔向鳴遠。蕭鳴遠氣息不定地看着五個孩子,見個個帶傷,小五躲在雨鳳懷中,吓得面無人色,一轉頭又瞧見柴房着了火,受驚吓的家畜四散奔走。他好心痛簡直要痛不欲生了,“你怎麽可以這樣?我欠了你的錢,我在努力的籌,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要還了啊!你們怎麽可以到我家裏來殺人放火?他們五個和你們無冤無仇,沒有招你惹你,年紀還這麽小你們怎麽下得了手?你們簡直不是人,你們是來索命的惡鬼!”

“惡鬼!你這個欠錢不還的老惡棍敢罵我惡鬼?”酒氣上頭的劉七越聽越怒,這桐城裏誰人不買他的面子誰人敢對他不恭敬,TMD今天在這裏丢了大發去了!“既然你說我是惡鬼,那我就惡給你看看。反正展家要的只是地皮,上面的房子人家可沒興趣要。弟兄們,給我拆,給我燒幹淨了。完活以後翠香樓的姑娘,忍受一個!”

“好嘞!幹活咯!”執法隊的一幫子人卷起袖子,準備要大幹一場,幾個心急的已經上去拆牆頭了。

“不對,不對!我什麽時候把房子賣給展家了?不許拆我的房子!”蕭鳴遠往前一攔不許他們過去,雨娟也攔住他們不讓他們拆掉屬于她們的“天堂”。“滾開!滾開!”

唰的聲,一張借據出現在蕭鳴遠的面前。“識字吧?!還好展家早就料到你這個無賴會賴賬,白字黑字看清楚了是什麽。”

“那是逼不得已才寫上去的呀……”鳴遠悲憤的喊。

雨鵑站在蕭鳴遠的身邊,看着那張字據,突然不顧一切的縱身一躍,居然搶到了字據。嗤啦一聲,字據撕破了,劉七急忙去搶回,雨鵑趕忙把字據塞進嘴巴裏,嚼也不嚼,就生吞活咽的吃下肚去了。

劉七驚喊: “該死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呀!給我打!”他又驚又怒想不到蕭家人還有這一招,這到時候交不了差上頭怪罪下來那他的好日子還不要到頭了!?

和劉七一樣心思的執法隊其他成員提着警棍啥的就往他們身上招呼,沒幾下三個大的就倒在地上半死不活了。另三個小的到是沒怎麽去動彈,畢竟誰也不會和幾個毛孩子過不去。

小三、小四、小五被死死的壓在長者的身下,沒受到什麽太大的打擊。就是吓的厲害都止不住的哭喊救命。

這時,火已經從柴房延燒到正房越來越大,火光沖天映紅一片天際。

“爹!我們的房子全着火了!爹!”小三驚呼着。

雨鳳慘叫:“娘的月琴,爹的胡琴,全在裏面呀……”她推開小五,就往火場奔去。

雨鵑一看,火勢好猛,整個山莊都陷在火海裏了,就一把抱住雨鳳:“你瘋了嗎?這個時候還往裏面跑!”

這時,牛欄被牛沖開了,兩條受驚的乳牛在人群中奔竄,那些執法隊的只好先把牛給控制起來,一片混亂。雨鳳、雨鵑、小三、小四都趕去扶起鳴遠,鳴遠掙紮着站起身來,忽然發現身邊沒有小五。

“小五!小五在哪裏?”蕭鳴遠大喊。

只聽到火焰深處,傳來小五的呼喚:“小兔兒!我來救你了!”

蕭鳴遠吓得魂飛魄散:“天啊!她跑進去了……”他想也不想,就對着火場直沖進去。

雨鳳、雨鵑、小四、小三起放聲狂叫:“爹……小五……爹……”

蕭鳴遠早已沒命的鑽進火場,消失無蹤。雨鳳和雨鵑就要跟着沖進去,劉七帶來的手下迅速的攔住她們不讓進,收債是一回事可收債收出人命來就是另外回事了。

雨鳳、雨鵑、小三、小四瞪着那熊熊大火,個個驚吓得面無人色。不會哭,也不會叫了,只是瞪着那火焰,似乎要用眼光和靈魂,來救出鳴遠和小五。

如此一個轉變,使所有的人都震住了,連劉七的酒醒過來了和大家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的對火場看去。

火焰越燒越旺,一陣唏哩嘩啦,屋頂崩塌了,火苗竄升到空中,無數飛竄的火星,像焰火般散開。火光照射下,雨鳳、雨鵑、小三、小四是四張驚吓過度,悲痛欲絕的臉孔。劉七沒想到會是這樣個情形,他再狠,也不至要置人于死地。

忽然,從那火焰中,鳴遠全身着火的抱着小五,狂奔而出。

大家驚動有個隊員大喊一聲:“救人!”

其他人就奔上前去,紛紛脫下上衣對蕭鳴遠揮打。

蕭鳴遠倒在地上翻滾,小五從他手中跌落,滾向另一邊。雨鳳、雨鵑、小三、小四哭奔過去,叫爹的叫爹,叫小五的叫小五。小五滾進雨鳳的懷裏,身上的火焰已經被撲滅,頭發衣服都在冒煙,臉上全是黑,也不知道有多少燒傷,看起來好生凄慘。

她嘴裏,還在□□着: “小兔兒,小兔兒……”

雨鳳的淚水頓時滾滾而下,緊按着小五,哽咽不成聲的喊:“謝謝老天,你能說話,你還活着!”

蕭鳴遠卻沒有小五那麽運氣,他全身是傷,頭發都燒焦了。當身上的火焰滅以後,他已奄奄一息。睜開眼睛,他四面找尋,啞聲的低喊:“雨鳳……兩鵑……小三……小四……小五……”五個孩子簇擁在鳴遠身邊,拚命掉着眼淚,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挽救父親。

兩鵑擡頭對衆人凄厲的喊:“趕快做個擔架啊,趕快送他去看大夫啊……”

可最後還沒等執法隊的人做完擔架,蕭鳴遠就一命嗚呼了。劉七見鬧成這副情形雖說他占了公理,可畢竟是出了人命。腦筋急轉思索有什麽法子可以把自己摘幹淨,眼下勢必是解決不了事情就帶着人先撤走了。只留下還沉浸在傷痛中的蕭家姐弟,對着逐漸發涼的蕭鳴遠哭的搶天動地。

雨鳳、小三、小四、小五仍然圍着蕭鳴遠的屍體,動也不動。寄傲山莊繼續崩塌,屋子已經燒焦,火勢漸漸弱了。若幹地方,仍然冒着火舌,餘火不斷,煙霧滿天。

雨鵑站在火焰的前面,突然仰首向天,對天空用力的伸出雙手,發出凄厲的大喊: “天上的神仙,你們都給我聽着,我蕭雨鵑對天發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雨鵑的喊聲穿透雲層,直入雲霄。

寄傲山莊的火星依舊飛竄,和滿天星鬥共燦爛,一起作了雨鵑血誓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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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